神学院内
矛哥正在悉心整理学生们的文房用品,一人一套,不能多也不能少,这些学生个个都不省心,可千万不能出了差错。
“矛哥!”苔苔拍了拍矛哥的肩膀。
突入其来的声音,吓得矛哥手一抖,一块上好的砚台失手滑落。
矛哥手忙脚乱地抓了几把空气,仍无济于事,眼看砚台就要摔得四分五裂,苔苔见状打了一个响指,砚台凝止在空中。
苔苔朝矛哥使了一个眼色。
矛哥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取下砚台。随后佯装生气似的捶了捶苔苔的臂弯,“死丫头,进来也没个声!”
“我就当你夸我身轻如燕了!”苔苔也不恼怒,自顾自找地方坐着。
“咱们都快四年没见了,你一来,就给我送上这么大一个惊喜,这些砚台要是摔坏了,我得白打工多少年,说不定连我得房子都得抵押了。”矛哥讲起话来是不带喘气的,他轻手轻脚放下砚台,又从不远处的桌子上取来一杯水递给苔苔。
苔苔没喝,手指轻叩杯延,犹犹豫豫,眼神躲闪。
“一看就有鬼,说吧,找我干什么来了。”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苔苔怕矛哥受不住,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缓着说。
“好消息?”
“我闭关四年已经修完两百年神学修养,不出意外的话,通过成神仪式后,我就能正式成神了。”
“真的吗?”矛哥喜不自禁,兴奋的不得了,“天哪,我何德何能,能亲眼见到你这个小仙成长成神明!是神明啊!孔雀地多久没有这样的好消息了。”
矛哥泪花闪闪,欣慰地拍拍苔苔的肩膀。
“两百年了,你终于熬出头了,到时候你可别忘记我这个小人物和仁爱堂的大家。”
矛哥快要憋不住眼泪,他实在是感动极了。
还有什么比眼见一颗小小的种子长成参天大树更催泪的呢!
“对了,你刚刚说的坏消息是……”
“你在四神山的房子没了。”
矛哥无言地流下两行清泪,催泪,这消息实在是催泪极了。
“哎哎哎,你别哭啊!”苔苔从怀中掏出一块棉帕子。
“什么叫做没了,好端端的房子怎么就没了?”
“因为某些原因,四神山都快秃了,又突发一场暴风雨,泥石和雨水的冲刷,造成了很大的破坏。”
矛哥接过棉帕子,哭得越发稀里哗啦。
“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呢!等我成了神,按照规定,长老会得给我分一座府邸,很大很大的那种,和班穹得差不多大。”
“这也不关我的事啊!”
“当然关你的事了,我打算把府邸,送给你,回报这些年你对我的恩情。”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苔苔一本正经地看着矛哥,“我是认真的。”
“也行吧!”矛哥瞬间止住哭泣,眉间转喜,“不过,你以后住哪里?”
“这你就别为我担心了,四神山那块地,原本依山傍水,极好,可惜现在啥也不剩了,我打算重新在那里种上树,恢复山体,稚英说了,要帮我重新建造一所房子,外观和装饰,我都可以自己做主。”
苔苔抬头挺胸,对于即将拥有的,她自豪、期待的不得了。
“房子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成的,这段日子你打算怎么办呢!回仁爱堂吗?”
苔苔摇摇头,“按照孔雀地的规矩,我还完了工时,又换了新的身份,已经和仁爱堂毫无关系,我怎么还能拖家带口的回仁爱堂呢,这叫其他人怎么想。”
矛哥听此不免有些担忧,“那可如何是好,你现在根本是无家可归呀!”
苔苔的心也沉重起来,“是啊,真没想到我快成年了,现在却连一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我今天来也只是单纯的告诉你,房子没了这件事。毕竟你才是小园子真正的主人嘛!实在是对不起。”
矛哥叹气,“你千万别这么说,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是天意,天意难违啊!”
苔苔打起精神,宽慰矛哥,又像是宽慰自己,“天意让我遇见你们,收获了这么多的朋友。”
矛哥见她不再气馁,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还是想想看,还有什么朋友能再帮你一把吧!”
……
“所以,苔苔,我们要睡大街上了嘛?”神鹿嘴里叼着草团子,愣头愣脑,吐字不清。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群往来犹如珍珠滑动。
神鹿把草团子放在地上,“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无指婆婆,依旧裹着一块麻布,佝偻着身躯,乔装成老妇人。
稚英说这样比较安全,不会引起月德容及其眼线的注意。
“所以,我们要开始乞讨了吗?早知道就多从废墟里面拿点破布了。”无指婆婆转身扫视了稚英手上的行李。
说是行李未免有点太客气,稚英单手拿着千年寒铁锅,锅里还有一只破破烂烂的小花篮。
哎呦喂,怎么回事,无指婆婆拖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着稚英。
这个男人怎么拿着一口锅都还这么帅气。
她们几个已经引起了不少注意,无指婆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街上的小孔雀都在悄咪咪观察稚英,看来苔苔的竞争压力很大嘛!
而单纯的苔苔……这个时候在干嘛?
表情享受地抚摸神鹿光滑的皮毛?
无指婆婆暗道不妙,这个没有危机意识的傻女孩,自己可得做稚英和苔苔的爱情守护者,千万不能让旁人趁虚而入。
她蛄蛹着众人往前走,离开旁人的视线,终于在拐了几个弯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到了。”苔苔用钥匙打开了屋子的后门,招呼三人进屋,顺便做了安置。
“这间屋子不大,但是有两间房,刚好够我们四个人住。”苔苔指了指方向,“我和无指婆婆睡这间,呦呦和稚英睡那间。”
这熟悉的方位感,稚英敏锐的觉察到,苔苔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稚英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离开的那段时间,苔苔应该还有事情没告诉他。
这种滋味并不好受,作为神地的炎神,稚英习惯了掌控一切,可面对心爱的人,哪里能用上野蛮又霸道的老一套呢!
稚英想来想去,重新措辞,“你对这里蛮熟悉的嘛!你朋友真厉害,这房子太适合我们暂住了。”
无指婆婆一听就知道稚英在想什么,她嘴角忍不住上扬,但仍旧尽力保持镇定。
苔苔不疑有他,“你忘记了吗,以前我们来过呀,这里是雪岩的私宅,就之前我们救了雪岩的地方,他恢复了之后,又搬回了府邸,这里空出来以后,他又重新做了装饰,我们又是从后门进来的,你认不出来也很正常。听他的管家说,雪岩出门去了,但是没关系,管家说我们可以住在这里,雪岩不会介意。”
稚英耳朵竖起,生怕漏听一个字。雪岩凭什么这么大方,对了,那个时候他看苔苔的眼神,他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好,很好。
稚英皮笑肉不笑,他有一种直觉,雪岩对苔苔不清白。
一旁的无指婆婆自顾自倒了一杯水,默默观察着稚英,见他脸一阵红一阵白,明显是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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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水杯一饮而尽,稚英的怒火……为你祈祷,雪岩!
“苔苔,新房子你想要什么颜色的,家具添置这些可以吗?”
稚英从外面拿回来一本厚厚的册子,上面有各式建筑和装饰,他极富耐心地向苔苔一一展示。
受不了了,雪岩的房子他是一刻都待不住了,可是拖家带口的又不能一走了之,稚英只能不断地压缩工程时长,争取早日把小园子重建好,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不让雪岩和苔苔再产生一丝一毫的关系。
苔苔面前放着一盘红色的莓果,是不久前稚英摘回来给苔苔尝味的。
这日子闲适极了,苔苔背靠着木椅,一边翻阅稚英的图纸,一边将莓果往嘴里塞。
莓果汁水充沛,染得苔苔纤细的指尖微微发红。
眼前这一幕,让稚英微微有些发愣,苔苔虽素来穿着雅淡,但此时的烛光映衬得她温婉动人,没有往日张牙舞爪的凌厉,别有一番风情。
稚英咽了咽唾沫,浑身僵硬地转过眼神。
“这个,还有这个都可以。”苔苔指了指其中几副满意的图纸,“急着要吗?我还想慢慢选呢!”
稚英有口难开,他现在特别盼望四神山的小园子能立刻重新装修好。
这座疑似情敌的宅子,他不想多待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吵得春神都睡不好觉。”
苔苔脑海中又响起春神响彻天际的呼噜声,“我看她这几天睡得挺好的,还打呼呢!”
稚英略有些红脸,在原地不知所措。
苔苔见他扭扭捏捏的,便知他心里有鬼,于是她站起身,绕到稚英面前,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她倒是要看看稚英在搞什么名堂这个角度看稚英的眉眼竟如此优越,仿佛山间里的一泓溪流,清冷独特。
淡淡的香味由她身上传来,稚英紧张得手都在抖,脸也一下子全红了。
该不会?
稚英眼睛都不眨一下,内心却暗自窃喜,苔苔她,该不会要亲他吧!
“你在想什么?”
“可以亲。”
突兀的话一出,稚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但他脑子转得飞快,掩饰道:“可以亲自带我去沧江边上钓鱼吗?”
苔苔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想钓鱼了,怪不得催我呢,早说嘛!”
稚英冷汗直流,见糊弄过去,明显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又陷入自我嫌弃,冷静点,稚英,你可是炎神,杀伐果断的炎神,绝对不能在心爱之人面前,失了分寸。
稚英的目光只知道跟随着翻箱倒柜找鱼竿的苔苔,他怎么都移不开眼睛。
完了,蒙放口中那个高冷又孤僻的炎神,在荒野中咆哮的孤傲麒麟,一去不复返了。
“找到了。”苔苔没过多久还真从一个木柜子里发现了鱼竿。
她把鱼竿往稚英手中塞,又兴冲冲地跑进厨房寻找钓鱼用的饵料。
稚英宠溺地笑了笑,心里眼里都是苔苔。
他正要追随苔苔的步伐往外走,却无意间注意到柜子最上层的几张纸。
那是,画像!
稚英快步朝柜子走去,拿起那叠纸一看,果不其然,画中人正是浅笑的苔苔。
随手往后面一翻,竟然足足有十张苔苔的画像。
因为放在最上层,个子稍矮小点的,不容易发现。
“稚英,快点啊!”
苔苔在门外催促着。
稚英表面若无其事地把画像放好,心里却早已波涛汹涌,还说什么重新装饰了宅子,既然如此,为何又单独留下了这几张画像。
简直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