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雪青转过身,崔袖袖还坐在马背上抽噎,哭的脸颊都是红的,见贺雪青看她,抬手抹了把眼泪,委屈的说:“五叔,我使不出力气来了。”
贺雪青顿了顿,知道崔袖袖是怕的。
虽说崔家将崔袖袖娇生惯养的不知天高地厚,但真的遇上孤身一人被贼人追杀的时候,还知道逃跑已经不容易了。
贺雪青对小姑娘的要求向来不高,他朝崔袖袖伸出手,“来,下来。”
崔袖袖搭着贺雪青的手下来,贺雪青把她扶着站稳了就松开了手,几步走到马车边,门帘刚撩起来,玉珩的目光就冷冷的刺了过来。
贺雪青矮身进去,心虚的说:“崔袖袖她现在孤身一人,丫鬟和另一个侍卫也被杀了,要是我不管她,她估摸着就死半路上了,就捎她到下一个城池?”
话是对玉珩说的,但贺雪青却一直在瞥幼青。
幼青知道贺雪青是在盼着她帮崔袖袖说两句好话,但幼青不是圣人,崔袖袖如何瞧不起她的模样她还记得一清二楚。
虽说幼青也没记仇到要落井下石的地步,不过说好话也是说不出口的,只能低着头当看不见贺雪青的表情。
幼青不说话,玉珩也不和贺雪青客气,“这马车里三人还坐得,坐四个人就太挤了。”
言下之意,贺雪青要照拂外甥女他没意见,但不能让崔袖袖上马车来碍幼青的眼。
贺雪青露出为难的神情,却也没有强求,又撩起门帘矮身出去了。
过了片刻,幼青听到门帘外头贺雪青说:“既然你不想骑马,就委屈你和我在车辕上挤挤,这马让贺三骑。”
崔袖袖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车轿,有心想说些什么,但她也看得懂形势。
现在她是寄人篱下,贺雪青看中车轿里的人甚过看重她,既然贺雪青已经表态不愿意为了她勉强里头的人,她再强求也只是自讨没趣。
“不委屈。”崔袖袖抿唇说,“我还要多谢五叔救命之恩。”
“谢什么?一家人。”
贺雪青又变得好说话起来,与崔袖袖挤在车辕上,自己拉了缰绳,给玉珩和幼青当起了车夫。
马车重新动起来,幼青与玉珩不说话,外头的人却在说。
贺雪青问崔袖袖她雇的镖师怎么这么快就对她下手了,崔袖袖抽噎了几声,从贺雪青他们离开之后开始讲起。
崔袖袖说,在他们离开客栈后不久,一群自称捕快的人就进了客栈,草草搜查了一番之后,就说他们形迹可疑,怀疑他们与魔道勾结,要扣下他们的行囊,不许他们离开。
若是在贺雪青提醒她之前,崔袖袖或许就信了,但有贺雪青的话在前,她多留了一个心眼,发现这群捕快不仅拿不出公文碟,说话还前后矛盾,她当时就说要去县衙问个明白。
但一提去县衙,这些捕快却要强行扣押他们的财物,还要将她抓起来,一个侍卫察觉到不对,趁乱将她送出客栈,但刚上马,她的丫鬟就被一刀斩了下来。
她都没时间悲愤,另一个提议雇佣镖师的侍卫就同他雇来的两个镖师一道反水了,竟然要同这些捕快一起来抓她。
侍卫拼死将她护送出城,但她虽然会骑马,却并不精通,怎么比得过靠这个吃饭的镖师同侍卫,他们之间越追越紧,若不是贺雪青出手相助,恐怕她也难逃一劫。
话就到此为止,但幼青心里却隐隐疑惑。
若是镖师的同伙假扮了捕快上门搜查,扣押崔家的财物,如此大张旗鼓,就不怕引来真的县衙里的捕快么。
况且他们是要求财,为何要对崔家小姐下死手,按理来说悄无声息的在半路上将崔袖袖绑了,再往镇远侯府要赎金,岂不是更轻松。
幼青想不明白的地方,也是贺雪青觉得疑点重重的地方。
但崔袖袖也不知道更多内情,抽丝剥茧的细节更是被全吓忘了。
贺雪青问不出什么,想了想,又问:“你这次孤身一人北上投亲,你父亲也放心?”
崔袖袖支支吾吾了半晌,却出乎意料的挤出一句:“我父亲……我父亲他、可能已经死了。”
幼青愕然,她转过头去看玉珩的神色,但玉珩却淡然的神色一点未变。
崔袖袖像是终于卸下了压在心里的大石头一样,一股脑的往外倾诉道:“我其实从去年开始就觉得我父亲有点不对劲了,他以前经常在家里宴请宾客,但去年年初开始,他却渐渐的不再邀请朋友来家里,还说自己要修身养性、清心寡欲什么的,连家里人都开始避着。”
崔袖袖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里带着压不住的惊恐,“今年年初时,有一次我偷偷溜出去玩,回来的晚了,从前院过时,我看到父亲院落里的灯还亮着,想着父亲这段时间总是回屋很早,说要早些休息,但屋里的灯却一直亮着,就好奇的过去看了看……”
她的话在这里噎住,贺雪青追问:“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我看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父亲……虽然只是个从窗户里映出来的剪影,但我不会认错的,两个都是父亲的模样,他们面对面站着,像是在说些什么,我当时被吓坏了,但我不敢出声,悄悄的走了……
“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我,但我实在太害怕了,我也不敢说出去,毕竟这种光怪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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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的事情谁会信呢,我就一直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直到半个月前魔道的人找上了崔府,父亲让我北上投奔镇远侯府,还要我将这封信交给侯爷。”
崔袖袖说着,从衣裳里拿出一封贴身放着的信封递给贺雪青。
贺雪青接过信封仔细看了看,上头写着“镇远侯亲启”,也粘住了封口,封口上还加盖了私印。
贺雪青与崔家老爷也是连襟,但两人一个在江南,一个短居上京,常年在外游历,见面很少。
要他认自己是忍不住出来真假的,好在崔袖袖已经意会的说:“上面写的就是我父亲的字,我父亲自幼教我写字,他的字我不会认错的。”
贺雪青却泼冷水道:“江湖上最不缺的就是模仿他人字迹的本事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信封给拆了。
“欸……”崔袖袖下意识的阻挠一声,但话音却在看到贺雪青将信封里头的信纸拿出来的时候,又顿住了。
信封里头放的是一张白纸,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怎么会?”崔袖袖不敢置信的喃喃,将信封同信纸从贺雪青手里拿回来,翻来覆去的检查。
贺雪青看了一会儿,语气平淡,“别看了,我没动手脚,这封信本身就没有字。”
崔袖袖不死心的说:“会不会是这信纸与墨水特殊,要水浸、光照或是火烧才能看得见?”
贺雪青又摸了摸信纸,“这纸张就没有被书写过的痕迹,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自己试试。”
崔家老爷让崔袖袖带的竟然是一封无字信。
幼青心里惊愕,而且崔袖袖还说她看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父亲,就同这突然冒出来的国师与玉珩一样。
事情越发扑朔迷离起来,幼青转过头去看玉珩的神色,他却是兴致缺缺的模样。
幼青也只好默不作声的继续听着,但之后崔袖袖没再讲什么令人惊疑不定的话,只同贺雪青哭诉这一年来她内心的不安。
幼青设身处地的想,要是她要是崔袖袖,她恐怕连装作若无其事都装不好。
崔袖袖哭了半路,剩下半路她哭累了,贺雪青就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养养神。
外头总算安静下来,玉珩捉着幼青的手轻轻揉捏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幼青觉得自己的手就算是团死面,被玉珩这么揉了一路,也要发起来成活面了。
但被捏着捏着,幼青的困意也涌了上来。
她用袖子掩着打了个哈欠,玉珩总算松开她的手说:“困了就小憩一会儿。”
幼青正要摇头拒绝,玉珩却抬起手说:“躺在我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