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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 1 章

作者:憬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姑娘,你又在捣鼓这些病花呢?”田垄上,扛着锄头有人路过时看到地头里有人又在撒一些粉末,顺嘴问了一句。


    花村里人尽皆知,沈家孤女疯了!


    自打大病一场起来,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容貌没有改变,但是不像是从前那样畏缩,日日在花田里挖几株花到盆里,然后撒一些粉末,每次有人来问,她就说是在治花。


    沈安宁闻声抬头:“是啊,我看看这些花还有没有救。”


    ——瞧瞧,村里无数能人巧匠都束手无策,县令也托人找了无数的各路法子,都于事无补,这大字不识两个的寡女居然敢说这样的话,可不就是疯了?


    思及此,原本还对她有些同情的人纷纷摇头。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寡女家里还有一个跟她如出一辙窝囊的叔叔和泼辣的叔母,早把她指给了村口的老光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实在是可怜。


    沈安宁对于村民的想法一无所知,她的念头只有一个——鲜花疫病。


    说来也巧,沈安宁穿到这寡女身上之前,原本是园林生,对于植物的常见病也略有了解,但到底研究方向不同,所以沈安宁唯一确信的,也就是这整座花村的鲜花,都染上了鲜花疫病。


    一亩花田被她折腾死了多半,反倒是没被她试药的病花还在苟延残喘。


    眼看着日头正盛,沈安宁又将一株花完整挖出来,放进了事先准备好的花盆——家里陶瓦盆被她在底上戳了两个洞,然后撒上了另外一种粉末。


    流出的水带着一股恶臭,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腐烂了一样,黏黏糊糊沾了一手,沈安宁却好像没事人一样,搬起来就走。


    走到家门,早已经围了一圈人,有人在喊:“谁报的官?”


    “我!”


    这间老屋子还是原主父母给原主留的,只不过可惜了,原主在安葬好二老以后,悲痛过度,也跟着去了,沈安宁就是这时候来的。


    举目一看,家里徒有四壁,饶是如此还被恶亲戚惦记着。


    听到她的声音,围观的人群让出了一条路,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兴奋,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些其他的情绪。


    沈安宁把花盆放下:“我报的官,我举报沈远山一家要抢占我家的屋子。”


    这种事情见怪不怪,听完事情缘由,来办案的人明显懈怠许多,已经打算说几句场面话,糊弄过去得了。


    毕竟每天这些小事数不胜数,然而不等他开口,身后有人懒懒道:“你来的时候拿的什么?”


    沈安宁低头看到了地上的花盆:“地里的花,撒了些我自己调配的药。”


    那人又问:“有用?”


    “在试。”


    一把乌黑的小扇拨开面前的人,露出了说话那人的真容。


    沈安宁这才看到这人。


    身形高大,模样俊朗,形态懒散,但是又不至于让人觉得像是二流子。


    一身寻常衣服,看布料略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就这么闲闲站在人前,语气轻松到好像是随口话家常。


    “哦,把握有多少。”


    沈安宁摸了摸鼻子:“大概五成吧。”


    她本想说一下这里田地积水严重,很容易烂根,但话到嘴边打了个圈儿,还是咽下去了。


    事情还没做成,最忌讳的就是邀功。


    她的一句“五成”,如同冷水泼到油锅里,人群顿时炸开了。


    就连各路行家都不敢说自己有五成把握治好疫病,一个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毛丫头,怎么可能有这本领?


    打头质疑的就是沈安宁的叔母:“诓谁呢,谁不知道你学堂的门都没踏进去过!”


    男人懒懒看过去:“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官府办案也要听闲杂人等的话了。”


    沈安宁从倏忽禁声的人声里也品咋出了些什么,她突然抬头坚毅道:“我有一些把握能治好疫病,前提是我不想要有人打搅,尤其是,我不成亲。”


    “好说,为官府做事,自然没人强迫你。”


    沈安宁点点头,随口又问:“那你叫什么名字?万一成了我好告知你。”


    “……我叫萧誉。”


    沈安宁心里有些奇怪,这人的名字是什么秘密吗?为什么问个名字一副便秘的样子。


    话虽如此,她还是很仗义的说:“你在官府管事是吧?到时候我去那里找你。”


    没过几天,她就知道了为什么这人一脸便秘样地报上了自己的大名。


    花村遭害严重,村民今年的收成怕是也要打水漂,原本勉强糊口,现在没了收成,种其他的也是来不及,怕是马上就要遭饥荒了。


    萧誉作为本县县令,自然着急,为此来了好几趟花村。


    要不认得他,实在是不太可能。


    沈安宁把手上的脓水随手抹在了抹布上,然后往旁边一丢,眼神没离开过桌上的那盆花。


    ——如今这花已经有了些欣欣向荣之态,根系也没有分泌液体,这就说明,沈安宁的药还是有用的。


    沈安宁长松了一口气,实在是憋不住,手指轻轻挑着花叶:“你终于活了。”


    这疫病终于是有的救了。


    她是一刻都等不及,抱起花就直奔县衙,一出门还正遇到了鬼鬼祟祟的叔母,沈安宁脸盲,人都没认出来,急急忙忙就走了。


    有了萧誉的授意,县衙里当差的都知道她,随口告诉她萧誉就在县衙的最后一进院落,等她好些天了,然后就是探着脑袋,恨不能把脖子伸进院子里。


    沈安宁道了一声谢就直奔他们说的地方了。


    绿树掩隐下的一进院落,如果不仔细看,怕是会以为这地方荒芜了。


    沈安宁进门的时候还险些被绊一跤,但好在花还没事。


    萧誉语气里有些震惊:“来了?”


    院子里一个小小的石桌,萧誉正坐着,面前是一株花,只不过死气沉沉的,根系也被从泥土里拽了出来,这才看得清这花哪里还有根系。


    早就肿烂得不成样子,像是一块吸饱了水的破布,散发着阵阵恶臭。


    不难想象这花疫病到底是严重到了什么程度,饶是沈安宁天天熏着这股味,也有点受不了。


    萧誉的手上还沾着湿哒哒的泥土,看到沈安宁的视线一直在他手上,他突然不好意思似的把手随手往衣服上一擦:“刚刚在看花,想着没人来没个讲究,熏到了客人。”


    “不碍事,”沈安宁摆摆手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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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主题,“我今天来,是我发现我的花好像活了。”


    她为了方便萧誉看,把花盆直接放在了桌上。


    萧誉闻言喜上眉梢,手指拨动着花,突然想起来什么,狐疑道:“你不会是换了一盆花糊弄我吧?”


    “县令要是不信,可以先按我的法子推广下去,反正结果再坏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看着沈安宁一脸自信,萧誉也信了几分,继续问道:“那按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先把花田里的花全部锄了。”


    “不行!”萧誉立马反驳,“现在正是鲜花采收的时候,各家家里的存粮在冬天也已经吃完了,如果这茬花全部报废,我们的粮不够维持到下一次的花开。”


    沈安宁颇为头疼。


    但是这茬花晚一天清除,下一茬花就晚一天种下,拖的久了,只会更加糟糕。


    两人一整天也没想出一个办法,就这么僵持着。


    直到傍晚时分,沈安宁抱着花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些小孩在地上画画,画里有太阳云朵和屋子。


    沈安宁就像是被电流穿过了全身,脑子里惊雷炸响,转身快步朝着县衙走了过去。


    如果这些花左右是没有活路,那不如换一个法子。


    把它们还能用的花瓣摘下来,做成干花画,一来用料甚少,而来,经过加工之后,干花有了各样图案,也可以卖得高价,反倒是比直接将花卖出去要赚钱的多。


    “萧誉,我想到了办法!”


    沈安宁冲到了县衙,见到萧誉的时候气都没喘匀,萧誉给她倒了一杯茶水,玩笑道:“跑这么急,那看起来是有天大的事情。”


    两口水下肚,本来狂跳的心脏勉强缓和下来,沈安宁道:“我想到了办法,能暂缓燃眉之急。我看鲜花疫病虽然严重,但是有些花瓣还没有全部腐烂,我觉得我们可以把花瓣采摘下来,配合其他手段,用花瓣作画,一来不至于延误了疫病治疗,二来也不会颗粒无收。”


    萧誉显然没听懂她的意思,皱着眉思考片刻,问道:“你说的法子,真的可行?”


    “试试不就知道了?”沈安宁道,“反正现在再拖下去也只是等着花全都死掉,最后还是要闹饥荒,不如现在听我的,如果出了问题,尽管处理了我。”


    沈安宁说的倒是实话,鲜花疫病已经想当严重,最先病了的花现在早已经整个腐烂,如果不及时处理,只怕是连人也要生病了。


    萧誉点了点头:“好,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办,推行实施有什么困难,也尽可找人助你。”


    沈安宁松了一口气,有他这句话,想必好办很多,于是道了一声谢,转身就要走。


    正要踏出门口,身后突然响起了声音:“沈安宁。”


    沈安宁回头疑惑地看着他,萧誉目光复杂:“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沈安宁笑笑,随口扯了一谎:“人常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爱花,时常鼓捣罢了。”


    暮色四合之下,她的背影倒是比白日里看着洒脱了许多,没了那副不合年龄的成熟相。


    萧誉看着她一转就消失的背影,手指无意识拨弄着腐烂的花根,不由得想起白日里村民的说法。


    ——沈家女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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