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揪住的领口传递出窒息的死亡讯号，空气变得稀薄，徐西楼的脸因为刺激涨红，眼眶打转直视着顾覃喆，眼神不见退缩。
“你在恼羞成怒什么？……咳咳！哥哥……”
“徐西楼！一意孤行的路很潇洒是吗？我就算真关你一辈子，你也无可奈何！”
顾覃喆松手用力推搡肩头，徐西楼被重重推倒在地，顾覃喆欺身而上将人压制在身下。
“我说过让你离她远点！”
顾覃喆高举的拳头落下，指关节擦过颧骨，皮肤霎时传出刺痛感，徐西楼被打得偏过头，忍不住低喘出声。
对着悬挂在头上的危险，徐西楼的双手下意识抬起挡脸，指尖缝隙透出的余光落在脸上，眼前模糊的身影在晃动。
“为什么！”徐西楼声嘶力竭，脸上的伤口在隐隐发痛：“……哥哥会觉得我举止卑鄙，作风有问题？”
他的拳头悬在徐西楼的头上，视线下移，双腿胯间男人的盆骨和自己的腰紧贴在一起，隔着单薄的外裤，徐西楼清楚对方正在因他的刺激而情绪高涨。
“你清楚我跟乔予姝之间的关系，在我对你进行言语威胁后，还多次靠近她，利用她不知情的身份阳奉阴违，很好玩是吗？”
“我没有！”放下手，徐西楼眼里是未曾见过的坚毅，眼波流转，他的泪失禁体质在这时候展示得淋漓尽致。“哥哥……”
“我不会畜生到对前嫂子下手，乔学姐是我的朋友，她身上最低的荣耀，都比是你前女友这个身份来得光彩，你在怕我，还是怕她知道后会觉得你对她还有感情在！”
他们分手的内情徐西楼无从得知，单看顾覃喆的反应，徐西楼就能从中剖析出对自己有利的话术。
“闭嘴！”
拳头死死攥紧，还是没落下。
四目相对下，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徐西楼的话更上个层面。
“我很听话的哥哥——”徐西楼被压在身下也不呈现出劣势，泪珠微不可查滑落。
“你但凡去了解了，就会知道我跟乔学姐会认识事发偶然，我是无辜，……哥哥想关我多久都可以，只要别让我走。”
徐西楼的言语蛊惑让顾覃喆一时间怔住，还没蜕变的少年有着特殊的说服力，好像在这一刻，他真的只想当他一个人的金丝雀，从没设想逃出过牢笼。
“你……，你为什么不为自己解释……”
顾覃喆声线颤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身体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看着少年悠然起身，将自己笼罩在自身阴影下。
“我没想过接近乔学姐，会让哥哥误会什么，我也是后面才知道你们的关系，我……，我只想让哥哥能注意我一点，就一点也好”
徐西楼用半蹲的姿势，目光直白扫视着他的一切变化，顾覃喆任何细微的动作在他的眼皮底下，被看得一清二楚。
“哥哥误会我也好，我不走，你也不能走！”
“疯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顾覃喆咬紧牙关，眼里的迷茫被愧疚替代：“你简直是个神经病，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找我回来……”徐西楼说，“只要是哥哥想让我回来，我都愿意听你的话，别赶我走——”
徐西楼垂下头，眼底因为睡眠不够起了红血丝，此刻正泛起泪花晃动，他的真情流露，此刻低下头，变成了个所作所为，只为渴求得到哥哥关注的弟弟。
“我……，我没准备赶走你！”他说话语无伦次，不知不觉间，顾覃喆也被徐西楼牵着鼻子走，完全掉进徐西楼设下的文字陷阱里。
“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跟我解释？”
“哥哥不想听的话我不会说。”徐西楼的肩膀内扣，低着头看不见脸上情绪。
“母亲独自将我带大，除了母亲我就没有别的家人，我会学着当个听话的弟弟，只要你别赶我走，我什么都能听你的——”
事情发展成这样出乎意料，顾覃喆提着的心乱成一团。
“你！”
手臂延伸过来，自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环抱内，徐西楼颤抖着身躯，两人都默契保持沉默。
“只要你别让我走，我可以解释一切。”
烟灰缸里是燃烧完的烟蒂，顾覃喆站在阳台上吹着冷风，眼睛盯着室内一眨不眨。
“所以他之前都是在演戏？”电话那头的陈诉不知道在干什么：“可以啊喆儿，改天把小迷弟带出来玩玩，是真是假验验不就知道了。”
顾覃喆心里也在存疑，徐西楼向他展示自己内心深处的一面，这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个性孤僻，人品成绩兼有，自己或许一开始就不该对他持有恶意。
客厅里保镖正在为徐西楼处理伤口，创伤贴贴在他的脸上，少年还处在应激的环境里没有适应，双手抠弄坐立不安。
少年是张白纸，简单的同时个性鲜明，别人在他身上所绘下的颜料决定这张白纸的命运，一尘不染的身上因为家人填上色彩，也因为家庭的缺失少了那份完美。
跟踪的保镖汇报上徐西楼的完整行程，除了学术沟通以外，徐西楼跟乔予姝没有别的交际，事情一开始仿佛就是自己太过多疑。
徐西楼被关了一天，滴水未进。保镖从楼下简单买了些食物回来，就听顾覃喆的话先回去了。
看着少年吃的狼吞虎咽，顾覃喆将杯水推到他面前，思索着如何开口：“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徐西楼咀嚼的表情怔住，受宠若惊般小口喝起水，说话声里带着怯懦：“谢谢哥哥……”
“脸上的伤还疼不疼？”顾覃喆扭过头，心跳随着徐西楼的沉默拔高频率：“你我是兄弟，有事直接说没必要藏在心里，这次误会你是我没了解清楚状况。”
黑金镶边的卡身被推到眼前，这是顾覃喆给他的赔偿。
“我事情多不经常回来，有东西少了短缺的，想买啥直接刷这卡，密码你生日，有事你直接给我发短信，我忙完得空会回。”
一溜烟的长串说完，顾覃喆也不等看他的反应，拿起外套就要走，岂料下一秒身后徐西楼猛然站起叫住自己。
“等下！”顾覃喆回头不解，终于听他支支吾吾鼓足勇气开口：“哥哥晚上不回来了吗？我……，一个人有点怕。”
“男子汉大丈夫你怕什么？”南湘湾的安保系统做得很好，顾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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喆不理解他在担心什么。
“从三楼跳下来，摔在气垫上很疼，到晚上我总是会想起他们对我的指指点点，一躺在那个床上，我就睡不着。”
徐西楼试探性抬起头，看他眼里没有想象中的嫌恶才松了口气，变本加厉道：“……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医生说我很快就会好的。”
说到后面就没底气的话，看着更是楚楚可怜。顾覃喆想到对方是因为自己才这样，心里不免起了动摇。“你明天要是没安排的话，明天我让医生过来一趟。”
“我会好起来的，只是我……”
顾覃喆没忍住看向对方，少年青涩因为怕说错话，显得格外小心翼翼，担心惹得他生气正拼了命的解释。
“是我做的不对，这段时间你别多想，回头医生过来检查再看看是什么情况。”
顾覃喆清楚青春期的孩子最容易因为家长的话，隐藏自身情绪状况，从而导致发生极端行为，但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给对方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细想下来徐西楼成绩优异，没有自己的插手，他本该不会遇到这些影响到自己的事，顾覃喆不擅说安慰人的话，如今也只能指望医生的权威能挽救这个局面。
入夜的南湘湾很安静。
顾覃喆正在处理邮箱里的文件，常振的丑闻风波涉面广，热心市民集体反应，北城市税务局对各大企业采取抽量监察。
税务问题这个石子一旦落在，都会对公司产生影响，顾氏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不能让有心人有机会拿这事做文章。
从财务上交开始，都要经过多方确定，顾氏旗下延伸业务广泛，小事上也要高度警惕，谨遵国家要求依法行事。
近两天的公司有林助理坐镇，顾覃喆请了假居家办公，所需要他过目的文件合同数不胜数，他通常一忙就忘了时间。
“海城政府发布土地信息，子公司原先定向在那附近，那块地我们的人做过实地净值调察，公司打算出手买下，子公司项目迁移。”
“企业融资成本推算过吗？实地勘察的依据推算是什么？结合土地信息做成详细报告，我要亲自过目。”
过了两分钟邮箱收到邮件，林助理办事效率高，很快整理好发了过来。
“这块地的土囊取样单一，检测报告不能做实际依据，海城气候宜人，地下水资源充沛，报告显示土地承受度高，不易塌陷，往下重点排查地下水位线，腐蚀层度，我要多方检测报告。”
“国家禁止开采深层地下水，我在海城政府发布的土地报告里只有看到基础信息，地下水位无法确定，后续开发工作会难上很多。”
顾覃喆的顾虑很多，海城市地下水资源曾受到过大面积开采，致使房地产开发生意止步不前，政府统一土地留底备案，杜绝后续引发的一系列风险。
海城市轻工业发展占主体，政府推行绿色发展，想挽回对资源损耗造成的影响，顾氏好不容易看好的地因为新的土地出现，产生理念动摇。
顾氏早会上，股东对子公司建设一事各持己见，顾覃喆将设想的问题，以及顾虑隔着电话说给林助理听，林助理当即决定这个星期去海城出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