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
叩门的声响微弱到几不可闻,似是敲门的人本身没抱希望能得到回应。
然而出乎意料的,在手臂仅仅放下三分钟内,门咔哒一声开启。
屋子主人从缝里探出怨念脑袋,瞧见门外男生一头时髦银灰色头发,长相看上去很乖巧,但耳朵上反光的饰品差点闪到他双眼。
“顾星乔?”季乐安足足与人对视三分钟,迟疑开口。
这不就是昨天晚上打电话来关心他现状的朋友,怎么还跑到青宁市来了。
“你骗我!”
季乐安想开门放人,可男生的一句指控让他立在原地不敢动弹,拼命回想到底是哪里不小心露馅。
“你还骗我过得很好。”顾星乔挤进门内,越打量眉头越紧,“看看你的黑眼圈有多重,连睡觉都睡不好还有什么是能好的!”
季乐安:“……”
吓死了,还以为是什么。
“你怎么不和我说啊。”顾星乔打开手机转账,“明明之前你还和我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不用客气的。”
傻孩子!
转账对象赶紧按下他手机,在人一脸不赞同的目光里头疼道:“不是不是,真不是没钱,没睡好是因为其他事情。”
说完不等他继续,季乐安直接拉他到沙发坐下。接杯水的功夫转身,傻孩子已经信了,眼里闪烁好奇。
他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地试探道:“发生什么了?我能帮你吗?”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漆黑的好感值和唯一一点粉色不断提醒他要么现在死要么三个月后死。
而任务没有变动,依旧是握手。
尽管明白看了也没有用,可就像上千度搜索自己得了什么病,一搜就是停不下来。于是理所当然的,他失眠了。
失眠的好处是他想通了关键,裴烬予自然不可能被迫握个手就涨好感值。一定是系统判定问题。
这些当然不能和人说,季乐安想了想,斟酌开口:“我有一个朋友。”
他边说边编造事实,一字一顿说得极慢,还长长停顿数秒。与他对视的顾星乔瞬间脑补完哦了两声,伸手轻拍友人肩膀。
“我真有一个朋友!”季乐安满脸黑线,“总之我那个朋友因为不得已的原因要接近某个人,但实在想不出好办法,所以来找我咨询该怎么办。”
顾星乔了然,眼神诡异亮起来,“你……不是,你朋友喜欢他?”
“当然不是。”季乐安觉得是自己没说清导致他误会了。
“首先我……他不是自愿的,然后他只是想稍微拉近一点距离,都不用当个朋友,能牵牵手,抱一抱的程度就好。”
不说还好,一说顾星乔眼神更加古怪。
尽管没什么相关经验,他还是认为不应该继续刺激那颗听上去千疮百孔的心,委婉劝说:“有些事情也不能强求的,不要贬低自己啊。”
“不行,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放弃。”那可关乎到小命!
“也不是要贬低吧。”季乐安惆怅叹气:“只是他真的很难接近,第一次见面全程下来臭脸一张,说话还不好听。”
听上去很过分,但这么过分依旧不打算放弃,全然不符合顾星乔对季乐安的印象,“你真不喜欢他?”
季乐安摆摆手,强调重申:“我朋友绝对不会喜欢那种类型的。”
这下顾星乔同样惆怅起来,既想劝他迷途知返,又想帮他实现愿望,纠结道:“可以尝试一点点接近?”
“一点点都难,握个手都要被甩开。”看人的水快喝完,季乐安又倒了一杯递过去。
指尖不经意相触,他愣住,“等等,你重新接一次杯子。”
顾星乔不明所以照做,又碰到手指。
“我有办法了!”季乐安兴奋起身,宝贝捧起变形纸杯。
“什么办法?”
兴奋过后季乐安重新坐下,面对询问清清嗓子,“还不知道行不行,我要去试试看再说。”
只是越想他越觉得自己天才,如果方法可行,他能一下达成好几个目的。
“不说我了。”季乐安看他蠢蠢欲问的样子,转移话题,“你怎么来青宁市了?”
傻孩子真没什么心眼,一问便倒豆子般一五一十交代:“是我爸妈让我来的,要我跟什么什么好好学学,我才不想按他们的计划过下半辈子。”
他说得随意,但季乐安敏锐察觉到隐藏在下的不安,便笑着搭上他肩膀,“没关系的,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呀,只要你真的感到开心。”
顾星乔眨了几下眼,肩膀骤然放松,声音却沉沉地堵着:“乐乐,感觉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季乐安一时接不上话。
“但你这样很好,真的很好!”顾星乔啪唧一声抱上来,真诚祝福:“你这么好,他一定会喜欢上你的。”
“是我朋友。”季乐安无力重复,“而且真的不是你想得那样。”
他真的只是想完成任务!
况且裴烬予会喜欢他,怎么可能,按照他要做的事,不讨厌他就不错了。
本还想继续和他解释,就听他突然道:“对了,虽然我没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但我有假装在做,银行卡没被冻结应该是还没发现,所以你有什么需要一定和我说。”
季乐安怜爱摸了摸傻孩子毛茸茸的脑袋:“好好,我知道了。不过这些话还是少对别人说的好。”
*
送走要去找地方住的顾星乔,他先回到房间睡了午觉。找到一点活路后,他肉眼可见松快下来,一秒入睡。
睡醒简单吃了午饭也不急出门,他探索房子的时候看到了小房间内有一套相当专业的设备。
季乐安花了一下午时间在自由接单的音乐平台上传gigs,并主动给心动项目发出询问。
早在穿越前的大学期间,他就为了生活费接过很多作曲作词的活,从一开始几乎免费到后来有人高价询问,他有自信重新做好。
只是那都需要时间,而如今季乐安钱包告急,再不想办法都不用考虑系统,可以直接饿死了。
等待期间他没闲着,与正在打工的林旭聊了聊,惊喜得知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家酒吧临时招人,工资日结。
当晚季乐安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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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行动力超绝地谈好条件,原地上班。
由于表现过于出色差点让气氛组误认为同事,只是简单端个盘子的季乐安被经理逮到。
经理咳咳嗓子,张口就是拉壮丁:“小季啊,让你端盘子太屈才了。这样,今天里面包厢有个服务员请假,你进去顶一下班吧,工资翻倍!”
季乐安无所谓做什么,没怎么犹豫便点头答应。
酒吧深处的布局较为复杂,经理一路领他绕过好几个弯,嘴上不停画大饼。季乐安也闲得无聊,回答速度越来越快。
眼看就要反向画饼成功,率先抵达的七号包厢让经理清醒过来,“到了到了,哎呀刚才聊的太入神了,小季啊你快些进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季乐安在催促下拿着酒推开大门,很快意识到不对。
里面过于安静,没有一点酒吧该有的喧杂热闹,反而氛围压抑得可怕。
本该明亮的包厢内灯光昏暗,宽大沙发上几个西装男人分开散座。
而那些人隐隐环绕的地方也不是座位中心,顺他们视线看去,角落一道高大身影散漫倚靠着唯一的单人座位。
他面容隐于黑暗,剪裁得体的西装勾勒出充满压迫的高大轮廓,修长双腿自然交叠,搭载其上的袖口隐约露出一道锋利、分明的腕骨。
接着是……季乐安视线定格在那只手上。
由于过于想念,前不久他还梦到了如出一辙的手。
“裴先生,犬子不懂事,我让他亲自给您赔罪……”
听到这话季乐安艰难拔出双眼,转头看见房间中央竟然还有个年纪看上去不大的不良青年正九十度弯腰,脸色惨白,瞳孔因害怕细微颤抖,艰难地一字一顿吐出道歉话语。
季乐安:“……”
这下他是看也不敢看了,更没注意到那只手莫名动了动。
季乐安吞咽口唾沫,大脑一片空白。他当即开始反省自己想得过于美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觉得那就是他的下场。
或者惨上百倍千倍。
之前听系统描述剧情终归没什么代入感,直到亲眼看到眼前一幕,季乐安才深刻认识到裴烬予是什么样的人。
直觉在脑内叫嚣危险,他下意识想要逃离。
可下一秒,裴烬予倏忽起身,一边整理微皱的袖口,一边不紧不慢走到他面前。
头顶昏暗灯光照得他锋利眉眼更加森然,居高临下的眼眸无波,不辨喜怒。
那眼神让季乐安没忍住小小后退一步。
裴烬予无视了一屋子等他开口的人,看见他的小动作,眼底的懒散笑意带上不易察觉的讥诮。
仅剩一步之遥,裴烬予停下,有些无聊地瞥向后方,再次转回来时视线缓慢刮过面前人发颤喉结,“怎么,你也是来赔罪的?”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落在身上的视线却强烈到难以忽视,压迫感极强。
季乐安后颈上悄然渗出汗珠,沿皮肤滑落的同时带来一阵刺疼。
他慌乱看向屋内另一个几乎要跪下“赔罪”的人,差点以为自己已经做了什么。
可他明明还什么都没来及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