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盛宴,万族朝拜。
本就繁华的帝都今日更是热闹,街道上多出了许多种族,就连往日隐世的族群也在帝都露了面。
他们个个盛装赴宴,带着旁人听都未必听过的天材地宝前来,只为奉贺如今九州的共主。
那个屠尽所有反对者,以残暴恐怖的手段一统九州的君主危宿。
“咳咳、咳……”
坐在窗边病弱修士放下帘子,捂住嘴剧烈咳嗽起来,单薄孱弱的身子好像枯萎的树枝,连身上的轻薄白衣也重得要将她压垮。
过了许久,咳嗽声方渐渐缓下。
池泱颤着眼睫睁开眼,苍白的掌心落着一汪刺目的红。
病得更重了。
她将掌心合上,遮掩住这抹血色,转头看着窗外的熙熙攘攘,眼中露出一丝艳羡。
池泱生来体弱,自小便缠绵病榻,每日靠着天材地宝吊着命。
或许对于修士来说,生病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毕竟他们的身体经过灵气的锤炼,早就脱离了肉体凡胎的范围。对于他们来说,只有受伤和寿尽两个选择。
但池泱这是胎中带来的病。
她娘在怀她时受了重伤,她理应在那时死去,但她却顽强地活了下来。
代价是先天不足,注定早夭。
她活不过百岁。
对于修士动辄千年万岁的寿命,一百年,不过眨眼之间。
而今池泱九十九岁,只剩不到一年的寿命,她的下个生辰来临之时,便是她的死期。
或许不一定能活到百岁,池泱的生命无比脆弱,稍稍不注意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她的家人担心她甚至连百岁那日都活不到,时时拘着她,将她养在房中,生怕磕着碰着什么就要了她的命。
今日恰逢九州盛宴,池泱的父母作为君主手下的大将,忙得不可开交,就松了对她的看管,让她得空溜了出来。
池泱瞥了瞥底下街道的盛况,擦去手中的血。
反正只剩不到一年的寿命了,与其继续在房中待着等死,不如趁有命时疯一把。
死了不亏。
池泱站了起来。
池泱从窗口跳了下去。
九州盛宴她来啦!
在九州,修士在房前屋后蹦来跳去的景象并不稀罕,但今日恰逢盛宴,为了保证宴会的正常进行,帝都今日管得特别严,各处都有修士值守。
池泱这一跳,当即被抓住。
一道绯红的影子咻的一下拦在她的面前,单手拦住了她。
突然被抓住的池泱缓缓抬头,看清来者的面容后,整个身体僵住。
她小心翼翼、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娘……”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母亲明夜道君。
叛逆期被娘亲抓到惹QvQ
她不敢乱动,也不敢尝试逃跑,只是悄悄地抱住明夜道君的胳膊,用脸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可怜兮兮道:“娘,我是不小心掉下来的。楼好高,怕怕……”
明夜:……
明夜道君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一句话都没信,直到池泱哭哭啼啼地拿她的衣服擦眼泪,她才沉声道:“是,怪楼。”
她拍着池泱的背哄她,池泱顺势埋到她的怀中。
“泱泱怕……”
明夜:……
明夜道君不说话,但也没有再追究池泱偷跑出来的事,她带着池泱去到了帝宫,将她放在宴席的次座上。
作为君主手下的大将,她的席位离主座最近。
她看着池泱,警告她:“宴席马上开始,你坐在这里不要乱走动,想吃什么自己拿。”
周围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入座,池泱躲在明夜道君怀中小心看着往来的人群,听到明夜的声音后,她点点头,认真道:“嗯嗯,泱泱听话!”
明夜看着她的表情不置可否,她顺手揉了揉池泱的头后,转身去做君主下诏的任务。
等到明夜走后,池泱悄悄探出她的脑袋,往明夜道君离开的方向看一眼。
真的走了。
池泱缩着的身体猛地坐直,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然后悄悄向前探,将周围的人都扫视了一遍。
今日能够走入帝宫参与赴宴的,无不是一方大能,他们修为高深,若是用神识扫过去,估计会将他们全得罪。
池泱怕给母亲添麻烦,就只是用眼睛看了一遍,没有动用神识。
今日前来赴宴的人很多,宴席摆得很长,各种珍品摆在桌面上,琳琅满目。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修士入座,原本还算空旷的宴场逐渐坐满了人。
他们来自各个种族,人,魔,妖……只要是九州上有灵智的生物,能来的都来了。
他们极少交流,偶尔说几句话,也都是奉承君主的,尽管君主此时并未入宴。
因此,坐在第二高位的池泱就受到了不少人的关注。他们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的身上,暗中打量她,猜测她的身份。
池泱常年卧病在床,极少人见过她的容貌,甚至大多数人不知道她的存在。
他们猜测她可能是君主的哪位大将,虽然名声不显,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奔波在一线不是?
或许是后方骨干。
这些猜测都在暗中进行,并没有人敢前来寻问她的身份。
君主为人残暴恐怖,手底下的人也不好惹,就说他底下的第一疯狗……不是,第一大将明夜道君,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一人冲破千万人防线斩首,行事风格狠辣极端,是各方首脑提心吊胆的存在。
如今的这位就算看起来面软可欺,一副病歪歪的模样,但也没人敢招惹。
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呢?
毕竟君主的嫡系都看起来有点疯癫样子,装弱也不是不可能。
池泱身上有父亲炼制的遮掩法宝,旁人看不出她的修为,只能往高深的方向猜测,越猜越恐怖,到最后甚至把自己吓到,面露惊悚。
池泱看着这些人一脸惊悚的模样,缓缓低下了头。
嗯?为什么要用这种表情看着她,她很吓人吗?
池泱摸摸自己的脸,娘说她长得很可爱,让人看着就心软软,所以她并不吓人。
跟她没关系,一定是这些人有问题!
池泱抬头瞄了一眼正在看她的人,对方措不及防地与她对视,立即吓得浑身僵住,猛地低下头库库喝酒。
池泱刚刚露出的甜甜笑脸僵在了面上。
池泱:……
这些人好奇怪哦。
娘亲忙去了,父亲也在连轴转,在这场宴席里没有一个人是池泱熟悉的,周围的人对她的态度也很奇怪,她想找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只能学着那个好像被她吓到的人埋头喝酒。
池泱以前从没沾过酒。
她的身体弱,每天接触的东西都要经手父母,吃的东西更是重重把关,灵酒这种猛烈的东西池泱更是见都没见过,只是从常识玉简知道有这种东西。
她对灵酒好奇许久。
玉简中将它描述成琼浆玉露,此间珍品,更有甚者离了它活不了。
池泱喝过琼浆玉露,那东西甜甜的,喝上一口就会清凉许久,池泱能舒服好长一段时间。
现在,她想试试看酒是不是真的如同玉简上说的那么好。
宴席上的灵酒都是珍品,气味清浅却霸道,酒香淡淡,灵气浓郁,闻上一口都舒畅许久。
池泱一早就被它吸引了,但娘说过她不能喝酒,她就没有马上去尝。
但现在……
池泱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往四周瞄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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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兴奋兮兮地收回目光。
娘不在。
不在就是可以喝啦!
她好奇地拿起桌上的酒樽,凑到面前小心地闻一口。
好闻。
清浅却不寡淡的味道充斥着池泱的鼻尖,催促着她尝上一口。
池泱没忍住,浅浅地撮了一口。
甜甜的,辣辣的,和琼浆玉露有点像,但玉露喝后清清凉凉,但这个喝起来暖暖的。
池泱感觉她好像被浸到了灵泉水中,整个人暖洋洋的,还有些晕乎乎。
好喝。
她实在没忍住,又喝了一口。辛辣甘甜的灵酒充斥着她的口腔,浓郁的灵气让她脑子晕乎乎的。
池泱醉倒了。
在接连喝了好几盏酒后,她彻底趴在了桌子上,眼睛闭着,好像睡了过去。
池泱坐的位置特殊,她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周围人的心。原本还顾忌着不敢正眼打量她的人,此时或多或少都朝她投来了目光。
不少人朝她看来,突然,一阵恐怖的威压兀的出现,惊得他们脊背发凉,猛地低下了头。
“……陛下。”
一席玄衣的冷面青年兀的出现在主座上,他抬眸扫了一眼来客,目光在趴着的池泱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后又划走。
君主为此间修为最高之人,走的又非正道之派,本身就杀虐深重,就算他此刻没有刻意释放威压,只是坐在那,就压得人喘不过气。
原本还想奉承的人,现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一个个死死低着头,生怕那道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本来就安静的宴席,现在更是针落可闻。
就在这个时候,池泱醒了。
接连喝了好几盏灵酒后,不胜酒力的她倒了下去,但此刻的诡异氛围却让她无法继续安睡。
她迷迷糊糊地撑着桌子坐起,虽然人坐起来了,但浓郁的灵气还是让她没法清醒。
她只能依靠本能判断出此时的气氛不对。
周围的温度好像有所下降,森冷得好似寒窟,且隐隐有杀伐之气,有点像娘生气时的模样……
等等,娘!生气?
池泱咻地坐直身体,混混沉沉的意识好像一下醒了。
娘不让她喝酒,但她不仅喝了,还喝了好多盏。
其实也没有喝多少,这里的酒樽浅浅的,一盏只能喝几小口……
池泱一边在心里狡辩,一边小心地观察四周,试图寻找母亲的身影。
灵酒的酒力实在是猛,就算池泱努力保持清醒,但脑子还是晕乎乎的,看东西也是恍恍惚惚,一时看不清人的样貌,只能看清大概轮廓。
她像只犯了错的小狗一样,心虚地扫过四周,然后在她靠得最近的那个位置上发现了母亲的身影。
她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觉得对方容貌很凌厉,神色冰冷,且带着几分杀伐之气。
她娘亲就是这样,生气时很吓人,且周围的人都不敢看她,要么避开她,要么站在原地发抖。
现在这些人一个个低着头恨不得原地消失。
所以这个人一定是她娘!
池泱非常肯定。
她向那人看去,小声地叫了一声“娘”。
明夜道君修为接近亚圣,是君主之下第一人,就算池泱的声音很小,她也能听。
对方并没有理她,而是在自顾自的喝着酒。
喝、着、酒!
池泱的脑袋一下子耷拉了下来。娘亲一定是生气了,气她不听话,胡乱吃东西。
她小心地看了眼那人,再又叫了一声“娘”没有被理后,站起来朝他走去。
周围的人虽然一直低着头,但一直在留意着这边。在池泱站起来后,他们的余光也紧随而来。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让他们三观炸裂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