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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姑姑,别走

作者:浔竹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妈,你来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也好去接你。”


    沙发上,女人梳着利落的短发,眼神凌厉,唇色红艳,“我有腿,能自己走。”


    俞榆一噎,看见茶几上还放着黎之澜的一些画笔,忙走上前给收起来,又倒了杯白水,递给她。


    “你什么时候多了个画画的爱好?动植物还不够你研究?”


    李桢端起纸杯,瞧了一眼,放回茶几上。


    见她不说话,下巴轻抬,指了指沙发,“坐啊,这是你家。”


    屁股陷入柔软的那刹,俞榆跳动的心才回拢。


    和李桢女士相处时间的不多,她有些拿不准她的意图,但她最怕的也是这副样子。


    皮笑肉不笑,怪渗人的。


    “妈。”


    李桢斜睨她一眼,“还知道叫我妈呢,把我的话全当耳旁风了?”


    俞榆抿唇,最终还是决定和盘托出,“我和黎之澜确实在一起了。”当女人看过来时,补上一句,“快两个月了。”


    “都两个月了?”


    岂不是刚和黎琛分手就在一起了?


    “俞榆,你这么大了,我不想骂你。”李桢缓了口气,“我之前是不是说过,叫你别做超出道德底线的事情?和黎琛分了就算了,你怎么还跟他侄子纠缠不清?这辈子就赖在黎家了是吧?”


    俞榆心咯噔一下,喉咙管被堵住,咬唇没吭声。


    “黎峥他养你这么久,你不但不怀着感恩之心,还整天想着和他儿子、甚至是孙子谈恋爱!”越说到后面,李桢越激动,她冷笑一声。


    “前几天许湾跟我讲这件事情我还不信,结果今天到这算是开了眼了。”她指了指电视柜上面的一排照片,“我都替你害臊!”


    她早就查过黎之澜,从小在格林家族呆过的能是什么好人?就算是被黎峥教导过几年,可仍旧有他不服管教的闲话传出。


    “我没有!”俞榆强忍住哽咽,辩驳道:“我和黎琛没有血缘关系,和黎之澜更没有!为什么就不能有正常的恋爱关系!”


    这哪里能和道德底线扯上关系。


    一滴清泪从她眼角滑落,“是,黎琛的事情我是不该,我承认。但我和黎之澜是真的是从朋友关系发展过来的。妈妈,我爱他。”


    李桢愣了几秒,随即道:“你才多大就说爱不爱的,等你见不到他一段时间,不忘了才是好的。”


    “不会的,我不会忘了他的!”说的越多,泪流的就越多。


    李桢唰唰抽出几张纸,“自己擦干净。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妈妈——”俞榆抬头对上女人的眼睛,颤着嗓音道。


    “叫爹也没用!”


    李桢厌烦别人在自己面前哭,她突然站起来,戳了戳俞榆脑袋,恨铁不成钢。


    “后天给你爸扫完墓就跟我回美国。”


    见俞榆要说话,她忙打断,“这件事没得商量!”


    她想,反正俞榆都已经决定要出国了,早走晚走都要走。至于那个叫黎之澜的男人,估计也谈不了多久,何不现在就断掉。


    不曾想,俞榆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不要!”


    “你!”头一次被忤逆,李桢还有些不习惯,冷脸道:“机票我已经定了,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那就跟我走。”


    “妈。”俞榆泪都流干了,她说:“你能不能不要用断绝关系威胁我。”


    李桢一直都知道,她敏感懦弱,又极度渴望母爱,是绝对不会忤逆她的。


    “哪里叫威胁,这是逼你做抉择!”李桢从鼻腔里哼出一口气,拿上那款Prada的经典款转身就走。


    路过电视柜的脚步一顿,她斜睨眼坐在沙发上的人。


    如此懦弱,也不知道黎峥怎么教的。


    “啪嗒——”


    玻璃相框应声碎掉,碎块将里面的相纸死死压住。


    “你最好赶紧给我断干净!”


    沉闷的关门声像是在宣誓着她的不满。


    俞榆哭狠了,受不住的干呕几下,用纸巾将鼻涕吸走。


    不知过了多久,她扭头看向满地的碎片。


    今天她还特意叫了钟点工将这些相框擦干净,选玻璃材质也是因为不易变形,此刻,却成了一地碎渣子。


    说不难受都是假的。


    被搁置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看清了来电人,她连忙整理了下情绪,深呼吸几口气,“你那里弄好了吗?没什么大事……可能是感冒了吧。”她故意揉揉鼻尖,“要我去接你吗?”


    得知男人自己回来后,俞榆忙站起来去厕所洗了把脸,又拿来扫帚将地上的碎玻璃扫掉。


    她从储物房里拿出之前买多的玻璃相框,一张又一张的安装上去,每一张都承载着难以言说的情绪,都让她停留了许久。


    最后一张照片转进去时,门刚好开了。


    黎之澜撑着鞋柜换鞋,抬头看见茶几上的相框,不经意间道:“怎么把照片都搬到这里来了?”


    俞榆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小帕子,“看它落了灰,我想着擦一擦。”


    身旁的沙发陷了进去,黎之澜伸手将诊断结果拿出来,像小朋友考了一百分一样在她面前炫耀道:“你看吧,连医生都说我没病。”


    尽管他这么说,俞榆还是接过单子看了看,指着最后一行字,“中度焦虑?之澜,你有什么可焦虑的事情啊?”


    单不说样貌,他一出生就在罗马,还在美术的最高学府读书。


    “我在焦虑怎么才能娶到姑姑啊。”黎之澜凑近,将她揽在怀里,却发现她眼角微红,诧异道:“怎么哭了?”


    “啊。”俞榆反应过来刚刚的哭痕还没消掉,胡乱塞了个理由。


    “这不是看我俩的照片有些感动嘛。”


    似是怕他不信,俞榆抓住他的一根手指,指着照片:“你看,这张是不是我们去动物园的时候拍的,我还记得那天很热,你非要吵着吃冰激凌。”


    黎之澜无奈弯唇,抽出张纸,细心擦掉她沾在睫毛上的泪水,“去动物园的那天下暴雨,这张照片是去爬山的时候拍的,碰上了野猴子,冰激凌也没吃完就被抢走了。”


    俞榆笑着,眼角含着泪,“照片好多,我都记不过来了。”


    两人靠在一起,男人脸上细微的绒毛清楚可见。他越擦的认真,俞榆就越难过。


    “姑姑,是出了什么事吗?”


    黎之澜察不可觉的皱了一下眉,他知道俞榆有点泪失禁,但不会哭成现在这样。


    “没事啊,就是看到这些照片触景生情了。”俞榆吸吸鼻子,紧紧抱住男人的腰,把头埋了进去,“让我抱一会儿好吗?”


    他的腰肢健壮有力,又没有多余的赘肉,身上那股淡香莫名让她很安心。


    话都到了嘴边,硬生生被黎之澜忍了回去。垂眼盯着怀中缩成一团的小人,眸里浮着股不明的情绪。


    “姑姑,我们以后会拍更多的照片,直到将这间房填满。”他弯唇一笑,大手将俞榆露在外面的脚丫包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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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胸前的湿润,黎之澜一顿,有个答案在口中呼之欲出,但也只是抿抿唇没开口。


    他放松下来的胸膛很舒服,舒服到俞榆都差点儿睡着。而窗外,夕阳正斜,熔金落日洒了满地。


    安顿好俞榆,黎之澜起身去厨房。


    冰箱里还有昨天买的菜,他简单做了碗虾仁鸡蛋汤,蒸了两块玉米当主食。


    饭桌上,俞榆低着头,手指机械地重复喝汤、舀汤的动作,看起来呆呆的。


    “抬头。”


    俞榆茫然抬头,黎之澜伸手用大拇指将她嘴角的青菜碎擦掉,“都吃到外边儿了。”


    她一时羞赧,咬了咬唇。


    “明天我要去一趟香港,刚好有画在那边拍卖,你要和我一起吗?就当是去散散心。”


    黎之澜熟稔的将玉米粒剥出来,放在一旁的小碟子里,推到她面前。


    后天是俞炎的忌日,她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本以为还要多费口舌解释一二,谁知听他道:“那你就在家休息,要是有什么适合你的珠宝首饰就拍回来送给你。”


    俞榆说,“不用那么麻烦。”


    “爱是不会嫌麻烦的,只会担心自己带回来的礼物太少。”黎之澜盯着她,认真道,“但要是你想让我留下陪你,我自然不会离开。”


    两人实现相撞,她有片刻怔愣。


    看她反应,黎之澜的眼眸垂了下去。他知道后天是俞炎的忌日,方才也是故意试探她。


    想看看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如何,他不信黎琛能去的陵园,为何他却不能去。


    但答案,显而易见。


    …


    第二天上午,黎之澜果然在收拾行李,他往行李箱里面丢了两件换洗衣物,还把俞榆之前买的那件宝蓝色西装带上了。


    “要去很久嘛?”俞榆趴在床上,侧目看着他。


    黎之澜眉眼弯弯,“三四天吧,怎么,还没走呢就开始想我了?”


    他凑上去轻啄她唇,却被用女人被子隔开。


    “还没刷牙呢。”


    俞榆用被子将自己包裹住,“嗯,想你想你。”


    黎之澜挑眉,“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啦。”


    黎之澜突然跳上床去挠她的痒,“嗯?假的?”


    俞榆咯咯咯的笑,痒得受不了才求饶,“我错了,放过我吧。”


    “没诚意。”


    “那怎么……”话说到一半,突然看见他偏到一边的脸,了然弯唇,凑上去吻了吻。


    俞榆叉腰,“这下有诚意了吧。”


    下一秒,后脑勺被扣住,男人加深了这个吻。末了,才松开手,“今天先放过你。”


    在这里磨蹭的有些久,他来不及再装其他东西,拎着个行李箱就出了门。


    屋内陷入安静。


    俞榆嘴角的笑意落了下来,她埋进被子里,猛吸一口,里面似乎还残留着些男人的气息。


    -


    俞炎的忌日这天,A城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雨珠连成线,从空中砸到叶片上,从叶片砸到雨伞上,最后顺着伞沿洇湿了鞋尖。


    俞榆盯着鞋尖上沾着的泥水有些怔神,鞋边的积水因着地势汇成了条潺潺的小河。


    “愣在那干什么?过来帮我拿花。”


    李桢从后座下来,手上抱了两束花,陵园的接待人在旁边恭敬地撑着伞。


    俞榆刚一走进,她直戳要害道:“分了吗?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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