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滴落在青铜壶中的声响,在空荡荡的寝殿里格外清晰。杨源蜷缩在雕花檀木榻上,湿透的月白色里衣紧贴着胸膛,勾勒出起伏的肌理,绷带下渗出的药汁混着血渍,将雪白的纱布晕染成诡异的青褐色。伤口处传来的灼痛与体内翻涌的燥热交织,像两条毒蛇在经脉里游走,啃噬着他残存的理智。
案头的青瓷香炉吞吐着袅袅青烟,雪魄草特有的苦香混着龙涎香,非但没能安抚躁动,反而让空气愈发黏稠。烛火在夜风里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随着跳动的光影扭曲变形。杨源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呻吟,修长的手指死死攥住锦被,指节泛白如霜,连绣着金线的被面都被扯出褶皱。
"这让我怎么睡得着嘛……"破碎的呓语从他紧咬的齿缝间漏出,尾音带着难耐的颤意。他猛地翻身,却扯动了肩上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浸透的衣襟上,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殿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一声,又一声,如同催命符般,在寂静的夜里丈量着这漫长得看不到尽头的黑夜。
更漏声渐远,药香在暖帐中凝成雾霭。杨源的意识坠入混沌深渊时,梦境如涨潮的海水漫过堤岸,裹挟着熟悉的茉莉芬芳将他吞没。朦胧的光晕中,月白纱衣如同流云翩跹而至,林唤儿赤足踏过铺满银箔的地砖,发间九凤衔珠钗轻颤,每一步都摇碎满地月华。
蝉翼般的纱料紧贴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随着步伐起伏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若隐若现的雪色肌肤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唇角勾起的弧度似有若无,眼尾泪痣在光影里妖冶如血,银铃轻响裹挟着温热的呼吸,拂过杨源滚烫的耳垂:"太子殿下,可是在等我?"
冰凉的指尖如蛇信般滑过他发烫的颧骨,停留在渗血的绷带边缘。杨源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伤口处的刺痛与她指尖带来的酥麻交织成网,所经之处腾起燎原烈火。她俯身时,纱衣领口垂落的流苏扫过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发间龙涎香混着茉莉甜香,在两人之间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情网。
"唤儿......"杨源的呓语破碎在滚烫的呼吸间,喉结滚动着溢出沙哑的呢喃。他颤抖的指尖穿透虚幻的月光,却在触及那抹白衣倩影的刹那,被一双带着凉意的细手紧紧握住。绣着并蒂莲的锦被在身下翻涌,纱帐如流雾般垂落,将两人困在朦胧的光霭之中。月光穿过窗棂的雕花,在纠缠的身影上流淌,为她眼尾的泪痣镀上一层妖异的银边。
龙涎香混着若有似无的茉莉气息,如同无形的藤蔓缠绕着他的感官。杨源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白日里被强行压抑的躁动,此刻化作燎原之火在血脉中肆虐。梦中的林唤儿褪去了往日的羞怯,柔软的指尖划过他结痂的伤口,在敏感的肌肤上点燃一串战栗的火花。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发间银铃轻响惊起他颈后细密的颤栗,带着酥麻的痒意一路蔓延至心底。
她的吻如春雨般落下,先是轻啄过喉结滚动的凹陷,再沿着锁骨处狰狞的旧疤蜿蜒。当那片带着温度的柔软终于覆上他的唇,杨源感觉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她的气息带着蛊惑人心的甜,舌尖轻轻撬开他的齿关,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融化在这缠绵的吻里。四周的空气愈发灼热,纱帐在夜风里轻轻摇晃,将两道交叠的身影摇晃成一幅朦胧的春宫图。他沉沦在这虚幻的温柔乡里,任由欲望将理智彻底吞噬,再也不愿醒来。
檐角铜铃在夜风里摇晃,将碎银般的月光筛成点点光斑。寝殿外,夜露凝结成珠,顺着海棠花瓣滚落,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的水痕,宛如未干的泪痕。而殿内,杨源深陷在雕花檀木榻中,在梦境与现实的夹缝间沉浮。他时而眉头紧蹙,喉间溢出压抑的呢喃,冷汗浸透了绣着蟠龙纹的锦被;时而又露出恍惚的笑意,指尖无意识地抓着被褥,仿佛要留住梦中那一抹虚幻的温柔。
更漏声滴答,丈量着漫漫长夜。当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曦穿透窗棂,这场迷乱的梦境才如晨雾般渐渐消散。杨源缓缓睁开眼,眼神中还残留着未褪的情欲与眷恋。他下意识伸手摸索,却只触到冰凉的床榻。低头望去,身下的锦被早已被冷汗浸透,一片狼藉。
"原来只是梦啊......"他自嘲地轻笑一声,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指尖抚过枕边,那里还残留着若有似无的茉莉香,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虚幻。窗外的海棠在晨光中轻轻摇曳,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芒,可再美的景致,也抵不过梦中那道倩影的万分之一。杨源靠在床头,望着逐渐明亮的天空,心中泛起一阵空落落的惆怅,仿佛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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