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灼极力压制住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跟逃跑似的匆忙地进了客房。
他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只是在洗完衣服后准备回房间的时候,脚步不知不觉就被吸引过去了。
浴室的门紧闭着,霍丞的住所每扇门隔音都很好,所以他只听到了断断续续、不连成完整一句的软绵音调。
比如什么“坏死了”、“不要你”、“你很凶”之类的。
这让他无比震惊。
他那个雷厉风行、不苟言笑的表哥私底下居然是这样的人。
不知道对漂亮的小男孩做了什么才会被骂成这个样子。
可就算一直被骂,表哥也没有回一句嘴,到最后,只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和闷哼声传入他的耳中。
方景灼不敢往下想了。
可那个小漂亮那么瘦那么小,能吃得下表哥的那个吗。会不会小肚皮都鼓起来了。
怪不得骂人呢。
表哥肯定很过分。
好可怜啊。
方景灼无比委屈,跟大狗一样垂下了脑袋,情绪浓烈时,还吸了吸鼻子。
他多么希望在浴室里帮少年洗澡的人是自己,他一定不会弄疼对方,会慢慢地、温和地让对方接纳自己。
……
这个晚上,方景灼睡得很不安稳。
不仅仅是因为为了产业和利益闹得一团糟的父母,和各怀鬼胎的哥哥姐姐们,更因为表哥霍丞带回来的那个漂亮少年。
潮热的梦过了一轮又一轮,方景灼额头上的汗液都干了。
可就在他半夜醒来准备翻个身继续入睡时,房门口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吱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再然后,他身后响起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被子被掀开的动作。
身后传来的柔软至极的皮肤的触感让方景灼的呼吸又粗重了几分,他猛然转过身,落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跟天仙一般漂亮的少年。
褐色的发丝带着点湿意耷拉在额前眉间,露出下方一双小鹿般圆润灵动的眼睛,琥珀色的瞳仁清澈见底,眼尾微微下垂,睫毛被水汽洇得微微蜷曲,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像是柔软的小兔子般懵懂又柔软。
少年穿着并不合身的宽大睡衣,因为姿势原因,胸前白皙泛粉的肤肉就这样暴露在空气里,明显的锁骨漂亮而精致,再往下,点缀着两抹稚嫩的粉。
“你……”方景灼惊喜地话都说不出口了,少年的正脸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好看一些。
眼瞧着对方钻进自己被子里,他又看了一眼微微敞开的房门外正对着的另一间客房,心中有了答案。
应该是走错房间了。
好笨。
乔知宁仍然处于醉酒状态,歪着脑袋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不解地“唔”了一声,“你是……”
看着少年没有对上焦的瞳孔,方景灼大概猜到了情况——少年应该是喝醉了,还不处于清醒状态。
他表哥真是不干人事,怎么可以在对方醉酒的时候趁人之危呢。
“我、我是……”方景灼思忖了片刻,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不想提到自家表哥的名字,于是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想到该怎么介绍自己。
正巧这时候,在他被窝里蜷着的少年又有了动静,伸手揉了揉他的耳廓,捏了一把,脱口而出两个字。
“狗狗……”
方景灼脸都红了,心跳个不停。这是在说他吗?
他凑近对上少年的迷蒙的双眼,目光炙热,嗓音沙哑,“什么狗狗?”
少年继续说:“你不是金毛弟弟吗,怎么不说话呀……”
方景灼迟疑了片刻,从喉管里挤出了两声:“汪汪。”
“好乖呀。”少年满意了,揉了揉他的脑袋,整个人都扑进了他的怀里,跟撒娇似的蹭了蹭他的宽阔的胸肌。
方景灼整个人都亢奋了,不存在的狗尾巴在被子里晃个不停,热情地将迷迷糊糊的少年揽进了自己怀里,俯身将脑袋埋进了对方香喷喷的颈窝内,深吸了一口气。
好香,好甜。
他控制不住一般地磨了磨尖利的虎牙,在意识到不小心咬到少年细腻的肤肉后,立刻将牙齿又收了回去。
就这样,方景灼抱着怀里香香软软的小兔子,安稳地睡去了。
……
“你是说,知宁他还没有回来?”游卿弋站在出租屋门口,眸色晦暗,表情有些不好。
门内,正在做饭、拿着汤匙的陆清渠语气不善道:“还没有。”
游卿弋吐出一口浊气,思忖片刻后道:“你有上次他那个姓楚的朋友的联系方式吗,你问问知宁是不是在他那。”
陆清渠冷笑一声,回答地很干脆:“我没有。”
游卿弋有些急了:“你天天跟他住在一起,什么都不知道?!”
陆清渠眸色阴森,反击回去:“他在你的地盘工作失踪了,你猜如果我报警的话,警察会找谁?”
“……”游卿弋被怼地哑口无言,摆了摆手不愿意再和这个姓陆的沟通,“算了,我自己去查。知宁要是回来了,你告诉我一声。”
陆清渠不置可否,没有回答,在人走后回到房间,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他看着幽暗屏幕中心地图上闪烁着的那枚红色的圆点,眼眸微眯,气压骤降,不知不觉把手心捏着的汤匙给掰弯了。
……
-
宿醉过后,人是睡不踏实的,所以乔知宁很早就醒了,他的脑袋有点痛,身上也有点痒,循着清晨阳光透过纱帘投射过来的光线,翻了个身。
奇怪的是,好像有什么大东西包裹住了他的整个上半身,又热又闷,他动弹不得。
乔知宁哼唧了一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却是看到了足以让他大惊失色的一幕。
有个很大块的男人在他床上!
脑袋埋得很深,他看不清脸,但因为对方没穿上衣,蓬勃鼓囊的肌肉就这样明晃晃地映入他的眼睛。
是谁这么不守男德?竟然光着身子睡觉。好可怕。
乔知宁圆溜的眼珠子转了又转,看清了周围的陈设,忽然想起来,这也不是他自己的房间呀。
他思忖了片刻。终于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
他本来是在酒店打工来着,却没曾想由于自己的疏忽误喝了过量的红酒,就这样在藏酒室醉倒了。
而在那之后,他似乎是被霍丞捡走了。
对没错,就是霍丞!他记得很清楚,被对方带走的路上,他曾醒过一次,很清楚地看见了霍丞的脸。
对方还跟他说,他的手机播动画片播没电了,联系不上他认识的人,才不得已把他先带到自己家里去。
但在进屋吐完以后,他就失去了意识,完完全全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
乔知宁狐疑的目光落在躺在自己旁边的这个大块头身上,有些迷茫。
所以这个人是霍丞?
他戳了戳男人后背的肌肉,很有弹性。
但也不太对呀,他印象里,霍丞的皮肤,似乎没有这么黑吧。
面前的这个青年,肌肉线条流畅,一身小麦色的皮肤,倒是和他的好朋友楚回舟身材和肤色有点像。
而且觉醒的时候,原文剧情多次用“冷白的皮肤”“苍白而俊美”之类的词语形容过霍丞的外貌,一时间,乔知宁再次变得警觉起来。
他推了推身边青年壮实的胳膊,试探性地开口道,“你是谁呀?”
对方动了动,但没醒。
乔知宁有些生气,炸了毛地用力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加大了音量:“喂!快醒醒。”
青年终于有了转醒的趋势,从埋着的枕头里翻了个身,却一把把他抱了个满怀,严严实实地压倒在了床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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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乔知宁懵了,因为他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人压根就不是霍丞,而是一个陌生的……帅气男生。
看起来很年轻,估计跟他差不多大,面容深邃棱角分明,额头饱满开阔,眉骨如山峦一般隆起,鼻梁高挺,是那种凌厉桀骜的长相,可微微下垂的眼尾却打破了原有的冷感,反而自带了几分……像大狗狗一般的忠诚。
“你放开我!”乔知宁这次是真的怒了,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这人这么重,就这样抱着他,热死啦。
最关键的是,他们压根就不认识嘛!
这么想着,他的巴掌扬了上去。
……
很快,方景灼在小猫挠痒一般的推搡和甜腻的反抗声中转醒了,他撑开眼皮,看到的便是昨晚那个漂亮的少年。
少年被他禁锢在怀里,已然醒了,满脸的怒意,情急之下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好香……
方景灼还没来得及细品,对方就开始质问了。
“你到底是谁呀,怎么会在霍丞家里!”
方景灼一阵脸红,木讷地看着面前像炸毛小猫一样的漂亮少年,磕磕巴巴地回答道:“我、我是霍丞的表弟,这段时间暂时借住在他家。”
“借住?表弟?”乔知宁有些不信,狐疑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继续质疑。
方景灼挠挠头,害羞地垂眸道,“嗯嗯,我叫方景灼,景色的景,灼热的灼,今年十八岁,在A大体育系上学。”
乔知宁听着对方详细而真诚的自我介绍,打量了一下房间内部的装潢,只见房门口放着一个篮球包,桌上还摆着书包和护腕,看起来确实像是长期借住的样子。
他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是误会了,看着对方脸上被自己扇的巴掌印,有点不知所措。
“……”
谁知对方丝毫没有被扇巴掌后生气的预兆,忽然来了一句——
“嫂子你别怕,我会对你好的!”
乔知宁瞪大了双眼:“啊?”哪里来的嫂子?
方景灼热情地握住了他的手,炙热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盯出一个洞来,“我没谈过恋爱,还是处男,体力也很好,昨天我是第一次和男生一起睡觉……”
“我不介意你和哥哥之前的事情,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哥哥他今年二十九岁,已经不年轻了,你选他还不如选我,我也一样有钱的。”
“什么跟什么啊……”乔知宁懵了,这人怎么满嘴胡话,处男不处男的跟他有啥关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回家了。”
“那个、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方景灼情急之下,抓住了乔知宁的脚踝。
“啊……”乔知宁踉跄了一下,歪倒在了方景灼怀里,被对方单手握住了腰。
他急着离开,连连摆手,试图挣脱方景灼的束缚,“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我回去以后你记得跟你表哥说一声,昨天谢谢他了,就这样。”
他才不想继续待在霍丞家里呢,幸好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霍丞还愿意让他留宿,可以确认的是这人还没开始讨厌他,要对付他。
“可、可是——”方景灼有点急了,抱着他的力道愈发重了,几乎要把他懒腰抱起来。
乔知宁挣脱不开,两条修长白皙的细腿就这样在半空晃荡着,圆钝的双眸睁的老大,不可置信地染上了哭腔:“你干嘛呀!放开我呀……”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脚步声在听到他们的吵闹声后停顿了片刻。
很快,房门被打开了。
只见霍丞一脸错愣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牛皮纸袋,里面似乎放着几件崭新的男装。
在看清门内两人的姿势和动作后,霍丞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语气里也透着几分阴森。
“方景灼……你在对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