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起新闻是星洲科技的信息披露媒体之一。
“她一年前还在潮起那儿剪片子,好像是因为连着几天无故缺勤,人事把她开了。”林奇这人极会察言观色,瞧见陈砚舟眼底的意外,忙在一旁解释道。
陈砚舟点点头,没继续追问下去。
有名有姓、经历可查……陈砚舟扯了扯嘴角,为先前脑海中冒出的念头感到可笑,他合上资料,换了个话题:“今天的会议安排在什么时候?”
“上午十一点。”
“知道了,出去吧。”陈砚舟摆了摆手,待林奇离开后,随手把有关季眠的资料扔到一旁的垃圾桶。
星洲科技是做搜索引擎起家的,近几年受数字化大趋势的影响,转而发展人工智能。
目前公司正在推进“云体育”项目,通过和市场上头部的运动软件合作,来推广刚上市不久的产品——Interstellarpro。这是一款全息VR眼镜,戴上后可以解锁各类场景,实现足不出户,也能体会到在健身房、体育馆运动的快乐。
陈砚舟和研发部、市场部的人碰了碰项目进度,以便安排下一步的计划。
开完会,市场部的人蔫儿了一半。毕竟要达成合作,那几家公司就必须研发出兼容interstellarpro的版本。耗时耗力不说,VR眼镜的受众也只占了用户的一小部分。尽管有星洲的名头加持,也很难想象那帮只认钱的资本家会为了小部分用户投钱搞研发。
陈砚舟了解他们的顾虑,但比起语言上的鼓励,他知道物质上的更为实际,“等落地后,项目组的各位年终奖翻倍。”
会议室当下爆发出一阵喝彩声,市场部的就和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当下就冲到客户公司谈合作。
“我这三寸不烂之舌,还谈不成一个合同了?”
“就是就是,市场上的头部App就那么几家,我们多跑几趟,总能成的。”
……
梁远启手下人效率很高,没多久就为季眠安排好了身体检查,就在当地有名的私立医院。
医院环境很好,服务也周到。季眠前脚刚到体检中心,后脚就有几位穿白大褂的医生上前为她介绍。
季眠瞥了眼他们胸前的名牌,基本都是主任医师级别。她按耐住心底的惊讶,仔细听着。
“测完身高体重这些基础数值之后呢,先去做个肾功能检查,再去康复科接受测试,看看您身体恢复了几成。”
季眠接过体检表,有些疑惑:“肾功能?”
医生耐心解释:“对。这是包含在体检项目里的,您一并做了就行,正好能看看自己的肝脏健康情况。”
季眠没多问,在护士的指引下前往一个个科室做检查。
康复科医生看见她身上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时,一脸欣慰:“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蹲起和握拳的动作也十分流畅。按当初受伤的程度,短短一年就能恢复成这样真的很了不起,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季眠第一次在医生的脸上看到“恭维”二字。她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可能是因为,我天赋异禀?”
医生:“小姑娘真幽默……”
接下来医生说了什么季眠已经不记得了,她全程保持疏离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任由自己左耳进右耳出。
因为不用排队,一套检查做下来才过了一个半小时。季眠推脱再三,终于让医生放弃了送她出院门的念头。
“都和你说了,我只是来做常规的复诊,你那么着急做什么。不用不用,安心上你的课,有儿子陪我呢。都说了不……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姑娘你没事儿吧?”
季眠沿着住院大楼的廊道走,刚一拐弯,就和一位穿着休闲的中年女士撞了个满怀,手里的东西也因此撒了一地。
“没事儿没事儿。”季眠边蹲下边说。
她一开口,对面突然没了动静。
季眠捡起病历表,抬眸,对上了一张愣怔的脸,关心道:“您怎么了?”
那人这才缓过神来,细细端详着季眠的脸,眼底是止不住的落寞:“没怎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你的声音和她很像。”
季眠瞧她的神色,便知道她口中和自己声音很像的人,怕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那位女士抬头,止住泪意后,看向季眠,笑着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觉得我们还挺有缘的。”
“季眠。”
“好名字,”女士由衷地赞叹,接着自我介绍道,“我叫言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
季眠眨了眨眼,显然是对她毫无印象。
言臻并不气恼,随性地说:“我年轻的时候练过一阵子佩剑,还有点小名气,你可以上网搜搜看。”
“好。”季眠笑着应了。
季眠走远后,言臻望着她的背影出神,低声呢喃道:“怎么会这么像呢?”
“妈,您怎么上这儿来了。轮到您了,赶紧过去吧。”时弈手握X光片,出现在言臻身后,“您看什么呢?”
“儿子,”言臻回过头,眼眶是触目惊心的红,“刚刚从这儿离开的姑娘,声音和安安一模一样。”
“什么一模一样?”陈砚舟刚到医院,就听到了这一句,走到言臻身旁问道。
言臻手有伤,退役后需要定期到医院复诊,这一年里多半是时家父子陪着,偶尔陈砚舟也会来。
“我这伤都多少年了,来医院就是个常规上的操作,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跟着做什么?”言臻自然地避开了陈砚舟的问题,佯装责怪道。
“怎么能让您一个国宝级运动员单独来医院呢,这不得左边右边候着。”陈砚舟半开玩笑说。
他和时弈正巧一左一右,站在言臻两侧。陈砚舟从公司过来,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色系西装,领带在来之前被他随手解下,扔在车后座,时弈则穿着休闲款冲锋衣。这两人站在一起,别提有多惹眼,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言臻又好气又好笑,无奈道:“行了两大护法,快陪我进去吧,别把人路堵上了。”
诊室内,钱医生看完片子说了句“保持得不错”,随后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
钱医生和言臻认识有十多年了,关系很是熟稔,结束后忍不住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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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臻,你真是好福气,每次来都有帅哥跟着,不是老公就是儿子,要么就是女……”
她习惯性地想说“女婿”,但马上闭上了嘴,心里有些懊恼,一激动嘴没把门的毛病又犯了,在一个女儿生死未明的母亲提这两个字,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
在场的几人默契地当作没听见。这样的情形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但他们避开去谈、不敢触碰。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撕开这个口子,就会有一种名为痛苦的物质,喷涌而出。
陈砚舟送言臻到停车场。时弈倒车的空档,言臻缓缓开口:“砚舟,一年了,忘了我们安安吧,生活总要继续下去,你会遇到其他女孩。”
“您会忘了她吗?”陈砚舟反问道。
言臻语气坚定,“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忘了她。
……
路上车来车往,川流不息。
正值晚高峰,季眠错开人群,到胡同里的一家馄饨铺打发时间,闲着无聊,便上“智搜”搜索言臻的名字。
将头两页浏览一遍后,她才意识到,言臻口中的“练过”,实在是太谦虚了。
“言臻出生于商人家庭,从小不缺物质的她爱上了击剑这项运动。在她的职业生涯中,共参加了4届奥运会,获得了7枚金牌和12枚世锦赛金牌……”
季眠看完相关报道,又点开她的家庭关系介绍:
丈夫,时仲新,华大物理系院长;
儿子,时弈,赛车手;
女儿,时安,导演。
季眠切换到别的界面,埋头吃碗里的馄饨,免得被这一家子金灿灿的履历晃到眼睛。
距离医院最近的地铁站要两公里,公交车站倒是近,只不过吃馄饨的空档错过了一班,等下一班来还需要些时间。
季眠在走和等之间,选择了等。
京市的秋天相较于其他城市来得要更早些,前几日还绿着的叶子不一会儿就透出浅黄,空气中也带上了秋日该有的凉意。
季眠靠在车站的广告牌上,合眼休息。
一辆纯黑的S级从院内驶出。
路过公交车站时,林奇往窗外瞥了一眼,凑巧就看见了闭目养神的季眠,不禁放缓了速度。
“老板,我看到您让我查的那位小姐了,就在您右手边。”
陈砚舟闻言,从文件中抬头,往窗外看去:季眠翘着二郎腿,双手自然地交叠在腿上,头微微侧着,锁骨长短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
林奇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边观察陈砚舟的反应边问:“老板,等下一班车估计还得好一会儿呢。我们要不捎季小姐一段,带她到附近的地铁站?”
陈砚舟抬眸,对上后视镜中林奇一脸探究的表情,淡淡道:“不用。”
揣测老板的心思被当场抓包,林奇被吓得收回视线,一刻不敢耽误,踩油门疾驰而去。
季眠半梦半醒间,突然听到刺耳的轰鸣声,伴随而来的是被车胎卷起的粉尘。
她被呛得咳了几声,皱眉朝声音消失的方向看去,可惜只隐隐看到车牌的后三位,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