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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第 57 章

作者:竹筒夫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于是,顾庭风也退去了,只剩下景瑞一人独坐在殿中。


    残阳一寸寸西沉下去,终于将仅存的光线都一并吞噬了,一片死寂的黑暗中,景瑞却勾着唇角笑了,这笑犹如地府阎罗一般,透着格外的阴冷和算计。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的这位皇叔是如何病的,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景行告假也并不是病,而是伤,致命的刀伤!


    修长的手指关节有意无意敲在手下的檀木扶手上,发出一声声沉闷却有力的响声,仿佛景瑞此刻的心境一般,阴沉中也带着格外的厌恶。


    自古以来,没有一个君王能容他人在枕畔酣睡,无论这个人是谁,都不可以!


    他景瑞自登基以来,对于那一位无论是前朝后宫根基都比自己更稳的景行如芒在背,多少年来都日夜寝食难安。


    每每在午夜梦回之时,他都会梦见景行站在自己身后,阴沉的看着自己,眸光中的贪婪和杀意一览无余。


    从古至今,没有一个皇室子弟不会对天下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不起心思,一步之差的距离,又有谁真的会甘心做君下之臣?


    他景瑞不愿意,难道说他的那位小皇叔就愿意了么?


    若说当年继承大统,景行也该是比自己更有资格的。一步之差的距离,难道他就真的会这么好心,将这把天下至高无上的龙椅让给自己么?


    天家无情,这一点景瑞比任何人都明白!


    唇边的笑意更甚,瞥见书案上的那封奏折,景瑞无声的笑了,既然你身子不济事,那么病死或者是别的,也实属正常......


    皇叔啊,莫怪朕心狠,若是来日你当真身子不济驾鹤西去了,朕一定给你极尽死后哀荣......


    幽深的夜色中,含元殿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了半扇,几个黑衣人隐着身形鱼贯而入。


    含元殿中依旧是一片黑暗,为首的黑衣人恭敬向端坐上位的人跪下叩首,“属下办事不力,恭请主子赐罪。”


    黑暗中辨不清人的神色,足足过了半晌,景瑞也未曾开口。一片压抑的沉寂中,黑衣人更加不安起来,只能俯身趴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豆大的汗珠自额头上滚滚而下,一滴滴顺着额角滑落进眼睛,蛰得眼角生疼,总是如此,黑衣人依旧是大气不敢出。


    虽然在这样浓重的夜色中,他也无法看清主子的表情,但他分明能感受到殿中缠绕而来的压力。在景瑞的面前,他们都是不得见光的暗卫,只能在黑暗中生存,从做了暗卫的这一天起,他们的这条命就已经所属他人,生为君生,死为君死。


    “尔等做事越来越出息了。”


    终于,沉默良久的景瑞终于开了口,只是语气中是森然十足的冷意,“这点事都办不好,朕留你们何用?”


    此言大有怪责之意,黑衣人瞬间磕头如捣蒜,口中连连道,“属下该死!是属下办事不力,只是......只是他身手不凡,属下带了数十个人追杀,与之数次交手,都未曾占得上风,若不是属下一早派人埋伏在国公府外,当夜恐怕也无法伤到其一丝一毫......”


    后面的话,黑衣人越说越心虚,就算他说的都是实情,但是自己未曾完成主子指派下来的任务,就是办事不力,若是真的按照暗卫的规矩,主子当场赐死也是有的。


    无论什么借口,都不会是他们免于受罚的理由。说到底,暗卫的死活,其根本就在于上位者的一念之间。


    景瑞怒极反笑,一掌挥下书案上已经凉透了的茶盏,冷笑道,“一个将死之人都杀不了,朕养你们有什么用!”


    青玉茶盏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线,直接在为首的黑衣人身旁炸开,杯中的茶水四溅开来,,直接将其整个人的半边身子都泼透了。


    饶是如此,黑衣人也如一根钉子一般劳劳扎在原地,一动未动。


    盛怒之下的帝王气势十足,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触其逆鳞,一时之间,众人将额头死死死抵在地面上,不敢再说一个字。


    若是今日景瑞在盛怒之下真的将他们全部赐死,那也是属于上位者的决策,毕竟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只是在这世上,任是谁都不想轻易去死,哪怕只有一线生机,谁都想要去拼尽全力去抓住那唯一的希望。


    沉默,一片死寂的沉默,仿佛过了许久,就在众人以为自己今日已经必死无疑的时候,景瑞却缓缓开了口:


    “当日情形究竟如何?”


    黑衣人略思索了一番道:“回禀主子,当夜属下带人一路从西郊大营追过去,夜色昏暗属下生怕匠人跟丢,所以一直是兵分两路的,只是他轻功极好,属下几次差点跟丢,看他一路是往城东方向而去,属下便派了几人在国公府附近埋伏,最后一次交手时,属下一刀砍中他的右肩,依照属下来看,这一刀伤得不轻,若是不及时救治止血,恐怕早就没命了!”


    呵,早就没命!景瑞冷笑一声,反问道,“若是早就没命,为何现在传来的不是他的死讯,只是一道告假的奏折?”


    黑衣人冷汗涔涔而下,不由再次叩首道,“是,是属下的疏忽,只是那夜他受伤之后直接跳进了国公府中,属下等不敢暴露身份,亦不敢直接闯进府中,只敢在围了整个国公府埋伏,只是一直等到天亮,也不见人出来,这才只能离去。所以......”


    黑衣人一言未尽,见景瑞似乎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这才敢继续借口道,“属下猜测,他是否是当夜在国公府中得到了救治,所以这才保住了性命。”


    国公府?景瑞不由得蹙眉沉思起来,国公府是楚灵的府邸,这个楚灵,原本是他想要用来制衡九王和收缴兵权之用才赐婚的,谁知两人成婚以来竟是风平浪静,没有透出半点破绽。


    只是......景瑞静静思索,楚灵自幼在山野间习武长大,会武功倒实属正常,但是医术却也未必了,那么他究竟是在何处得到了及时救治呢?


    莫不是国公府内还藏着什么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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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高人?能够这样及时且巧合的救下他?


    黑暗中,景瑞忽然有了一种足以让他心慌意乱的失控感,九王府、国公府,仿佛都在一点点脱离他的掌控......


    但是无论是谁,他都非常清楚,那一夜,自己派出去的人之所以能够失手,楚灵都在其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楚灵!景瑞目光中逐渐透露出冰冷的杀意,一个小小女子,难道还想要效仿景行在朝堂中兴风作浪!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仿佛第二天的旭日依旧雷打不动的从东方缓缓升起。


    九王府中看似一切如常,若不是松雪斋中时不时传出几声苍老的叹息或者是怒骂,众人都以为,府中一切照旧,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徐徐洒进了房间,楚灵昨夜和衣而睡,此刻正半靠在房中的榻上睡得正熟,忽然被外间一阵吵嚷之声惊醒了。


    猛地睁开眼睛,楚灵第一眼就下意识去看在床上安歇的景行。日光之下,景行的面容犹如宣纸一般格外苍白,此刻他紧闭双眼,似乎还在熟睡中,只是面上却没有一丝血色。


    窗外的阳光徐徐落在景行的面上,更是映衬出人面若冠玉却气若游丝的病弱之态,楚灵看着人床榻伤的人,一时间竟有些微微晃神。


    这个男人,长得真的是该死的好看!楚灵端详人的模样,一时间也不由得有些想入非非,想起前日他落在自己唇上的那个吻,竟是那般温存......


    那也是第一次她开始觉得,似乎从头某种意义上而言,嫁人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只是,未及楚灵多享受一刻这样的美好,门外便倏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小姐,小姐,您醒了吗?”


    来人正是桑竹,楚灵心知桑竹做事一向沉稳老练,如今这般急促,定是出了什么事,于是她收回心神,看向房门,扬声道,“什么事?”


    “小姐,您快去看看吧,松雪斋里面的那些御医们闹起来了。”


    下意识又回头看了眼正在熟睡中的景行,见人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楚灵心下稍安,原本想着今日晨起再给人号一次脉。


    如今看来,竟是没有这个机会了,也罢!楚灵看了眼景行,放轻了脚步走出卧房,回身将房门关好,这才肃了神色问桑竹道,“怎么回事?”


    桑竹道:“昨日从宫里来的两个太医,我按照小姐的吩咐将人安置在王爷平日所居的松雪斋偏院中,也叫人看管着只让在院内走动,不能走出松雪斋。未免生出什么事端。我还叫白榆去那边看着了,若有什么动向,及时来报。只不过......”


    桑竹思忖着继续道:“听说昨儿夜里就闹起来了,说咱们拘他们在府中是故意的,要求给王爷诊脉,只不过是昨夜夜已经深了,所以闹了会子也就散了,今儿一早两个太医就说,若是再不让他们给王爷号脉看诊,就要回宫去复旨了。白榆那边儿实在应付不住了,这才赶来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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