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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干呕

作者:拾结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洛长青在楼梯拐弯处等了许久,终于等到楚衿从包厢里出来。


    楚衿关上门,顿了一下,长舒了一口气,单手将那张新的欠条折起来收进口袋。


    洛长青神色一凛,迎上去,搀了他一把,低声说,“你终于出来了,没事吧?里面怎么说?”


    楚衿脸色有些苍白,扶着他的手也颤抖了一下。


    “没事。”楚衿虚声说,“先离开这儿。”


    隔着门听见里面传来嬉笑张狂的声音,洛长青拧着眉,点了点头。


    走下楼梯,洛长青换到楚衿另一边,刚想扶着他的胳膊,就听见楚衿轻“嘶”了一声,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身后传来杨三得意洋洋的喊声:“楚今!记住你说的,十天!”


    楚衿垂眸,散落额前的碎发遮住他眼底的暗光,楚衿头也没回,很快消失在楼梯处。


    从楼上下来的靳大少爷在听到“楚衿”这个名字时,脚步一顿,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靳则序的目光落在包厢房间号上。


    前方,季鹤扬发觉人没跟上来,便往后瞅了一眼。


    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怎么了?”季鹤扬问。


    “里面是什么人?”靳则序问陈航之,他记得陈航之他们家在这儿有股份,应该知道的多。


    陈航之看了一眼包厢,“不知道。”


    他不知道的反正不会是什么大人物,陈航之看了靳则序一眼,挑眉说:“我帮你查查?”


    靳则序:“嗯。”


    ——


    离开会所,楚衿找了个地方请洛长青吃饭。


    一开始洛长青是不肯的,说是饭什么时候吃都行,非要拉着他去曾医生那边看看。


    曾帆那个不干不净的小诊所,楚衿是怕了,再说他胳膊上的伤也没那么严重,他自己就是医生,有分寸,这钱还是别给曾医生赚了。


    火锅热气飘起来,洛长青见楚衿确实没什么大事,也没和他客气,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


    楚衿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简单和洛长青说了一下包厢里发生的事情,好在他选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这才没让洛长青惊呼的声音引得周围的人看过来。


    “什么!你说那家伙欺负你了?”


    “没那么严重。”楚衿喝了一口柠檬水,不过踩了他小臂一下而已。


    不过他没说那一脚的力道有多深,他这条胳膊新伤添旧伤,没个消停的时候。


    去的时候楚衿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个情况,杨三不会轻易放过他,赌局要赢,但不能完全赢。


    赢了赌局还要吃点亏,让杨三出了一口恶气,他才能达成目的。


    也不算很亏,没骨折,骨头也没碎,等泛上淤青,疼上一阵应该就能好,比这痛的时候他都挨过来了,这点实在不算什么。


    “十天,五十万。”楚衿说。


    二百四十万谈到五十万,洛长青一边被可乐呛得直咳嗽,一边还忘埋怨楚衿心大,再怎么说,五十万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洛长青筷子探进锅里捞虾滑,“五十万也不是一笔小钱,就十天,你打算怎么弄这么多钱,去抢还是去偷?”


    “算了,我手头还有点钱,本来是留着买房子攒的首付,你先拿着。”洛长青叹了口气,惆怅道,“靠,全给你了也不够啊。”


    “不用。”楚衿抬眸望向洛长青,“我找了房子,这几天就能搬出去。”


    听到他说要走,洛长青虾滑都没有心思捞了,“搬?你要往哪儿搬?你没有证件能住哪儿?”


    楚衿没回答,洛长青已经帮了他很多,想起那个担保人,楚衿不能再把洛长青牵扯进来,住在他家里也不合适。


    “放心。”楚衿又抿了一口柠檬水,他从前不是爱吃酸的人,这家火锅店的柠檬水不酸不涩,很好喝。


    洛长青知道他主意大,重重叹了口气,不再追问了。


    他的视线在楚衿面前那碗没有麻酱的蘸料上顿了顿,说,“安顿好了记得把地址给我。”


    楚衿点头:“嗯。”


    ——


    火锅店热气腾腾,南城四月底的晚上已经没有了初春那般刺股的寒意,微风吹拂,开在院子里的玉兰花,在院中灯光的映照下,影影绰绰,纯洁真挚。


    靳则序在院中的玉兰花下站了一会儿,看花瓣飘落在院中池塘的水面上,漾起一圈圈涟漪,突然冷笑了一声。


    “二少爷,太太叫你过去。”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是白惠荷打发人来喊他去客厅,靳慎亭回来了。


    “知道了。”靳则序应了一声,脚下却没有动作。


    这还是他回国以来第一次回家,有些陌生,这个房子里什么都变了,就院子里这棵玉兰花没变。


    从前听跟在靳慎亭身边的老人说,这棵玉兰是靳慎亭年轻时亲手栽种的,玉兰娇贵,极难养护,花期短暂。


    满地花瓣氧化腐烂,一片一片堆叠起易逝春光。


    真是可笑,靳则序将手里的花扔进湖里,没意思得很,叫他回老宅无非就是问他回来干什么,什么时候再回去。


    靳则序绕出院子,在去客厅的路上和西装革履的靳成规撞了个正着。


    本来以为就是针对自己的一场说教,靳则序没想到靳成规也会回来。


    许久未见,两人对视,相互沉默。


    靳成规抬眸,冷眼扫看了靳则序一眼,从他身侧错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靳则序对他的冷眼习以为常,没办法,谁让他是个小三生的私生子,鸠占鹊巢,他要是靳成规,心里也不痛快。


    不痛快十几年了都。


    靳则序抬脚跟在他哥身后,客厅里很是安静,靳慎亭端坐在主座上,他母亲白惠荷站在一边。


    多年不见,靳慎亭已经没有了年轻时杀伐果断的狠厉样子,手握靳氏集团大权,喜怒不形于色,不怒自威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客厅,气氛凝重压抑,这个规矩守序的家里最离经叛道的人回来了,靳二少爷满不在乎地坐在一旁,好像没看见白惠荷疯狂给他使的眼色一样。


    靳则序开口打破沉默:“说吧,我赶时间。”


    白惠荷急声:“阿序,怎么跟你爸说话呢!”


    靳慎亭视线看过来,略过靳则序,对靳成规说:“成规,你坐。”


    “……”


    两兄弟没在老宅待很久,白惠荷留两人在老宅住下,说是房间一直有人打扫,靳成规礼貌笑了笑,客套了两句,说公司有事情要回去处理。


    话都说明白了,靳则序也不打算留下来讨嫌。


    靳成规的车一直停在老宅外面等,就好像知道他这次回来不会留很久一样。


    司机替他打开车门,靳成规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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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过身说了一句:“别太出格。”


    颇具深意。


    什么意思,他是同性恋就代表玩的花?刻板印象这是。


    靳成规坐进车里,靳则序突然抬手挡在了车门上,挑眉喊了一声:“哥。”


    车里的人沉着脸,没看他。


    靳则序也不恼,反而笑意盈盈说了句:“哥,提前祝你,订婚快乐。”


    就在靳则序以为靳成规不会说话的时候,他突然问:“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道。”靳则序佯装思考了一下,“怎么说也得参加完哥的订婚宴。”


    车门“砰”一声关上了。


    车子在他面前停了一会儿,紧接着,扬长而去。


    靳则序在老宅一句“我喜欢男的”暂时堵住了白惠荷想给他安排相亲的心思,可他这边刚到家,那头白惠荷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电话那头的人说一边哭一边劝他,靳则序也狠无奈。


    白惠荷接受不了他理解,早年提到同性恋三个字,他母亲就像应激反应一样,落寞失神。


    “阿序,妈认识几个很好的医生,我带你去看看。”她哭着说。


    是的,她还是固执地认为靳则序是生病了,是病。


    “妈,我没病。”


    白惠荷完全听不进去靳则序的话,自顾自地说:“阿序,妈妈带你去看心理医生,我们找最好的心理医生……“


    她一遍又一遍地念叨。


    靳则序无奈,最终只能妥协:“好好好,我去。”


    听到他这样说,电话那头白惠荷的哭声才小了下去。


    挂断了电话,手机反放在餐桌上,靳则序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平层落地窗前的夜景很好,能将整个南城北边尽收眼底。


    靳则序站在窗前,身姿挺拔,却也随意松散,窗前灯光幽暗,靳则序有意无意摩挲着空荡荡的左手无名指。


    靳则序放下酒杯,那张薄薄的‘身份证’放在一旁。


    目光落在照片上的那个男人脸上,匆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楚衿吗……”靳则序喃喃自语。


    黑暗中,一个小小的白团子慢悠悠爬出来,摔在地毯上,四脚朝天。


    “喵~”


    叫声响亮。


    靳则序循声看去,轻声道:“小声点。”


    “喵~”


    ——


    夜色沉沉。


    南城北边一个藏在街巷里的小旅馆,单人间狭小破旧,旧报纸糊在墙上遮住大片大片的霉斑,窗户打开着,微凉的风从外面灌进来,楚衿撑着洗手台的边缘抬起头。


    掬了一捧凉水浇在脸上,水珠顺着楚衿下颌滑落,打湿身上的白衬衫,他缓缓抬起头,盯着镜子里面这个脸色苍白,满脸倦容的自己。


    镜子里,楚衿头发凌乱,身形单薄,眸色淡的像一块破碎的冰。


    “呕——”


    楚衿盯着自己看了会儿,抿了抿唇,突然干呕了一声。


    胃里不舒服却实在吐不出什么东西,楚衿撑在洗手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喘过一口气。


    看来是晚上那顿火锅闹的,刺激到了肠胃,楚衿抬眸,镜子上的溅上的水滴缓缓滑下来,楚衿盯着镜中那张模糊不清的脸一阵恍惚,看来最近精神压力确实有些大。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呕——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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