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窗棂滤过细碎阳光,落在江浸月苍白的面容上。凤御龙屏退左右,独守床前,望着那双熟悉的凤眼缓缓睁开,指尖骤然收紧,喉间泛起酸涩。
“陛下……” 江浸月的声音像浸了秋露,带着久病的沙哑。她望着凤御龙泛红的眼眶,望着对方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的关节——这双手曾治洪水、定乾坤,此刻却在她面前颤抖如落叶。
凤御龙忽然笑了,笑得泪落如雨。她握住江浸月的手:“阿月,你可知,这七日朕数了七千六百次铜漏,磨破了三幅舆图,却不敢在人前落一滴泪。” 她将握住的手贴在自己脸颊,”阿月,在你还是江寒枝时,只觉你一介书生,却透着一股韧劲,不畏惧洪水,整日奔波在堤坝之上,不眠不休。”
“那段以江寒枝身份伴您左右的日子,是臣此生最珍视的回忆。”江浸月望着她发间歪斜的赤铁石簪——那是青州治水时她亲手所制,簪头的双头凤已有些许磨损。她忽然想起那年,自己女扮男装跪在科举上夺魁,凤御龙等着她回来,站在台阶上对她说:“寒枝,你是最耀眼的状元郎。”而如今,她们早已不是意气风发的少年状元和流亡民间的落难公主,而是这天下最孤高的帝与相。
“还记得那夜吗?”凤御龙轻轻握住江浸月的手,触感温暖而熟悉,”堤坝抢险完后,我们回到营帐,累得和衣而卧,同塌而眠,次日你便跪着说’臣僭越’。”
“当然记得。“江浸月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目光低垂,“当时臣醒来时,见陛下还在熟睡,晨光正好洒在陛下脸上,那一刻,臣……” 她深吸一口气,似是在鼓起勇气,“臣心中便种下了一颗情种......只是......臣自知自己是女子,跟陛下没有可能,从未奢想得到......”
“其实,朕从未对人说过,”凤御龙心中一恸,深深地看着江浸月,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愫,”当年第一个住进朕心里的人,就是江寒枝。”
“陛下,您……您说的是真的?”江浸月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与惊喜,嘴唇微微颤抖。
“曾经你不肯换女装,怕的不止是被揭穿青州刺史是女儿身,也怕朕眼里的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状元郎江寒枝吧?所以当朕命你恢复女装时,你割发断情,说江寒枝已死......”
”臣怕的是,不当治水刺史,就再也没有理由站在您身边了......臣说江浸月是您的新刀,是想着哪怕不能再当状元郎,哪怕不能再当青州刺史,只要能留在陛下身边..........就心满意足......”江浸月心中涌起一阵酸楚,她知道自己与凤御龙之间,隔着君臣的界限,隔着后宫五位君侍,隔着世俗的目光和舆论,自己的爱意,注定只能是一场无法言说的梦。
“傻姑娘,你可知道,自你遇刺,日日不醒,朕有多害怕失去你......”凤御龙眼眶通红,“经此一劫,朕才明白,不管你是江寒枝还是江浸月,不管你是男是女,你就是你......朕都爱你......”
江浸月眼泪瞬间涌出:“臣等这句话,等了太久......”她的声音沙哑如裂帛, “您可知每夜您临幸他人时,臣听着更漏一声声碾碎心肝,那种滋味,生不如死。”
她抬手抚上凤御龙的脸,犹如在触及她从不敢触碰的梦:“可是陛下,” 她轻笑,笑得比月光更凉,“臣听到坊间谣言了。说您朕荒淫无度,娶了五位夫君,却还染指女官。”
凤御龙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慌乱:“阿月,朕不在乎那些腐儒的嘴,朕宁愿担下这万世骂名……”
“可臣在乎。” 江浸月打断她,指尖抚过自己腕间的算筹纹银镯,“陛下要做千古女帝,要稳坐江山,要让天下女子读书握筹,就不能在情爱上授人以柄。”她忽然咳嗽,胸口的裹胸布渗出淡淡血迹——那是她坚持了十年的伪装,即便如今贵为丞相,仍未卸去,”与其成为陛下的污点,臣更想继续做陛下的丞相,名正言顺地站在陛下身边,与陛下携手并肩,一起给女子开辟一条新路。”
凤御龙望着那抹血迹,忽然想起去年在青州,江浸月刚被发现女儿身时,她亲手为江浸月换药,对方背上因裹胸留下的累累伤痕。那时江浸月说:“殿下,等天下女子都能堂堂正正为官,臣便光明正大地穿上女装,站在您身边。”
“阿月,” 凤御龙忽然俯身,额头抵住对方额头,“她的声音低哑,“不管你穿男装还是女装,朕爱的,从来都是你眼里的光。”
江浸月闭上眼,任由泪水滑落。半响,她忽然开口:“陛下,还记得藏书阁第三十排典籍后有间密室吗?” 她睁眼,眼中泛起微光,“那里的磁石屏风能隔绝声息,墙上刻着我们在青州画的算筹阵。”
凤御龙愣住,忽然笑了:”当然记得。”她想起十三岁那年,她们在青州城墙偷画算筹阵下密密麻麻的算筹,每一道都藏着只有彼此能懂的暗语,后来登基当日,二人在御书房查阅典籍探讨新政,在墙上刻下了算筹阵时发现了墙后隐藏了密室。
她握住江浸月的手,在对方掌心画了个小小的 “月” 字:“今夜,朕便去查探‘算学典籍’。”
子时三刻的藏书阁静谧无声。凤御龙屏退值守的侍卫,指尖抚过第三排典籍的青铜书扣。当指尖触到刻着算筹纹的《九章算术》时,机关发出细微的 “咔嗒” 声,暗门缓缓开启。凤御龙沿着记忆中的算筹纹打开密室暗门,她缓缓走了进去,然后又扭动密室内的机关,关闭暗门。她看见江浸月披着墨绿纱衣立在磁石屏风前,长发垂落如瀑,腕间银镯在火光下泛着微光。
“陛下。” 江浸月转身,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压抑了许久的情感即将决堤。她纱衣滑落肩头,露出左肩上的刺青——是一只展翅的朱雀,爪间握着算筹。她再也无法克制,扑进女帝怀中,“陛下,臣爱你,爱了好久好久,爱得无法自拔......” 她的泪水浸湿了凤御龙的衣襟。
凤御龙喉头滚动,指尖抚过那只朱雀,感受着皮肤下的温度:“在青州你穿着男装的那些年,总怕朕掀开你的衣襟。” 她忽然将人抵在磁石屏风上,气息灼热,“现在,朕要你自己解开。”她忽然吻住对方唇,带着多年隐忍的炽热。
江浸月回应着这个带着霸道的吻,指尖勾住对方腰带。回忆突然翻涌,江浸月想起在青州时,男装的她总跟凤御龙说 “男女有别”,想起在西域时,凤御龙为她挡住的那道磁石刀,想起在京城时,对方为她驱散的所有流言。她们的感情,早已在算筹的碰撞中,在血与火的淬炼里,成了比磁石更坚定的存在。
“陛下,” 她喘息着低语,“沈云崇的算筹袋里,有半片西域密卷。” 她指向桌上的青布包。凤御龙顿住,望向那片残卷。她想起沈云崇临死前跟祭无疆说的话:“你是这世间唯一让我算错的变数。”
“不管他们是谁,” 她忽然笑了,笑得如朱雀展翅,“朕的算筹,早已算出他们的七寸。” 她抱起江浸月,走向磁石屏风后的石榻,“明日起,你负责查神秘组织的密语,朕去解朝堂的迷雾。至于今夜 ——” 她低头咬住对方耳垂,“朕要先解了你的裹胸布。”绷带剥落的瞬间,凤御龙再也忍不住。她吻住那道从锁骨蜿蜒至心口的勒痕,像吻着十年的隐忍。
江浸月红着脸,在看见对方眼中的炽热时,忽然软了身子,她的手指插入女帝发间,将人按向自己。
凤御龙猛地扣住她手腕,热吻如暴雨落下。十一年的隐忍、克制与担忧,都化作舌尖的纠缠。她尝到江浸月唇角的药味,尝到泪水的咸涩,也尝到对方颤抖着回应时,那压抑已久的渴望。
石床在磁石的嗡鸣声中升起,凤御龙将人压在冰凉的石面上,她解开自己中衣,朱雀胎记在烛光下泛着微光,与江浸月左肩上的朱雀刺青遥遥相对。
“阿月。” 凤御龙的吻沿着锁骨向下,感受着身下人的战栗,“无论是江寒枝还是江浸月,朕要的从来都是你。” 她指尖划过对方腰侧,听着压抑的低喘,“现在,让朕告诉你,朕有多想你。”
“陛下,您知道吗?” 江浸月的声音比烛火更烫,“每次你与星悬共研舆图,与墨尘调试机关,与白砚通宵问诊,与无赦共饮马奶酒,与陆鸣舟共议商路密报……” 江浸月喘息着扯开她的帝袍,赤铁石扣崩落的声音混着磁石屏风的嗡鸣,“只能在算筹上刻这您的名字,直到掌心渗血......唯有想着你的算筹,才能熬过漫漫长夜。”
凤御龙忽然想起五位夫君每次侍寝,江浸月总在次日清晨眼尾泛红。如今她被抵在石床上,望着上方江浸月泛红的眼角,她终于看清,对方眼底除了炽热,还有十年的嫉妒与酸涩,那些她不知道的深夜叹息,此刻都化作唇齿间的辗转反侧。
“他们碰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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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的吻沿着她锁骨向下,指尖划过墨尘为她设计的机关护心镜,“臣要重新吻遍。”她咬住凤御龙肩膀,像咬住十年的孤寂,她紧紧缠绕着对方,恨不得与她融为一体。
密室里的空气愈发灼热,凤御龙的指甲在江浸月后背抓出五道血痕,换来对方更激烈的回应,她在剧烈的颤抖中看见江浸月眼中映出的自己,那是从未有过的、被爱意灼得发亮的模样。
晨光初绽时,石床上的赤铁石扣与算筹纹银镯交相辉映。石床上散落着纠缠的衣物,两人依旧紧紧相拥,不愿分开,凤御龙指尖轻抚江浸月的眉眼。
“朕的丞相,” 她轻吻对方眉心,”昨夜可还满意?”
”还不够。”江浸月突然反客为主,将压抑多年的酸涩尽数化作啃噬的力道,她在凤御龙耳边轻声呢喃,“臣要成为您戒不掉的毒。”话音刚落,她再一次覆上对方的唇,她们的唇齿纠缠着,舌尖交缠着药香与龙涎香的气息,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都吸进自己体内。
密室的磁石屏风突然发出蜂鸣,光影在她们交缠的躯体上投下算筹纹路,仿佛天地都在为这场禁忌之恋做证,那些不得不压抑的目光,此刻都在密室的磁石光华中烟消云散,她们的禁忌之恋终于冲破束缚。
当夜,祭无□□自坐在将军府后巷的老槐树下,手中银枪的枪缨已褪成灰白。沈云崇临死前咳出的血,曾在这枪杆上留下血痕,如今被她用磁石粉反复擦拭,却始终留着极浅的红痕——像他最后那句 “对不起”,嵌进了枪杆的纹理。
裴紫焕的官靴踏过满地槐叶时,更漏刚敲过三声。他袖中藏着的,是他在大理寺熬了两个时辰的醒酒汤——自从沈云崇死后,每夜祭无疆便常在这槐树下,怀中抱着的酒坛,正是沈云崇送的西域葡萄酒。
“将军可知,” 他蹲下身,指尖掠过她膝头的银枪,“这枪杆的磁石平衡,比上个月松了三分。” 说话间,他已从袖中取出细如发丝的磁石线,“今日在沈云崇的遗物夹层里,发现了这个。” 摊开掌心,是半片雕着诡异图腾的银箔,边缘还留着被血浸过的暗黄。
祭无疆抬眼,目光落在他青衫上的槐叶碎影。自沈云崇死后,裴紫焕便常穿黑色官服,说是 “方便在巷口守夜时不被发现”。此刻他指尖缠着磁石线,动作轻得像在修补她破碎的魂灵。
“大理寺的案宗,” 她忽然开口,声音比银枪更冷,“不是该查新出现的神秘组织?”
裴紫焕低笑,指尖继续缠绕枪杆:“他们传递密信的磁石暗号,臣已让暗桩送去您书房。” 他忽然顿住,望着她眼下的青黑,“倒是将军的旧伤 ——” 他取出玉瓶,“白砚新制的生肌膏,比磁石更能止痛。”
祭无疆别过脸,任由银枪在膝头滑落。她记得沈云崇断气那日,裴紫焕赶到现场,用朱砂在地面画出尸体的方位,却在抬头时,对她露出从未有过的、近乎心疼的眼神。此刻他蹲在身侧,衣摆沾满槐叶。
“臣还查了,” 裴紫焕忽然从袖中取出半幅残卷,“沈云崇房中的《异域志怪》,第三十七页夹着片枫叶。” 他的手指划过泛黄的纸页。
祭无疆猛然转头,却见他眼中映着自己的倒影,比月光更清寂。沈云崇的遗物,唯有裴紫焕,总能翻出半片残页、一角断簪,像在替她收集那些不愿触碰的回忆。
更深露重时,裴紫焕悄然退到巷口,他望着槐树下抱膝而坐的身影,想起初见时她挥枪的飒爽。
“裴大人,该回府了。” 手下的声音从墙头传来。
他摇头,取出怀中的羊皮卷——是沈云崇的字迹,却被他用朱砂改了又改。那些被划去的 “祭将军”,如今都成了 “无疆”。他知道,有些守护,注定只能像磁石般静默,吸附着她不愿掉落的泪,托着她摇摇欲坠的坚强。
五更天时,祭无疆终于起身。她发现银枪的枪缨不知何时被换了新的,雪白的穗子间,藏着半片雕着神秘图腾的银箔——与沈云崇遗物里的那半片,恰好拼成完整的异域星图。巷口的槐树下,放着个温热的食盒,打开是白粥与酱菜,还有张字条:“酒喝多了伤身,下官替将军存着西域葡萄酒,等破了神秘组织再喝。”
她忽然轻笑,指尖抚过银箔上的图腾。原来这世间最温柔的守护,不是热酒暖怀,而是有人懂你藏在枪缨里的思念,替你把破碎的回忆,磨成了能继续前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