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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桀骜

作者:灯了个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陈溪走后,隐藏着通往更深处血祭场所入口的地下室里,只剩下白弃与墨川两个“人”。


    墨川视线落在他发顶。


    白弃似有所感,仰起脸,直直撞进邪神布满阴霾的眼眸,脸上浅淡的笑很快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你在生气吗,哥哥?”


    “是啊。”墨川咬牙切齿,祂倒要看看白弃会是什么反应。


    那张精致清俊的小脸就浮上一点不知所措,微微下垂的眼角让他看起来真是过分可怜又可爱。


    墨川眼神微动,刚想开口,就听到由于刚哭过还带着鼻音的嗓音响起。


    “对不起,哥哥,都是我的错,”他紧张到睫毛抖个不停,却还是逼自己直视墨川的眼睛,认真说道:“你可以打我,或者骂我,只要能让你高兴,我都……呜。”


    墨川狠狠捏住了白弃双颊,虎口卡在那两片总是在说祂不爱听的话的嘴唇上。


    “闭嘴吧,小东西。”祂感到额角的青筋正一突一突地跳,却还要按捺住不要泄出火气吓到眼前的脆弱人类:“你还是当个不会说话的小兔子比较合我胃口。”


    “窝系人…卟系兔纸。”白弃有点困惑,在这个动作下鼓着嘴说道。


    “我说是,就是。”墨川故意加重语气。


    “喔。”白弃就紧紧抿起唇瓣不敢再问了。


    一路无话。


    离开了地下室,墨川带白弃回到别墅的地上部分,精美奢华的现代装修风格让白弃一阵恍惚——如果他向μ问询,就会得到这种感觉叫作“恍如隔世”的答案。


    这些天的经历太过占据白弃的头脑,现在的他已经不记得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两个星期。


    墨川径直把白弃领进主卧,停在浴室门口,手一翻,一摞干净的棉质睡衣出现在祂手上,递向白弃道:“洗个热水澡,换上好好睡一觉。”


    白弃轻轻应声,接过睡衣抱在怀里,仍是看祂。


    墨川交代完就离开了房间,也就没能注意白弃在祂转身后愈发不安的神情。


    虽然邪神一向不喜与最是瞧不起的人类打交道,但事关白弃,祂就不得不亲自安排妥当。


    今晚忽遇冷空气强袭,A市笼罩在气温骤降的寒夜。


    雪下得大,很快将这一片别墅区染上银白。


    这里是市中心地段寸土寸金的知名富人区,住在这里的人家非富即贵,颇有一套“闹中取静”、“大隐隐于市”的志趣意境。


    ——当然,上述不过是对外宣告的说辞。


    任谁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凶恶至极的邪神祭坛就藏在中心那幢最大最豪华的别墅地下。


    其他普通别墅隐隐合围形成拱卫之势,里面住的全部是深谙此道的知情人,明面上粉饰太平时看起来倒确实是声名显赫的人上人。


    陈溪就是其中一员,即便负责的是祭祀过程中的脏活累活,那接触的也是会内核心事项,他在玄路会的地位自然不会太低。


    真实身份却是前些年创业成功的年轻新贵,一个人住旁边一栋二层小别墅。


    为了不引外人起疑,别墅区内外安保极严,私密性更是不用多说,各幢之间均相隔一段距离,从这里已经看不到中心别墅的影子了。


    按墨川要求遣散常驻那边的人员后,陈溪回到自己的住处,安静又焦灼地等待着什么发生。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胳膊肘撑着膝盖,通过机械地啃咬指甲来缓解激动到手脚打颤的心情。


    不知不觉间,陈溪发现自己抖得越来越厉害,幅度也更剧烈,打从心底升起一直蔓延到脊骨的冷意。


    他皱了皱眉,起身想去看看地暖阀门。


    砰!


    毫无征兆的巨响,陈溪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飞出去被一股大力狠拍在墙上,力道之大甚至震落了艺术感十足的现代挂画,“哗啦”一声摔了个四分五裂。


    无形的力量抵在他咽喉位置,收紧。


    所有亮灯齐齐爆碎熄灭。


    周遭陷入浓重的漆黑。


    突遇重击的陈溪浑身都在疼痛,最令他难以忍受的却是伴随而来的强烈窒息感。


    “主……”他艰难挤出一个字,试图攀上那只钳制着自己喉管的大手,却摸了个空。


    远远超出人类常识的怪异现象激得陈溪头皮一麻。


    “卑贱的人类,触碰我……你也配?”墨川饱含愠怒的声音响起。


    仅是被祂当面斥了一句,陈溪耳鼻就有蜿蜒的血线流淌出来。


    “信仆不敢……”他诚惶诚恐地努力瑟缩。


    话音刚落,陈溪瞬间又被隔空扯着衣领掼到地上,他的身体破布似的在空中抡圆了弧度,身下价格不菲的木质地板立时碎出一片裂纹。


    陈溪“哇”的呕出鲜血。


    邪神在数步之外显出身形。


    祂蹙眉,显得那双灿金色竖瞳里不加掩饰的鄙夷之色更浓了几分。


    要不是留着他们还有点用处,祂真想一锅端了这劳什子玄路会。


    不过是一群打着祂名号招摇撞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乌合之众,说是邪神虔诚的信徒都是在侮辱神名。


    陈溪强忍着身体上的痛楚跪伏在墨川脚前。


    墨川不动声色往后撤了一步。


    “如果不想死,就一切听从我的吩咐。”墨川冷眼瞥着将姿态放到最低的陈溪,“我需要另外的住处,明天一早就带他过去。”


    “遵命,主上。”陈溪额头恭顺地贴着地面,眼睛却暗暗撑得极大。


    亲眼见到信仰神明的人形真身,对于一个狂热信徒来说其余什么都不重要,能证明“祂真实存在”这一件事就足以让陈溪欣喜若狂。


    “禁止对任何人提起我和……的事。”墨川道。


    完全不对等的降维威压在上,邪神甚至无须放狠话,单单诉诸于口,人类就只有言听计从的份。


    陈溪哆哆嗦嗦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浑身颤抖到不能自已——不知是对邪神天生恐惧,还是出于某种畸形的兴奋。


    “一切如您所愿,我的…主上。”陈溪喃喃,半晌,再无声响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


    陈溪余光渐渐能看清漏进来的月光,意识到邪神离去,方才缓缓撑起脊背。


    客厅里到处狼藉,不远处地板上氤氲着淡淡一层未散尽的黑气。


    陈溪顾不得伤势猛扑上去,痴迷地嗅闻起残留的腐朽气息,清瘦颊边浮上病态的潮红。


    -


    像玄路会这样的组织暗地里还有很多。


    而墨川身为邪神则完全没有要庇佑他们的自觉,兴风作浪、肆意妄为是常态,祂并不在意所作所为是否会推进整个世界的覆灭。


    甚至巴不得那一天早日到来才好。


    只是。


    现在需要稍微考虑一下白弃跟在身边的事宜。


    好不容易得到如此称心的玩意儿,务必尽兴,祂还不想太快结束。


    思绪流转间,墨川十分满意为自己行为找出的合理借口,现身在房间门口时心情跟着稍稍好了一点。


    入耳是朦胧的水声。


    墨川脚步一顿,回身关好房门,径直走向浴室。


    算算时间祂没有离开太久,白弃又是个笨蛋,洗得慢也正常。


    如此想着,墨川来到浴室外,隔着磨砂玻璃门能听到花洒哗哗淋水的声音。


    其中夹杂细微破碎的抽泣,一声接一声低低呜咽。


    墨川拧着眉头转开门把手,浴室里竟是连一丝蒸腾的水汽也没有,祂的视线三两下就寻到了浴缸边缘露出来的乌黑发顶。


    “你在做什么?”


    白弃蜷缩在浴缸角落,水声掩盖了墨川进门的响动,听到男人声音不由吓得一抖。


    他缓缓抬头,一张小脸哭成了花猫,却在看到墨川时眼里闪过欣喜的光。


    落在墨川眼中,灼得祂心头一跳。


    “我……我……”白弃哭得停不下来,浑身都在发抖。


    墨川来不及多想,从旁边扯了条浴巾,大步上前裹在白弃身上,把他从空浴缸里捞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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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人湿透了,白弃身上冷得要命。


    可是一挨上就往祂肩膀上靠,说不出话,只按着祂衣襟小声地哭。


    墨川闭了闭眼睛,额角青筋一阵突跳,影子里骤然窜出去数道黑影。


    触手们灵活散了出去,墨川也在四下打量中大概了解发生了什么。


    淋浴间冷水花洒大开,瓶罐翻倒在地,防滑垫歪了不少出去,外间更是乱糟糟的,最后是沾蹭水迹的浴缸。


    一定是白弃不小心误触控温龙头,遽尔淋到冷水受到惊吓摔倒,打翻东西的声响再次刺激到他,冲到外间想要找地方躲起来,最后选择了宽大的浴缸。


    不多时,那几条触手尽数收回——关闭花洒,收整房间,清理干净浴缸并放好满满一缸温热的水。


    浴室内很快氤氲起薄薄一层白雾。


    温度升上来,墨川放开白弃。


    “自己洗,还是要我帮?”祂用手背贴了贴白弃颊侧,蹭掉上面晶莹的泪痕。


    白弃低头不语,只一味攥紧了墨川衣角。


    不知怎的,他一秒钟都不想离开墨川,男人身上的温度、沉夜搬浓稠的气息,都让白弃感到放松又安心。


    墨川轻叹一声。


    ……


    好一会儿功夫,墨川走出浴室,似是将怒意忍了又忍,眉眼间拢着一丝恼羞,无奈道:“你是打算一辈子都这样抱着我吗,小兔子?”


    像树袋熊一样死死扒在祂身上的白弃下巴垫在邪神肩膀,小幅度摇了摇头。


    但转念一想,白弃忽然觉得这个提议也不错,待在墨川身边似乎总有让人心安的魔力,先前独自一人身处密闭空间的恐惧,在看到那双凶光毕露的褐色眼眸时居然奇迹般地烟消云散。


    他又忙不迭点了两下头。


    “得寸进尺。”墨川微哂。


    祂抱着已经换好干净睡衣的白弃回到卧室,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细白的手指再次扯住将欲离去的、微微皱起来的衣角。


    墨川脚步一顿,回头就看到白弃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有泡过澡后泛着红晕的小脸露在外面,手指从被子下面伸出来,拉住了自己。


    少年睁着他那双水润无辜的漂亮眼眸,看上去欲言又止。


    墨川就有些难以描述此时的心情了。


    祂反手握了握那几根纤细的手指,把他们好好放回被子底下,转身离去时低声道了句“冲个澡,马上回来。”


    “嗯。”白弃往被子里缩了缩,这下连脸颊都隐下去半张,只剩纯黑色的眼睛露在外面了。


    他自知愚笨,但也有廉耻心。


    几次三番麻烦一个不算熟稔、甚至还不知道算不算朋友的人,白弃越发感到难为情,每次总想着下次一定,却仍一次次沉湎于墨川带给他的安全感。


    为什么会这样?他百思不解,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


    就像此时,明知墨川人在一墙之隔的浴室,卧室里开了床头灯,但在只剩下自己一人后莫名显得格外空寂可怖。


    白弃渐渐感到心慌。


    不过墨川确实如祂所说,并没让白弃自己待太久,浴室方向很快再次传来响动。


    白弃扒住被子边缘,紧紧盯着那边。


    很快,男人出现在视野,浑身上下仅腰间围了一块洁白的浴巾。


    墨川是桀骜的邪神。


    就算屈尊化成人形,也只会是顶尖的身子样貌。


    宽肩窄腰、双腿修长,肌肉线条每一处都恰到好处,深麦色皮肤富有弹性、看上去手感极佳,力量与美感并存中到达极致。


    濡湿的乌发被祂随手拢到脑后,露出那张骨相优越的英俊面孔。


    原本危险野性的气息在被水浸润后多了一丝无法忽视的、蚀骨侵髓的性.感。


    圆滚水珠从祂下颌滴落。


    滑过饱满的胸肌、紧实的腹肌,顺着那些攻击性十足的肌肉线条一路来到下腹,没入浴巾后面消失不见。


    白弃看得目不转睛,愣愣咽了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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