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儿在门口掸了掸肩上的雪花,这才掀帘而入,“娘娘,别院的人来报,前些日子救下的那位孙公子今日寻到别院了。”
闻言,秦时月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呆愣,“他伤势痊愈了?”
“是,大夫说都好了。”枣儿道:“今日一早他便去了别院,张婆子将他留下,给他安排了个房间。”
“好,让人盯紧了。”思索片刻,秦时月吩咐道。
“只是。”枣儿顿了顿,继续说道:“孙公子说,今日下午想见娘娘一面。”
秦时月思忖片刻,这才松口,“也好,和张婆子说一声,让她安排一下,把见面地点安排在附近的酒馆。”
“是,奴婢领命。”
“你办事本宫向来放心,下午过去,不必惊动太多人。”
“奴婢明白!”枣儿应声。
见秦时月没有其他吩咐,便躬身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枣儿折返回来,手上捧着件素色衣袍。
秦时月换好衣服后,又披上了件厚厚的斗篷,然后带着枣儿出了宫。
酒馆。
秦时月走到二楼雅间,将斗篷解下,交给枣儿,随口问道:“沈公子还没来吗?”
“张婆子按娘娘的吩咐递了话,这会儿估摸着也该在路上了。”
枣儿正说着,楼下传来掌柜的声音。
“孙公子?二楼雅间有请。”
枣儿眼睛一亮,“姑娘,孙公子来了。”
秦时月抬眸,“让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雅间门被推开。
孙公子走了进来,在看到秦时月的时候,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见过恩人。”
秦时月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孙公子请坐。”
“多谢。”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疑惑地开口,“不知恩人为何要在酒馆见面,为何不回府呢?”
听到这话,秦时月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解释道:“我在外面有生意要做,只能空出一会儿功夫,哪值当回个家?”
“原来如此。”孙公子点点头。
“孙公子自称侠客。”秦时月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不知此次来京城,是游历,还是另有要事?”
孙公子拱手笑道,“恩人说笑了,在下不过是听闻京城繁华,便想来看看,那日蒙恩人搭救,心里万分感激。”
“孙公子客气了,救人性命,是分内之事。你我也算相识一场,唤我一声秦姑娘吧。”
恩人恩人的叫,也太别扭了。
“是,秦姑娘。若不是秦姑娘相救,在下怕是早就……”孙公子笑了笑,抬手拿起面前的茶盏举起来,“孙某以茶代酒,谢过姑娘。”
秦时月没说话,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窗外。
那是什么?
只见窗外小巷口,有两个男子正用眼角余光望向二楼。
二人神色鬼祟,绝非寻常路人。
秦时月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难不成是被跟踪了?
想到这儿,她冲枣儿使了个眼色。
枣儿立刻察觉到异样,心头一紧,随即躬身道:“姑娘,奴婢去吩咐掌柜添些点心,您与孙公子慢谈。”
秦时月点点头,“去吧。”
枣儿应声退下。
出了雅间,枣儿立即下楼联系到影风,耳语一番才分开行动。
雅间内,秦时月与孙公子交谈照旧。
“我不怎么回府,孙公子若是不嫌弃,就先在府上住下吧,如果公子有事,尽管找府内的张婆子。”
“多谢秦姑娘了,在下日后定然会报答。”
“无妨无妨。”秦时月摆了摆手,话锋一转,“不知公子的仇家是否追来了京城?”
孙公子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懂她的意思。
秦时月笑笑,“如果公子被人追杀,可以去大理寺报官。这里毕竟是京城,大理寺官员定会护你无恙。”
“多谢告知,在下会处理好,不会把姑娘牵扯其中。”
俩人谈了约莫半个时辰,秦时月什么都没套出来,终是没了耐心。
“孙公子,时辰不早,我该去忙生意了。”
孙公子恍然大悟,立刻起身相送,“在下送姑娘出去。”
“劳烦公子了。”
枣儿进来为秦时月披上斗篷,三人一起下楼。
秦时月在枣儿的搀扶下坐上马车,孙公子则是站在马车旁,看这马车渐行渐远。
马车直奔皇宫。
凤仪宫。
刚进寝殿,影风悄然出现。
“娘娘,属下已查清,酒馆外监视的人应该是孙公子的人。”
闻言,秦时月缓缓转身,眼里没有办法惊讶,“孙公子的人?呵,他倒藏得深。”
他们在雅间谈了多久,那两人就在窗外守了多久,她早猜到了他们和孙公子有关系,所以并不意外。
“回娘娘。”影风如实回道:“属下跟着那两人到了一处宅院,院内守卫森严,行事极为隐秘。”
“可曾查到孙公子的身份?”
秦时月在枣儿的侍候下退下斗篷。
“娘娘恕罪,属下暂时未能查清孙公子的真实身份,只知他绝非普通侠客,背后似有不小的势力。”
“如此……继续盯着,不要走漏风声。”秦时月眸光微闪,淡笑道:“不必急着查清他的身份,当务之急是摸清他的目的。在没有明确他的意图前,切勿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属下遵令!”
秦时月颔首,挥手示意他退下。
“去吧,注意隐蔽。”
“是!”
影风躬身行礼,转身退出殿外。
秦时月款款走到窗边,清明的目光看着窗外。
入冬了。
要变天了。
……
几日后。
秦时月坐在书案前,认真地看着铺子里的账本。
枣儿端着一份莲子粥,走到秦时月身边,低声道:“娘娘,侍书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秦时月翻着账册,道。
不一会儿,侍书进入,躬身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是陛下那边有什么事吗?”她头也不抬的问道。
“回娘娘,陛下今晚在宫里设宴,宴请鎏月国皇子,陛下特意吩咐属下过来同娘娘知会一声。”
“鎏月国皇子?”秦时月蹙眉,疑惑的抬起了头,“未曾听闻鎏月国遣使臣来访,怎么突然来了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