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移动速度太快了,连外形都模糊成一团影子。
它灵活地在人群中穿梭,惨叫声顿时此起彼伏。
被咬的人捂着胳膊,疼得脸色苍白。他们纷纷后退,想要逃离院子,却被布满荆棘倒刺的栅栏拦下。
庄霁的反应算是快的。他紧紧盯着那团模糊的黑影,在怪物靠近之际,手中的刀迅速弹出,落在了锋利的爪子上。
受了伤后,怪物动作显而易见地慢了下来,模模糊糊的黑影显露轮廓。
那是一张漆黑狰狞的猫脸,蓬松的毛炸起,拼接在水泥般的雕塑上。左爪子上出现了一道裂缝,像龟裂的泥土。
它双眼外突,瞳仁泛黄,呲着牙齿在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叫声,然后掉头换了攻击对象。
——怪物也喜欢捏软柿子!
庄霁护着俞黎,没有去追。祝映双手压着裙边,身姿轻盈地避过去。李阿姨一边躲,一边伸手去解围裙。
而代号白鸿的青年眼疾手快,朝着怪物的脖颈甩出刀片。
一声惨叫过后,在半空灵活跳跃的怪物滚到地上,变成了一个小巧的猫猫钥匙扣。
钥匙扣呈现暗红色,金属制的表面出现薄薄一层铁锈,看上去年岁久远。
底下的猫猫头栩栩如生,毛发炸起,胖了一圈。一双黄眼睛一动不动。
白鸿上前,将钥匙扣捡了起来,观察片刻,道,“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钥匙扣上的猫猫头活了过来,呲牙瞪他。栩栩如生的胡须粘着鲜血,脖颈处有一道很深的裂缝,卡着薄薄的刀片。
——对弄伤自己的人类,它充满了森森的恶意。
白鸿并不害怕,捏住一颗呲出来的白牙,道,“小东西还挺凶。”
他将钥匙扣扔到一个特制的透明袋里,团吧团吧塞口袋里,道,
“画师,你有几成把握?”
闻言,庄霁收回打量的视线,语气淡淡,“九成。”
说完后,他拿起石头锤子,朝着某个方向走过去,选定了一颗大萝卜。
那萝卜探头探脑,好奇打量着面前的人。
‘砸萝卜’的原理和‘打地鼠’差不多。只要掌握了其中的规律,就能轻而易举地预判萝卜的行为轨迹。
第一次,萝卜回缩地里。
第二次,萝卜往旁边一躲。
第三次,萝卜扭腰回旋。
第四次,庄霁眼疾手快,石头锤子敲在了碧绿的萝卜叶上。
那萝卜嗷了一声,粉色眼睛一下子睁大——
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
尽管庄霁十拿九稳,但还是握紧了手中的刀。一旁的白鸿盯着萝卜,严阵以待。
俞黎和李阿姨也认真注视着萝卜,打算一有不对就出手。而祝映眼帘低垂,若有所思。
其他人则早早躲到了一边去。
萝卜像个不倒翁一样,左摇右晃。然后干呕一声,吐出了一张纸条,上面还粘着橙红色的萝卜汁。
它恶狠狠瞪了罪魁祸首一眼,悻悻躲回地里。
庄霁顿了一顿,俞黎就把纸条捡起来,拿卫生纸擦了擦,惊讶地道,“咦!上面还有字呢。”
附近是结盟的队友,她没有卖关子,直接将上面的内容念出来了,
“很久很久以前,在遥远的乡下,住着一位国王。他拥有一地的萝卜臣民,和一位美貌的公主。”
“这风格,有点像童话。”祝映道。
“萝卜有了,但臣民和公主呢?”李阿姨疑惑道。
“纸条俞黎拿着,找下一个萝卜,行吗?”庄霁冷静道。
他这话一出,几个人停下推理,纷纷表示可以。
接下来就顺利多了。
庄霁找到了敲萝卜的诀窍,下手稳准狠,两分钟一个,很快就集齐了三张纸条。
等敲第四个时,几个男人走了过来,对庄霁笑容满面地道。
“大家都是同胞,遇到危险应该互帮互助。你能不能分享一下准确找到萝卜的方法?”
缓过最开始看到怪物的劲,他们也尝试着敲了几个萝卜。
结果无一例外,都是面目狰狞的怪物。
当看到庄霁一敲一个准时,就忍不住动了小心思。
当然,倘若这边势单力薄的话,他们就不是好声好气的问,而是直接抢了。
看到有人上前,其他的人竖起耳朵,蠢蠢欲动。
一瞬间成为目光焦点的青年散漫放下手,冷淡开口。
深灰色的石头锤子衬出手指白得发亮的色泽。明媚的阳光洒下,稠艳精美的面庞非但没有黯然失色,反而像油画上了色。
可惜在场的人没有心思欣赏,注意力全在他说的话上。
“没有技巧,全凭运气。如果你们愿意等,我可以在收集完五张纸条后,帮你们敲。”
边说着,应宴抬起手,敲了下去。
但这次,出现的不是纸条,而是一只长满触手的黑色圆球。它的体表覆盖着黏稠的液体,第一眼就引起生理的强烈不适。
黑色圆球甫一落地,就朝着人最多的地方跑过去,连白鸿都没拦住。
一米九高的青年手指捏着刀片,无可奈何地道,“太快了,瞄不准。”
过来“请教”的几个男人正好站在路上,被黑球视作障碍狠狠抽了一下,脸侧顿时出现了一道红痕。
趁着黑球在人群中引发的混乱,俞黎捏着锤子,拉着李阿姨,悄悄走到另一个方向。
祝映滞了一下,选择了截然相反的方向。
*
穿过石钟乳拼合成的大门,应宴来到了一条很长的走廊。
头顶是昏黄色的灯光,如纱如雾的笼罩住整条走廊。
两面的墙壁上没有门,而是挂着一幅幅美丽陈旧的画。
地板呈咖啡色,上面蜿蜒着古怪的花纹。看的时间久了,大脑会产生轻微的眩晕感。
应宴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缺氧的感觉,抬起脚步,往前走去。
衣服湿透了,暗河水顺着衣沿,落到地板上,发出滴答的声响,在空旷的走廊荡了很远。
走了没多久,她的视线,落到墙上的画上,直觉好像有地方不对。
第一幅画是一个院子,戴着草帽的男人微笑看着地里长势旺盛的萝卜。
背后的屋子开了一扇窗,隐约可以看到一道影子。
第一遍看时,应宴眼都没眨,但愣是找不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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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破绽。
她想到恐怖片常见套路,假装不经意转过头去,看起别的画来。
再次看时,画里的草帽男人站在地中央,头抬了抬,不像是在看地,倒像是在看她。
脚边的萝卜肉眼可见变红,血一般渗了出来。画框边出现了暗红色的污渍。
——恬静美好的田园画狰狞起来。
就在这时,古怪的音调凭空响起,打破了走廊的寂静,营造出一种阴森森的气氛。
但面前站着的人类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
她乌黑的瞳仁盯着画中的草帽男人,眼底甚至连一点害怕情绪都没有,像干净纯粹,无星无月的夜空,语气淡淡地道。
“抓到你了。”
没等画中的草帽男人反应过来,应宴就伸出手,将画取了下来。
另一只空着的手心多了一团黑色的光芒,缓缓靠近画框——
凄厉的惨叫声在走廊响起。
画上的草帽男人在高温下缓缓融化成一团红红黑黑的污渍。
他哀求着,余光却瞥见人类已经半干的衣服。
“放过我吧,求你了,我只是一个被困在画中的可怜人啊!”
“求求你了!”
边惨兮兮的哭着,男人边转了转久而生锈的迟钝大脑,感觉到一丝违和感。
明明生了一副柔弱面软的相貌,但拿着他的人类丝毫没有心软的迹象。
她边“烤”着画,边往前走,经过的画忍不住轻微的抖了起来。
过了十分钟,草帽男人的大半身子融化掉,只剩一颗头颅。
他才突然想通,对方分明是……
可惜已经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应宴可不关心画中诡怪的死活。她举着画沿走廊走了一圈,确保所有的画都被吓得瑟瑟发抖,忘记伪装,才慢悠悠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扔掉凝固着颜料的画后,她挥了挥手。半空中出现无数的黑色光球,精准无误地砸到每一幅画上。
顿时,哭嚎声,求饶声,混合在一起。
曾经吓得无数人狼狈逃离,却绝望地被一口口吃掉的画们,在光球的照耀下,化作一堆灰烬。
这速度,可比第一幅画快很多。
而一手造成了这一切的女生非但没有精神萎靡,脸色反而红润起来。
她身上的衣服彻底干了,不再有粘在皮肤上的粘稠感。
黑发柔顺地散在肩侧,莹莹发光。
——整个人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应宴没有在意身上的变化。她推开走廊尽头的门,迎面是一台自动售卖机。
比起市面上常见的售卖机,这台就怪多了。
柔腻的皮肤构成了机身,随着呼吸起伏。白色黏膜代替了玻璃的功效,能清晰看清里面的物品。
第一层是一排排眼珠,虹膜颜色多样,有黑的,蓝的,紫的,黄的;
第二层是一双双大小不一的手,有只指甲上还涂了粉色指甲油;
第三层是几条腿,有的光洁干净,穿红色高跟鞋,有的布满腿毛,穿黑色球鞋。
应宴只扫了一眼,面色如常地掠过,朝着某个方向,道,
“看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