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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日常想养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顾时安扔掉剑,伸手把扶桑从地上扶起来,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


    “他死了。”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杀了他。”


    他又破例了。


    扶桑似乎受了惊,脸色煞白,没了往日的生气,在他靠近时,会下意识轻轻扯住他的衣袖,亲近地紧紧挨着他。


    顾时安忽然想起,在他率领魔军攻下一座又一座城池时,那些幸存者也会这样相互依偎着,他们恐慌地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寻求庇护和安全感。


    她在向他寻求庇护。


    顾时安沉默片刻,忽地开口道:“我会保护你。”


    “你不会被杀死。”


    “也不必遭受欺凌。”


    这样的话,对一个怪物来说太过难得。


    扶桑望着他认真的神色,目光变得复杂而深邃。


    楼冥来得极快,他这几日派人盯着六皇子,本以为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不成想还是失算了。


    六皇子逃离监督后,楼冥第一时间赶到顾时安的寝宫,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脑子里立马闪过扶桑的脸,带着人过来,果不其然在扶桑所在的院子里找到他。


    六皇子死了。


    楼冥不傻,看两人的样子,怎么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万万没想到,那个一向听话的怪物居然会违背指令,看样子,两人夜夜相见,关系早就变得亲密无间,而他竟然被蒙在鼓里这么久。


    失控感让楼冥感到眩晕,他当即下了命令,处理六皇子的尸体,那些随从舞姬一个不留全部处置,势必封锁消息。


    若是此事传出去,势必引起恐慌和暴乱,而魔尊那边,会由他去说。


    魔尊亲情浅薄,死一个儿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要的只是宏图大业。


    第二个命令就是关押扶桑,直觉告诉他,此女绝非表面那般简单,正因为之前信了她的那番说辞放下戒心,才会闹到现在的地步。


    没想到顾时安第一个不愿意,不肯让任何人靠近她。


    楼冥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派人跟随六皇子左右,他怎么甩开我的人,独自来到此地的?”


    “殿下,她恐怕在诱导你杀人。”


    顾时安感到抓着自己手忽地攥紧了,他看过去,便看到扶桑煞白着一张脸,眼尾泛红,泫然若泣道:“我没有……”


    她生得明艳动人,可性子沉稳,平日里像极了悲悯世人的神女,此刻却红了眼眶,倔强地咬紧下唇,神色又是恐惧又是恼怒。


    “楼冥大人是觉得我会拿自己的清白和性命做赌注吗?”


    会有人冒这种风险算计别人吗?


    楼冥突然哑口无言,但直觉告诉他肯定有诈,再一看顾时安,一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他说话全是狗屁的破表情。


    楼冥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要完。


    再争辩就是他不懂事了,他不得不迂回道:“既然如此,不如用试言蛊来分辨扶桑姑娘的话是真是假,若是我猜错,任由殿下处置。”


    试言蛊可迷人心窍,问什么答什么,绝无谎话,是多年前楼冥从一位用蛊的高人那里所得,他曾利用它获取过不少信息。


    顾时安不在乎这是不是一场算计,不过,他倒是很在乎扶桑的态度,他默不作声,等待着扶桑开口,若是她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


    楼冥的提议让她面带犹豫,好像真的隐藏了什么秘密,他看到她的咬肌动了一下,最终点头同意:“好,我愿意一试。”


    在那之前,有更重要的事去办,顾时安凑近她,说着悄悄话:“先去换衣服。”


    这身衣物破破烂烂,还沾染了别人的血,他不喜欢。


    虽然是悄悄话,但一旁的楼冥全一字不漏地听见。


    他太阳突突地疼,看着顾时安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情窦初开的二傻子。


    换衣服换衣服!这是该换衣服的时候吗?再说她不是披着你的外袍吗?


    扶桑回屋换衣服换了许久,久到楼冥怀疑她在挑衅,奈何他找不到证据,只能和顾时安及宫人们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人终于慢悠悠地走出来。


    楼冥脸色难看,看扶桑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红颜祸水。


    但转念一想,试言蛊威力强悍,不仅消耗心神,后遗症更是头疼欲裂,需要静心调养好几日才能缓过来。


    想到她会吃的苦头,楼冥神色稍霁。


    顾时安似乎看出他的内心所想,全程守在扶桑身侧,观察她的每一寸表情。


    试言蛊入体,扶桑感到自己的五官渐渐被封闭,只是怔神片刻,忽地没了全部意识。


    她静静地靠在顾时安的怀里,双目无神,表情也变得麻木,像一副没有生气的人形傀儡。


    楼冥抛出问题,“是否是你设计六皇子的死?”


    扶桑的回答有气无力:“不是……”


    楼冥马不停蹄地抛出下一个问题,“你是否在引导时安殿下杀人?”


    扶桑轻声道:“我没有……”


    这些答案并不能让楼冥安心,他皱着眉头又问:“你是谁?你从哪里来?”


    一连串的问题已经让扶桑感到痛苦,她本能抗拒这种被操控的行为,神情痛苦挣扎后,她还是给出答案。


    “我是扶桑……”


    “我从……哪里来……”


    她重复着他的问题,意志强大就会这种神志不清的状况。


    楼冥没有停顿,而是选择一个极其犀利的问题,“为什么纠结,不肯使用试言蛊?”


    他看到了她刚才的犹豫不决。


    扶桑蹙着眉,她靠在顾时安的怀里,身体小幅度的发着抖,冷汗淋漓,她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她已经到达极限了。


    楼冥却不肯放弃,神色急迫,继续追问道:“你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惧怕试言蛊?”


    一直没吭声的顾时安出声打断道:“够了。”


    他抬手,想要为她取出蛊虫。


    却不成想,一道充满挣扎的轻而柔的声音忽地在耳畔响起。


    “因为……”


    “因为我喜欢殿下……”


    她因痛苦而流下眼泪,一滴又一滴砸在衣襟上,可还是顺从地给出答案,告知自己的秘密。


    “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他……”


    顾时安的手一动不动地悬在半空,他僵硬着身子,听着怀里的人诉说着喜欢。


    他是个怪物,怪物总是随意而为,没有秘密,所以他直白地诉说过对她的喜欢。


    那她呢?喜欢我吗?


    怪物有一瞬间也这样好奇过。


    可现在,他得到答案了。


    她喜欢我,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我。


    像我喜欢她一样喜欢我……


    铺天盖地的近乎扭曲的愉悦情感在心头炸开,他感觉周遭的一切变得无比寂静,唯有他那颗心脏剧烈地有力地跳动着。


    楼冥在一旁傻眼,“什么??”


    试言蛊没有测试出她的不忠,反而现出了她藏在心底的爱意。


    那些纠结和犹豫,原来不是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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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实身份暴露,而是羞涩地不想表现出自己的姑娘家心思。


    楼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全完了。


    具体不知道是哪里完了,但就是完了!


    戌时,扶桑才从梦魇中悠悠地醒过来,眼前是陌生的墨绿纱帐,鼻息间笼罩着淡淡的点燃着的安神香,她盖着被褥,整个人窝在舒适温暖的被窝里,舒服得眼皮再次发沉,意识再次不清晰,眼看又要昏昏沉沉睡过去。


    忽地,一旁有东西动了一下。


    她迷迷糊糊地偏过头去看,恰巧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殿……”她艰难地发出音节,堪比惊恐地瞪大眼睛,“唰”的一下坐起来。


    巨大的眩晕感立马袭来,她两眼一黑,又重重地倒了回去。


    顾时安穿着单薄的里衣,他侧坐着,左手拿着一只药膏,右手的食指指腹沾了不少。


    “你晕了过去,我把你抱了回来。”他为她解惑道,继续给她的下巴抹药。


    扶桑这才闻见淡淡的草木味,药膏冰凉,她稍稍清醒了些。


    他似乎不太懂怎么小心翼翼地伺候人,想要抹开药膏,温热的指腹就摁压在下巴的淤青上揉,扶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猛地收回手,问她:“疼?”


    扶桑点头:“嗯。”


    顾时安想了想,拿干布擦掉指腹上残留的药膏,两手撑着床,缓缓俯下身靠近她。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眼看距离愈来愈近,她忽地从被子里伸出手摁住他的肩膀,阻止他的下一步,近乎惊恐地喊道:“你做什么?”


    顾时安不明所以,表情无辜:“吹一吹,就不疼了。”


    是她多虑,还以为是要亲吻。


    她有些难堪地转过头去,“我又不是小孩子。”


    顾时安感受到了她的抗拒,又慢悠悠地坐了回去。


    他平白无故想起了那些话,好奇地问她:“你还记得吗?你说了什么?”


    扶桑回答:“不记得了。”


    顾时安并不感到恼怒,他愉悦道:“我又有秘密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觉得心里的窟窿被填的满满的。


    “你要睡了吗?”他不厌其烦地再次问她。


    扶桑手撑着床,慢慢地坐起来,“不是很想。”


    她这才发现自己被剥的也只剩下一个里衣,罪魁祸首就在眼前,扶桑却并不和他计较。


    怪物不懂男女之别,这不能怪他。


    怪物问:“你口渴吗?”


    扶桑道:“不渴。”


    怪物又问:“你冷吗?”


    扶桑道:“不冷。”


    怪物又问:“你难受吗?”


    扶桑顿了顿,诚实道:“有一些。”


    怪物便轻轻摁着她的肩膀,把人重新摁回温暖的被窝里,细心地为她盖好被褥,掖好被角,像是孩童在精心呵护自己心爱的玩偶。


    “你需要休息。”怪物严肃道。


    紧跟着,怪物也躺了下来,和她同用一张被褥,他的眼睛亮亮的,就像一只绝对服从的大型狗狗。


    扶桑不自然地别开视线,目不转睛地盯着床顶的纱帐。


    怪物,哦不,大型狗狗向她靠近了一些,胳膊紧紧贴着胳膊,热意不减反增。


    “你在想什么?”狗狗问。


    他绝对信赖,绝对服从。


    扶桑深呼吸,她想,是时候了。


    于是她故作不经意地抛出诱饵,“殿下,想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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