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下了车,吕文还想给司机塞一个红包,还没等他重新上车,司机就开着车走了。
吕文看着车子远去,奇怪 :“怎么有人连红包都不要?”
摄像师随口接话 :“可能着急去接其他客人吧,微信发给他也是一样的。”
吕文想了想,是这个道理,不再多说,示意他们赶紧进城。
到城镇时刚刚中午,大家找了家本地餐馆吃午饭,餐馆的老板娘拿着碗筷过来,一个个摆在他们面前,他们选的是十人的大桌,坐得比较分散。
姜清越看着老板娘摆好碗筷就准备离开,轻声提醒 :“这边还要放一份,麻烦了。”
老板娘“哦”了一声,看了看姜清越旁边的座位,没说什么,摆了一份碗筷上去才拿着剩下的走了。
其他人都在烫碗筷,姜清越见男人没有动作,便拿过摆在他面前的碗筷,想帮男人烫,手背忽然被碰了一下,冰凉入骨,淡淡的制止 :“不用。”
“回去要坐好几个小时的车。”姜清越怕男人不知道还有多远,小声提醒。
男人还是摇头。
姜清越不再提醒了,中午餐馆人很多,菜上得很慢,其他人都在玩手机,姜清越朝周围看了看,这是一条街道,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他本意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打发时间,目光突然凝在了一点上。
距离他们不远处是个十字路口,他看着一个男人朝着正有车疾驰的路口走过去,姜清越下意识想叫住他,话堵在喉咙里,惊恐地睁大眼。
他看着那个男人被一辆汽车撞飞,周围的路人却视若无睹,一个玩手机的青年就站在男人被撞飞的地方不远处,依然在低头玩着手机,头都没有抬。
更恐怖的事发生了,被撞飞的男人浑身血淋淋的从地上爬起来,姜清越甚至能看到他染血的手指在地上爬留下的一道道蜿蜒的血手印。
“他”察觉到注视,慢慢抬起头看向姜清越。
姜清越的心脏一瞬间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就看着那个被车撞得浑身是血的男人从地面爬起来,朝他走来。
身体像被施了某种法术一动不能动,姜清越只能看着被撞得身上拖着某种血淋淋器官的男人走近,寒意直冲天灵盖,就在姜清越像被魇住了一样时——一只手臂忽然横在了他的椅背上。
姜清越余光注意到,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飞快转移目光,垂下眼眸,死死盯着横在他椅背上面的那只手臂。
他心跳如擂,被激起了一身冷汗,也许是把手搭在自己椅背后面的动作,无形中隐隐透露着一点保护的姿态,姜清越稍稍能冷静下来了,满脸惊恐地问旁边的男人 :“那个十字路口……”
“什么?”男人似乎朝他说的十字路口看了一眼,又转回了头 :“那里什么都没有。”
姜清越猛地抬起头,转头朝那个十字路口看去,十字路口井然有序,车辆缓行经过,路旁的行人站在两侧,正午的阳光洒在路面,蒙上了一层暖色的光晕。
刚刚的恐怖场景仿佛是姜清越的错觉。
姜清越神情愕然地看着这一切,很难怀疑那么清晰,连血手印都看得一清二楚的画面会是错觉,可眨眨眼,眼前的画面还是正常的、温暖的。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 :“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吗?”
男人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他漆黑的眼眸,冰冷得像没有一丝情绪,同样也没有害怕、恐惧这类的负面情绪 :“没有。”
姜清越顿时松了口气,再看了一眼那个十字路口,这下真的怀疑是他的错觉了,也许是他采访过类似的车祸报道,想象力太丰富,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姜清越默默捧起一杯桌上的热茶,小口小口的啜着,感受着热茶带来的温暖,驱散他心里的寒意。
他喝完一杯热茶,再次望向身旁的男人,正午时分,阳光普照,从他身上冒出凉意一点点驱散了,看着男人,真情实感地道 :“谢谢。”
他放在他椅背上的手臂,将他从幻境里拉了回来。
回去坐的飞机,比高铁速度更快,到家时仍然快天黑了,每次出外勤回来都有两天假,把手头的事交接好就可以休假了。
姜清越打算明天再去报社交接,他太累了,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往家赶,出外勤几天,简直比平时做十场采访还累。
大学毕业家里就给他在市中心买了房,但那套房子距离报社有点远,通勤不方便,报社的工作相对于其他算是上班时间比较自由的了。他干脆就在报社附近租了套房子,不算特别大,住他一个人绰绰有余,两个人就会有点拥挤。
反正姜清越一个人,想回家就去家里住几天,想回来就回来,只有他一个人住时,他不喜欢太大的房子,会显得房子格外空。
一回到家,姜清越洗漱完就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一样,倒在床上睡了起来,意识即将陷入昏沉时,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忘记了。
是什么呢?姜清越绞尽脑汁,他以为他用了很大的意志力去想,现实却是他只挣扎了不到两秒,就无法抵抗舟车劳顿的辛苦,睡了过去。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渐渐变得平缓的呼吸声。
站在旁边的人影听到那道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他转身看着房间的陈设,屋子的装修风格很简洁,收拾的很干净,阳台上摆着几株向阳的绿植,白天吸足了阳光,在夜晚叶片翠绿,光滑异常。
他站在原地把目之所及的一切都看了个遍,然后看着床上陷入深度睡眠的人。
宽敞的床铺上,青年发丝凌乱,脸颊陷进柔软的枕头里,往下是脆弱修长的脖颈,细腻的让人怀疑会不会是温热的羊脂玉触感,光滑脆弱得轻轻一折就断。
他的存在感无声无息,与黑暗融为一体,连洒进来的月光绕过了他,阴冷、窒息,幽灵一般地站在屋子里的角落,静静地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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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被从心底蔓延开的恐惧吓得颤栗、尖叫,但屋子的主人无知无觉,睡得正香。
闹钟的声音吵醒了姜清越,怕半夜肚子饿,他设了个两个小时的闹钟,强迫自己起来吃晚饭。
闹钟尽职尽责的响起,床上的人眼皮像黏在了一起,不想起床,不想吃饭,只想睡个天昏地暗,将这些天缺失的觉全都补回来。
他关了闹钟,继续睡,直到被饿醒,才懵懵懂懂地爬起来,像飘似的飘进浴室,简单洗了个脸。
洗脸打湿了一点头发,头发还在滴水,水珠顺着脸颊蜿蜒到脖颈,他打开浴室的门,愣了一下,看到了站在浴室门口的男人。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姜清越不可抑制地开始思考,他在这儿站了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更久?在他睡觉的时候他是不是也这样悄无声息的站在床边看着他。
姜清越脑中一片空白,细细密密的恐惧从颈椎涌到了全身,这种恐惧不像看到的被车撞飞的男人朝他走来那样,是更深层的、一旦深入思考后背就会冒冷汗。
可很快,他又意识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他将他带回了家吗?
姜清越仔细回忆下了飞机后发生的事,睡了一觉起来,他这段记忆好像就变得模糊了,隐隐约约有一个印象,男人从大山走到这座陌生城市,无依无靠,他好像……确实将他带回了家。
想起来之后,姜清越轻轻呼出口气,不再那么紧绷,跟男人说 :“下次我在睡觉,你可以叫醒我,或者去沙发上坐着。”不用站在他的卧室。
男人没说话,跟在姜清越身后,姜清越觉得他应该是答应了。
刚来,没有主人的许可不乱走很正常,时间长了就不会这样了。
姜清越走出卧室,他被饿醒了,饥肠辘辘,径直走到冰箱,开口道 :“你就住次卧吧,不过次卧被我放了点东西,需要腾一下才能住。”
他想起什么 :“你还没吃饭吧?怎么不叫醒我,你中午和晚上两顿没吃了吧?”
姜清越回头打开冰箱的门,尴尬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他不会做饭,冰箱里的东西都被吃得差不多了,他好不容易才在冷冻层找到一包速冻饺子。
不太好意思地看着男人 :“吃这个行吗?”
男人点了下头,他看上去更像是对吃什么都无所谓。
姜清越把水饺拿到厨房冷水下锅,用汤勺有一搭没一搭的搅着,水煮沸后白雾升起,他看着锅里的水饺还有丝丝难以置信,他竟然要跟一个男人同居了,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切发生的都很突然,奇怪的是姜清越心底升不起丝毫的抗拒。
水饺很快就浮了上来,姜清越盛到自己碗里,端着走到餐桌前。
看着男人站在暖橘色的光晕里,他嘴角慢慢弯起一点笑容,忽然觉得一个人住了这么久,有个人陪着吃饭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