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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好好说话

作者:佰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刘子晔说完自己的要求,就见阿桓有些惊愕的抬头快速看了自己一眼,接触到自己眼神的同时,又立刻低了下去,恭顺的道:“是,阿桓这就去差请杜先生。”


    望着前面小碎步跑开的侍女,刘子晔脑中掠过零星的原主行径。毫不怀疑这个叫小桓的侍女,怕是一边请杜先生,一边速速的传消息搬救兵去了。


    内心台词,刘子晔都替她想好了。


    不得了了!


    小侯爷要去王爷书房??


    全府上下,他最讨厌的地方,就是书房!该不会王爷离世,小侯爷就要把书房点了吧??


    还要请长史杜先生!


    怕是想到杜先生等要离府而去,有意在人临走前捉弄羞辱吧??


    至于救兵是谁?似乎除了那位老管家以外,也没别人了。


    去往书房的路上,刘子晔亲眼见证了原主他爹曾经的这个王府,当的有多么落魄。这满目破旧灰沉沉的府衙,哪有一点王侯府邸该有的规制与气派?


    全府上下,也就她自己住的那一套院子,无论室内用品还是室外修缮,都是最好的一处。


    走着走着,刘子晔才发觉,这老王爷的书房,距离原主的卧房,可不是一般的远!


    对于此前原主,有多么的讨厌书房,有了真切的实感。


    等她终于被领导书房时,府上的长史杜先生已经提前于他,在书房门口等候。


    见到清清爽爽一身纨绔装扮的小侯爷,忐忑的躬身问候:“草民杜晖见过西关侯。”


    虽然,他于刘子晔而言并非陌生人,但如今却是各自有了新的身份。是刘子晔首承侯爵,以及自己复归普通百姓身份的第一次见面,礼节上自然要郑重许多。


    还有一点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位祖宗他算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有多能胡闹,往日里多么看不上他们王府上下众人,杜晖都是一清二楚。


    今日事发之时,他身为被免了官职的一届白衣,虽然被排拒在小侯爷卧房之外。


    可小侯爷一剑斩了刘公公的事迹,早已传遍了府邸上下。


    前脚趾高气昂的免了他的官身的刘公公,一身血污四肢僵硬的被抬出小侯爷卧房的画面,太过震撼。


    此时的他,面对着眼前这位行为模式完全无法预测的祖宗,是真的有些怕。


    刘子晔看出他的紧张,随意的点了点头,示意他随着自己进入书房。


    胡桃木的房门开启,这间书房虽然时时有人的打扫,但自老王爷过世至今,已愈三月,户外呛人的冷风灌入,几处书页呼啦啦的翻动,墙上的书画也在冷风的吹拂之下动荡鼓起。


    入目的萧条景象,使杜晖不由得想起了老王爷生前,在这间书房,与王府众属官议事的情景。


    刘子晔注意到了身后轻微的叹息声。


    她对于王府对于老王爷都没有情感,丝毫感觉不到有什么好苍凉悲戚的,进了书房,满目看了一遍,当先选了那处看起来最舒服的座位,十分坦然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杜晖眼见小侯爷,对自己的父王,没有半分哀思,心中又是一凉。


    刘子晔虽然不能产生这样的情感,可也是能够看出来杜晖心思的。


    “杜先生可是认为,本侯爷不孝不悌,愚鲁顽劣,不可救药?”


    耳听的这般直接明了道出自己所思的话,杜晖神情一凛,忙跪地行礼:“草民不敢。”


    “呵。”


    刘子晔不以为然的轻哼,听到杜晖耳中,不异剐在他心头一刀。


    正要再次正郑重俯首请求他的宽恕之时,却听这位侯爷转了话题问:“杜先生准备何日离府?”


    杜晖惶恐,他原本打算一刻不再多呆,今日打包好行囊,明日便走。


    但此时却不确定该如何说。


    若说走的过快,这小侯爷会不会说他对王府无丝毫眷恋,巴不得早日与王府撇清关系?若说还要多盘桓几日,小侯爷素日不喜他们这班王府属官,会不会又嫌他赖在王府,白吃用他东西?


    “这……杜某尚未计议妥当,方才听人说小侯爷要见杜某,正欲借此当面向小侯爷拜别,至于何时离府,杜某听凭小侯爷的安排。”


    似乎是这一番话,说的还不错。


    杜晖只觉室内气氛稍稍缓解,他稍稍松了一口。


    “杜先生,过来请坐。”


    啊??


    杜晖不敢相信的抬头。


    回回见面不薅他几绺毛发作弄,一口一个臭学究的小侯爷,正正经经叫他先生,还请他过去坐??


    刘子晔也无语了。


    这原主以前到底都造了什么孽,阖府上下一个个的都拿这种态度对她??


    那什么破系统,不是说有一项积分是帝王道义值吗?道义这东西,叫她来理解,行动正义,礼法正义,人心所向,都应该算作是道义的内容。


    那她总要从王府开始,把人心收拢回来吧?


    特意拿出一番礼遇的态度,对待曾为官吏的王府办事人员。说不定一番施为,既叫他替自己办了想要叫他的办的事情,顺带把人心收了,自己个自愿表示不走了,追随于他。


    哪知会是这般效果?


    她想好好说话,都还不成了是吧!!??


    刘子晔代入角色,干脆直截了当的下令:“你给我过来坐下!!!”


    “暧,好嘞!”


    杜晖麻溜从地上站起,“咚”的一屁股坐在往日同西关王议事,他常坐的椅子上。


    刘子晔没好气的吩咐:“研磨,写奏疏。”


    听到这话,杜晖再次瞪圆了眼睛望向不耐烦的小侯爷。


    就还是无声的:啊??


    “啊什么啊?叫你写奏疏!”


    “皇帝派来宣旨的刘公公,就这么死在咱们府上,那些燕京侍卫眼下不敢对我如何,回到西关刺史府之后,必然会把今日的情形一字不漏的报到燕京去。难道本侯爷要坐等他们告状,叫我的皇帝伯父听凭他们一面之词处置我吗?”


    有道理。


    逻辑在线的话,让杜晖瞬间找回了自我。


    他当即挺直腰背,一撩衣袖开始研磨,心下飞速思索着如何措辞,才能将侯府的罪责减至最小。


    虽说小侯爷突起杀人这一莽撞的行动,确实震慑那些燕京来人的气焰,杜晖并不认为小侯爷做的不对,甚至,若没有这样的决断,侯府上下的性命已然不保。


    只不过,打狗也要看主人。


    更何况这些人还是皇帝亲派过来的。


    这封奏疏,必须要用最诚恳的态度向皇帝请罪,小侯爷到底是皇上的亲侄子,若能以同为圣祖天家血脉为由,多提提圣祖当年英勇,唤起皇帝对血脉之情的念想,同时小侯爷自认顽劣,愿意俯首聆听皇伯父的训诫与教导……如此等等。


    无论如何,得让皇帝轻饶过小侯爷这一回。


    水润的砚台上,渐渐盈满了油亮的墨汁。


    杜晖此时计议已定,脑中构思好了如何起笔,如何让文字看起来在痛苦反思,如何表达对皇帝的诚惶诚恐……


    笔尖吸饱了浓墨,杜晖正要挥笔写就,突然听到书案另一头传来小侯爷的声音。


    “不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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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


    “绝不认错。”


    杜晖笔尖一顿:???


    “把刘公公到了西关王府之后的所作所为,事无巨细,详细的写出来。”


    “告诉我的亲皇帝伯父,我堂堂圣祖皇帝嫡幼孙,是如何叫一个阉人奴婢,骑在墙头上欺负的,以及这位刘公公,又是如何胆敢起了心思,无皇令而擅自谋夺我天家血脉之性命。”


    打刘子晔一开口,杜晖就像是第二次见了鬼似的盯住了他,丝毫不掩饰,杜晖对于小侯爷竟然要亲授奏疏内容的极度震惊。


    况且,您都这样了嘿!


    还‘不要求情’‘绝不认错’!


    就连当初老王爷,不也回回都要夹着尾巴,极尽的谦卑与恭顺,才得喘息之机吗?


    你以为你长得好看了,就能比老王爷更牛?


    直到他听完了最后一句话。


    一个太监奴婢,就算你是天家的奴婢,归根结底都只是一个奴婢。


    而奴婢,竟然生出敢取圣祖皇帝嫡幼孙性命的念头。


    今天,这个奴婢敢对落魄的西关侯出手,来日,他就敢把主意打到燕京的天家血脉身上。


    更有甚者,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口子,圣祖嫡氏血脉都可毙于一奴仆之手,其血脉威严,血脉之神圣压制,将置于何处?


    放纵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么高座之上同为圣祖血脉的皇帝,真的能够坐的住吗?


    刘子晔见杜晖明白了关窍,再次下意识的摆出了自己招牌性微笑。


    补充道:“言辞要撒泼打滚无理取闹,但刘公公曾经想取了本侯爷性命这事,一定要踩实。”


    虽然她知道,刘公公应该是在以为自己已经断气之后,才敢如此这般大胆的行动。


    但,现在她人是活生生的,这屎盆子,还就要给这个倒霉蛋公公扣严实了!


    杜晖被小侯爷笑的一怔。


    小侯爷长相本是极美,奈何以往总是戾气冲天,拿鼻孔看人,偏又不那么聪明,神情与目光呆滞无光,从不懂得管控面部表情,再好的样貌,也耐不住那人见人憎的性情。


    但眼下,整个面相,像是一夕之间发生了由内至外改变。


    眸若点珠,眼尾细挑,整个人崩发出来了英气与带点锋利的摄人心魄,千军万马当中,他一定是最灼人眼球的那一个。


    在男人当中,那是绝对的一等一,万里挑一的好相貌。


    甚至,就算把他放进女人堆里。


    都能艳压……


    “倒是……写啊!”


    “杜先生你是不是没听明白,没明白本侯爷就再说一遍!”


    刘子晔不懂杜晖所想,见他不再像最开始那般避着自己,终于敢抬头直视人说话了,心下稍感慰藉。


    暗自总结,看来人心这回事,似乎也不是要好言好语才能争取来的。


    可是,也不至于看这么久吧!!


    人瞧着都快要傻了!


    “哦哦,草民听懂了,这就写这就写!”


    杜晖忙停了一脑袋的瞎想,仔细回想了一遍小侯爷刚才的意思,脑中构思片刻,开始提笔蘸墨书写。


    不过,他很快想到什么,再次抬起头:“草民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子晔看过去,并不意外他会提出想法,颔首:“讲。”


    杜晖平整了气息,冷静下来说:“草民提议,与上奏皇帝相同的内容,另写一份,以幼弟对兄长的口吻,奏递给当朝的太子。”


    刘子晔双眸一闪。


    还真是,她险些将这个便宜堂哥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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