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更鼓碾过朱雀门残雪，凤御龙蜷在漕船暗舱，指尖抚过青铜钥匙的裂痕。江浸月掀开舱板递来密报：“三日前萧衍以‘清剿前朝余孽’为由屠了西市铁匠铺。”
夜星悬的磁石暗器在掌心泛着冷光：“李崇山死前用血画了这个。”月白锦袍上拓着半幅皇陵水道图，与青铜钥匙纹路重合处赫然是太庙地宫。
“萧衍在太庙下埋了三百车□□。”墨尘赤足踏过船舱积水，孔雀翎扫开结霜的窗棂，“祭天那日若引爆，足够让文武百官陪葬。”
陆鸣舟的翡翠扳指叩击船板：“三日前萧衍义子接管了神机营，新铸的‘诛凤弩’专破女子铠甲。”他忽然压低嗓音，“但军饷账册显示...弩机轴承用的是陆氏次等铁。”
凤御龙颤抖的手握住皇陵水道图：“先厚葬李大人...“忽用金错刀劈开冻硬的蜡封，露出工部密档：”萧衍要借祭天大典‘天谴’之名杀我，本宫偏要这火烧得更旺些！”
五更天的浣衣局蒸汽弥散，江浸月粗布襦裙下藏着精铁护腕。当她第七次“失手”打翻贵人的胭脂匣时，暗格里的磁粉已混入十二宫妆奁。
“酉时三刻，丽贵人的步辇会经过玄武门。”白砚的药箱撞开暗门，眉间朱砂痣映着诡异蓝光，“熏香里加了狼毒草，够萧衍的眼线咳上三日。”
祭无赦的银枪挑飞巡逻禁军，玄铁面具在宫灯下泛着寒芒。青年将军玉雕般的下颌绷紧：“殿下臣打探到，东南角楼第三块砖，有娘娘留下的东西。”
凤御龙随之到达东南角楼撬开第三块砖，慕容云羲的血书在墙内泛光：“吾女御龙，朱雀门第九柱，有你要的答案。”
永济渠的漕船在子夜雾霭中微微摇晃，桐油灯芯在凤御龙指尖爆出一星火光。她将青铜钥匙按在京城舆图中央，鎏金丝线从钥匙缺口辐射八方，串联起七十二处暗桩。
夜星悬抖开三封密信，月白锦袍掠过萧衍与漠北使臣会面的画像："幽州换十万铁骑，这买卖萧国公倒是做得痛快。"
"不够狠。"她金错刀刺穿运河舆图，"本宫要他通敌、弑君、篡位、贪污四罪齐发，在天下人面前碎成齑粉。"
夜星悬剑鞘点向户部账册，"萧衍这三年私吞的九百万石军粮，需陆公子做成明账。"月白锦袍下摆沾着硝石粉末，"三司衙门有我们的人，午时前必须誊抄完毕。"
陆鸣舟的翡翠扳指叩击舱板，洒金折扇映着商队密报："明日开市，萧记十八家钱庄会同时挤兑。"商人眼底泛着精光，"三百车铁胎包银已备妥，足够让他的官银烂成废铁。"他洒金折扇忽展："只是要借墨公子造些以假乱真的官银。"
墨尘赤足踏过改良的诛凤□□，脚踝银铃震碎蛛网："磁粉已混入神机营的弩机油槽，届时箭头会转向玄甲军。"他鎏金算筹突然卡住齿轮，"但需要白先生配出腐蚀玄铁的药剂。"
白砚碾碎腐心草根，药玉耳珰在狼毒汁里浸出冷光："萧衍每日寅时饮参汤，汤里埋的是前药，待他戌时处理户部急报时，狼毒烟气会从香炉触发，两个时辰后他会当众咯血。"他的药箱泛着诡异蓝光，"萧衍亲卫每日申时饮虎骨汤，加点石硫磺..."他碾碎药玉耳珰，"三个时辰内必全身溃烂。"
墨尘鎏金算筹卡进磁粉匣："验毒银针镀磁层用火淬法加固，遇铁碗显黑，遇金碗瓷碗如常，够那老狐狸换三回碗。"
江浸月束胸甲下的《女工名册》簌簌作响："无颜卫当下已扩充至三千人，已混入十二坊，每坊五十人负责煽动民变，待铜钟震碎谶言碑便抛洒罪证。"她铁尺点向太庙，"三日后大旱求雨典，是舆论突破口。"她铁尺劈开运粮船模型，"祭无赦的凤髓军何时切断漕运？"
"现在。"舱外突然传来玄铁枪鸣，祭无赦的面具倒映着运河火光，"七十二舵兄弟已混入萧衍的运粮队，每船夹层藏三百斤磁粉。西山营残部劫了萧衍的漠北粮队，三十车七星鸩正在码头曝晒。"
五更天的梆子声未散，西市已掀起惊涛。陆氏钱庄挂出"萧记银票兑五成现银"的告示，当萧衍门生抬出官银镇场时，墨尘仿制的"雪花银"在磁粉作用下纷纷褪色，露出底层铁胚。"贪银害民！"江浸月趁机撕开粗布衣，心口朱雀纹灼破晨雾："萧贼熔铸劣银，是要吸干百姓的血！"八百农妇趁机抛洒《萧氏罪状》，磁粉浸透的纸页如附骨之疽黏上巡逻玄甲。巡逻骑兵挥刀欲斩，刀锋却被磁屑黏得滞涩难行。
此刻白砚正剖开假皇帝贴身太监的尸体，胃囊里藏着萧氏与漠北的血契。夜星悬的磁石暗器吸附契约铁印："这份通敌书，该贴在朱雀门了。"与此同时，白砚的药粉正顺着参汤渗入萧衍经脉。
萧衍抚摸着玄铁护甲上的双头凤纹，独眼映着沙盘上密布的赤旗。神机营三万弩手控扼京城九门，玄甲军五万铁骑驻守官道，更有八百死士混迹市井——这是他经营二十年的铁桶江山。"凤髓军不过散兵游勇，西山营残部不足两千。"他碾碎探子密报，"传令玄甲军今夜屠尽西市流民，本公要那妖女无人可用！"
"报——！漠北王庭宣布与萧氏决裂！"传令兵撞进太傅府那刻，萧衍喉间腥甜上涌，咯出的血染透割让幽州的密约，他劈碎青瓷盏："关闭九门！屠尽流民！"
此时祭无赦的银枪已挑飞漠北密使首级，西山营残部从粮车夹层拖出二十箱七星鸩。
漕船暗舱内，凤御龙的金错刀正剖开运河舆图："萧衍敢屠西市，我们就断他命脉。"刀尖刺入永济渠枢纽，"陆鸣舟，你囤在沧州的三十万石霉米该派用场了。"
陆鸣舟的翡翠扳指映着烛火："已买通户部仓曹，明日这些米会混入玄甲军粮仓。"商人笑意淬毒，"只是需要白先生配些''佐料''。"
白砚碾碎腐心草根："霉米遇水会生赤霉，混入狼毒汁..."他药玉耳珰轻晃，"三日腹泻足以废掉铁骑。"
祭天大典前夜，玄甲军铁蹄踏碎长街屠西市流民时，祭无疆的玄铁军正从下水道涌出。墨尘改良的诛凤弩突然炸膛，淬毒铁箭倒灌入神机营。当萧衍亲信按下诛凤弩机括时，淬毒铁箭反向贯穿玄甲军。江浸月率无颜卫从下水道涌出，粗麻布裹着玄铁软甲曾经被扔进护城河的女婴们，此刻正用改良连弩撕开禁军防线。江浸月率无颜卫撞破神武门，粗麻布下玄铁软甲寒光凛冽："放箭！"江浸月扯落束胸甲，"女子入仕第一战，诛国贼萧衍！"无颜卫的淬毒铁矢遮天蔽月，女子们操纵的连弩精准点杀萧衍死士。
陆鸣舟的商队趁机在十二城门抛洒磁粉，神机营的诛凤弩调转方向。
祭天大典当日，太庙的蟠龙金顶在晨光中泛着血色，祭天铜钟在巳时三刻骤鸣，钦天监的谶言碑在九钟齐鸣中迸裂。萧衍的玄铁护甲碾过玉阶，三万玄甲军铁胄的寒光将祭坛围成铁桶。他独目扫过丹墀下黑压压的百官，指尖摩挲着袖中机关匣——那里藏着底下炸药的爆破机关，足可让半个皇城化为焦土。
"验毒！"萧衍暴喝，内侍战栗着捧上铁碗。墨尘镀磁的银针刚触碗沿便吸附铁屑泛黑，萧衍冷笑斩落内侍头颅："换银碗！"第二根针依旧泛黑，他独目迸出凶光，玄铁刀劈碎第三只铜碗："取太祖金樽来！"
凤御龙的白麻孝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看着近侍捧出慕容皇后陪嫁的金樽——那樽底暗刻的凤纹正与青铜钥匙共鸣——墨尘的鎏金算筹已卡进验毒匣暗格。当镀磁银针探入金樽时，吸附的却是凤纹凹槽里的磁粉，针尖依旧雪亮。
"无毒。"萧衍仰头饮尽参汤，喉结滚动声如闷雷。白砚的药玉耳珰在袖中轻颤，腐心草汁正顺着金樽凤纹渗入汤底。
钦天监正欲诵读"双日凌空，牝鸡司晨"的谶言，忽闻九口青铜巨钟突然自鸣。夜星悬立在高台启动墨尘布下的铜钟阵，磁石阵列折射的日光穿透云层，朝阳被折射出双凤逐日幻象，双头凤影盘旋于祭坛上方。九口磁石巨钟自鸣震天，声浪掀翻钦天监的谶言碑。百姓仰头望着云间舒展的凤翼，纷纷跪地高诵"凤吞龙"童谣。
萧衍见状，对着文武百官慷慨陈词：“双日凌空乃妖星降世，当以慕容余孽祭天！”玄甲军架起三百妇孺，刀锋所向尽是朱雀纹胎记者。
“且慢！”凤御龙白麻孝衣猎猎如旗，心口朱雀纹灼破积雪，“萧国公可知‘双日’真相？”她突然掀开祭坛青砖，二十年前埋设的铜镜阵列折射朝阳，在云层投出巨型凤影。
百姓惊呼跪地：“朱雀临世！天佑凤主！”
萧衍佩刀劈碎铜镜：“妖女惑众！给本公拿下！”
此时墨尘的机关木鸢撞碎太庙琉璃瓦，翅翼洒下的磁粉粘附玄甲。夜星悬磁石暗器暴雨般倾泻，三百禁军铁胄不受控地撞向祭坛。
祭无赦率西山营残部从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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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涌出，玄铁枪挑飞三面帅旗："玄甲军听着！尔等家眷已在西山营吃粥，降者免死！"萧衍的玄甲军见亮出妻儿信物，成片弃甲跪地。成片弃甲倒戈。此时漕运码头的凤髓军趁机焚毁漠北粮船，三十车七星鸩遇火腾起妖紫毒雾，将萧衍私宅笼罩在亡魂瘴气中。
萧衍暴怒之际，忽见江浸月率无颜卫抛洒千份《萧氏罪册》，磁粉浸透的纸页如活物般黏附玄甲军铁胄。
凤御龙白麻孝衣掠过丹墀，面对文武百官及百姓："今日本宫揭发萧衍四大罪状。"
"第一罪，通敌叛国！"她金错刀劈开漠北密匣，墨尘的机关木鸢叼出血契，拓跋烈的狼牙印赫然在目："幽云十六州换铁骑十万，萧国公好大手笔！"
萧衍冷笑欲驳，喉间突然涌出黑血，玄铁护甲撞响玉阶。凤御龙踩着《割让幽州条约》拾级而上："萧国公可知，狼毒根遇金器会失效？"她突然掀翻香炉，磁粉混着腐心草灰腾起紫雾，"但若遇上白先生的赤霉孢子..."
"第二罪，弑君！"她金错刀劈开太医院暗格，永昌二十三年的脉案雪片般纷飞。"永昌二十三年七月初九..."凤御龙将泛黄的脉案甩在丹墀，"萧衍进献的漠北鹿茸掺了三倍狼毒！"白砚当众剖开先帝遗骸，乌黑指骨浸入七星鸩药液，瞬间腾起紫烟："这毒性，与当年萧衍进献的漠北鹿茸分毫不差！"
百官哗然间，夜星悬启动慕容皇后埋设的铜镜机关。二十面磁石镜折射出当年场景：萧衍将毒茸交给御药房太监。
"第三罪，狸猫换太子！"凤御龙扯开傀儡皇帝龙袍，腰腹残月胎记在火把下无所遁形，"二十年前掖庭换子案，萧衍用马奴之子偷天换日！如今的皇帝根本不是凤氏血脉！"夜星悬适时抛出接生嬷嬷的血书，盖着萧衍私印的调包契砸在御史台席案。接生嬷嬷被祭无疆从人堆中拖出，腕间金锁刻着真皇子的生辰："那年冬至，萧贼用我孙儿换走太子..."
萧衍的玄铁刀已架在凤御龙颈间："就算老夫身死，没有传国玉玺，你永远名不正言不顺！"话音未落，七道身影闪出，祭无疆用银枪挑飞凤御龙颈间玄铁刀，江浸月手握铁尺隔挡在凤御龙面前，五位俊俏公子各自用武器指向萧衍把他包围起来。
此时凤御龙金错刀劈开盘龙柱，太庙盘龙柱轰然开裂。慕容皇后血书浮现金漆："吾儿御龙方为凤氏正统！"玉玺残块从炸裂的盘龙柱中倾泻，凤御龙从袖中带出昔日已获得的玉玺残角，在地面拼出完整玉印，与凤御龙的血脉共鸣生光。百官看着浮现金漆的《传位诏》成片跪倒。凤御龙凤御龙扯开衣领，心口朱雀纹骤然灼亮，与残玺共鸣生辉："这印记，萧国公可还认得？"
"第四罪，贪腐误国！"凤御龙甩出工部密账。磁粉遇水显形，勾勒出萧衍吞没九百万石军粮的脉络。夜星悬剑指户部侍郎："去年黄河修堤款，实为萧贼购置漠北战马！"磁粉水雾中显形九百万石军粮流向。
陆鸣舟洒金折扇轻摇："您存在漠北的九百万两脏银，此刻正在黄河决堤。"
萧衍独目眦裂，引爆袖中机关匣："本公要这江山陪葬！"皇陵的方向腾起蘑菇云，萧衍埋设的火药竟在慕容皇后设计的水渠中哑火，却被沧浪水脉凌空浇灭，地宫□□却顺着慕容皇后设计的暗渠逆流，反灌入萧氏祠堂。凤御龙的金错刀刺入他咽喉："母后连你炸坟的疯劲都算尽了。"凤御龙踩住他脊背，"你埋在朱雀门的三百车□□，正在自己祖坟炸响。"
萧衍欲做困兽之斗，祭无赦的银枪已贯穿其肩胛。凤御龙举起玉玺："传令各州，凡女子持械诛贼者，赐田免赋！"
五更梆声碾过朱雀门残骸时，江浸月焚烧最后一箱《女诫》，凤御龙踩着《女诫》灰烬望向沧浪水。凤御龙凝视未洗净的血阶，白砚剖出萧衍心脏奉于慕容云羲碑前："娘娘，这毒心臣给您剜来了。"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凤御龙用硝石在焦土上画出凤吞龙图腾：“从今日起，女子可科举、可从军、可入朝——本宫要这燎原火，烧尽七百年陈腐！”
夜星悬呈上八百里加急："拓跋弘陈兵雁门关，要求以三州之地换萧衍首级。"
凤御龙抚过青铜钥匙的裂痕轻笑：“看来这棋盘，才刚刚热场呢。”她将染血青铜钥匙掷入熔炉，”传令各州女子持械者，皆可入朱雀军——这盘棋，本宫要重开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