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年时光飞逝,昔日胭脂醉人的风月场红袖招,如今风头更胜往昔。经过三年前那场惊变,这里彻底蜕变,从单纯的寻欢之地,华丽转身为以风花雪月为主题的赏乐天堂。
如今的红袖招,早已摒弃靠色相攀附权贵的旧习,“卖艺不卖身”的规矩铁打不动。
但凡有闹事之徒,南浔和萧引弛暗中出手,三下五除二便能平息事端。如此一来,反倒引得达官贵人趋之若鹜。
走进其中,才发现这里的姑娘们个个身怀绝技,戏曲唱得比京城名角儿还要新颖动听。
每月一次的“艺能比赛”更是人气爆棚,现场不断响起“快选出你心中的满堂红!”“为女神献上您宝贵的鲜花,一票定乾坤!”等充满刺激感的拉票口号,引得老百姓们纷纷为心仪的姑娘献上鲜花,投出珍贵一票。
这些新颖玩法迅速让红袖招声名远扬,甚至引得京城众多青楼争相效仿。
此刻,云棠斜倚在二楼栏杆,指尖有节奏地轻扣扶手,淡然注视着楼下热闹非凡的场景。“这个月的堂主是谁?”南浔摇着扇子从后方走来,脸上挂着狡黠的笑。
云棠清冷的神情瞬间褪去,眉眼弯弯,秒变明媚少女。她看着南浔懒洋洋趴在栏杆上,伸长脖子张望,一副迫不及待想一睹堂主风采的模样。
三年过去,南浔已长成高挑模样,五官愈发立体,眉眼英气十足,鼻子和嘴唇却透着秀气,手持折扇的样子,活脱脱像个偷跑出来的世家公子。
云棠上下打量她一番,见她眼神急切,故意逗趣道:“我们南大人这么快就喜新厌旧啦?小桃听见可要伤心死咯。”
南浔瞥她一眼,摇头晃脑道:“这你就不懂了,百花齐放才是春,我不过是个爱花之人罢了。”说着收起扇子,轻轻敲了下云棠的头:“别卖关子了,快说!”
云棠也不生气,尽管如今她已从柔弱女子蜕变为连京城官员都要敬称一声的“云老板”,但在南浔面前,两人相处模式却比三年前更为熟络与随意。
“嘶……好啦好啦,不逗你了,还是素弦。”云棠皱着眉,做出一副被敲疼的可怜模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刑部那位大人有多痴迷素弦,谁还敢跟他抢票啊。”
南浔装作没看见她控诉的眼神,沉吟道:“这样可没意思,得讲究公平竞争。”云棠见状,挑眉问道:“你又想出什么鬼点子了?”
南浔白了她一眼:“要不是我那些绝妙主意,你的红袖招能这么火爆?当初是谁可怜巴巴说‘我试试’,结果当了老板就不愿撒手的?”
这回轮到云棠假装看风景,不理她了。
“有了!”南浔眼睛一亮。
第二日,红袖招的“艺能大赛”规则大变。
以往表演结束后现场投票,如今改成表演结束后,观众进入隔间匿名投票。
每个隔间都放着对应表演者的木箱,观众可以随心投给喜欢的姑娘,还能多选。这下大家终于不用看刑部大人脸色,投票彻底自由了。
然而第二天,云棠就被那位刑部大人找上门来。云棠表面笑脸相迎,心里却把南浔骂了个遍,每次都是她出主意,自己来收拾烂摊子。
“张侍郎,这赛制改动绝非针对素弦。您也知道,她这两个月旧疾复发,还要为守擂精心准备节目,实在太辛苦。而且……”云棠顿了顿,观察着对方脸色,“您自然不在乎流言,但素弦心思重,太高调反而给她压力。我想着匿名投票更公平,也能堵住悠悠众口,对素弦也是好事,您觉得呢?”
张侍郎面无表情,沉默片刻后,朝云棠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云棠望着他的背影,在心里默默:呵忒!
终于送走了死人脸,云棠托人给南浔送去“已解决”的字条后,便回了自己房间开始看今天的账本和每日送过来的各类消息。
其实之前她没有每日查账的习惯,一般这种事情都是交给擅长做账之人,她只是每月听汇报便好。
三年前南浔问她是否要做她的“眼睛和耳朵”,她想着试试看,看看自己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但是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这般简单,她聪明有余,但对于如何将红袖招改头换面,如何变成一个成功的商人,这一步路她就整整走了一年才适应,其中还离不开南浔的帮助。
后来利用红袖招收集情报,培养合格的下属,怎么把控细节,拿捏人心,她一件一件边学边做,中间出来一些岔子,好在她都解决了。
就像南浔曾在她迷茫的时候说的,人教人不会做,事教人,一次便够了。
她就这样跌跌撞撞,足够狠心又足够幸运的情况下,有了现在的红袖招。
账本一事是在她接手红袖招的第二年,南浔便坚持要她每日看账本,不过不是红袖招的账本,而且由红袖招的姑娘们所掌握的,京城内的一些资金流向。
天下攘攘,皆为利来,看“银子”也就是看民生。
为此云棠在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每日还要关注整个京城各行各业的价格动向,并根据红袖招掌握的消息,做好账本,以便对比。
由一开始的头大,现在已经能做到烂熟于心,迅速发现各类消息中可能隐藏的问题。
云棠捏着本月的粮食出入账册,烛火将泛黄的纸页映得发亮,她的指尖在这个月粮价一栏反复摩挲。
虽说大体看起来,粮价起起落落还在可控范围之内,再加上年初的洪水一事,粮价这几个月一直不太稳定,但是……
云棠沉思,她总觉得这个价格的变动有些不对劲。
她想了片刻后招来小桃,耳语几句。
三日后,她让小桃拿着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纸笺,跑遍各坊市统计粮价,终于发现一个惊人的异常——城西米铺突然将糙米售价提高了三成,原本正常的市场秩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打乱。
但是收购价却一如既往,并没有太大出入。
城西米铺前,木牌上新贴的价目纸还带着浆糊湿气。一位年纪中等的女人身着朴素,踮脚四处张望,竹篮里清晰可见刚摘的野菜:“这价涨得蹊跷,前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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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换两斤糙米,今儿连半袋都悬。”
旁边的卖油翁拧紧眉头,油葫芦往扁担上重重一挂:“平白无故涨价,莫不是粮商在囤货?”
人群里有人低声附和,议论声像春潮漫过堤岸。
在京城中只有少数老百姓注意到此事的不合理时,云棠看着小桃带回来的消息脑中警铃大作,迅速让人继续去探听消息,尤其是最近几个月粮食方面的,就在这时,小桃又带来一个消息。
“昨日一位客人喝醉后埋怨,说不知东家咋想的,让把这个月新收的谷子都压仓底,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都该放贷了。”
云棠摸了一下手中的账本,零售价上涨,收购价不变,利于囤积售卖,但是,米行手里明显却未有多余的钱。
这明显违背市场规律的现象,让她后背泛起阵阵凉意。
她立刻将这几条线连同自己的分析,写成密报,塞进特制的胭脂盒底层。当夜,密报就到了南浔还有萧引驰的手中。
南浔盯着密报,眼神锐利,她自小受到的教育便是粮食是国家命脉,这种资金流向异常绝非小事。
于是她连忙让冬藏去找了陈观亭,想法设法帮她调阅了户部近三个月的粮仓出入库记录和京城几家大粮商的账目副本。
对比之下,一个明显的矛盾浮出水面:账面上,粮商们声称库存充足,甚至略有盈余,但经南浔自己的线人实际核查却发现多家粮仓的“新米”区多是陈米充数,真正的新米去向不明。而本该支付给农户的粮款,数额也对不上。
更关键的是,几笔大额、来源不明的“香火钱”流入了“无尽藏”——一个几年前由护国寺牵头,多家寺院联合成立的慈善组织。时间点恰好与粮商们声称支付粮款的时间吻合。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无尽藏”更像是佛教的一个金融机构。
所以。有人利用粮商渠道,低价甚至“空买”了大量新米,却未支付足额粮款。这笔本该存在的巨款,被伪装成“香火钱”注入了“无尽藏”。
“无尽藏”,成了一些人洗钱的通道。
更反常的是,当她翻开负责运送寺粮的脚夫名单,瞳孔猛地收缩——三个月前已被官府白纸黑字记录为“病故”、画了红圈的押粮官名字,此刻竟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名单里。
如果不是她记性好,可能还真的遗漏了。
她又仔细核对了两遍日期,确定官府记录的病故时间,与名单上此人继续运送粮食的时间完全重叠。
南浔将房间内的油灯拨亮,跳动的火苗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烛芯噼啪爆裂的声响,影子也跟着扭曲晃动。
护国寺每月都有祈福活动,活动时经常会有捐赠,不过数额从不对外公开,萧引驰那边也无法查到,只是目前看来,如果说护国寺与米行有牵扯,能从中进行搞鬼的地方,这个祈福活动最为方便了。
南浔看向窗外,风吹过纸页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三年的时间,有些人还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