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杜晖问起,小管事禁不住有些紧张,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从今日杜晖指挥着全府大小事务调度情况看,如今的杜晖与小侯爷的关系,似乎真的同以往大不相同!现在的杜晖,虽然没了长史的官职身份,对于侯府中事,管的反倒越多,而已经清醒过来的小侯爷,显然对他十分倚重!
但是,这件事……
没有小侯爷的亲口吩咐,这位管事又是真的不敢多说。
杜晖了然的问:“是小侯爷让关的人?”
管事想了想,觉得这倒没什么不能承认的:“是的,是小侯爷让关的。”
“关了多久?”
“从小侯爷骑马受伤卧床当天,就关进来了。”
也就是说将近两个月!
杜晖忍不住抽了一口气:“人……人还活着吗?”
“活着,活着呢!”
管事的连忙回话,虽然小侯爷几度差点醒不过来,早就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这一档子事!但这关着到底是一条人命,他们西关王府,可从来没有擅自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惯例。
即使前些时日,府上人心浮动,人人自顾不暇,也没有彻底放任自流,管事的昨夜吃完酒席来看了,人活着的!
他当时也给喂了水和吃的。
此时,当真是感到万幸,多亏他昨夜来看一眼,否则这人今天还能不能活可就难说了。
听了这话,杜晖调头就走。
他要去找小侯爷。
既然是小侯爷让关的人,就算是伤病前的小侯爷胡作非为惹下的祸事,他也不能擅自要求管事开门放他进去。
小侯爷今后是西关侯府之主。
刚走了几步,迎面就遇上了刚刚自侯府前堂又追来了这里的刘子晔。
而刘子晔此时阴沉的面色,促起来更显狭长的眼眸,让杜晖猛的一怔。
“小侯爷,出什么事了?”
刘子晔却直接反问:“杜先生正在做什么?”
“杜某正准备找昨日暂时关到此处王府旧人谈谈。只不过……只不过刚到这里,就发现最里面的一间,还关了个人。”
“关了个人?”
刘子晔来回思索,终于从无数世界线信息的细缝儿当中,找出了一缕蛛丝马迹。
她这个穿越,说起来,倒是继承了原主记忆的。
但是从她睁开眼开始,不仅要处理凶险的死亡危机,还要接受复杂的世界线信息,以及那个狗系统的积分赚取规则。
今天不过是第二天,她也刚刚给自己第一次盘顺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哪里还有精力,去一一条分缕析的回忆原主的记忆,以及原主在世之时的所作所为?要处理的信息太多,对于原主的记忆,她根本就难以记得周全。
哪怕方才她用力回想,也都是磕磕绊绊,四处都是遗漏和缺失。
直到此时,经过杜晖的提醒,刘子晔才终于从世界线信息中找出了与此事相关的线索。
原世界线中,原主一死,西关王府也一夜之间走的走,死绝的死绝。
侯府的这处库房监房,也成了无人问津的角落,没有人还记得,还有一个人被关在这里,已经长达两个月。
而这个人显然也没活下来。
后来,西关郡全郡经历饥饿与冻雪灾荒。没有了活路的西关边地百姓,逃到了虞城西关刺史府,想要请刺史府开仓放粮,请刺史大人为人们辟一块,可以遮挡风雪的地方。
事与愿违之后,西关全郡发生了民变。
组织这次民变的,是西关边郡最有影响力的族属之一的苻氏族长。
这位苻氏族长,本不至于像众多普通百姓那般没有活路,他之所以会站出来,加入到流民队伍当中,发起对抗刺史府的反抗,据说是因为——
他的独子被西关王府无故关押致死。
当时西关王府已全然消泯,然而苻氏族长痛失独子的悲痛,却需要排解。
独子既去,一切积累于他,再无半分意义。
西关王府乃是大周朝亲王府邸,是大周朝皇族的嫡系血脉。
他们西关郡百姓的苦难,大周朝十年来无人问津,现如今,又有无数流民遭受风霜饥饿流离之苦,不知有多少像他一样,至亲断绝之人。
要这样的朝廷有何用?
所以他干脆的选择,对抗代表了大周朝在西关郡统治的刺史府。
顺势应时的组织起了流民,发起民变。
刘子晔想到这里,再看看那一排矮小破旧的土坯房。
就着管事所指的方向,目光锁定在了最尽头那一间。
所以,此时被关在最里面那一间,铁锁缠绕,门窗封死房内的,就是苻家独子?
这他爹的……
我去你个三十八代祖宗!!
合着她下一步的行动就是要联合西关虞城本地大族,系统就把这个原主埋着的雷给爆了!
杜晖哪知道刘子晔心中百转千回,以及又不知道骂了几百遍系统的祖宗,只看到小侯爷那青红交加、震惊非常的模样。
哎,看小侯爷这个样子……
也知道自己以前干的实在不是人事儿啊!
现在洗心革面了,总算明事理知羞耻了啊!
老王爷啊,您在天之灵,都看见了吧!
放心,小侯爷既决心向善,杜某我一定不负您临终所托,就算倾尽全力,也要保得小侯爷一世之平安!
他心潮澎湃又忧虑深重的前行一步,施了一礼:“小侯爷!是不是先请管事把这间房门打开?”
激动的情绪一时没能收住,一句话说的几处漏音。
正沉浸在负面情绪深坑中的刘子晔被惊了一跳,回过神来,怪异的看了眼杜晖。
杜先生这是突然之间,又从哪里给自己打了满满的鸡血来喝?
不管了,总之,卖力总是好的。
刘子晔忍不住揉了揉嗡鸣作痛的大脑,无奈道:“好,把门打开,将里面的人……小心抬出来。”
他们在这里站了半天,这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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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都没有传出半点声音来。
想必里面的人就算没死,怕也只剩半条命。
“是,小侯爷。”
管事的见刘子晔开了口,忙取出了腰间悬挂着的钥匙串,将其中最大的那一把插进锁孔,一片铁链碰撞哗啦啦的声响当中,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熏人的臭气随着木门的开启,自房内涌出。
人类排泄物与凝固变质的血腥气味混杂在一起,直冲天灵盖。
管事强忍着欲呕的冲动,同两名留府的亲卫进去,合力将室内之人抬出。
看着地上那名衣衫破碎,污秽满身,了无生气的趴在地上,已完全无法分辨本来面目的苻家独子。
刘子晔眼前一黑。
真想就这么直接昏过去算了……
这原主都干了些什么事儿啊!
苻家独子何以被原主关进王府她需要去弄个清楚,眼下,赶紧把人救活了要紧!
“先救人。”
出府去虞城探查的心思自然歇了。
刘子晔独自一人去了书房,只把夕照一人叫了进去,问明事情的来龙去脉,问完就把夕照放出去,再次把自己关在书房之中。
任谁看来,小侯爷都像是在为过去的行为进行反省和自惩。
以前西关王爷在的时候,都是用这种将小侯爷锁在书房关禁闭的方式,来管教和惩戒犯错的小侯爷。
哎,那个时候啊,小侯爷怎么可能甘心老老实实被老王爷关禁闭?
每一回都要闹的天翻地覆,回回被放出来的时候,都叫嚷着迟早有一天要一把火烧了这间书房!
现如今,竟然自个儿主动给自己关起来。这事小侯爷干的太过混账,那可是个活生生的人!
西关王若在,再宠着她也不能轻饶。不过,刘表方才问了管事详情,小侯爷在将人带回来的当日,也绝没有料到,她自己会在床上一躺这么久,醒来就接连遭逢大变,将这件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看着小侯爷现在的模样,必然也在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深深自责。
无论如何小侯爷现在,与以往大不相同了。
人他是定要全力医治照料的,他刘表就是整日整夜守着亲手伺候一切擦洗吃用,将最好的大夫日日请在府中,也要把无辜受此大难的年轻人重新养好了!
都是爹娘生养的,若叫这孩子的父母知道……
哎,刘表忍不住一声轻叹。
想到这里,老管家刘表忍不住揩一揩不受控的泪水。
他犹豫的看了看手中捧着的食篮,最终一咬牙。
“得,这饭还是别送了。”
人还在救治当中,连醒都还没醒。
小侯爷如此诚心悔过,怎么还会在这个时候吃的下饭??
如此想着的老管家转身即走。
殊不知,身后的书房之中,刘子晔的肚腹之中,肠道“咕咕——”的发出饥饿的提示音。
刘子晔纳闷:“饭点早就到了吧,管家怎么还不派人来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