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因为这个插曲。
一直到上了高铁,时玥再没给过俞星杭一个好脸色。
好在俞星杭对时玥这种时不时就来一次的爱搭不理早就习以为常。
两人按部就班上高铁,找位子,放行李,也算相安无事。
时玥和俞星杭的家乡距离庆泽大学所在地并不远,满打满算半个小时的高铁,来回十分便利。
路程虽近,但从上车开始,时玥脸上就一直挂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一想到接下来要和俞星杭单独,相处,半小时,她就浑身上下那那都不舒坦。
要是能选,她宁愿坐颠簸一个多小时的大巴也不想在高铁上和俞星杭肩膀贴肩膀的一起度过半小时。
可惜车票是当时陆阿姨直接替她定好的,她没法选。
不过,今天的俞星杭意外得还挺上道。
一落座他就拉下冲锋衣帽子,把脸挡了个七七八八,歪在一边开始闭目补眠,没有想和时玥互呛的意思。
但即便如此,时玥的脸色也只是稍稍缓和了一点而已。
她侧头打量那个架在自己肩膀上方,要掉不掉的黑色脑袋,有些不屑地轻切了一声。
虽然静音版俞星杭比起原版能让人接受一些,但不得不说,这玩意儿,还是彻底消失才最让人满意。
静静看了一会儿,发现俞星杭真睡着了,时玥突然起了玩心。
她对着俞星杭脑袋,仗着他现在看不到,用自己的手隔空花式揍了他好几拳,几乎把自己所有能脑补的动作都用上了。
一边比划,一边还在心底给动作配上了音,扎扎实实把俞星杭喷了个狗血淋头。趁机将这段时间没来得及彻底纾解的余怒,全部发泄了出来。
“让你单杀way!”
“让你拉黑我!”
“让你祸害人!”
……
这么自己和自己玩了半天,俞星杭却依旧睡得很香,一点没有转醒的意思。
独角戏唱了半天,时玥很快失去兴趣。
她放弃玩弄俞星杭,转头带上耳机,开了把手游玩。
不一会儿,她就沉迷在打打杀杀中,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战况最激烈的时候,她一个激动,右手肘关节脱力,直接怼到了俞星杭那颗罩着帽子的歪脑袋上。
也不负众望地,成功把俞星杭给怼醒了。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说句抱歉,又立马被焦灼的战局拉回了游戏对战之中。
根本无暇顾及身旁那个睡到一半莫名其妙被吵醒的人。
直到五分钟后,手机屏幕上敌方水晶炸裂,显示胜利之后,她才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指,重归现实之中。
而一旁的俞星杭早已恢复了清明,半靠在座位上,眼皮半掀,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也不知看了多久。
时玥的后脑勺莫名渗出一股寒意,她手里握着手机,虽然底气不足,但依旧倔强地回瞪过去,“看什么看!”
俞星杭那会儿是真困。
因为知道今天回家打不了排位,他昨天特意比其他人多打了几把,凌晨五点多才将将结束。
而为了来接时玥,他更是一点不到就从俱乐部出发,一整天加起来也就睡了四五个小时。
结果上了高铁,刚睡安稳没几分钟,就收到一份来自时玥的大礼。
一个十足十的肘击。
这么一闹,他算是彻底清醒了。
听到时玥开口,他没立刻回话,而是低头看了眼时玥刚结束完战斗的手机屏幕。
此刻上头正显示着赛后结算面板。
“玩阿卡丽呢,还行,至少战绩是正的。”俞星杭不咸不淡地开了口。
时玥也跟着他的视线垂下了头。
战绩7-7-5的阿卡丽大剌剌地出现在眼前。
“……”
她慌忙将手机锁屏,嘴上依旧没认怂,“你懂什么,数据体现不了我对团队的作用,翻盘就是从我秒了对面C位开始的!”
“嗯,确实,毕竟号称世二阿卡丽。”俞星杭活动了一下肩膀,语气懒懒散散,带着些调侃。
世二阿卡丽。
世界第二阿卡丽。
这是高中的时候,时玥对着俞星杭夸下的一句海口。
当时正是Way如日中天的时候。
那时候他打比赛特别喜欢用阿卡丽这个英雄,玩得又飘逸又帅气,行云流水,几乎场场都有单杀,风头无两的同时,也被电竞粉们亲切称作世一阿卡丽。
——世界第一阿卡丽。
时玥被偶像影响,开始疯狂迷恋阿卡丽,光玩还不够,为了向偶像靠拢,她还总喜欢找人用阿卡丽Solo。
可惜实在是游戏天赋平平,输多赢少是常态,但某次和俞星杭Solo时,也不知道是走了狗屎运,还是怎么回事,最后竟然被她单杀成功了。
这让她好一顿得瑟,直称自己是世二阿卡丽。
意思是只比她家偶像差一点点。
后来虽然玩游戏时间少了,但这么多年下来,阿卡丽作为她的本命英雄倒是一直没有变。
......
......
时玥没想到俞星杭看个赛后数据都能翻出这么久远的老黄历来。
但她向来不是会吃亏的主,既然俞星杭提了,她也没道理回避,“还行吧,也就用阿卡丽单杀过Stary而已。”
俞星杭一下就听出了她语气里的臭屁。
他没反驳,点了点头,随口接了一句,“Stary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也就用阿卡丽单杀过Way而已。”
“……”
时玥刚准备扩大的笑意突然僵在了半路。
她彻底笑不出来了。
俞星杭,你是懂扎心的。
所以说,做人还是不能太得瑟。
这回旋镖,终究还是扎到了她自己身上。
-
两人斗了几句嘴。
高铁很快到站。
出站口,俞爸爸早已等候多时。
一见两人出来,立马热情的招呼他们。
他顺手接过时玥的双肩包,扔给自家儿子,然后引着时玥一起往停车场走。
“来来来,弯弯,跟着叔叔走!你陆阿姨念叨你快一礼拜了,就等你回家呢!”
两个人亲热的仿佛一对亲父女。
而正牌亲儿子反倒像是个拎包小弟一样被遗忘在了最后,连句问候都没得到。
俞星杭本人见怪不怪,眼皮也没掀,将时玥的包往肩上一扣,抬脚跟了上去。
到了停车场,为了避免和俞星杭继续同乘,时玥正打算往副驾驶上坐。没想到却被俞爸爸抢先一步。
“弯弯快上车,这都五点多了,你爸你妈和陆阿姨在家里都要等饿了!”
俞爸爸站在一旁,拉着后车门催促道。
时玥骑虎难下,只能不情不愿地上车,进了车里,她才发现居然还有个司机一直在驾驶位上候着。
“俞叔叔,今天怎么还整这么大阵仗?连你家公司配的司机都喊来了。”她带着疑问开口。
俞爸爸哈哈笑了两声,关上车门,绕到副驾驶,也上了车,“接我们小公主当然要最高规格咯!”
俞星杭用手抵着车框,无视正在对话的两个人,将背了一路的双肩包扔回给时玥,“往里坐点,我进不来了。”
时玥脸上写满嫌弃,但当着家长的面还是卖了分面子给他,大发慈悲挪了挪屁股,让出了一个位子,“懒死你算了,就绕到左边那几步路都不愿动。”
俞爸爸则选择无视了儿子,继续和时玥开玩笑,“怎么样,我们小公主对今天这排场满不满意?”
时玥点头,“当然,俞叔叔最棒!”
俞星杭挤进车里,瞥了眼正忙着互吹彩虹屁的两人,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毫不留情的当面戳穿。
“你听他吹,肯定是等会儿公司有事,要立马走人,才带上司机的,还真以为是特意为你来的?”
还没等时玥有所反应,俞爸爸率先恼羞成怒,回头直接给俞星杭的脑门上了一记爆栗,“臭小子,你不想坐就趁早下车,要不是弯弯,你还蹭不上这车呢!”
俞星杭被打得倒吸一口气,他揉了把头发,有些不理解地抬头看向自家下重手的老爹。
俞爸爸丝毫没有打了儿子的自觉,一副懒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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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模样,打完就又开始把他当空气。
俞星杭自讨了个没趣,闭上嘴,不再吱声。
而此刻的时玥根本没空关心俞星杭的脑门以及父子俩之间的暗流涌动,直接把话题转了回来。
“不是,俞叔叔,那你等会儿不给陆阿姨过生日了?”
今天,陆阿姨的生日才是重中之重。
俞爸爸这回没再掩饰,他叹了口气,“唉,我这也是身不由己啊,不过我答应你陆阿姨了,回头直接补个大钻戒给她!”
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转过身看向时玥,“结果,你陆阿姨一听有钻戒,面膜也不敷了,头发也不做了,直接赶着推我出了门,让我接完你们就麻溜出差去,你说让我说什么好!”
虽然嘴上吐着嘈,但句尾那略带无奈的宠溺,还是暴露了俞叔叔的真实心情。
“一顿饭换一个大钻戒,想想是不亏哦,哈哈哈哈。”时玥也跟着弯了眼睛。
换她,肯定也选钻戒。
这多实在。
俞星杭被时玥这幅财迷心窍的模样无语到,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地将冲锋衣盖到脑袋上,继续补眠。
车子在路上平稳行驶。
除了俞爸爸和时玥的偶尔交谈声,车内再无其他杂音。
俞星杭终于有了个可以安稳睡觉的时刻。
而这时,一路上都在无视俞星杭的俞爸爸似乎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他从后视镜里去找俞星杭,想开口关心几句。
结果却看到了自己儿子盖着外套闷头睡大觉的画面,刚刚生出的一丁点关心之情立马七零八碎。
“呵,看着架势,昨晚估计又做贼去了。”他凉飕飕地开口。
他这儿子自从迷上那什么电子竞技之后,熬夜就成了常态,打了职业之后想必更盛,一个好端端的大学生非搞得和些萎靡不振的街头二流子一样,看着就讨嫌。
这也是俞爸爸不怎么爱搭理他的原因所在。
时玥闻言,也转头看了眼俞星杭。
看着那一坨凸起的黑色,她抱着书包的手突然一紧,脑海里冒出了一个有点损的想法。
车外景色逐渐熟悉,距离小区没剩多少距离,她索性放开了手脚。
想要把脑海里的想法变成现实,眼下似乎是最完美不过的时机了。
“俞星杭也真是的,都快到家了还睡,我把他喊醒吧。”说着,她上手推了推身旁的少年。
今天第二次被吵醒,俞星杭一把抓下盖在头上的冲锋衣,脸色不善地扭头去看时玥。
还没等他开口,俞爸爸的眼神就透过后视镜凉凉地射了过来,“你这幅表情是什么意思,谁欠你钱了?也不看看都几点了!家都快到了还睡!”
俞星杭和后视镜里的老爹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决定默默领下这顿骂,只稍稍坐正了身体,没回嘴。
“俞叔叔,也不能这么说嘛,俞星杭他们训练很辛苦的,今天还特意来学校接我,可能有点累了吧。”
一旁的时玥却难得的开口替他解围。
俞星杭诧异转头,似乎有点不信时玥居然还会有替他说话的一天。
“弯弯,你不用替这小子说话,他就是欠骂呢!我这是让他清醒清醒。”俞爸爸开口道。
趁着俞星杭愣神,时玥眼疾手快地将早已准备在手里的一颗半透明糖塞进了俞星杭嘴里,“巧了,我这里正好有薄荷糖,俞星杭你吃一颗,醒醒神。”
刚睡醒的脑袋还没搞清事情的发展经过,嘴里已经多出了一颗圆圆的小异物。
甚至,还是时玥亲手塞他嘴里的。
一时之间,俞星杭含着糖也不知是吐是吞。
“还是我们弯弯有心。”
伴随着汽车平稳的熄火声,俞爸爸的夸奖声与汽车一同稳稳落地。
与此同时,车后座突然传来一声格外突兀的响声。
俞星杭含着糖,在车里直接打了个干呕。
“……”
“……”
半秒后,他转头,面色不虞地看向身旁的时玥。
脸色冷得像是能掉下冰茬子。
半眯起的眼,仿佛在问:“你家薄荷糖是臭虫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