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八是物理系的常态。
第一节课是他们专业有名的“女魔头”的课,徐落起床匆匆忙忙洗漱完,才看到还静坐在阳台吹风的许意琳。
身上还是昨晚换上的睡衣,肩上搭着件宽大的外套,只经过了一个晚上,徐落甚至觉得她消瘦了许多。
徐落对着阳台喊道:“琳琳!还不换衣服吗,今早是女魔头的课,可别迟到了。”
空气里沉寂了两秒,阳台紧闭的推拉门发出吱吱声,有阳光透过窗纱留下斑驳阴影,洒进干净的瓷砖墙壁,落在女生乌黑的长发上,映着金色的余晖。
淮北换季会比较干燥,早上她有涂润唇膏的习惯,今天早上没有涂,嘴唇有些干裂。
她看着一夜无眠,因为眼下的乌青实在太明显了。
许意琳嗓子有些疼,声音也比平时哑了些,无意识吞咽:“落落,我早上的课不去了,你帮我请个假吧。”
她昨天的状态看着跟相恋十年的男友分手了似的,徐落对于Flow的事很惋惜,但电子竞技就是如此残酷,她想安慰也无从说起。
徐落忙点头,许意琳现在的状态确实该好好休息,“好,那你在寝室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给我发微信。”
她刚握上门把手准备离开,就见许意琳摇了摇头,即使现在看着憔悴地如暴雨打落在地的茉莉花,眼神却很坚定。
“我订了去临市的票,九点就走。”
徐落惊讶于行动派的实力,复又感叹爱情的伟大魔力,能让胆怯者无畏,徘徊者下定决心。
她激动地点了点头,表示无条件支持好姐妹的所有决定。
低头思索了片刻,她的笑容可掬,倚靠着门,“我有个不合时宜的问题想问。”
许意琳正往包里装身份证,疑惑地看她:“想问什么?”
“我嗑的cp什么时候成真啊?”
一晚上没睡,许意琳的大脑快要宕机,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她说的“cp”指的是谁。
徐落本也没想着得到她肯定的答案,毕竟现在估计她一颗心都牵绊在沈祝星身上。
她的cp她来守护,前两天她已经偷偷用什么塔罗牌、答案之书、星盘之类的玄学都测过了。
结果就是——
她这对cp天作之合,命中注定。
许意琳弯腰拉上包链,这次她没有丝毫犹豫,神色淡淡,微浅的眼瞳在清晨的阳光里闪着细碎的光,她不假思索道:“快了。”
许落震惊到差点没靠住门:快了???
女生面容很憔悴,说出的话却是语出惊人,语气轻得像是羽毛似的,轻飘飘的,但就是给人一种稳操胜券的感觉,仿佛拿下沈祝星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虽然徐落感觉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
但那可是Flow,星神啊!
徐落用赞赏的眼神看她,伸出大拇指给她点了个赞。
简直是女王行为。
“好了,你去上课吧。”许意琳弯唇轻笑,“总之,不会辜负我们唯一cp粉期望的。”
————
淮北到临市的距离是四个半小时,许意琳落地后叫了车,直奔医院。
到医院导医台前,想询问沈祝星的病房,但前台的医生姐姐盯着眼前漂亮的女生看了良久,还是摇了摇头,说医院有规定,不能随意透露病人的隐私。
她这才想到自己只打听了沈祝星在哪个医院,但根本没办法进去看他,就冲动地买了票,直奔医院。
“我买这花不错吧,给Flow那小子能感动哭喽。”这时有脚步声朝着对面电梯间走去,男人正在打电话,路过许意琳身边,她闻到了百合的清香。
男人的声线有些熟悉,许意琳正在犯难,不由得转身看向他的方向,然后唇角渐渐露出一丝轻浅的笑意:“River?”
她的声音落在大厅里,吴川听到了,有些诧异地回头,手里抱着那一大束百合花,手里和Tit的通话还未挂断,“许老师?”
Tit很客观地毒舌评价:“少自作多情了,人家不一定喜欢你送的。”
“什么老师?”Tit明天有比赛,正在赛前来回观看SC之前的对战视频。
吴川:“没什么,我这边有点事,先挂了。”
接着利落的挂断。
“......”
那头的林晟鸣还未来得及回答,只留下一阵忙音。
“许老师,你是来看Flow的吧?”
许意琳已经没精力纠正他的称呼,只频频点头,声线有些焦急:“我联系不上他,想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你别太担心,就是病情拖得有点久,应该快醒来了吧。”吴川故作轻松,复又叹了口气,“你来可太好了,他现在最想见的人肯定是你。”
吴川太了解沈祝星了,表面看着冷淡,好似什么事情都不会引起他太大的情绪波动,即使是一年前在SC手伤上首发,也能做到心如止水。
但现在他看清了,沈祝星有了软肋,或者说亦是盔甲。
在他认识许意琳之后,脸上的笑意多了,不似平时整日里如一潭死水一样了无生趣。
许意琳眼神闪烁,脸颊有温度在攀升,她现在才意识到,原来在他身边朋友眼里,也是如此笃定。
因为他的心意从未隐藏。
两人踏进了电梯。
————
昨天热闹的走廊里,今日冷清了许多,今天一早KT的人都来过了,平时赛后语音吵得跟花果山似的,现在却都能安静下来,连带门都是静悄悄的。能让一群职业选手全体起个大早的人,这样的魅力也只有他们最信任的队长了。
病房的窗帘半掩着,午间的风不断从窗户间未关严实的细小的缝隙里,不断往房间里钻。
男生身上穿着条纹的病号服,右手打了局部封闭针,麻醉药物刚开始起效果,他的疼痛缓解了一些,风吹得他头疼欲裂,想要起身去关严窗门。
他全身没什么力气,嘴唇因为长时间没有进水,呈现出干裂发白,他趿着拖鞋走到窗边,当他靠近时,有阳光撒在他身上,周身单调的色彩被安然打破。
沈祝星半张精致的侧脸就沐浴在阳光下,高挺的鼻梁落下医院外,那棵高大梧桐斑驳的阴影,蓦然他勾唇,抬起的那只手又垂回身侧。
他突然不想关了,是阻拦了风,但也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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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了他的阳光。
“呦,我们沈少爷醒了哈。”吴川捧着一大束花盖住了他半张脸,瞧见他寂寥的背影,鼻子一酸,忍不住呛他:“醒了不老实回床上躺着,跑到窗边吹风是嫌命太长么。”
“......“沈祝星习以为常,甚至懒得给他一个眼神,将窗户敞得更大了些,往床边走,“想喝什么,你自便。”
许意琳站在吴川和门框的夹角,沈祝星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她,他站在窗边那样单薄,像是随时振翅欲飞的枯叶蝶,她透过缝隙窥见了他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喂——我好歹给你带了花来,你这人能不能给点反应。”
那么大一束,还是少女心的粉色系,沈祝星想注意不到也难。
他侧靠在床沿,右手平整地放在柔软的床垫上,动作有些僵硬地移动,好似那只手已经不属于他了。
吴川的余光撇了眼身后的许意琳,见姑娘眼睛都心疼地红了一圈,忙给这对“苦命鸳鸯”挪腾地方,“之前网上说电子竞技不需要视力,我还不信,现在我完全相信了——”
侧身出位置,“你不仅手伤了,眼睛也不怎么好使,我们许老师这么大的人也看不着——”
说完,走之前很有眼力见地关上了门。
听到“许老师”三个字,身体猛地一震,眼神随之一怔,不可置信地将视线落在吴川身后那个娇小的身影上。
她应该是一路赶来的,脸色甚至比他都差,眼圈红红的,鼻尖也是微红的,看着像是大雪天无家可归的小兔子,沈祝星就看着她如同一只归家的雀鸟,跌跌撞撞跑到他眼前,刹那间,就伸开柔软的怀抱拥住了他。
她的体温就这样横冲直撞渗入他没什么温度的肺腑,比阳光温暖,比任何药剂都能够止疼。
这是许意琳第二次主动抱他,他唇角带笑,默默在心里计数。
他沈祝星黯淡无光的生命里有这样的存在,让他怎么肯放手。
“沈祝星,我来找你算账了——”许意琳含着哭腔,双臂环得很紧,似是感觉到他体表骇人的温度,她巴不得更紧些,紧到想要他窒息般求绕。
可惜她的力气即使对于现在虚弱的沈祝星而言,也是完全不够看的,但他依然很配合,喉间含混着隐隐的笑意,娇气得喊疼。
两人就这样紧贴着,谁也没有先放手,沈祝星的气息措不及防就打在她的肩颈,她有些痒得缩了缩脖子,故作气势手捏成拳,在他肩膀上轻敲了两下:“不是说不让我空等吗,人呢,人去哪了!”
“咳咳——”沈祝星挪开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下滑到腰间,“是我的错,你可以用任何方式——惩罚我。”
“我都不会拒绝。”
他就那样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下垂的狗狗眼让他的话语可信度都提高了几分,如果忽视他用她的手摩挲自己腰上的肌理的话。
他以为他这样说,她会高兴吗?
许意琳是真的气急了,气他总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恨不得狠狠咬上一口他脖颈上因为侧躺而凸起的青筋,冷白的皮肤下隐隐能看到细小的血管。
而事实她也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