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锏很早就收到过林垣的档案,知道他的omega母亲在他15岁时,遭受一名alpha的攻击。从此患上了信息素应激症,并伴随腺体损伤导致长期病痛,需要专业治疗。
十五岁的林垣,也不过刚分化。资料显示,他也是那时候受到了攻击,导致了腺体损伤。
沈锏的手掌触碰到林垣瘦小的脸庞,热气喷洒在手心,就像是一壶热水握在手心。
低声的咛喃还在继续。
从十五岁到二十岁,五年的时间,林垣为了凑齐医药费,做过不少工作。
沈锏看过清单,工作种类杂且多,而且看来并不是高薪的工作。
沈锏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明明看着瘦弱却总一股不屈的生命力。
就像林垣将他拖出车子,扛着他寻找出路。
这些都不是一个劣等omega能做的事情,但林垣总要做。
沈锏不明白,林垣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困难的模式。
肩膀的湿痕透进来,怀里人的抽泣声还在持续,汗液夹杂着热气涌来,沈锏免不了出一身汗。
但林垣却觉得冷极,不肯放松片刻,像是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一根浮木。
沈锏推开林垣湿润的脑袋,手掌摸到了一手的眼泪。他推拒的动作一僵,半晌松开手,轻骂了一句。
“麻烦。”
几分钟后,林垣的颤抖逐渐减弱,看样子是高浓度的安抚信息素起了作用。
AO进行标记之后,双方对于信息素的敏感程度增高。O在精神崩溃时,可以依靠A的信息素进行缓解。
但发热并不适用。
沈锏只能在旁边安抚,却也帮不了林垣。
能不能熬过今晚,全看林垣是否有这个运气。
林垣昏睡过去,感觉自己似乎置身于滚烫的泥泞之中。倦怠的思绪拉扯着,带他回到了下层区,回到了黑暗暴力的校园。
“你分化成了omega?”为首的人一脸阴笑地看着林垣,眼睛不加掩饰地上下扫荡着。
林垣背着书包,面无表情,似乎并不把眼前的四五个alpha放在眼里。
“呸,还清高呢?”那人走近了些,一股臭味向他侵袭而来。
“我可是alpha,还是个b级alpha。”那人测测一笑,耀武扬威地展现了他的身姿,“随时让你发情的存在。”
密不透风的信息素像滑腻的蛇一点点盘旋在他的皮肤上,林垣想吐。
后颈的腺体发出惊人的温度,信息素施压不是礼貌的行为,但显然下层区的人都不具有这一特性。
林垣的相貌在下层区显得突兀,不少人盯上过。但之前都以为这人是beta,且打架实在狠厉,脾气上又跟木头一样。
alpha不会冒着被人取笑的风险去勾搭,beta也没那个功夫。
所以除了偶尔出格的疯子,林垣的学习之路还算平坦。
如果不是他突然分化,分化成了一个omega。
他的无妄之灾并不会那么多。
那天是他打架以来,受伤最多的一次,要不是老板人不错,他差点就要错过兼职时间。
此后,他不止一次收到过各种alpha的信息素。
omega在他看来就像一块蛋糕,明明没有擅自发散香气,仍然被人盯上。
林垣厌恶腺体,厌恶信息素。每一回的信息素高位压制,他的腺体都要痛很久。疼痛难忍,饶是他容忍力不错,却也很容易打断工作和学习的专注。
后来,他的工作几经受堵,疗养院险些供不起。沈家从天而降,给了他一次机会。
腺体唯一的好处竟然解了他的困境,虽然这个好处就是送给沈锏咬。
可林垣觉得实在好笑。
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也逃不过信息素的支配。
沈锏咬得时候很深,獠牙刺破腺体,浓郁的信息素注射进去。果仁似得腺体根本承受不住,每一回都疼得他大汗淋漓。
林垣怕疼,却坚强得不吭声。
强势的冷木味钻进他的身体,占据他的身心。林垣莫名又感觉到了疼痛,他咬着牙发抖,想求沈锏不要咬了。
可嗓子发不出声音,炙热的浪潮卷着他的身体,势必要将他吞没。
‘咚’地一声。
树枝上掉落融化的雪堆,林中的雪季快要停止,鸟雀叽叽喳喳地乱飞,试图在这个静谧之地添上几分热闹。
沈锏被几道声音吵醒,头疼地捂着额间。昨夜林垣体温居高不下,他被炙热的呼吸和疼痛的呢喃堵得睡不着觉。
他伸手推开怀里人,感受到这人的呼吸变得均匀。看样子,活了下来。
真坚强。
沈锏精神不济,却也不得不承认林垣生命力顽强。
他的动作叫醒了那人,林垣缓慢地睁开眼,看着赤裸着身体的沈锏,茫然地眨了眨眼。
随后,瞬间睁大眼睛,慌乱地坐起身来。反应很快拉起被子盖住身上,好似怕被人看了一样。
沈锏还未说话,就感觉到林垣反应极大地起身。
沈锏一时想笑,昨晚到底是谁把他抱得那么紧喊他妈妈的?
今天就这幅表情,怎么下层区的人还有翻脸不认人的这种坏毛病?
沈锏仍然躺着,林垣坐着。
一个懒得说话,一个震惊不已。
沈锏竟然禽兽至此吗?
他发烧了,也那个了吗......?
小木屋内安静了许久,最后被屋外的鸟叫声打破了。
“沈总。”林垣吞咽了口水,喊了句沈锏,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沈锏没说话,看了他一眼。
“沈总......”林垣头还晕着,可腺体的酸胀感又时刻提醒着他昨晚好像发生了一些事情。
一晚上信息素过度消耗,沈锏困得很,要不是林垣一惊一乍地起来,他该再睡会的。
等了好一会,林垣那张嘴跟胶水粘住了一般。沈锏难得精神不济,没管他欲言又止的表情,闭上眼睛。
林垣想问又不敢问,头还晕着。好不容易组织好的措辞,结果一抬眼就看见沈锏睡着了。
林垣:……
屋外的阳光盛大,鸟雀乱飞。屋内的温度节节攀高,林垣眨了眨眼,没忍住也跟着闭上了眼。
最后猛得一下,砸进了沈锏的怀里。
两个人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日头仍然泛黄,只角度产生了偏移。
林垣茫然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白花花的□□,脑袋茫然了一瞬。
“睡醒了就起来。”沈锏休息了会精神好了不少,看见林垣疯狂眨动的眼睛,伸手把人推起来。
林垣早上还打算谴责一番沈锏,现下他自己趴在沈锏胸口睡了好些时候,那些谴责的话憋在嘴里说不出口。
细看下来,耳后通红一片。
“对不起,沈总。”林垣低着脑袋,抿唇说。
沈锏闻言看了眼林垣一眼,不明白这人在道歉什么。早上他显然还烧着,劣等omega的修复能力太差,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他又大病第二天,倒下正常。
不过沈锏看他羞赧的样子,懒得再纠正。
林垣很少生病,所以每一回生病都得持续一段时间。没有等级优势,就纯靠着身体拼杀。
几乎一天没吃饭,林垣的肚子饿得咕噜叫。
“我去做饭。”林垣伸了伸酸软的肩膀,准备起来烧饭。
“你这幅样子做饭,是准备让人举报omega协会,说我虐待你吗?”沈锏坐起身来,目光落在林垣苍白的面容上。
林垣觉得自己比昨晚好了很多,甚至力气也恢复了不少。再说,只是一个发烧而已,他又是和沈锏一样瞎了。
林垣当然自动忽略了,沈锏瞎了还冒着风雪出去找柴火,回来处理兔子的事情。
“沈总,我可以。”林垣扬起手握住拳,给沈锏展示了几秒不存在的肱二头肌。
沈锏再一次无法理解林垣。
“真的。”林垣两眼看向沈锏,肯定道。
一个病弱的omega大病后还想干力气活,怕不是在找死。
沈锏不觉得这是坚强。
所以他抬手按住林垣的肩膀,“躺下。”
林垣看着沈锏穿衣服下床,走到锅旁边去处理昨晚的兔肉和鱼。
沈锏的背部很宽且有明显的肌肉起伏,他的动作很利索,失明并不能干扰他。
自从十五岁妈妈住院起,再苦再累,他也没有说过不行。发烧他也可以上班,摔倒他也可以爬起来,长久以来他都是一个人。
炊烟缓慢升起,柴火香气飘开。
林垣心想明明对方讽刺自己是个劣等omega,一个无能的人。
可看见沈锏的动作,刚才按在他肩上的热量仿佛还依存着,烫得他有些瑟缩。
沈锏做饭并不好吃,只能说勉强入口的程度。好在林垣也不是没吃过苦的人,所以也没在意。
林垣清醒后,发现那个地方似乎不怎么痛,按照他为数不多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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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没到那一步。
林垣松了口气,看来沈锏还没那么变态。
昨日沈锏带回来的柴火足够,兔子也大,鱼还剩两条,再对付一日都够。
两个人在屋内待了两天,林垣的感冒总算步入痊愈的阶段。
落满雪的山林融雪后,露出了一条山路。林垣曾站在高处望过,山脚下是有人烟的。但当时雪路太深,又怕人找过去,所以没有下去过。
他本来想等天气再好些的时候,下去一趟。却没想到,下面的人倒先上来了。
“您好。”林垣正在砍柴,看见两个人陌生男子上来时,还愣了下。
“还真有人在,我还以为俺们老花眼了呢。”年长的男人说道,转头示意身后的年轻人放下袋子。
“你们从哪来的?”
林垣不知道眼前人的底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搭话。
沈锏从屋子里走出来,眼睛坦然地望着那两个人,帮林垣说了,“京都。”
“那么老远?”年长者说,“你们能找到这里运气不错,这屋子就是留给受难的人。”
“前几天雪大,我们也上不来。今天才上来了,给你带了点东西。”
老者说话做事很利索,没有问他们来这里做什么,只是把东西放下,嘱咐他们小心野兽后,再也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两个人来这说了不到五分钟的话,林垣甚至没反应过来。
他翻开袋子一看,是玉米红薯等吃的,看来真是来送温暖的。
林垣望着两人的离开背影,还是有些茫然。
“白重族的人靠山吃山,敬奉山神。因为族人经常进山打猎,所以会在山上造间屋子留着休憩。且他们每次进山前,都会进行祷告。”
“我们忽然出现,能住进这间屋子,被视为山神的眷顾。”
林垣蹲在地上,仰头望着沈锏,眨了眨眼。
不确定是不是沈家编纂出来的,明明是个瞎子,怎么就知道对面的人是谁了?
沈锏敏锐,立刻明白了林垣的沉默。
他低头看向林垣,冷冷骂了句。
“文盲。”
林垣:......
就这么猝不及防被骂了。
林垣发誓,等下他要在鱼汤里放很多很多很多盐!
有了袋子里的食物,林垣不必出门觅食,甚至可以吃得饱。
“猪。”
吃完第二碗饭时,林垣再一次被评价。
他发现那晚之后,沈锏更喜欢阴阳怪气了。
每一回,都让他招架不住。
雪融化很快,村子到屋子的路越发清晰。
第二天一早,林垣便带着沈锏下山。他们被困几日,终于可以打电话叫人来接了。
林垣扶着沈锏走进村长家里,路上收到了不少新奇的目光。
村里人都知道山神收留了两个人,没想到这两人都长得这么出众。
村长的房子是村里最大的,也是唯一装了座机的。
林垣听从沈锏的命令,要给人打电话。但做这件事情之前,总得交涉一二。
沈锏是不必想了,他冷着一张脸走进来。不管是谁来寒暄,都是那副表情。
好似不是他来求别人,而是别人来求他的。
林垣真怕沈锏这幅样子被揍,连说了几句好话。
沈锏坐在门外的木凳子上,旁边是村里人晒得果干,闻着味道极佳。
不是没有小辈搭话,但沈锏始终不咸不淡地回复,没过多久,他身边便没人在。
不少见过沈锏的人,都在旁边说,“也不知道怎么让山神眷顾了,是因为那张脸吗?”
“这脾气也太差了。”
“是啊是啊,我刚才多说了两句,那人看我的眼神就不对了。好像在骂我,但是又不知道在骂什么。”
沈锏听不见那些评价,听见了也没所谓。
他在门口等林垣,也不知道林垣在干嘛,过了许久也没出来。
手指忽然被扫了下,沈锏垂眸,感受到了一只小猫在他旁边。
“喵喵喵~”
猫咪似乎是被果干的香甜吸引过来的,夹着嗓子想让它给几个,往常它都是这么吃上的。
可眼前人并不是平常人,在听见它撒娇的声音后,竟然从果盘里拿出果干丢进了自己嘴里。
猫咪见状,差点气得没夹住声音。
沈锏听着它气急败坏的声音,刚才被打扰的烦躁才散去一些。
冤有头债有主,可怜的小猫也是头一次被主人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