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苔负气离开了宿舍,不知不觉就走了很远,直愣愣到了沧江边上。
当晚无月色也无星光,孤寂一路,只有风夹着凉意一阵阵吹来,苔苔裹紧了衣服,眼角略有酸涩,不远处的四神山下,那些白天郁郁葱葱的古树,都显得冷峻起来。
苔苔三两下爬上了其中一棵古树,原本打算在树上将就一晚,可无奈心中的怒火越烧越烈,在树上翻来覆去都无一丝睡意,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
“我说,别敲了,无指婆婆!”
树下的无指婆婆依旧拿着个破碗一下一下敲着,“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四神山的传说,无指婆婆专啃手指头,看你头发散乱,皱纹丛生,个子矮小、没有指甲又凶神恶煞,实在是太好猜了。”
无指婆婆听后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嘴贫,你也没好到哪里去,我看你是被赶出来了吧!等你在这里住上几天,就和我差不多了。”
苔苔实在不敢想象自己变成无指婆婆的样子。
无指婆婆又随口来了句:“不对,我比你好些,至少我能自己给自己撑腰!”
苔苔一听这话,几乎立刻就下定决心,敏捷地翻下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凭什么作孽的人,弄湿了她的床的人在宿舍睡得心安理得,她却得在荒郊野外的山上陪无指婆婆渡过寂寞的夜晚。
等她回到宿舍时,二人组睡得正香。
她拿起桌上的水壶,想了想又特意点了灯,她要让春生和秋生看到她脸上恶狠狠的样子。
苔苔一股脑将水浇在了二人组的被子上,心里立刻就爽快多了,二人组睡得正香,受了寒意都挣扎起来叫唤。
“干什么?你疯了!”
“你活腻歪了!”
苔苔眼底一片冰冷,气场瞬间冷了下来,甩了二人组三四个耳光。
“你们两个看不得别人好,是不是?”
春生也不装了:“没错,都是我们做的,我们就是见不得你好。”
春生脾气也大,随手掏出枕头下的本子,就朝苔苔砸去,苔苔轻松接过那个本子,秋生发现后一愣,紧张地抓紧了被子,自我安慰逆着光苔苔应该看不清楚。
“摘叶飞花术。”
苔苔就这么读了出来,二人组一听,心都凉了,随即跪在苔苔脚下。
“你们两个嘴上说着见不得别人好,背地里却在偷偷努力,甚至是反抗修神的制度嘛!”苔苔随手翻了翻,“摘叶飞花,有点意思。仁爱堂可没有这种东西,哪来的?”
“求求你了,别告诉大家,这本书是我们在神学院干活时,偷偷拿的。”
“放过我们吧!”
二人组双手合于胸前,神色紧张,卑微地向苔苔祈求。
见苔苔不说话,她们就自己扇自己巴掌,好一阵子后,苔苔出声阻止。
“行了!既然你们得了这本书,练过之后应该很厉害了,怎么还搞这些小把戏。”
秋生扭扭捏捏道:“其实我们没有练过,里面有许多字我们不认识。”
苔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春生见苔苔神情没有先前那么压迫了,此书泄露后果严重,她一咬牙接着道:“这书你若是喜欢,就送你了,只要你不告发我们就好。”
苔苔果断拒绝:“哎,大可不必。”
春生面色凝重,“你要是不收,万一事情败露,我们二人只能被长老会折磨死了。”
苔苔若有所思,“我知道了你们的秘密,后果又这么严重……为了让你们安心,我就替你们担一天的工时,时间不长,算是略表诚意了。”
苔苔将书还给二人组,她俩没办法,也只好答应下来。
……
矛哥听了事情的因果,这才明白了苔苔的用意,随后他眯起眼睛:“你真的把书还给她们了?“
苔苔坦坦荡荡:“还了,只不过还之前看了一遍,全记在脑子里面了。”
不知怎么的,矛哥听到苔苔没有放弃摘叶飞花,松了一口气,“摘叶飞花,好招,妙招!仁爱堂人多眼杂,若是要修炼,确实不是个好地方。”
今天就算没有神学院的际遇,苔苔也会另找地方,修炼摘叶飞花,自此一发不可收拾,踏上成神之路。
只是要背叛长老会,矛哥略有些不安,不过他很快宽慰自己。
就把这个孩子,当做上苍特别的安排!或许有一天,她真的能改变这个世界。
下定决心后,矛哥也不再扭扭捏捏,他进了内室,递给苔苔一把钥匙……
……
仁爱堂内
苔苔一进门就看到齐齐坐在书桌前,手拿着毛笔,却不好好写字,反而用笔挑逗着灯芯上的火苗。
火苗随之左右摇晃,玩着玩着,齐齐还像上瘾了似的,咯吱咯吱笑。
苔苔叹了口气,看着桌子上厚厚的书本,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齐齐,你又被老师罚抄书本了?”
一听到苔苔的声音,齐齐立马正襟危坐,拿起书本,嘴里振振词,“为天地立……”
苔苔无语的把倒置的书本翻过来,齐齐尴尬低骂,低头不敢作声。
从小齐齐就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苔苔也早已司空见惯。
不过她现在可不是来和她计较这个的。
“达婶睡下了吗?”苔苔替齐齐把散乱的书本放整齐,虽然不是亲生姐妹,但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比亲生的还要好。
“没有,和霜婶在隔壁聊仁爱堂的业务呢!”齐齐目光眺向窗外,月光倾泻进来,夜深了。
就在这时,吱嘎一声,达婶端着水果,推门而入,看到了苔苔和齐齐和和睦睦写作业的样子。
达婶心中一悦,自家的这个丫头,平时是打不得,骂不得,却很听苔苔的话,苔苔一生气,齐齐就像小老鼠见到了猫一样,不敢动弹了。
真是英明神武,达婶又一次庆幸自己做了正确决定。
达婶笑盈盈走向苔苔,递给苔苔一块苹果,“这些年还好有你辅导齐齐了。”
苔苔低头看着脚尖一时间不知怎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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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齐则一眼就看出苔苔心里有事。
“有话快说,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齐齐捏着嗓子,又摆出兰花指的造型,差点被自己恶心吐了。
达婶看齐齐奇奇怪怪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狠狠给了她两个糖炒栗子。
齐齐怪叫一声,负气离开了。
“苔苔,你今天去神学院的教室了吗?”达婶先开口打破沉默。
“是的,接到任务,帮一个叫矛哥的人粗扫了一下神学院的教室。”苔苔寻思达婶问话的用意,该不会是来问罪的吧!
“也没别的意思,刚刚霜婶来找我,专门说起了你的事,她说矛哥最近腿脚不便,想让你帮他上几天班,算在工时里面,想着你来回不方便,她已经给你在四神山安排了住宿。”
“霜婶和矛哥是朋友吗?”苔苔反问道,她有些好奇,霜婶历来不管神学院的事,难得她还在替矛哥考虑。
达婶摇头轻笑,“岂止是朋友,根本就是熟识,你别看矛哥现在邋里邋遢的,当年可是仁爱堂鼎鼎有名的美男子,一时间风光无限,他看中了霜婶,却不敢说出口,霜婶还以为矛哥没那个心思,后来两个人一拍两散……”
“矛哥既然有心,为什么不敢说对霜婶直说?”苔苔内心有些颤动,“任由心爱的女子嫁给别人,该是多么痛苦!”
达婶把苔苔按在座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因为地位不一样。”
“地位?”苔苔莫名觉得今晚的达婶话中有话,“他们若是互相喜欢,就不应该因为地位而放弃!”
“仁爱堂是隶属于长老会的下属部门,我们三个虽然都在仁爱堂长大,可走的路却不同,我和霜婶的双亲都在仁爱堂任职,自然不需要做义务劳动,但是矛哥是孤儿,他整整做到300岁,才还清了仁爱堂对他的养育之恩。”
“300岁……好久。”苔苔也是需要做义务劳动的,细数着,按照自己的进度,应该200岁成年之前就能全部还清了。
为什么矛哥和自己不一样呢!
达婶仿佛看穿了苔苔的疑惑,“原先的劳动时间很长,长到帅哥都熬成大叔了,你比矛哥幸运,现在的工时已经缩减了不少,这都要感谢一个人。”
“谁?”
“赛珍珠赛大人,如果不是她修成正果,及时上位,给班穹造成巨大的压力,班穹绝无下调工时的可能。”
“达婶,你说了仁爱堂,说了矛哥,说了别人,到底是想提点我什么呢?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今天做了个决定,和赛大人连手抗衡班穹。”
“为什么?”在苔苔眼中,达婶左右逢源,两边下注,不可能走单线。
达婶眼中充满希冀,像是在期待另一种美好生活。
“没别的,她向我抛出橄榄枝,说会让我当新一任堂长。没办法,真没办法,我没理拒绝!”
仁爱堂的堂长,地位仅次于只在长老会,这个理由不在苔苔意料之外。
这样一来,苔苔几乎是瞬间就猜中了今天达婶这番长篇大论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