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星对着那几位候选女子的资料,满心无奈与不满。她们身上的诸多问题,让他实在难以将其中任何一人视作未来相伴一生的王妃。恰在此时,太后召见,旨意传来,竟是要把国公家的嫡女说与他。
许晚星不敢耽搁,赶忙进宫。踏入慈宁宫,只见太后正坐在软榻上,手中拨弄着念珠。看到许晚星进来,太后原本平和的脸上瞬间绽开笑容,眼中满是慈爱,招手道:“皇弟,快过来让哀家瞧瞧。”虽说两人是叔嫂,但先帝早逝,太后一直将许晚星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般疼爱。
许晚星快走几步,恭敬行礼:“太后万安。”太后放下念珠,拉着许晚星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道:“皇弟呀,哀家听说这次选妃,那几个姑娘都没入你眼。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成家了。哀家思来想去,国公家的嫡女凌霜倒是个不错的人选。这孩子知书达理,模样又生得俊俏,与你正好般配。”
许晚星心中一沉,却又不好直接拒绝太后的好意,只得委婉说道:“太后如此关怀臣,臣心里暖烘烘的。只是这婚姻大事,臣想谨慎些,多了解了解再做决定,还望太后体谅。”
太后笑着点头,说道:“哀家自然体谅你。凌霜这孩子,从小就在哀家眼前长大,知根知底的。你呀,抽个时间见上一面,说不定就喜欢上了。”太后的眼神里满是期待,在她看来,这是一桩再好不过的婚事。
许晚星听太后将国公家嫡女凌霜夸得这般出众,心中那股好奇劲儿愈发浓烈。再加上太后殷切的眼神,他实在不忍拒绝,便点头答应见凌霜一面。
太后见他应下,脸上顿时绽开欣慰的笑容,忙不迭地着手安排见面事宜。很快,地点定在了城郊一处清幽雅致的别院,据说那是国公府的产业,环境宜人,最适合两人从容交谈。
见面那日,阳光正好,微风轻拂。许晚星骑着马,不疾不徐地来到别院。刚踏入院门,便瞧见一女子身着月白色锦袍,上面绣着淡雅的兰草花纹,正站在一株盛开的桃花树下,手中拿着一本书册,似乎正看得入神。
他微微一愣,料想这便是凌霜。凌霜似有所感,抬眸看来,两人目光交汇。凌霜不慌不忙,轻轻合上手中书卷,款步走近,优雅地福身行礼:“见过王爷。”声音温婉柔和,如春日里的一缕微风。
许晚星回礼后,细细打量眼前女子。只见她肌肤胜雪,眉如新月,双眸灵动而清澈,透着一股别样的聪慧。她的举止落落大方,既无寻常闺阁女子的忸怩之态,也无故作姿态的矫揉造作。
“久闻凌姑娘才名,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许晚星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凌霜微微一笑,脸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王爷谬赞了,小女不过是略通文墨,不值一提。”
两人移步至院中的亭子里坐下,丫鬟奉上香茗后悄然退下。许晚星看着眼前这位与传闻中一般出色的凌霜,心中的好奇逐渐加深。
凌霜见许晚星态度温和,言语间并无高高在上的架子,心中那股忐忑顿时消散了几分。她自幼便听闻这位王爷深受太后宠爱,便是当今圣上,在许多事上也对王爷礼让三分,是以刚得知要与王爷见面时,心里着实有些发慌。
再者,前段时间听闻王爷选妃,京城中诸多贵女争得不可开交。她虽出身国公府,身份尊贵,却生性淡泊,并不愿卷入这般纷争,便没有参与应选。此次实在是太后亲自举荐,她不好推辞,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前来。
凌霜轻抿一口茶,定了定心神,缓缓说道:“王爷,小女此次前来,实因太后厚爱。小女无意于选妃之事,只是不想拂了太后的意。”她言辞诚恳,眼神坦然,毫无矫揉造作之意。
许晚星微微挑眉,对凌霜的坦诚倒是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前来与他见面的女子,或多或少都对王妃之位有所觊觎。“凌姑娘如此坦率,倒是让本王刮目相看。只是,既已来了,不妨与本王多聊聊,也让本王多了解了解姑娘。”许晚星说道,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试图让氛围更加轻松些。
凌霜点头,落落大方地回应:“王爷想知晓何事,但说无妨。小女必定知无不言。”阳光透过亭子的缝隙,洒在她的身上,映出她从容的神态,许晚星心中不禁思忖,这位凌霜姑娘,倒是与之前那些为了王妃之位使尽手段的女子大不相同。
许晚星看着眼前坦率的凌霜,心中的天平悄然倾斜,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凌霜身姿婀娜,容貌秀丽,一袭月白锦袍衬得她气质如兰,单论姿色,在京城贵女中也是出挑的。而她这淡泊名利、坦诚率真的性子,更是让许晚星欣赏。
对比之前那几位候选女子,或骄纵,或狭隘,或爱慕虚荣,凌霜宛如一股清泉,令他倍感清爽。许晚星暗自思忖,倘若真要从这些女子中挑选王妃,凌霜倒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凌姑娘对琴棋书画可有涉猎?”许晚星微笑着询问,他想进一步了解凌霜。凌霜眼眸微亮,轻声答道:“略知一二。小女闲暇时,常以琴音抒怀,以棋悟理,以书养性,以画怡情。只是技艺不精,难登大雅之堂。”
许晚星听闻,兴致渐浓,说道:“本王对琴艺也稍有研究,不知姑娘擅长何种琴曲?”凌霜思索片刻,说道:“小女偏爱《梅花三弄》,其曲调清新脱俗,借梅花凌霜傲雪之姿,抒高洁坚贞之志。”
许晚星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巧了,本王也钟情此曲。”两人就此话题,越聊越深入,从琴曲的意境,到演奏的技巧,相谈甚欢。
交谈间,许晚星愈发觉得凌霜才思敏捷,见解独到。心中不禁再次浮现这个念头:若真娶她回府做王妃,不仅府中能多一位才貌双全的女主人,日后相处也必定不会乏味。
许晚星经过与凌霜的一番交谈,心中已然有了决断。凌霜的才貌与性情皆令他颇为满意,权衡之下,觉得娶她入府不失为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再者,太后对这桩婚事颇为上心,如此一来,也能顺遂太后的心意。
主意既定,许晚星即刻进宫面见太后。踏入慈宁宫,太后正坐在暖阁中,手持佛经,见他前来,放下经书,脸上满是关切与期待。
许晚星恭敬行礼后,抬头望向太后,神色认真地说道:“太后,承蒙您的厚爱与牵线,臣与凌霜姑娘见面交谈后,深感她才德兼备,实乃良配。臣愿意娶她为王妃,纳入王府,还望太后恩准择日操办娶亲事宜。”
太后听闻,眼中顿时闪过惊喜与欣慰,笑容绽放在脸上,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哀家就知道你们二人定会投缘。既然你已拿定主意,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哀家这就命礼部着手准备,务必给你们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事。”
太后满心欢喜,立刻传召礼部官员进宫,详细叮嘱各项娶亲事宜,从婚期的选定、彩礼的规格,到婚礼的仪式流程,事无巨细,一一过问。
许晚星感激涕零地向太后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太后看着眼前这位一直当作亲儿子疼爱的皇弟,心中满是欢喜与期待。这皇弟的婚事,可是她一直挂在心头的大事,如今终于有了圆满的着落,太后自然是越发上心。
太后当即传下旨意,将礼部官员与国公府管家一同召进宫中。待众人到齐,太后端坐在凤椅之上,神色庄重却又透着关切,缓缓开口道:“凌霜这孩子,自幼在哀家跟前长大,就如同哀家的亲孙女一般。此次与王爷成婚,那是她的福气,也是王府的幸事。你们可都要用心操办,不得有丝毫懈怠。”
礼部官员与国公府管家赶忙跪地,齐声应道:“太后放心,臣等定当竭尽全力。”
太后微微点头,继续说道:“凌霜生性纯善,知书达理,但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难免有些羞涩腼腆。王爷府里的规矩,虽说要守,但也莫要让她觉得拘谨了。”她目光看向礼部官员,“婚礼的流程,要办得隆重却又不能繁琐,别累着了新娘子。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能少,可也得让这对新人顺顺当当、开开心心地完婚。”
“是,太后圣明,臣等明白。”礼部官员赶忙领命。
太后又将目光转向国公府管家,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回去告诉国公夫妇,就说哀家知道他们疼爱女儿。但既然入了王府,便是王府的人了,一切都要以王府的规矩和王爷的意愿为重。可也别让孩子觉得娘家就不管她了,平日里多走动些,让凌霜心里踏实。”
国公府管家忙不迭点头:“太后关怀备至,国公夫妇定会铭记于心,教导小姐谨守本分,与王爷和和美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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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完这些,太后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婚礼那日,一应陈设布置,都要用最好的。尤其是给凌霜准备的喜服、头面,务必精致华贵,彰显我皇家与国公府的体面。”
众人再次领命,太后这才满意地挥挥手,让他们退下。太后深知,这场婚礼不仅关乎皇弟与凌霜的终身幸福,更是关乎皇家颜面与朝廷局势的大事,她只盼着一切都能顺顺利利,让这对新人开启美好的新生活。
国公府内,当那道赐婚旨意如重锤般落下,整个府邸瞬间陷入了一阵紧张又微妙的氛围之中。国公夫妇面面相觑,心中满是忐忑。他们虽身处高位,在京城也算颇有名望,可与这位景澄王爷,平日里确实鲜有交集。如今女儿竟要高嫁入王府,他们既为女儿的福气感到欣喜,又忍不住担忧女儿未来的日子。
国公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眉头紧锁,手中的茶盏举了又放,放了又举,始终没心思喝上一口。夫人在一旁,也是满脸愁容,不停地绞着手中的帕子。“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咱们跟王爷素无往来,也不知王爷是个什么性子,霜儿嫁过去,要是伺候不好,可怎么得了?”夫人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眼中满是担忧。
国公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事已至此,担忧也无用。咱们只能多教教霜儿,让她谨言慎行,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于是,国公府内开启了一场紧张的“教导集训”。国公亲自将凌霜唤到书房,神色严肃地说道:“霜儿,此次你能嫁入王府,实乃天大的福气。但你要明白,王爷身份尊贵,王府规矩繁多。你入府后,言行举止都要万分谨慎。平日里,多留意王爷的喜好,投其所好,切不可任性而为。”
凌霜乖巧地点点头:“父亲放心,女儿记住了。”
夫人也拉着凌霜的手,细细叮嘱:“霜儿啊,进了王府,要学会察言观色。王爷若是心情好,你便多说些贴心话;若是王爷面露不悦,你就千万莫要去触他霉头。还有,对待王府里的下人,既不能过于严苛,也不能太过心软,要恩威并施,方能服众。”
接着,夫人又传授了一些管家理事的技巧,从如何管理府中账目,到如何安排下人分工,事无巨细,一一说来。凌霜认真听着,将母亲的话牢记于心。
国公府的几位嬷嬷也被唤来,教凌霜学习王府中更为细致的礼仪规范,从走路的姿势、行礼的分寸,到说话的语气、坐姿的仪态,一遍又一遍地演练。凌霜学得刻苦,她深知,这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着自己未来在王府的生活。国公府上下都在为凌霜的婚事忙碌着,只盼着她能在王府站稳脚跟,过上幸福安稳的日子。
国公夫妇看着女儿每日在嬷嬷们的教导下,从晨曦微露练到夜幕深沉,学习各种礼仪与管家技巧,心疼得犹如刀绞。他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此前,前来国公府提亲的人络绎不绝,门槛都快被踏破了。那些公子哥儿,不乏家世显赫、品貌出众者,可凌霜生性淡泊,对荣华富贵看得很轻,一心追求灵魂契合与志趣相投,因此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人选。
国公夫人看着女儿因疲惫而略显憔悴的面容,忍不住偷偷抹泪。她心疼地拉着凌霜的手,轻声劝道:“霜儿,累了就歇会儿吧,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凌霜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坚定与懂事:“母亲,女儿不累。这是女儿的终身大事,也是关乎国公府颜面的大事,女儿定要做到尽善尽美。”
国公在一旁看着,心中既欣慰又心酸。他知道女儿向来有主见,如今为了能在王府立足,如此努力,实在是难为她了。“霜儿,莫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只要记住,做父亲的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若在王府受了委屈,只管回娘家,父亲定不会让你受半分欺辱。”国公的声音有些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凌霜眼眶微红,点了点头:“父亲,女儿明白。只是女儿既已决定嫁入王府,便会好好经营,不让您和母亲操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婚期的临近,凌霜的学习也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她不仅熟练掌握了各种复杂的礼仪,对管家理事之道也有了深刻的理解。国公夫妇看着女儿的成长,心中虽仍有担忧,但也多了几分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