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银纱铺在悬冰湖上,湖中央坐着一道窈窕身影。
戚雪婴双手掐诀双目紧闭,寒冰诀在经脉中运转,寒气自龟裂的冰缝中升腾而出,在她周身凝结成霜色水雾结界,她的睫毛上坠着一串细碎冰花。
丹田本就有伤,在茶楼时又强行动用灵力,如今里面翻江倒海,烈火烹油。
寒冰诀第一层,以冰化气,以气生灵。
一缕寒气在她周身灵脉中运转,经周身几大经脉,最后汇聚到丹田。
火灼之疼稍缓,她眉心逐渐舒展开来。
“喀嚓——”
冰面上窸窣地摩擦声让戚雪婴耳尖微动,晚风携来一缕桃花香气,她没有立刻睁眼,等灵力运转完毕才收手抬眼。
“谢书臣?”
她提着欺霜剑起身,望着虚空道:“出来。”
青年从一根冰柱后走出来,眉眼弯弯,“师姐好耳力。”
戚雪婴踏着冰面走进,眉心拧起一道褶痕,“你重伤未愈,跑到这里做什么?”
少年大言不惭道:“来与师姐冰湖共浴。”
春夜寂寥,冷月如钩。一缕夜风从二人周身穿过,带来一股凉意。
悬冰湖面泛着墨蓝寒光,戚雪婴望着湖岸旁笑眼盈盈的粉衣少年,轻扯嘴角,“是吗?”
她并指一划,冰面瞬间炸开一道裂缝,站在岸上都能感受到冰层下湖水的刺骨寒气。
“既然你这么喜欢洗澡,那你就在这里洗个够吧。”
话音未落,戚雪婴广袖翻飞,灵力凝成的锁链已缠上那人劲瘦腰身,重物坠落的炸响惊起林中寒鸦数点。
“戚雪婴!玩笑而已!”谢书臣的惨叫混着落水声在寒夜里回荡,“灵剑宗首席弟子杀人了!”
“戚雪婴你好狠毒,我还有伤,你要我命就直说好了,不要这么折磨我!”
戚雪婴抱剑立于岸上,看着水中的粉色身影如桃花翻飞,指尖微动。
一缕灵力如灵蛇游走于他周身,护住他背上的伤口不被打湿。
“吱——”
仓鼠自半树腰探出头,紧接着山雀、灵狐等都跑到岸边围观。
谢书臣恨恨,眼底闪过一抹恶意,袖中红绳如游龙出岫,岸边顿时下饺子般“噗通”声四起。
“让你们看热闹!下来一起洗吧。”
他掬起湖水泼向吓傻的小兽们,却在瞥见戚雪婴唇畔笑意时怔住,冰山大师姐的每一帧笑颜都弥足珍贵。
“胡闹。”戚雪婴红色剑穗轻扬,落汤鸡似的小兽瞬间脱水而出。
一上岸立马屁滚尿流地跑走,山雀临走前还不忘啄了谢书臣的脑袋一口。
可恶的人类!
“阿嚏!”
待他瑟瑟发抖地爬上岸,忽觉黑影扑面,伸手接住,是一件黑色大氅,上面绣着灵剑宗的标志剑纹。
他连忙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裹起来,嘀嘀咕咕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话音落地,脸上突然一片冰凉,一串泪珠不受控地从眼中滚落,在月色下串成剔透的珠链。
他伸手一摸,发现眼睛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止都止不住。
“你…”戚雪婴瞳孔地震,“这样就哭了?”
她怎么不知道谢书臣这么脆弱,就因为她把他丢在水里,这就伤心了吗?
谢书臣在心里把系统骂了八百遍,他已经麻了。
她难得露出几分尴尬,“你别哭了,刚才是我太过冲动,我向你道歉。”
见对方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直流个不停,她越发心虚。
这么冷的湖水,他又受了伤,好像…是有点过分了…
她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手中的欺霜剑都差点拿不稳,脸色微微发白,“你、你别哭啊,对不起,刚才我不该那样对你,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滴!目标好感度上升,当前好感度为5%。”
谢书臣在心里把系统骂了个狗血淋头,让他一个大男人眼泪汪汪成何体统!还是在戚雪婴面前!
同时这定点播报声又让他想抱着系统狠狠亲一口,想攻略戚雪婴可真是不容易。
抬眸看到她的这幅样子,心下窃喜,嗯…好机会…
“戚雪婴,你真是好狠的心,怎么说咱两也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还做了那么多年的同学,你……”
说着谢书臣捂住脸声泪俱下,不行了,风干了的泪痕在脸上好疼。
“你…你别哭了。”戚雪婴越说声音越低,连忙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他,“谁叫你说话那么难听,我也不是故意的。”
好吧,她就是故意的,当时她脑袋可能被门夹了,所以才会做出这么冲动幼稚的事,她现在已经后悔了。
谢书臣接过手帕,不动声色地抽抽鼻子,手帕上一股淡淡的冷香若有似无,这是戚雪婴身上的味道。
他把手帕放进怀里没用,扯起自己的衣袖捂住眼睛,说话声音带着水气。
“你若是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不哭了。”
现在别说一个条件,十个都行,只要谢书臣止住眼泪。
“说吧,什么条件。”
谢书臣扯着袖口擦着眼角望天,脑子被冻得空白,“我先不说,反正你答应我,如果将来我要求你做一件事,你必须照做。”
戚雪婴眉头拧起能夹死蚊子,“不能现在就说吗?”
谢书臣换了另一只袖口捂眼,他可真是个水做的男人,水真多啊。
他摇头,眼泪差点甩到戚雪婴身上,“不行,现在不能说,你记得欠我一个条件就行了。”
“行吧。”戚雪婴无奈,“别哭了,先回去吧。”
又是伤又是水的,希望别发烧。
两人回到客栈,看到客栈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人影,下巴抵在膝盖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走近一看,竟然是流萤。
戚雪婴拍拍她的肩膀把她叫醒,“师妹,你不回房中睡觉,大晚上坐在这里干什么?当心着凉。”
客栈门口挂着的灯笼随风摇曳,一个大大的“福”字倒映在流萤脚尖。
她揉揉眼睛抬起头,睡意朦胧地道:“师姐,你们去哪了?我刚才到处找不见你们,就在这里等了。”
想到自己竟然把流萤一个人留在客栈,她才十三岁。这个世界妖魔鬼怪横行,危机四伏,确实是自己疏忽了。
“对不起,师姐不该留你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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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不会了,咱们进去吧。”
她起身,这才看到站在师姐身后谢书臣,看到他身上披着的熟悉大氅,惊讶道:“谢公子?你怎么浑身都是水啊,你掉河里了?”
谢书臣冷得牙齿打颤,看着戚雪婴眼神幽怨,泪眼朦胧道:“是啊是啊,因为被一只猫挠了一下,不小心掉河里去了。”
“然后正巧被我师姐救了?”
不然怎么披着师姐的大氅?还一起回来?
流萤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戚雪婴微不可闻地嗤了一声,揽住流萤的肩膀进门,“走吧,咱们进去休息。”
谢书臣给小二要了一桶热水,泡在暖乎乎的热水里,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戚雪婴那个女人真是冰雪做的,竟然跑去那么个冰天雪地的地方修炼,也不知道到底在修炼什么功法。
突然觉得背上热热的,他起身站到镜子前一看,发现背上的伤口竟然一滴水也没有沾到,上面还萦绕着一缕熟悉的霜色灵力。
“这是……”
想到掉进湖里的时候有感觉什么东西爬到到背上,当时因为太过惊讶,加上被湖水冻得脑子发麻,没有注意到。
现在来看,应该是当时戚雪婴用这一缕灵力护着自己的伤处,不然进水就要发炎了。
看来她也不是那么冷酷无情。
只是,怎么不把他全身用了灵力包裹住呢?害他被冻得不行,冷死了。
“滴答……”
眼泪从眼角流下来,滴落在水面上,溅起一片水花。
想到自己要流泪三天,突然觉得人生无望,眼前一片黑暗,真适合睡觉。
谢书臣的房间现在俨然成了他们的临时议事厅,有什么事都在他房中座谈。
三人在讨论昨晚茶楼的事。
流萤道:“你们觉得,会不会又是秦烈干的?”
黑风崖之后他就没有出现了,也不知道躲在暗中在筹谋什么?
“我觉得不是。”谢书臣扇子撑着桌子顶在下巴上,脸上带着一个黑色面具。
说着话总不自觉揉揉鼻子,痒痒的,好像有点感冒了。
流萤眼睛总是忍不住被他脸上的面具吸引,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谢公子,你脸上长东西了吗?怎么戴着面具?”
戚雪婴疑惑的眼神看过来,只看到一双水色清澈的茶褐色眸子,像是被水浸透的玛瑙。
谢书臣“啪”的撑开折扇挡在眼前,“没什么,昨晚脸上被老鼠抓伤了,有碍瞻观,暂时戴着面具养几天。”
“老鼠!”流萤瞪大眼睛,“怎么又有老鼠啊,那天老板都说老鼠已经消灭光了,怎么还有啊。”
女孩子没有几个不怕老鼠蟑螂的,流萤想想就觉得恶心又恐惧,一拍桌子就要起身去找老板。
“我去问问老板怎么回事,他们客栈是捅了老鼠窝吗?怎么那么多老鼠啊。”
看着流萤怒气冲冲的背影,戚雪婴挑眉,“真被老鼠抓伤了?”
谢书臣点头,“真的!昨晚我睡得好好的,突然有什么东西爬到我的脸上,还咬了我一口。”
如今春寒,怎么就有这么多老鼠?戚雪婴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