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双目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拳脚相加,劈头盖脸地朝曹鹏身上招呼过去。
“让你坑老子!让你敢对秦警官不敬!”
“我让你花钱买腿!我让你嚣张!”
“哎哟!虎哥!别打了!虎哥饶命啊!”
曹鹏哪里是专业打手的对手,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得抱头鼠窜,惨叫连连,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的哀嚎和求饶。
昂贵的衣服被扯破,精心打理的发型乱成了鸡窝,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哪里还有半点明星的样子。
秦天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看着刚才还扬言要自己跪地钻裤裆的曹鹏被自己请来的打手揍得哭爹喊娘,无奈地摇了摇头,仿佛在看一场荒诞的闹剧。
他轻轻叹了口气,对着还在疯狂输出、急于“戴罪立功”的虎哥淡淡地说了一句:“行了,虎子。差不多得了。
“吵。”
仅仅三个字,如同定身咒。
正在暴打曹鹏的虎哥动作瞬间僵住,高举的拳头停在半空,脸上的狰狞迅速转化为谄媚和敬畏。
他立刻转身,对着秦天点头哈腰,姿态卑微到了尘土里。
“是,是,是,秦警官!”
“您说停就停,吵着您了,是我该死,我这就让他闭嘴。”
虎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曹鹏。
他压低声音威胁道:“听见没?”
“秦警官嫌你吵,再敢嚎一声,老子把你另一条腿也卸了!”
曹鹏吓得浑身一激灵,死死咬住嘴唇,把痛苦的呻吟和屈辱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明明是他被打结果连哭都不让,还有没有王法了。
曹鹏看向秦天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了一个多么可怕的存在。
连他心目中“雄霸一方”的虎哥,在秦天面前都像条摇尾乞怜的狗!
秦天瞥了一眼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曹鹏。
“滚吧。”
要不是自己身份特殊。
秦天都想亲自动手暴打曹鹏一顿。
“是是是,谢秦警官开恩,我们这就滚,马上滚!”
虎哥如蒙大赦,点头哈腰,然后赶紧指挥两个小弟,像拖死狗一样把瘫软的曹鹏架起来,塞进了面包车。
他自己也麻利地爬上车。
就在虎哥以为自己逃离苦海的时候。
秦天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我说让他走,又没说让你走。”
虎哥听到秦天的声音立刻冷汗直流。
他身体僵硬的转过头,脸上的笑容比哭都难看。
虎哥的声音都在发颤:“秦…秦警官…您…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我一定照办!”
秦天则是慢悠悠地踱步到面包车面前。
他目光扫过这辆略显破旧却明显经过深度改装的白色面包车。
引擎盖下传出的低沉咆哮,底盘悬挂的调校痕迹,甚至轮毂的细微改动都透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种改装风格,精细、刁钻,追求极限的实用性和爆发力,和他一直在追查的申先锋那伙人的改车手法,如出一辙!
陈建国打来电话告诉秦天。
他没有找到秦天所说的修车厂。
这在秦天的意料之中。
一般做黑车的改装生意的人都是熟人引荐。
号称行内人。
刚好虎哥出现,秦天心生一计。
“你这车。”
秦天用手指关节敲了敲面包车粗犷的防撞杠,发出沉闷的响声。
“改得不错啊。”
“哪弄的?”
虎哥心里咯噔一下,不明白秦天怎么突然对他的破车感兴趣了。
“秦警官,你要是喜欢我给您介绍几个手艺好的兄弟。”
秦天侧着眼看着虎哥一言不发。
秦天眼神中的意味很明确。
你拿我当傻子?
虎哥立刻耷拉着脑袋。
“秦警官,秦爷爷。”
“我们道上有道上的规矩。”
“要是让人知道我带着你去,恐怕以后就不用在道上混了。”
秦天拍了拍虎哥的肩膀。
他的腔调略显戏谑道;“道上混。”
“你想在那个道上混,跟我说说。”
秦天云淡风轻道;“既然你想混,那我们就好好算算。”
“你收受金钱,蓄意袭警。”
“组织黑社会性质团伙。”
“殴打他人,造成重伤。”
“这一条条,一件件咱们好好算算,刚好我是证人。”
秦天拿出手铐。
“跟我走一趟吧。”
虎哥直接就哭了。
“哥,我错了。”
虎哥知道他要是在进去,不死也要脱层皮。
“带我去。”
秦天言简意赅,语气不容置疑。
“啊?现…现在?”
虎哥一愣。
“现在。”秦天拉开车后门,直接坐了进去。
秦天知道,对付虎哥这种地痞流氓。
你就要比他们还无赖才行。
“开你的车,别耍花样。”
“不敢,不敢!”
虎哥哪敢说半个不字,连忙应承。
他心里却叫苦不迭。
白嘉许那家伙可不是善茬,自己带警察过去,以后还想不想在道上混了?
但比起眼前这位爷的威慑力,白嘉许的威胁似乎又没那么可怕了。
他咬咬牙,发动了车子。
在虎哥忐忑不安的指引下,面包车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个由巨大旧厂房改造而成的改装车场门口。
这个地方极其隐秘,在村子的最里面。
如果没有熟人推荐引路几乎不可能找到。
巨大的霓虹灯招牌“极速领域”闪烁着俗艳的光芒,门口停着几辆造型各异但都透着股邪气的改装车,重金属音乐隐隐从里面传出。
秦天示意虎哥先下车。
虎哥硬着头皮,带着秦天走进了车场。里面空间极大,各种切割、焊接、引擎轰鸣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机油、汽油和金属粉尘的味道。
几个穿着沾满油污工装的技工在忙碌,角落里堆满了轮胎和拆下来的零件,气氛压抑而混乱。
他们的到来立刻引起了注意。
一个穿着花衬衫、梳着油头、脖子上戴着粗金链子的男人正是老板白嘉许。
他正带着几个流里流气的跟班,围着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穿着洗得发白工装、脸色苍白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