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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作者:临天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水榭中,响起了悉悉索索的低笑声。


    昭阳声音一滞,当初听这些话时,她除了义愤填膺,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现在被这么一句句拆开,单独说着,就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


    她前不久听闻京郊女观的菌子素斋极为鲜美,就说动了皇祖母过去尝尝。也是那次,她认识了在女观的季南珂,当时她和皇祖母隐瞒了身份,季南珂还是非常和善地招呼她们,带她们在女观里赏景听道。


    昭阳和她相谈甚欢,她的学识和见识让昭阳暗暗惊叹。


    珂儿清冷淡雅,绝不会做这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


    “珂儿不知道本宫的身份。


    顾知灼按住谢丹灵,生怕她冲出去。


    谢丹灵一下一下喘着粗气,案几底下的手在反拉顾知灼,意思是,让自己上。


    大皇姐又怎么样。


    谁欺负她的小表妹,她就不让谁好过!


    顾知灼挠了挠她的掌心,示意她莫急,对上昭阳的目光,顾知灼冷笑连连:“不知道您的身份?您是穿着破衣烂裳去的,还是没有带上侍卫宫女?她又不瞎。


    再怎么微服,太后出行,侍卫肯定得带,侍卫就算是常服,光脚上踩的靴子也能一眼看出是禁军还是金吾卫,又或者羽林卫。


    而宫女们在言行举止上的差异就更明显了。


    “放肆。


    昭阳猛地一拍案几,含愤道:“你就是心生嫉妒,容不下她。


    顾知灼同样拍了案几,她这些日子来,勤练弓射,臂力锻炼的相当不错,这一掌拍下去比昭阳更响,震得案几一阵摇晃,上头的碗碟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


    顾知灼顺势而起,从案几后头走了出来,走向了坐在上首的昭阳。


    她的身姿笔挺如松,目光如炬。


    昭阳惊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头靠了靠,下一刻才反应过来,自己是露了怯。


    “来人!


    顾知灼抬了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殿下,您说,我容不下季南珂,那您也说说,我到底容不下她什么?


    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冰冷的语气中带着讥诮:“她一个孤女,无父无母,还得靠镇国公府来养着,她的吃穿用度哪样不是我顾家出的银子?


    “一个寄人篱下的玩意儿,我堂堂镇国公府嫡长女有什么能容不下她的?


    “又有什么能嫉妒她的?


    顾知灼往前走了半步,仅仅只这半步,也带着无尽的压迫力,昭阳的气息不禁为之一滞。


    “季家是前朝首辅,辅国元老。


    “我曾祖父,祖父


    ,父亲,代代都是大启名将,为大启开疆辟土,守国而亡。


    “敢问大公主,我嫉妒她什么?


    顾知灼的唇齿间溢出轻轻的笑声,一字一顿地说道:“莫非,我是嫉妒她的先祖侍奉了**之君?


    水榭里更静了,剑拔**张的场面让人的心脏都仿佛漏了几拍。


    皇后的红唇绷得紧紧的,这丫头还是一样的牙尖嘴利。


    昭阳更是气坏了,什么叫作“嫉妒季家侍奉过**之君,怎么?大启的忠臣良将,还比不上前朝的**之臣?这话要是传了出去,自己肯定会被父皇狠狠责骂的。


    她一个出嫁的公主,能不能过得好舒坦,靠的唯有君恩。


    “大公主殿下,您身为公主,还得谨言慎行,莫要不知分寸。


    “不知分寸是方才昭阳喝骂顾知灼的。


    这会儿,顾知灼原貌原样地还了回去。


    哪怕没有一句明说,她话里话外,分明都是在说,昭阳推崇前朝。


    这嘴真是厉害,也真是毒。


    昭阳死死咬着下唇,恨不能让人把她拖下去打一顿。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意思,非要陷自己于不义。


    昭阳的脸上充满了难堪和气愤。


    顾知灼紧盯着她,凤眸中带着挑衅的意味,没有任何的敬意。


    她又往前走了半步,手里悄悄掐了个诀。


    顾知灼的身体微微前倾,直视着昭阳的双眼,再一次问道:“大公主,您说呢?


    昭阳一口恶气在胸口腾腾而起。


    自己只是稍微教训她一两句,这位顾大姑娘不但是见好不收,还要逼迫自己!


    这是非得让自己跟她低头认错?!


    自己堂堂公主……


    “……您说,我嫉妒她什么?


    “你嫉妒她什么?呵呵,还需要本宫说吗。昭阳用手指着她,不留半点情面地说道,你嫉妒她和三皇弟相知相许,你嫉妒谢璟对她一心一意!


    “你嫉妒她,你容不下她!你以为她不在了,谢璟就会看上你。


    “别做梦了!


    昭阳一口气把心里的话全说完,脸上带着嘲讽和不屑,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把顾知灼用力地踩在泥里,再狠狠地踏上几脚。


    顾知灼眼帘低垂,嘴角有一抹微不可察的笑。


    可一抬头,她没了半点笑意,淡而又淡地说道:“公主慎言。


    “怎么,被我说中心思了?昭阳觉得找回了自己的节奏,嘲讽的话一句接着一句,“谢璟一心爱慕珂儿,你又算什么东西。


    “善妒,口舌,尖酸刻薄。


    “若非出身好,你以为自己当得上皇子妃!?


    昭阳满足了。


    方才


    被步步紧逼的样子让昭阳有多狼狈现在的她就有多痛快。


    她盯着顾知灼想从她的脸上看到难堪可是没有。


    顾知灼毫不退让地说道:“您虽贵为公主但我不是您的奴仆我亦是太祖皇帝亲封的镇国公府的姑娘您对我出口妄言这就是您的教养吗?”


    皇后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水榭已经没有一丁点声音乐声说话声呼吸声全都消失了。


    抱着琵琶的伶人们连大声都不敢出。


    理智告诉皇后现在应该出言阻止可是在她的心底深处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快意。


    就是因为顾知灼的不依不饶害得璟儿不能更进一步好好的储君说没就没。夫妻本该一心同体为了拈酸吃醋这样的小事她非要毁了璟儿的前程要不是皇帝再三叮嘱皇后早就不想忍了。


    自己有璟儿不能惹得皇上不快。


    但是大公主就不一样了。


    皇后安抚地拍了拍大公主柔嫩细白的手背唤道:“灼儿。”


    “大公主是璟儿的亲姐姐不过是说你几句你何必恼羞成怒。”


    “恼羞成怒”的意思就是皇后认可了大公主的句句指责。


    顾知灼问道:“皇后娘娘也是这样想的?”


    还真是句句都不肯让!皇后暗咬银牙不管这婚事日后成不成也不能让顾知灼总是仗着未来三皇子妃的身份气焰嚣张。


    皇后用指腹摩挲着腕上的玉镯


    “皇后娘娘。”顾知灼出言打断她声线清澈有如玉石坠地:“当然没有。”


    皇后瞬间沉下脸来。


    顾知灼的凤眸清亮眼中没有一点儿温度而仅仅只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一个一心想毁了我容貌要了我性命的人我怎可能心系于他?”


    “皇后娘娘您未免把臣女想得过于低贱。”


    皇后肉眼可见的怒了。


    这件事都已经过去她竟然还敢提!


    竟然还有脸提!


    除了孙念刚回京不久并不知清楚前因后果其他人千秋节那天大多都在宫里皇帝训斥皇后娘娘命其闭宫自省的口谕更是在宴席上当众宣的。


    顾知灼现在再提此事还几乎是以一种要撕破脸的态度让皇后再一次想起了当时的不堪。


    她怎么敢!


    皇后一双柔荑死死按着案几指尖泛起了可疑的红色。


    她摇了摇头愠怒道:“你这哪里还有点皇子妃的样子。”


    “听话。”


    这两个字她说得极慢也别有深意就像是在说顾知灼若还想当这三皇子妃就老老实实的。


    顾知


    灼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不疾不徐:“皇后娘娘臣女姓顾。”


    “臣女幼承庭训祖父说过顾家人的血顾家人的命只会丧在敌人的手中。”


    她隔着面纱缓缓抚过脸颊仿佛是在轻抚脸颊上的伤口。


    像是在提醒着所有人这个伤是因谁而起。


    又一次把谢璟所做的一切和他的卑劣赤裸裸地揭开。


    她道:“三皇子殿下他不配叫臣女玷污门楣。”


    皇后气白了脸怒火在心中喷涌。


    昭阳见状拉着皇后的手脱口而出道:“既如此你也别当这三皇子妃了!”


    皇后沉默着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既然顾以灿立了大功镇国公府一时半会儿还得立在朝堂上那么就得让顾家心甘情愿地向着璟儿。


    顾知灼的这身傲骨今天非要把它打折了。


    皇后用力掐着袖口。


    她冷硬的目光直视着顾知灼气血在胸口翻腾。


    “公主说得极是既如此你也别当这三皇子妃了。”


    她等着她服软。


    顾知灼面向皇后跪了下去皇后的嘴角慢慢地弯了上来。


    “臣女谢恩!”


    顾知灼将双手交叠置于身前额头抵在了手背上行了大礼咬字清晰地再重复了一遍:


    “臣女谢恩!”


    “你!”


    怎么敢!


    皇后弯起的嘴角彻底僵在了脸上脸皮不自觉地抽了抽额上青筋爆起。


    一个坐在高台上。


    一个俯首叩拜于下。


    顾知灼这一跪是为了“谢恩”皇后如何肯应。


    如何敢应!


    她只是想让顾知灼服软谁想顾知灼竟会顺杆子往上爬


    皇后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顾知灼俯身跪拜一动不动。


    四周静得可怕。


    谢丹灵端起果子露喝上几口压压惊小表妹方才拉着她的手在她掌心里写了“时机”两个字原来是为了这个。


    大殿角落的漏壶缓缓地漏着沙。


    昭阳慌了神为什么她就是不肯退让一步!


    皇后越来越不自在她嘴唇干涩面如土色也不知是该拂袖而去还是说上几句软话。


    这里的骚动过于明显两座水榭离得极近作为御前的大太监李得顺也不需要等皇帝吩咐就打发人去看了。


    得到小内侍的回禀后连李得顺都惊住了。


    怎么会闹到这一步的!?


    他朝向西边的水榭隐约还能看到两人的对峙。李得顺赶紧快步到了御前有些紧张地低声向皇帝禀明经过。


    皇帝瞬间


    惊愕失色,捏着酒蛊的手指略紧。


    “皇上,顾大姑娘如今不愿起来,皇后也不愿松口。不过,李得顺觉得皇后不是不愿松口,是拉不下这个脸,而且拖得时间越长,就越是说不出那句软话。


    谢璟离皇帝最近,把李得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心脏不由漏了一拍,有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往头顶冒: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吗?迫不及待与自己解除婚约!


    但紧接着,这念头就被一阵狂喜所取代,谢璟的眼中充满了光。


    所以,她刚刚遥遥向自己敬的那杯酒,是在叫自己见机行事吧!


    是他不好。


    是他不对。


    他不应该责怪顾大姑娘总把他挡在前头,他错了,他不该怀疑她另有企图,犹豫不决。


    谢璟面含期待地看着他父皇。


    他的父皇一脸愠怒,这眼神他看得懂,父皇现在肯定还是想要安抚顾大姑娘。


    不行,他得想想办法!


    “殿下,您要是在皇上面前出事,那才是对皇上最大的冲击,不是吗。


    顾知灼的这句话又一次飘到了谢璟的耳畔。


    这一回,谢璟彻底心动了。


    同时,他也有点心里发麻。


    可想而知,今天顾知灼当面拒婚,要是自己这里不配合,万一拒婚失败,也不知道下一回,她是会再逼着自己用苦肉计,还是干脆偷偷把自己给弄死,一了百了。


    自打他在太清观跳过湖,这条道就得走到黑了。既然如此,不如趁现在时机正好,搏一把!


    谢璟眼神闪烁,片刻间就下了决心。


    他先是看了看水榭的高度,下面是湖,掉下去应该没事,但是,上回快要窒息的恐惧让他很不愿意再来第二次。


    那就……


    谢璟猛地站起来,怒道:“父皇,顾大姑娘她也太不懂事了,儿臣过去瞧瞧。


    皇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有些欣慰。


    就算要解除婚约也不能是现在,听听这顾大姑娘说的“顾家人的血,顾家人的命,只能丧在敌人的手上,这岂不是在说璟儿乖张恶劣,行事不堪?璟儿是未来的储君,他不能有这样的恶名,这绝对不行。


    “你去吧,好生安抚。


    谢璟应诺起身,还不等站稳,他的脚也不知道被什么给绊了一下,整个人朝前扑了下去,重重摔倒。案几上的碗碟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他的手掌里全是一块块细碎的瓷片,在地上留下了星星点点的鲜血。


    红得刺目惊心。


    皇帝惊了一跳。


    “皇上小心,李得顺扑过去拦住皇帝,生怕他被地上的碎瓷片伤到。


    谢璟抑住喉中的呻吟,咬着牙道:“父皇莫过来。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案几站起来,谁料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竟又是一滑,再一次摔了下来。


    上一回,是他故意的,但这一回不是,一块尖利的碎瓷深深地扎进了小臂,月白的锦袍上顿时晕染开了一大片血红色。


    痛得他差点要厥过去。


    皇帝几乎傻眼了,脸色发白地失声道:“璟儿!


    他儿子不会真这么倒霉吧!


    两次!一连两次。


    皇帝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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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识地看向廊桥对面的那个水榭,谢应忱同样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若有所思。


    “皇……


    他略略起唇,刚要说话,胸口一阵剧痛突起。


    快到时间了吗?


    顾知灼在绢纸上特意提醒过,药丸要一个半时辰才会发挥药力,先前一直是五脏六腑烫的难受,而现在,仿佛所有的热量一股脑儿汇集到了胸口,有如一团火焰不断地冲撞他的心脏。


    他全身的力气在短短几息间,被彻底抽干,谢应忱用尽所有的自制力,如今也仅仅只能坐在这里,一动不动,额头溢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怀景之瞧出了他的异样,他默默地上前半步,挡住其他人的目光。


    谢应忱的意识渐渐涣散。


    小内侍们扫去了地上碎瓷片,皇帝冲到了谢璟面前,见他痛得龇牙咧嘴,一阵止不住的心疼。皇帝想拉他起来,掌心沾上他衣袖上的鲜血,染得一片通红。


    “璟儿。


    皇帝心疼坏了,虎目微湿。


    大皇子和几个弟弟面面相觑。


    大皇子谢琢立刻喊了起来:“快去传太医!


    有内侍反应了过来,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水榭里乱作一团。


    “父皇,儿臣没事。谢璟记着顾知灼的话,整个人虚弱的不得了,他还特意侧了侧身,让皇帝看他流血的手臂。


    真是,太痛了!


    一点都不需要装,痛得他眼泪直流。


    皇帝的瞳孔中倒映着谢璟被血染红的手臂,他后悔了。


    这些日子,每每看到心爱的儿子虚弱不堪的模样,他心里就很不好受。可心疼归心疼,过后,谢璟也没什么大碍,还是活蹦乱跳的,他就告诉自己再等等,等等再说。


    直到现在,他亲眼看到儿子满身鲜血。


    他不能想象,要是这碎瓷片再扎得偏一点,会不会就扎中了璟儿的胸口!


    要说是巧合,这一件件一桩桩也实在太巧了。


    自打顾知灼出了孝,璟儿三灾五病的,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璟儿……


    皇帝的心中天人交加,理智告诉他,现在绝不是个好时机。


    “父皇。谢璟真诚地说道:“您不用管儿臣,儿臣愿意为父皇分忧。


    终于


    皇帝暗暗叹了口气罢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拿璟儿的性命来冒险。


    联姻而已。


    皇帝让内侍过来服侍着谢璟坐下:“太医一会儿就来了朕先过去你母后那儿瞧瞧。”


    “是。”


    谢璟一脸孺慕地看着皇帝皇帝不禁父爱大盛他温和地拍了拍儿子在一众人等的簇拥下去了另一边的水榭。


    从廊桥过去也就区区一百多步。


    皇帝脚步匆匆当“皇上驾到”的声音传到所有人耳中的那一刻包括皇后在内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众人纷纷起身见礼。


    ”父皇。”昭阳委屈极了。


    皇帝没有理她这个女儿越来越不知分寸要不是她仗着公主的身份死命撩拨顾知灼事态又怎会发展成这样。


    哪怕皇帝已经在权衡解除婚约那也得是由他提出而不是现在这样被逼迫颜面尽失不算还要搭上璟儿。


    皇帝坐到了皇后身边的位置昭阳乖乖地立在一旁她自知闯祸也不敢再撒娇卖乖。


    “免礼灼丫头你也起来。”


    顾知灼没有站起来仅仅只是抬头目视着皇帝。


    她敏锐的目光注意到了皇帝龙袍袖口上有一抹淡淡的血渍想到刚刚听到的些许动静还有什么不能明悟的。


    三皇子殿下还不算太蠢至少吃了些苦头后如今倒是知道要把握时机了。


    皇帝的视线落在顾知灼的脸上她五官和淑妃生得很像淑妃和王氏是同胞姐妹她也像丹灵。但是她的面部轮廓更为分明就像顾家人。


    尤其是那双眼睛锐利的让人厌恶。


    老国公和先帝关系极好


    皇帝还记得自己年轻时曾向当时的镇国公世子频频示好可是顾韬韬呢像是看不懂一样对他并不理会。


    是啊。他不过只是皇子。


    现在他君临天下了竟还要面对这样一双令人厌恶的眼睛!


    顾家人一如既往的让人不舒服。


    皇帝靠在身侧的软枕上轻咳了一声说道:“灼丫头你也算是朕看着长大的。你父亲在世时最不放心的就是你的了当年他在出征凉国前还求朕给你看看为你挑门好亲事。”


    顾知灼垂了垂眼帘。


    爹爹绝不会说这样的话因为爹爹根本就想不到她的亲事。


    他念叨的一直都是让自己也一起去北疆战马天下别总是待在四方天的牢笼中。那个时候自己被娇惯的无知无觉舍不得京城的华贵奢靡没有答应。


    想归想顾知灼还是记得要做点面上功夫的:“臣女代爹爹谢过皇上。”


    “朕想过了璟儿确实做事不妥失


    了稳重。他……”皇帝迟疑了一瞬,终于还是说了一句,“配不上你。”


    这几个字,他说得极不情愿。


    “幸而当年朕未下明旨,本想着,待你长大后,若是看不上璟儿,那么这桩亲事,就此作罢。”


    皇帝用一个看似美好的借口来掩盖未曾下旨的原因。


    顾知灼的面上浮现起了浅浅的笑。


    成了!


    没有明旨,甚至连口谕都算不上,这桩所谓的亲事由始至终都只有皇帝的一句许诺。


    上一世,到了最后,她也只是得了一句“顾氏品行不端,是朕草率了,婚约一事,就此作罢”。


    就和姨母所挂虑的一模一样。


    她用她的满身污名,成就了谢璟的光风霁月。


    “臣女……”


    顾知灼正要俯身谢恩,皇帝的声音蓦地在耳边炸开。


    “不过,朕也答应了你父亲,会为你择一门好亲事。”


    顾知灼想过,没有了谢璟,皇帝会换另一个人来绑住自己,她定了定神,按计划说道:“皇……”


    她刚刚启唇,声音还未来得及出口,就听到一句:“谢应忱如何?”


    啊?不对!


    当头的晴天霹雳把她炸得脑子空白了一瞬,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忱儿是先帝的嫡长孙,刚及弱冠,与你也是配得的。”


    顾知灼:!


    不是。


    “皇上。皇上!”


    一个小内侍神情惶惶地从东边水榭跑了过来,他气喘吁吁,一口气差点没回上来。


    皇帝以为是谢璟有什么不好,着急地看了过去:“快说。”


    小内侍满头大汗,喘着粗气道:“皇上,大公子他、他刚刚吐了血,人厥了过去,气息、气息微弱。”


    “怕是不好了。”


    在宫里,大公子指的就是谢应忱。


    皇帝震惊地按住了案几,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不会吧。


    这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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