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的声音有些稚嫩,但秦时月没时间多想,点点头,迅速转身上了马车。
进马车后,她慎重的敲了敲底板,没察觉到什么异响才安心。
这里边是她要给宋墨辰送的东西,若是被轻易查出来,他们的计划就会暴露,绝对不行!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朝着边关的方向驶去。
为了不节外生枝,一路走的都是狭窄小路。
车夫赶着马车,神色紧张,握着缰绳的手隐隐发白,生怕出现什么变故。
不过,他虽然年纪不大,可眼神沉稳,并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
秦时月坐在车厢内闭目养神,耳边是车轮碾过地面时的声音,倒是有点助眠的作用。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马车后隐约传来一道道杂乱的马蹄声。
她猛的睁开眼,眸光微冷,随后掀开车帘一角向后看去,果然看到一道火光破夜色,映照出数匹快马,正朝他们这边而来。
“大小姐,看来咱们被盯上了!”车夫低声道,凝重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紧张,“不过您放心,这条路我熟,他们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
秦时月没有答话,只是将车帘放下,指尖轻敲膝盖。
她并不怕,她只是好奇,身后的追兵到底是追着他们来的,还是另有目的。
不过……
她抬眸隔着车帘看向外边的车夫,心里升起一股好奇。
这车夫的声音听上去年岁不大,没想到能如此镇定,真是难得。
“你叫什么?”
“……小人武正元。”
“武正元?”秦时月怔愣一下,突然想起那个被她救治过的孩子,眼前亮了一下,“你可是老五的儿子?”
“回小姐,正是。”车夫嘴角微勾,手上的鞭子扬的更使劲。
天啊,这真是个意外之喜。
不过随后,她又皱紧了眉头,“你父亲知道你今日跟我出来吗?”
“知道,我父亲说,男儿有所为有所不为,大小姐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就该为大小姐鞍前马后。”
秦时月眼神一柔,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你父亲说的对,放心,你既唤我一声小姐,我势必要护你周全。”
这孩子可是她从鬼门关好不容易捞回来的,她可不忍心见他受半点损伤。
武正元应了一声,随即加快了赶车的速度。
车厢内的秦时月时刻注意着车外的动静,在马蹄声接近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那些人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看来就是为了她。
既然躲不过,不如停下来面对!
“停车。”
“大小姐,这太危险了。”武正元怔愣一下,下意识皱眉劝阻,“大小姐,请您相信我,只要过了前边的弯……”
他们人多势众,现在停下来就是送死。
只要有他在,他就不会让大小姐出事!
“他们可伤不到你家小姐,听话,停车。”秦时月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武正元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听从了秦时月的命令,将马车缓缓停下。
他跳下马车,握紧手中的马鞭,目光警惕的盯着逐渐逼近的来人。
尽管他的年纪不大,但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丝毫不输那些久经沙场的人。
秦时月掀开车帘,从容不迫的走下马车。
她站在夜色中,眼神冰冷,身上的黑衣和夜色几乎融为一体。
看着对方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她轻轻抬手,示意武正元退到一旁。
武正元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固执的咬紧牙关摇了摇头。
追兵很快逼到跟前,马匹嘶鸣过后,为首的勒住缰绳,居高临下的看向秦时月,“老夫果然没有料错,辰王死在边关,你还是忍耐不住偷溜出了侯府,也不枉老夫派人盯了多日。”
秦时月挑挑眉,突然笑了,“倒是劳烦外祖父惦记了,就是不知道,外祖父此次追过来,可还有其他人知道?”
原来,街头跟踪她的,是卓家的人。
难怪白天她在宋砚辞的脸上没有看到半分心虚。
“对付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用得着动用其他人?”卓老爷子轻蔑的看着她,冷冷一笑。
他跟了一路,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动手,为的就是要看看她身边到底有没有暗卫。
也不知是这丫头蠢,还是她怕打草惊蛇,她身边并没有高手保护。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方便他行事!
秦时月笑的更甜了。
其他人不知道他的行踪啊。
这样的话,他死在这,别人也怀疑不到她头上咯。
卓老爷子话音刚落,秦时月便轻轻拍了拍手,仿佛在称赞他的自作聪明。
她缓缓向前迈了一步,神色不变的盯着卓老爷子,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外祖父还真是自信呢,可您有没有想过,你死我活的局面,死的可不一定是我?”秦时月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道响雷,直接在卓老爷子耳边炸响。
他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小丫头,莫要逞口舌之快,今日老夫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她害的女儿、外孙过了不知多少窝囊日子,如今他就要为他们报仇,将秦时月这个不受控制的逆女斩于马下!
话音才落,他挥了挥手,身后的黑衣人立刻呈包围之势将秦时月和武正元围了起来。
“小姐,我,我牵制住他们,您快走!”
武正元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的火铳,一脸紧张的盯着众人。
而秦时月却像是没看到危险一般,依旧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只是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卓老爷子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安,但他没有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秦时月就是在扮猪吃老虎,虚张声势。
可就在为首的黑衣人逼到秦时月眼前的时候,突然“砰”的一声,黑衣人应声倒地。
秦时月唇角微扬,指尖闪过一丝寒光,竟是一枚细小的银针。
黑衣人倒地的一刹那,卓老爷子脸色骤变,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你……”卓老爷子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秦时月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外祖父这是什么表情?您是不是忘了,我不仅是侯府小姐,还是个医者。医者,可是最懂得如何取人性命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