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rys……Myrrine……”
人鱼蜷缩在注满红色溶液玻璃钢内，发出了呜咽的声音。
这是一条极其稀有的红鳞人鱼，原本应该如火焰般绚丽的鳞片此刻泛着病态的暗红，海藻般漂浮的长发遮住了人鱼的大半张脸。
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是偶然从发丝间漏出的犀利瞳眸。
他的身体因周围的酸性液体变得异常痛苦，他开始逐渐忘记族群被袭击的过程。
人鱼开始意识到他的记忆在消散，还有族长交代他的话：
“你是族群里唯一的红色种族，过了你的成年礼，我会告诉你如何繁衍后代。”
“这片深海区域是在保护你，不是在禁锢你，明天过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不要以为人类都是好人，能到达深海区的渔民大多数九死一生，人在面临死亡时会变得真诚.......”
今天的人鱼已经成年了，他应该在深海里跟族长学习如何繁殖。
却被人类困在狭窄的缸里。
昏暗的实验室之外，几个研究人员站在透明的观察玻璃面前。
“记忆重组蛋白溶剂准备好了，现在注射吗？”
这是一种人工合成的朊病毒变体，能快速溶解记忆相关的神经连接，根据注射用量达到短期或者长期失忆的功效。
使用过后会头痛、眼球震颤，使用过量会出现认知能力退化为幼儿状态。
“开始吧！先注射10ml看看他的状态，这可是大客户指定要的东西，绝对不能出差错。”
“好的。”
人鱼此时泡在酸性的溶剂中，这里面也含有这种物质，起到稳定情绪，淡化记忆的作用。
但是人鱼的智商很高，他已经对这些穿着白色制服的人类产生了警惕。
在研究员靠近准备注射时，人鱼攻击性地甩出尾巴，狠狠地打到了研究员的身上。
那瓶刻着Mnemosyne-9（记忆重组蛋白溶剂）的药剂摔碎在地上。
“你们几个一起上！剂量翻倍，泡了三个小时了还这么顽强，真是.......好东西啊。”
研究组长恼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
轰隆————
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整个实验室如同遭受了巨大的地震，试验台上的药剂顺着巨大的动静全部砸到了地上。
门口站岗的人员跑过来，“组长，外面，外面......有访客......闯进来了......”
“你慌什么？你手里不是有枪吗？端着吃干饭的！”
研究员颤颤巍巍地解释：“是联邦的人......”
“是......祁盛......”
“他？怎么会找到这......”
研究组长一时也怕了，他吩咐研究员把人鱼拖进地下室。
但是晚了一步。
祁盛已经带着人闯进来了！
祁盛，17岁，属性alpha，联邦帝国的少将，有权管理附近居民区域的治安情况。
目前，分化等级S级，精神体为黑曼巴，他所产生的信息素是带有毒性的，可以瞬间让目标人物中毒身亡。
“少将.......您怎么来了？”
研究组长友好地伸出手，强装出一副谄媚的模样，胳膊却止不住地在发抖，“有失远迎，您多担待。”
祁盛看都没看他一眼，绕过他去观察实验室的东西。
抬头一看，正好看到那条红色人鱼睡躺在狭窄的鱼缸之中，被移到了角落里。
即便有几个研究员挡在了鱼缸之前，那夺目的红色仍吸引祁盛往那边看去。
人鱼的身体与鱼缸的液体几乎要融为一体，像是陈列已久的标本，加了点红色的荧光剂。
祁盛唇角勾起一抹坏笑，果然是稀有物种。
真美啊。
他朝着下属使了个眼色，随后军官们便闯进了试验区。
“少将，少将，现在人鱼的情绪不稳定，会伤到您的，不能碰啊......”
研究组长想要上前阻拦，祁盛穿着长靴的脚正踹在了他的胸口。
来自少将的警告，“联邦昨天才颁布的《海洋保护法》，你今天就敢顶风作案，成心想跟联邦作对，是吗！”
“少将......这是上头专门吩咐我们做的，只能听命办事，我们也没办法啊，少将请您放过我们吧......”
祁盛压根没搭理他，径直地朝着人鱼走过去。
这个研究机构是自由联盟下的营利机构，靠捕捉和繁殖稀有物种牟利，最后会将盈利的一部分钱财上缴给自由联盟。
自由联盟与联邦帝国是完全对立状态。
如果他们不肯听从祁盛的安排，就不只是两个人的恩怨，会上升到两个派别的对立。
但是，人鱼如果被联邦的人带走检查，就意味着触碰到了法律，这个机构也无法再继续经营。
祁盛走到鱼缸面前观察人鱼，他身上的每一片鱼鳞都呈现耀眼的光泽，虽然金色的发丝将他的脸遮盖着，但是祁盛依旧能从缝隙之中观察到人鱼白皙的皮肤。
美的想要让他想立刻据为己有。
祁盛唇角勾起得意的笑，故意扬声说：“我今天想喝鲤鱼汤，它归我了。”
“他是人鱼，不是鲤鱼。”
祁盛犀利的眼光扫过去，“我说他是鲤鱼，他就是。”
“少将！你如果喜欢我再给你捕捉......”
“把他的嘴堵住！”
人鱼接收到了祁盛说的话。
努力记下。
他注意到了这个不一样的人类，他没有穿令他讨厌的白色制服。
而是一身笔挺的着装，胸前挂着流苏型的装饰，还有圆圆的金属小星星......
人鱼眸子亮了一下：星星？
海底也有这个形状的海星.....
这个人类的头发是乌黑发亮的。
“东西的光泽度”对人鱼来说是代表美貌的象征。
昏昏沉沉的人鱼觉得，这个换了衣服的人类，有点漂亮。
如果和像他这样的人鱼.交.配，一定能孕育出超级可爱漂亮的人鱼宝宝.......
“把鱼缸砸了。”祁盛冷冷发了话。
破鱼缸砌的跟墙一样高，特么的给你们自己窜坟头啊！
尖锐的仪器砸向鱼缸。
瞬间，透明的鱼缸变成了碎片，祁盛伸出双手接住了顺着溶液流淌下来的小人鱼。
小人鱼就这么顺势，摔进了祁盛的怀里。
几个研究员彻底崩溃了，他们反抗性地大喊：“你凭什么毁坏我们的设备！”
“你这是在暴力执法！”
“我们抗议！！”
“......”
小人鱼有点受不了人类大声叫嚷，他下意识用颤抖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一颗金色的圆脑袋，害怕地往祁盛的怀里钻。
祁盛注意到了他的胆小，于是小心翼翼地将他放进下属的怀里，轻声说：“你先带他出去。”
下属点头，抱着人鱼快步离开了实验室。
人鱼没有再次钻到别人的臂弯里，他反而抬起了头，微凉的指尖扯开了挡视线的发丝。
他看到人类一脚将那个坏人踹得很远，揪起了人类的衣领，开始说话。
可是人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但他能猜到，这个人类可能在？
保护他？
祁盛站起身俯视着地上苟延残喘的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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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保护法》第一条，保护海洋，人人有责，禁止远洋捕捞任何国家保护动物，怎么？你是对法律有异议？”
“没，没有.....”
祁盛用看垃圾的眼神扫了地上的研究员们一眼，“你们最好没有。”
那些研究员在地上盯着祁盛，他们想要反抗，却没有一个人真的敢带头反对祁盛。
在强者面前，哪怕是呼吸都要稍微放缓。
更何况，他们对祁少将以暴制暴的行为作风有所了解。
祁盛看他们面露惧色，一副玩够了的态度，完全没有一丁点的耐心，对士兵说：“把这里处理干净。”
话落，士兵开始砸各种仪器设备。
“你这是暴力执法，就算我们有违法的地方，但是你也不应该把我们的设备砸了！”研究组长发出了最后质问。
祁盛背影对着他们，头也没回，只是不屑地笑了一声。
“《联邦法》第三十条，执法者有权利销毁违法工具，老头？你怎么当组长的，带头触碰法律底线？还是故意挑衅执法者？”
“……”研究组长突然怒吼，破罐子破摔，“可我们是自由联盟的人，你这么做就不怕挑起事端吗？你多次暴力执法，居民对你很有意见！”
他试图用这种看上去威胁，实则以退为进的方法，试图保住这些昂贵的设备，实验室被毁坏的后果他无法承担。
祁盛咬紧了牙关，却努力装作淡然的样子。
他三步走到了门口处，停下了脚步。
少将保持了立正的状态，停了几秒。
发话：“把这老家伙带走，剩下的人全部塞进生态箱投放到深海区。”
“喂鲨鱼。”
“是！”士兵低头领命。
“祝你们在食物链里活得愉快。”
话落，祁盛推开了实验室的门，一步跨出去。
随之而来的是凄惨的喊叫声......
祁盛转身上了停在路边的私人汽车，这时，他的手机显示【翟文溪】的来电。
他点击车载屏幕上的接听键，开车掉头前往目的地，天穹港。
祁盛接通了电话。
“哟！忙完了？今天是我20岁的生日，过来给我庆生，老地方。”
祁盛见导航屏幕里提示前方拥堵30分钟，手指戳了一下屏幕，切换了路线。
“你生日？怎么现在才告诉我，都过去一上午了。”
“我还不知道你嘛，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稀有人鱼，我猜你肯定会过去抢，我哪敢上午耽误你的好事。”
“怎么样？那品相还满意吗？”听筒里传来男人暗讽的坏笑。
“没仔细看，我去得晚了，被那群畜生折腾了一段时间，现在送到我家里去了。”
“啧啧啧.....看你宝贝的！”
祁盛努力回忆人鱼的模样，他只记得那浑身通透的红色，都快要把他的眼睛闪瞎了、
他就喜欢这么亮眼的小玩意。
“他的身上很滑，耳朵旁边的鱼鳃轻轻颤抖着......”祁盛有些自言自语。
一个急刹车，差点追尾。
“操！”祁盛刚想下车，却看到了自己身上还穿着军官制服，代表着联邦的形象。
“祁盛......”
翟文溪那边嘈杂得很，根本听不清祁盛后面说的话，“你还有几个月就成年了，以后啊，每年到了易感期就身不由己了，只能选择跟自己匹配度合适的人上.床。”
“你现在没成年不受信息素影响，还不趁着自己优越的身体条件，好好玩几个omega.......”
“.......”聒噪。
“快点来啊，我家别墅等你！给你准备了你最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