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洛墨笙手脚被束缚着,浑身僵冷,心里却乱作一团。
他想不通。
他不明白。
为什么陈建勇,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那个被他寄予厚望、寄托着全部翻盘希望的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不知所踪了。
“支呀——”
门被推开,烛火晃了晃。
廖瑾一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洛墨笙赶紧问道。
“洛眠上位了?”
声音发紧,几近嘶哑。
“告诉我,是不是!”
廖瑾一站在门口,半晌没有说话。
她看着洛墨笙,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像是在看一条被丢弃在泥潭里的死狗。
轻轻晃了晃头,仿佛想甩开心底那些多余的念头。
“洛眠——”
“没有称帝。”
洛墨笙瞳孔猛缩。
“不可能!”
“怎么可能!”
洛墨笙咬着牙,声音都变了调。
“他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他怎么会不称帝!”
“那……”
“那现在是谁?新帝是谁!?”
“我……我母妃呢?!”
“他们——”
洛墨笙急了,几乎要挣断束缚,脑袋里乱成一团糟。
廖瑾一低笑一声。
“反正——”
她眯起眼睛,嗓音冷到刺骨。
“不是你洛墨笙。”
洛墨笙身体前倾,疯了一般地质问。
“洛训北?”
“只剩他了吧!”
“除了我们三人,还有谁?!”
“啊?说话啊!!!”
廖瑾一不紧不慢地走进来,挑了把椅子坐下?
微微一笑,吐出两个字:
“洛城。”
洛墨笙像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谁?!”
“你说谁?!!!”
他像是疯了一般大笑,眼睛都红了。
“洛城?!你疯了吗?!!”
“他的骨头都快烂光了!!!”
“他怎么会回来!”
廖瑾一看着他崩溃的模样,眼底只剩下凉薄。
再次冷笑。
洛墨笙气急败坏,嘶吼着。
“笑什么啊!!说话啊廖瑾一!你个贱人!!”
“啪——!”
廖瑾一上前,抬手就是两个耳光,打得他嘴角渗出血丝。
“还敢骂我?”
“你现在连条狗都不如。”
洛墨笙被打懵了,浑身僵着,呆呆地盯着她。
片刻,他嗓音沙哑地问。
“到底怎么回事……?”
廖瑾一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洛眠让她来找洛墨笙,她根本就不想来。
“新帝,是先太子洛城。”
“而汝阳王——已成为摄政王。”
可还没完。
廖瑾一俯下身,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并且——摄政王与沈小姐,即将大婚。”
空气死一般地静了。
洛墨笙死死瞪着她,胸口剧烈起伏。
廖瑾一勾了勾嘴角。
“摄政王,叫我来——邀请你,去喝一杯喜酒。”
洛墨笙眼前一阵阵发黑。
不,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明明……明明他才是最该赢的人啊!
猛地挣扎,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不可能!!!”
廖瑾一看了他一眼,眼底尽是冷漠与嘲讽。
“别吵了。”
“从今往后,天衍是洛城的。”
“沈如宁,是洛眠的。”
“而你洛墨笙——”
“连条看门狗都不配做了。”
说完,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房间。
门“砰”的一声关上,彻底隔绝了里面撕心裂肺的吼叫。
风吹灭了烛火。
只剩下洛墨笙……
——
摄政王府。
洛眠把沈如宁送回沈府安顿好,又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刚一落轿,就见慕山急匆匆跑了过来,拦在门口。
“主子!静远王和景修夫人来了,在书房呢!”
洛眠微微挑眉,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淡淡点了点头。
“知道了。”
往前走了两步,又忽然停下,蹙眉问道。
“云水呢?怎么不见人?”
慕山抓了抓脑袋,嘿嘿笑着说。
“说是去找沈小……呃,摄政王妃的那个侍女秋至去了。”
洛眠唇角微微一勾,眼里带了点说不清的笑意。
“可真是把他忙坏了。”
随即侧头,目光似笑非笑地扫了慕山一眼。
“你呢?”
“怎么,还不快去找你的夏至?”
慕山脸一红,结结巴巴地拱手。
“是!属下这就……”
“这就去……”
话没说完,人已经跑得飞快,眨眼就没影了。
洛眠站在原地,望着夜色里繁星点点,轻轻一笑。
下一瞬,眸光沉了下去,步伐稳健地朝书房走去。
推开房门。
书房内烛火微摇,光影在檀木桌案上拉出一片森冷的阴影。
洛眠抬步走了进去,身姿修长。
门扉“咯吱”一声阖上。
下一秒——
同为王爷的静远王,与被新帝封为“景修夫人”、赐了独院的景贵妃,竟然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二人额头抵地。
空气中一片死寂。
洛眠站定,眸色沉沉。
静远王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开口。
“摄政王,当年之事,是我们对不起先皇后啊……”
“如今天衍新定……我只求摄政王开恩,饶我父女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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