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混的也就张脸长得还勉强凑合，不然怎么能入得了覃总的眼？”
黎梢非常自谦，且不论其他，他黎梢要真长得平平无奇，也不会在茫茫人海里被覃襄玉一眼相中。
找到合适的停车位不难，黎梢转动方向盘，目光紧盯着后视镜的一举一动，待车入库他才解开安全带。
“先前见过几次小顾总，颇有覃总昔日的风范，只可惜生父是个没用的，除了贡献个生殖细胞，半点好处都没占到，小顾总要是不介意，覃总考虑我的毛遂自荐吗？”
“你要想的话，去父留子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覃襄玉早对黎梢口头的油嘴滑舌习以为常，多少年来没联系过，没想到黎梢还是这么没脸没皮。
覃襄玉没那个心思同他打情骂俏，说话也是直奔主题。
“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离小喆远一点，别再主动招惹他，至于你的那个综艺节目，我可以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你知道我想要的交换是什么。”
黎梢抓住手机的手掌紧握，一时没了那嬉皮笑脸的态度在。
“你们母子倒是有样学样，损人利己的事自己干了，还要拿这出来装模作样发善心，新科顶尖的AI技术端是多少研究人员的心血，覃总总不能只想着空手套白狼吧？”
“话也不用说的那么难听，你想要什么？”覃襄玉不清楚黎梢打的算盘，也不想陪他继续猜哑谜。
“狮子大开口的事可不像是你会干出来的。”
“放心——”黎梢准时到达位置，对着手机里说完最后一句话：“我想要的，覃总只要有心想给，怎么都能给得起，等我主动联系你……”
最后一句话说得暧昧不清，覃襄玉直接把电话挂断。
黎梢举着手机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尼古丁在肺里游过一遍，烟蒂按到烟灰缸里按灭，出于公众人物的自觉，黎梢从车载储物空间里拿出口罩墨镜戴好。
“黎哥！”
黎梢气质出众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林佳音在门口等着看到他立刻围了上来。“这些是节目组择选出来的素人网红，海选拢共分七期节目，场地项目被上台驳回，理由说是经济不景气，电视台腾不出档期上映。”
理由拙劣经不起推敲，这个借口是谁在背后搞的鬼，黎梢心里有数，栏目倾尽所有人的安排和心思，节目组叫他们过来也是为了这事。
覃襄玉没再打电话过来，但她的诚意一通电话赶到，没等他们琢磨出新的解决方案，新上交电视台的项目备案直接通过，效率高到黎梢一下就知道是她在背后打通过关系。
“这是有关参选成员的团队信息，黎老师你们看下。”
节目组背靠的投资到位，和多家知名经纪公司签署合作，主要成交出道的C位名额有限，优加待遇，合同也远超行业标志。
其他落选成员则共享剩下资源，内娱条件再好的综艺也不过如此，也就不免有梦想的网红素人争先恐后报名。
节目组已经海选淘汰过一批，面向观众，镜头不止受限于只在有流量的成员身上，娱乐圈内也有糊咖明星投递上简历。
给到黎梢他们的那组，样貌评优成绩各项都不错，黎梢翻到后面脸还是没什么表情变化，林佳音举起合同靠了过来。
“太普通了，都没什么亮点在。”
……
林佳音说话直接，也是直接说出黎梢的心声。
没有特殊出众点的人，他们团队就算要来了，后期运营买通稿也很难起来，出色的人到哪都容易成香饽饽，林佳音眼光毒辣看了一个又一个。
“那天那个你真该看看，气质长相那都没话说，只可惜跟了顾家那些个没以后的，单领出来不用买通稿都能火！”
这已经是这些日子里，林佳音在他耳边念叨得数不对是第几次，黎梢那天的注意力全在顾覃喆身上，压根没想过其他。
林佳音一直不死心，她跟黎梢少说有数有十年，黎梢天生是吃这碗年轻饭的料，但自年纪上去后有了退休养老的心思，她也要跟着考虑起带新人来。
黎梢用手勾掉口罩，手机反盖住屏幕。“顾家的人我们想都不要想，在他们身上花心血，不如多看看其他的，说不定有更好的。”
顾家人护犊子的这个点，黎梢早就感受过，顾覃喆的上头有覃襄玉压着，也难保不会对自己有意见，黎梢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生是非。
顾家里外的人现居国内的，目前也就顾覃喆，他在上头施压，覃襄玉又想着息事宁人，母子之前的关系已经产生裂痕。
要不是覃襄玉，黎梢根本没兴趣在顾家人身上浪费工夫。
林佳音想到什么表情变得微妙。
“顾家人是不是有什么基因遗传，一个个对同性都这么情有独钟，先是个顾少闫对你贼心不死，再后是顾覃喆，他们家怕是折男人身上了。”
林佳音身为黎梢的前经纪人，对黎梢早期的经历深有体会。
顾少闫迷恋小男生，看中的穷追猛打，使劲浑身解数都要收入囊中，年轻时的黎梢有着直男气性，自认为长一张好脸就能拿捏一切，结果被资本打压得体无完肤。
最穷酸那年，亲尽心血拍的电影扑街，什么时候能上映都说不准的年头，也是那会两人挤在不到二十平的北城地下室里吃便当，全等着第二天跑龙套能多挣在别人前头多赚些。
演员遍地的影视城里，只有大咖才配得上句演员，演完炮灰又得赶着去领盒饭，晚点连点热乎的都赶不上。
那天剧组男一号请大家喝下午茶，对于他们这些饱一顿饿一顿的人来说，勉强饱腹的下午茶也称得上是一顿。
身上是被汗浸湿又蒸发的酸臭味，不合适的戏服凑合套在身上，他们跟着排队的队伍前进，不远处被总导演和场记簇拥的，听他们说是电视剧的投资商。
“好多人啊！”
看着平时刁难自己的工作人员刻意迎合的姿态，林佳音憋着的一肚子脾气顿时舒爽了大半。
黎梢排在前头，自然听得见前面其他人的讨论声，眼神顺应他们的话，不由落到被人群围在中心的焦点上。
那是个看不清脸的女人，气场强大到足以让所有人畏惧……
覃氏冠名投资的影视行业作品不多，当红流量明星主演，大ip投资班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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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领一个出来都是大爆剧的节奏。
黎梢是混迹其中的群众演员之一，在片场有幸看过他们拍戏，要说演技炸裂，他们还算不上，黎梢只觉得他上他也可以，奈何资本选中的流量群体里没有他，好不容易主演的作品也惨遭积压。
投资方来片场视察的情况不多见，黎梢当时只觉得他的机会来了，老天兴许也觉得他的日子过太苦，特意出现道转机。
想起第一次见到覃襄玉的情形，黎梢微微愣神，好像自他们认识，这个女人就是高不可攀的样子，出生名门的千金小姐，不食人间烟火。
覃襄玉生来和他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听到林佳音提到顾覃喆，黎梢短暂回想起那天的情况，顾少闫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一脉相承下的细胞结合体，只因有了覃襄玉的基因加持，才显得没有那么差劲罢了。
他的笑声略显凉薄，多了几分别人听不出的凄凉：“他家的男人就算都喜欢同性，老爷子也不让，顾少闫不就是个典型例子。”
是的顾少闫玩得再大，男女不忌，不照样被老爷子压着相亲，最后选了个比自己强百倍的媳妇，走上结婚的道路。
家里条件越是好的人家，不都讲究传承后代，更何况是顾氏这种知名大企。
北城市略家大业大点的人家，想不知道点消息都难，新闻媒体争相报道，光逮着一家薅羊毛都够养活下半年的业绩。
“导演，总投资不是临时反悔要撤资，综艺都不准备给咱过了，咋就临时同意了？”
大家伙都让好消息给冲昏了头，现在才有人想起来向导演问这个问题。
导演一副你们可算是问起的表情，也不卖关子直接道：“人家没准备撤，顾氏带着投资强势入股，说是看好我们这档子节目，上赶着有钱挣，谁会想着跑。”
黎梢的视线跟导演对上，对方以为他也是高兴过头，导演跟大家再三保证，资金都已经到位，就准备时机到就开拍。
顾覃喆说到底也只是个代理首席，他压下去的消息被覃襄玉一通电话盖过，顾覃喆没少因为这个郁闷好几天。
陈诉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顾覃喆正在和其他人去往海城的路上。
安排的私家侦探对于黎梢进行暗中走访，当初的报道铺天盖地，黎梢这颗新星璀璨没多久，眼看着有人明目张胆想搞他，没想到还真让对方给挖到猛料。
“报道是辰星娱乐向狗仔走漏的风声，在凌晨发送前，狗仔就有向黎梢的经纪公司透过底，奈何没人拿这当回事，拿不到钱的狗仔所幸破罐子破摔直接发送到网上，至此造成轩然大波。”
“这个狗仔本来只是娱记小编，靠在黎梢的料赚得盆满钵满后全身而退，十年前因为酒驾意外出车祸死了，而间接的制造者辰星娱乐，早在黎梢毁约拍摄定好的时尚杂志前，就和黎梢结下梁子，官司自黎梢复出后才有了结，黎梢被判赔偿违约金三十五万。”
私家侦探将目前所有查到的消息，整理成文档发给陈诉，陈诉第一时间打来电话。
“除了这些……，就没有查到其他有用的？”顾覃喆的行程安排紧，除去无关紧要的，他只想知道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