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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劣等人类集中营15

作者:弋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看台最高处,视野最佳、规格最高、隐私性最好的独立房间。


    霍尔奇抬手挥开前面的人,眼含惊艳之色的注视着下方的一切:“别挡着我。”


    看台下方,舞台中央的凌未仰起头,望向声音的方向,只见一辆飞车如箭矢一般,破开浓黑烟雾,疾驰而来,盘旋在她的头顶之上。


    很快,飞车上吊下了一根粗绳。


    粗绳尽头,系着一个炸弹。


    顷刻间,所有靠近凌未的看守齐刷刷停下脚步,谁也不敢贸然开火,只能眼睁睁看着凌未取下炸弹,将粗绳绑在腰间。


    飞车继续上升,带着凌未也升到了半空中。


    她一手拿着炸弹,一手攥紧粗绳,俯视下方曾经高高在上的观赏者们,犹如困兽一般挣扎求生。


    她看见集中营爆炸后的几处燃烧的废墟,看见黑不见底的地下洞,看见看台最高处的一个房间里,一个头上长着一对羊角的奇怪男人。


    她看见了克兰恩,和这个劣等人类集中营的老板并排站在窗前。


    看样子,克兰恩已经通过卖她,得偿所愿。


    凌未举枪,对准克兰恩。


    她微微启唇,无声道:欢迎光临,死亡之夜。


    克兰恩面色骤变。


    “砰——”子弹精准射向克兰恩额心,嵌入其身前的玻璃之中,留下蛛网一样的裂痕。


    克兰恩下意识躲避,一不小心后仰倒地,双目圆睁,久久回不过神。


    飞车驶离斗兽场,浓黑烟雾淡了些。


    “凌未!要到门口了!”头顶再次传来呼喊,凌未仰头,看见了正驾驶飞车,探出头来的付冥丘。


    四天前。


    地上住宿区,白天,克兰恩提示往出口反方向走。当晚,凌未就找到了暗道。


    那时,她的伤势严重,却也比表现出来的程度好很多,费了些功夫搬开石板,离开地上住宿区,用从其他房间顺来的粗绳下到地下洞。


    她下去,一共两个目的。


    一是,与付冥丘同步逃跑计划。


    付冥丘需要依靠凌未逃离集中营,凌未需要依靠付冥丘入城,他们二人,是互不可缺的盟友。


    二来,凌未想会会那个向刀疤男摔碗的干瘦女人。


    她始终放不下这件事情。


    摔碗,向看守摔碗,向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看守摔碗,每一个字都不同寻常。况且,她的计划还需要一个最重要的东西,她曾偷偷潜入过几名看守的房间,都没找到。


    凌未的直觉告诉她,也许,干瘦女人就是一个突破口。


    夜晚的地下洞无灯、黑寂,仿佛真正的地下世界。凌未凭着记忆摸索了很长一段路,堪堪找到地下工舍区的入口。


    她没有走进去,只略微加重了自己的脚步,而后安静等待。


    不多时,有人摸黑从里面走出来,那一重一轻的脚步声,是付冥丘没错了。


    凌未等人靠近,转身,朝来时路走去,两秒后,身后跟来一人。二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沉默地进入矿道,直到在矿道内的灯光下,看见彼此。


    “伤怎么样了?”付冥丘第一句话便是关心凌未的伤势。


    凌未活动了一下双肩:“还行,能动了。”


    “好,那就好。”付冥丘露出笑脸。


    寒暄过后,凌未将自己逃离集中营的计划一五一十告诉了付冥丘,那是与克兰恩说过的,完全不同的另一个计划。


    凌未不是藏在VIP贵客的车里,企图偷溜出去,而是要制造混乱,硬闯出去。


    她从未信任克兰恩。


    她无法回答自己两个问题:一,如此珍贵的信息,克兰恩从何得知,又为什么随随便便向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人说出来?


    二,如此大的漏洞,整个劣等人类集中营内除了克兰恩,竟无一人发现、整改吗?


    显然,克兰恩在故意引导一个错误的方向。


    计划说完,凌未拿出曾经捡起的那一块灰色塑料碎片,请付冥丘帮忙转交给干瘦女人,并转告一句话,而后,匆匆顺着绳子爬回地上。


    三天前,夜晚。


    凌未第二次去到地下洞。


    这一次,下面早早等着两个人——付冥丘与干瘦女人。


    三人没有一句废话,转身去了矿道。


    矿道惨白的灯光下,干瘦女人看起来更加形容枯槁,不过两日过去,竟已给人一种马上就会油尽灯枯、原地去世的感觉。


    付冥丘干笑两声,给双方介绍:“这是凌未。”


    “凌未,这是余桅飘,我们白天聊过两句,小余人不错,对朔星朔月也好,就是面冷话少。”


    余桅飘没有理会付冥丘打圆场的话,眼睛死死盯着凌未,由于太用力,眼珠子鼓鼓的,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干瘪的眼眶里掉出来。


    她像看一个仇人一样看着凌未,声音虚弱,却字字清晰:“你说,你能帮我,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凌未平静地回视:“你想杀了那个右脸上有一道红黑色刀疤的看守。”


    余桅飘想亲手杀死刀疤男,她的恨太明显,都不需要花心思去猜。


    “你要怎么帮我?”余桅飘踉跄地上前两步,迫不及待追问。


    凌未顿了一下,心有不忍,错开眼,不答反问:“你能提供什么交换我的帮助?”


    余桅飘一愣,唯一带着活气的眼睛慢慢暗淡:“你要什么?我有什么?”


    凌未回道:“我想要炸药,你知道哪里能弄到吗?”


    ……


    同一时间,地上住宿区。


    刀疤男打开房门,触及房间内的景象,眼神倏地狠厉,又迅速恢复如初:“你来我这儿干什么?”


    水泡眼男抓着一手牌抬头,一双红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躲清净呢,我那儿挨边上的房间近,他们吵得很,我眼睛要养伤,不能喝酒熬夜。”


    “关我屁事。”刀疤男把门大开,无情赶人,“你别躲我这儿,我也想清静,出去,我要休息了。”


    水泡眼男冷下脸:“是不是兄弟啊,这么不通人情,我受伤了你没看见,你有没有一点儿良心,你脸上被划一道疤的时候,谁帮你打饭送饭的?”


    “怎么,疤还在呢,你就不认账了?”


    刀疤男脸色更差:“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水泡眼男甩掉一手牌,不屑地哼了一声:“别装了,不就是怕我发现你的秘密吗?我都看到了。”


    他眯着红肿的双眼,自鸣得意,没看见刀疤男摸向配枪的手,和幽深可怖的目光。


    “不就是一张照片吗?放心,哥们儿不举报你。”水泡眼男翘着嘴角,从桌子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一层接着一层的包裹,露出最里面藏起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女孩,笑容灿烂,手往前伸,像要牵住正在给她拍照的人的手。


    水泡眼男凑近端详:“啧,该说不说,这小娘皮长得确实漂亮,难怪你喜欢,都这么久了还藏着人家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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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刀疤男的手从配枪上收回,一步跨进屋内,抢回照片:“想死是不是?”


    水泡眼男贱兮兮地笑着,一点不慌,继续火上浇油:“我想想啊,这小娘皮叫什么名字来着,哦,渺渺,渺小的渺。”


    “是挺渺小的,剥皮剔骨,也才那么少的肉,几根细骨头。”他阴阳怪气地提高音调。


    刀疤男唰一下提起水泡眼男的领口,面部涨红,口喘粗气,仿佛已忍无可忍般,一字一字咬牙切齿道:“闭嘴!不想死就立刻给我滚出去!”


    水泡眼男脖颈被勒,呛咳几声,无语地艰难地用红肿的双眼翻了个白眼:“我说你装什么啊,人不是你自己交出去的吗?”


    “得……咳咳……不说了。”水泡眼男识趣地在被掐死前服了软,“不说了,行了吧。”


    刀疤男将人一把扔出门外,“砰”一声,大门关闭。


    他站在门后,听着门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目光幽暗,瞥向不知何时落在地上的照片。


    ……


    “炸药?我好像听渺渺提起过。”


    地下,矿道内,余桅飘怔愣了好一阵,才慢慢道:“她说,集中营是没法偷溜出去的,这里看似松懈,实则铁桶一只,想要离开,只能硬闯。”


    这与凌未的判断一致,集中营内松外紧,一切看不上像是防备不严的样子,实际上,真要离开,厚重的石门和密集封闭的电网就断了一切出路。


    凌未突然对这个渺渺有了一丝好奇,好奇曾经的她走到了哪一步。


    “她找到炸药了吗?”凌未问。


    余桅飘还在这里,大概率渺渺没能成功闯出集中营,不然不会不带着她的朋友一起离开。


    余桅飘摇头:“我不是很清楚,但我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很高兴,说很快就能来接我。”


    说到这里,余桅飘已悲伤地站不住,跌靠在矿道墙上,一颗凸出的晶石划破她的手掌,流下鲜血。


    凌未瞥了一眼晶石,血液没有将其染色,血珠滑落后,它再次折射出梦幻的七色彩虹,冰冷而绚丽。


    凌未撕下干净的衣角帮余桅飘包扎,继续问道:“渺渺是怎么死的?”


    “是他!是那个男人害死了她!”提起这个,余桅飘一瞬间双眼充血,恨到极致,“他背叛了渺渺,他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不从看守变成奴隶,把她交了出去。”


    “呵,渺渺也没让他好过,我见过最初的伤口,半张脸豁开,露出骨头。”


    “一看见那个伤口,我就明白,渺渺出事了。渺渺那么聪明,出事前一定发现了什么,才会有机会刺出一刀,只可惜,那一刀没能结果了那个人。”


    余桅飘又哭又笑,张开嘴呼哧呼哧,出气多进气少:“所以,我要替渺渺杀了他,我一直强撑着不去死,就是因为我一定要杀了他再去见渺渺。”


    “你不是要炸药吗?”余桅飘忽然打起精神,紧紧握住凌未的手,目光如炬,“我觉得渺渺应该找到了,不然那天她不会那么高兴。”


    “对,一定是这样!”


    “而那个胆小的男人绝对不敢承认他手里有炸药,他不敢交出去,就只能一直藏着……”


    “我们去他的房间里找!如果找到了炸药,你就帮我,帮我一起杀了他!”


    凌未轻轻回握住余桅飘的手,常时间地下劳作加营养不良,余桅飘的皮肤已经像干枯树皮一样失去生机,实际上,她的生命也是如此。


    “好。”凌未同意了这个交易,“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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