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长老会医院手术准备室的灯光总是过于明亮。苏将双手浸入消毒液中，水流冲刷着他修长的手指，在不锈钢水池里形成细小的漩涡。镜面反射中，他看见托尼·斯塔克正躺在手术台上，胸口反应堆的蓝光透过手术服布料隐隐闪烁——那上面有一道三厘米长的裂痕，边缘泛着不正常的紫色。
"所以，医生。"托尼的声音通过隔离玻璃传来，带着惯有的玩世不恭，"你说这个''能量侵蚀''是怎么回事？"
苏擦干手，指尖在平板上调出全息影像。反应堆的三维模型旋转着，裂痕处放大显示出蛛网状纹路——与他在哥谭看到的圣痕感染完全一致。
"振金与钯元素的合金不应该出现这种腐蚀。"苏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除非接触过某种...特殊能量场。"
托尼的瞳孔微微收缩。苏知道这位天才发明家已经认出了那些纹路——它们与莱克斯集团展示的圣痕模型太过相似。
"上周的实验室事故。"托尼轻描淡写地带过，却下意识摸了摸左肋下方。那里有个刚愈合的伤口，形状像被荆棘划过。"所以手术方案是？"
"更换反应堆外壳，清理感染组织。"苏戴上手套，金属器械托盘自动滑到身侧，"需要局部麻醉吗？"
托尼夸张地摆手："别把我当普通人，医生。我可是——"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楼层。贾维斯的电子音从天花板传来："Boss，码头区发生暴动。警方通报有异常能量反应。"
全息屏幕切换成实时监控画面：纽约港第三码头的集装箱区，二十多个码头工人正疯狂攻击安保人员。他们的眼睛泛着红光，皮肤上隐约可见蛛网状的紫色纹路。
"见鬼。"托尼猛地坐起身，"是上次那种——"他突然刹住话头，看了眼苏。
苏已经按下暂停手术的按钮："需要帮忙吗，斯塔克先生？"他的目光落在托尼胸口的裂痕上，"以你现在的状态..."
"别担心，医生。"托尼扯开手术服，纳米战甲如液体般从手表蔓延至全身，"我可是——"
"天才，百万富翁，花花公子，慈善家。"苏突然接话，嘴角浮现罕见的笑意，"我知道。"
托尼面甲下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当金红相间的战甲即将飞出窗户时，苏从白大褂口袋取出一个小布袋。
"等等。"
他抛出的布袋在空中划出弧线，被托尼精准接住。里面是一片碧绿的菩提叶，叶脉在阳光下泛着金色微光。
"东方的护身符？"托尼掀开面甲。
"某种...能量中和剂。"苏推了推眼镜，"放在反应堆旁边。"
托尼还想说什么，但码头的爆炸声打断了他。战甲喷射器轰鸣着，他朝苏比了个大拇指，随即消失在纽约的天际线。
苏站在窗前，看着那个金红色的身影变成远方的光点。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视网膜上投影出只有英桀能看见的数据流——码头上那些工人的动作太过同步，就像被同一根线操纵的木偶。
"又是支配之律者的劣化版..."他轻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在窗玻璃上画出一个符号。水汽凝结成十三瓣花的形状，又很快蒸发。
手术室的门突然滑开。护士长探头进来："苏医生，急诊室送来三个码头伤员，症状像是——"
"过度暴露于未知能量场。"苏已经脱下手术服，换上新的白大褂，"准备隔离病房，所有接触者佩戴铅制防护。"
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子在拐角处分叉成两道——一道走向急诊室，另一道却诡异地折返，消失在安全出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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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港的浓烟在哈德逊河上翻滚。托尼悬停在五十米高空，战甲扫描显示下方至少有三十个感染者。他们的体温异常升高，徒手就能掀翻两吨重的集装箱。
"贾维斯，分析能量特征。"
"与上周莱克斯实验室泄露事件匹配度89%，Boss。但读数更强了。"
托尼俯冲而下，掌心炮轰飞某个扑向警察的感染者。那人摔在十米外，却立刻爬起来，皮肤上的紫纹像活物般蠕动。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反应堆突然传来尖锐的警报，裂痕处的紫光剧烈闪烁。托尼感到一阵眩晕，战甲差点失控撞上起重机。
"能量干扰！建议立即脱离，Boss！"
托尼咬牙启动稳定器。就在这时，他摸到了苏给的菩提叶。叶片在接触到反应堆裂痕的瞬间，竟绽放出柔和的绿光。那些侵蚀振金的紫色纹路如潮水般退去，眩晕感立刻减轻。
"贾维斯！扫描这片叶子！"
"未知有机材料，叶脉中含有...这不可能..."AI罕见地卡顿了，"检测到类似皮姆粒子的量子波动，但结构完全不同。"
托尼将叶子贴在反应堆内侧。战甲的能量读数立刻稳定下来，他甚至能看清感染者们动作中的规律——每过七秒，他们的瞳孔会同步收缩一次，就像被某种信号控制着。
"贾维斯，标记所有感染者的位置！"
全息地图在视野中展开。三十个红点分布看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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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乱，但若用线连接起来...托尼倒吸一口凉气。那分明是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图案，与莱克斯展示的圣痕模型一模一样。
"找到信号源了！"贾维斯突然放大某个集装箱的扫描图，"内部有高温反应！"
托尼正要俯冲，通讯器突然传来队长的声音："斯塔克！神盾局要求立即撤离！那里可能有——"
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了方圆百米的所有人。集装箱像纸盒般被撕碎，冲天火光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完全由紫色能量构成，背后隐约有六片光翼的虚影。
托尼的反应堆再次剧烈疼痛起来。但这次，菩提叶散发出的绿光形成保护罩，将侵蚀能量隔绝在外。他恍惚看见叶片上的纹路组成了一个符号：逐火之蛾的徽记。
"苏医生..."托尼喃喃自语，"你到底是什么人？"
能量体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所有感染者同时跪倒在地，皮肤上的纹路如蛇般游向指尖，汇聚成紫色光束射向能量体。它的轮廓开始变得清晰，隐约能看出女性特征。
就在托尼准备全力攻击时，能量体突然转向曼哈顿方向——那里是长老会医院的位置。它发出近似人类的笑声，随即消散在空气中。感染者们集体昏厥，码头上只剩下燃烧的集装箱和此起彼伏的呻吟声。
托尼降落在废墟间，掀开面甲。菩提叶已经枯萎，但反应堆的裂痕竟愈合了大半。他小心翼翼地取出叶片残骸，星期五立即启动分子级扫描。
"叶脉中检测到类似叶绿素的物质，但分子结构呈现...十三重对称性？"AI困惑地说，"这在自然界不可能存在。"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托尼望向长老会医院的方向，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打开私人频道："队长，帮我查个人——纽约长老会医院的苏医生。"
"那位神经外科医生？"美国队长停顿了一下，"神盾局档案显示他背景很干净。"
"太干净了。"托尼将枯萎的菩提叶残骸放入战甲暗格，"就像被精心设计过的。"
当昆式战机降落在码头时，苏站在长老会医院顶楼的窗前，夜风拂动他的白大褂下摆。他闭着眼睛，指尖轻捻着一片新摘的菩提叶——通过叶脉中流动的能量，他清晰地感知到码头发生的一切。
那片赠予托尼的叶子已经枯萎，但它的使命完成了。苏的眼底泛起淡淡的金色，视网膜上投影出只有他能看见的数据流——紫色能量体的形态、感染者们的同步频率、以及那个若隐若现的六翼轮廓。
"快了……"他低声自语，声音消散在纽约的夜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