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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六章 潜龙在渊

作者:郭星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沧江的漩涡吞没了最后一艘战船,凤御龙攥着半幅浸血的《山河堪舆图》,虎符裂痕处的铜锈刺痛掌心。江浸月用束胸布裹紧她肋下三寸的刀伤,远处萧衍的玄鹰旗已插上沧溟闸顶。


    "玄甲军折损过半,墨家机关图被调包。"夜星悬月白锦袍浸透血水,腰间鱼符裂成两半,"我们中的是连环局——从三个月前青州粮价异动开始,萧衍就算准了每一步。"


    墨尘赤足踩过燃烧的机关木鸢残骸,脚踝银铃碎成齑粉:"沧溟闸齿轮被人换了漠北寒铁,慕容皇后设计的磁石联动全成了废铁!"他扯开孔雀翎斗篷,锁骨处慕容氏火焰纹正在渗血。


    "报——!"斥候撞断三根肋骨爬进岩洞,"靖南王封了淮南官道,陆公子...陆公子被扣在泗水关!"


    凤御龙的金错刀劈开岩壁青苔,露出前朝留下的暗渠图:"萧景翊想要什么?"


    "他要殿下亲笔签押的盐引。"斥候吐着血沫递上密函,"还有...江大人项上人头。"


    泗水关地牢的霉味混着血腥,陆鸣舟的翡翠扳指在墙上刻到第七道横线时,铁门突然洞开。靖南王世子萧景翊的蟠龙靴踏碎满地月光,九环刀挑起商人下颌。


    "凤御龙用三成盐税换你性命。"刀尖划过他咽喉,"但本王改主意了——听说你能让漠北战马吃江南草料?"


    陆鸣舟忽然轻笑:"世子封地每年因马瘟折损千匹良驹,草民恰好有药方。"他蘸着血在地上画出苜蓿与艾草混种的图谱,"不过...这方子要用淮南盐场的卤水来浇。"


    萧景翊的瞳孔骤然收缩。


    三日后,淮南盐场。


    凤御龙的玄色披风扫过结晶池,青铜钥匙插入废弃的卤井机关。墨尘的鎏金算筹在井壁刮出火星:"这下面有前朝留下的硝石矿!"


    "萧衍五日前刚派人探查过此处。"夜星悬剑鞘挑起半块工部令牌,"看来我们那位户部尚书,早把矿产图献给了靖南王。"


    江浸月突然跪地叩首:"臣请开女子匠作司!盐工妻女多通晓卤水配比,若以制盐取代纺织..."


    "不够。"凤御龙碾碎盐晶,"要让萧景翊心甘情愿开矿道——白先生,漠北马瘟的解药配好了吗?"


    白砚的药箱撞开地牢铁锁,眉间朱砂痣映着囚犯溃烂的面容:"解药需混入淮南卤水,但服药后会留下...一点纪念。"他指尖银针挑破脓包,露出皮下淡红的凤尾纹。


    霜降日,泗水关马市。


    五百匹战马突然抽搐倒地,马腹浮现血色凤纹。萧景翊捏碎药瓶:"陆鸣舟!你竟敢..."


    "是解药印记。"商人摇着洒金折扇走出人群,"世子不妨摸摸马耳后。"


    萧景翊指尖触到细微凸起——每匹马都烙着靖南王府徽记。陆鸣舟突然压低嗓音:"这印记遇水则显,若传到漠北王庭..."


    当夜,淮南矿道重开。


    凤御龙望着第一批硝石运出矿井,突然将江浸月推上高台:"即日起,淮南设女工科举!通晓矿脉勘测者授从九品司矿史!"


    人群炸开锅时,夜星悬的袖箭射落三支冷箭。他月白锦袍在火光中染成血色:"果然动了某些人的钱袋子。"


    子时矿洞深处,墨尘的鎏金算筹卡在岩缝:"硝石储量不对!"他赤足碾碎满地鼠尸,"有人偷运去..."


    爆炸声突然撕裂夜幕。凤御龙冲进硝石库时,只见三百箱矿石不翼而飞,地上残留的车辙印通向靖南王府。


    "好一招借刀杀人!"她金错刀劈开伪造的盐引,"萧景翊故意让我们发现矿脉,实则为萧衍偷运硝石!"


    江浸月铁尺撬开暗格,取出半封未烧尽的密信:"...腊月初八子时,漠北铁骑自雁门关..."


    "萧衍要卖国!"祭无赦的银枪突然贯穿岩壁,玄铁面具碎落满地,"末将在漠北边境截获的军械,全刻着工部印记!"


    腊月初七,淮南王府张灯结彩。


    萧景翊抚摸着漠北使臣送来的雪狼裘,忽然被颈间寒意惊醒。凤御龙的金错刀映出他骤缩的瞳孔:"世子可知,漠北人要的不是淮南硝石——"


    刀锋挑开狼裘内衬,三百张羊皮地图雪片般飞出。每张都标注着靖南王封地的军事布防。


    "这狼裘...这狼裘是漠北使臣所赠!"萧景翊瘫坐在地。


    "用的是淮南特供金线。"江浸月扯断线头,"世子三日前亲自验收的贡品。"


    凤御龙将虎符按在地图上的雁门关:"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等萧衍灭口,要么与我做笔新交易。"


    腊月初八子时,漠北铁骑撞上雁门关新筑的瓮城。滚油泼下时燃起诡异的青焰——白砚用淮南卤水改良的火油,混着硝石炸出冲天火光。


    "报——!靖南王率五万精兵突袭萧衍粮草大营!"


    凤御龙立在燃烧的城垛上,望着舆图上新勾连的淮南-雁门防线。江浸月捧着《女工科举名录》跪呈:"首批九十七名女矿史,已派往各州重建官道。"


    "不够。"她撕碎萧衍的议和书,"要让天下人知道,女子能守国门——传令!开雁门女户军籍,凡参军者,免税三年!"


    陆鸣舟的商队正将漠北军械熔铸成农具,翡翠扳指映着塞外孤月。当他看到夜星悬密信中的"盐税亏空案"时,忽然对墨尘轻笑:"你说,咱们殿下何时能发现户部第二个影子尚书?"


    三百里外皇城,萧衍捏碎暗探的眼珠:"好个凤御龙...竟用老夫的刀,开了女子的鞘!"


    晨雾在淮南盐场的卤池上结出霜花,凤御龙玄色披风扫过结晶池边缘的冰棱,青铜钥匙在掌心烙出深红印记。江浸月捧着连夜绘制的《卤井勘测图》疾步而来,绯红官袍下摆沾满硝石粉末:"殿下,第三矿井的苦卤可熬硝千斤,但矿工说井底有异响。"


    墨尘赤足踏过结霜的盐板,脚踝新换的银铃震碎薄冰。孔雀翎斗篷在寒风中翻卷如旗,他鎏金算筹突然指向东南角:"二十丈下有空洞,是前朝废弃的运盐密道!"


    "未必是运盐。"夜星悬月白锦袍掠过卤池,腰间鱼符渗出墨渍,"永昌七年工部档案记载,淮南盐场曾私铸前朝铜钱——"剑鞘挑开井口苔藓,露出半枚开元通宝的残片。


    陆鸣舟的翡翠扳指在此时叩响井架:"草民查过近三年盐税账册,淮南产出比实际多三成。"他洒金折扇展开盐商名录,"但这些''多产''的盐,从未进入官仓。"


    朔风突然卷起盐粒,白砚的药箱重重砸在卤池边沿。医者眉间朱砂痣凝着霜色,指尖银针挑起井水:"卤水含汞,长期接触会致人癫狂。"他药玉耳珰映出井下幽光,"矿工说的异响,怕是前朝炼汞的机关还在运作。"


    矿井深处的火把照出诡异蓝光,凤御龙金错刀劈开蛛网,刀锋在岩壁刮出三尺火星。江浸月突然扯住她袖角:"井壁苔藓呈朱红色,这是汞气外泄的征兆!"


    "萧景翊敢在汞矿上建盐场?"祭无赦玄铁面具折射着幽光,银枪挑飞井底碎石。青年将军玉雕般的面容溅上汞珠,顷刻间灼出红痕。


    墨尘鎏金算筹卡进岩缝:"不是天然汞矿,是人为改造的炼金炉。"他赤足碾碎满地鼠尸,"你们看这些老鼠的獠牙——啃食过汞矿石的活不过三日。"


    夜星悬突然捂住口鼻:"退!"他月白锦袍卷住凤御龙急撤,井底突然喷出靛蓝火焰。三百斤卤水在汞气中爆燃,将井架烧成冲天火炬。


    "这是萧衍的焚尸炉!"白砚药箱撞开坠落的横梁,"十年前朱雀门死士的尸体...原来在这里!"


    淮南王府地牢阴湿的霉味里,陆鸣舟数着翡翠扳指上的裂痕。当萧景翊的九环刀再次架上脖颈时,商人忽然轻笑:"世子可知,你喝的茶水里掺了汞毒?"


    刀锋骤然收紧:"你敢下毒?"


    "是盐场卤水。"陆鸣舟洒金折扇展开盐道图,"每日经你手的盐引,盖印时朱砂遇汞..."他指尖划过对方泛青的指甲,"世子近来是否夜梦惊悸?"


    萧景翊瞳孔骤缩的刹那,地牢铁窗突然射入三支羽箭。箭尾系着的布条浸透卤水,遇风即燃成幽蓝火焰。陆鸣舟趁机撞翻烛台,火舌顺着汞蒸气窜上房梁。


    "现在能谈生意了?"他踩住跌落的钥匙,"我要淮南盐道三成股,换你一条命。"


    盐场东南角的废弃冶铁坊内,江浸月用铁尺丈量着锈蚀的鼓风箱。八百农妇正将卤水浸泡过的铁胚投入熔炉,火星溅在她们粗麻束胸上,灼出点点红痕。


    "按《考工记》所述,卤水淬火可使刀剑不锈。"她将改良图纸递给墨尘,"但需要精准控温..."


    机关师赤足踏过滚烫的炉渣,鎏金算筹在风箱齿轮间游走:"用盐场废弃的卤井做冷却池,以滑轮组控制淬火速度。"他突然妖冶一笑,"再加我特制的双曲柄,女子也能拉动千斤风箱。"


    凤御龙抚过新锻的陌刀,刀身云纹遇卤水泛出靛蓝:"即日起,淮南设女子冶铁司,产出兵刃刻''凤''字印。"她突然挥刀斩断铁链,"江浸月任司正,官授从五品!"


    盐工妻女们跪地谢恩时,西北角突然传来爆炸声。祭无赦银甲带着硝烟冲入:"第三矿井塌了,三十个女工被埋!"


    汞气混着硝烟在矿道弥漫,白砚用浸药面巾捂住口鼻:"不能见明火!"他药箱撞开塌方的碎石,"这些女工接触过汞矿,血脉已受损..."


    "用这个!"墨尘掷来改良的蜈蚣梯。机关师十指被齿轮绞得血肉模糊,孔雀翎斗篷撕成牵引绳:"我在井架装了滑轮组,能吊起千斤巨石!"


    夜星悬软剑劈开汞蒸气:"江大人带人从东侧挖,我去引开萧衍的追兵!"他月白锦袍掠向火光最盛处,袖中磁石暗器在空中划出弧线。


    矿井深处传来微弱的童谣声。凤御龙金错刀突然顿住——五个女童蜷缩在岩缝里,正用淮南小调唱着"凤吞龙"的童谣。最大的孩子举起锈迹斑斑的铁盒:"我们在下面找到这个..."


    青铜钥匙插入铁盒的刹那,慕容皇后的遗诏在汞气中显现。泛黄的绢帛上字迹斑驳:"吾女御龙,若见此诏,当知萧衍与漠北..."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祭无赦用身躯撑住坍塌的矿道:"殿下快走!"


    淮南盐场在爆炸声中化作火海,凤御龙抱着铁盒冲出矿井时,漠北铁骑的狼头旗已插上淮南城墙。萧景翊的断臂挂在旗杆上,九环刀深深嵌入城墙砖缝。


    "三日..."陆鸣舟的翡翠扳指裂成两半,"萧衍用淮南盐税买通漠北,换来了五万狼骑!"


    夜星悬的密报在此时送达,染血的绢帛上字迹凌乱:"户部第二个影子尚书是...是..."


    江浸月突然夺过密报投入火盆:"当务之急是守住盐场!"她绯红官袍在硝烟中猎猎如旗,"女子冶铁司新锻的三千陌刀,够砍下五万颗狼头!"


    白砚的药箱在城头炸开,避瘟散混着汞粉洒向云梯。医者白衣染成赭红:"汞毒遇热成雾,够漠北人咳上三日!"


    墨尘的机关弩车在此时咆哮,淬过卤水的铁箭穿透狼骑重甲。凤御龙立在燃烧的望楼上,将慕容遗诏高高举起:"即日起,凡女子持械杀敌者,赐田十亩,免赋三年!"


    盐场女工们用头巾裹住口鼻,陌刀在汞雾中划出靛蓝弧光。七岁女童捡起漠北战旗,将"凤"字绣旗插上尸山血海。


    残月映着盐场废墟,凤御龙抚过陌刀上的缺口。江浸月跪呈《女工军籍册》:"此役阵亡一百三十七人,斩敌首级八千。幸存者皆已录入军户..."


    "不够。"她突然将青铜钥匙插入铁盒夹层,慕容皇后真正的遗诏在月光下显现,"传令各州,开女子讲武堂,授《慕容兵法》《九章算术》——"


    夜星悬的剑鞘突然指向东南:"萧衍的援军到了。"


    陆鸣舟的商队正将汞矿熔成银锭:"够买下河西战马三千匹。"翡翠扳指映着满地狼尸,"但需要墨公子改造马鞍..."


    祭无赦的新面具泛着冷光,银枪挑飞幸存的狼骑斥候:"末将去抓个舌头。"青年将军眼尾朱砂痣染着血污,"或许能问出第二个影子尚书的下落。"


    白砚的药箱突然打翻,滚落的药丸泛着诡异蓝光。医者拾起沾血的硝石:"殿下,我在漠北人身上发现了这个——和当年毒杀先帝的,是同一批货。"


    朔风卷起燃烧的盐粒,凤御龙望着淮南城头新铸的凤纹炮台。墨尘的机关木鸢掠过天际,在朝阳中投下《女子科举令》的绢帛,如同万千朱雀掠过疮痍大地。


    淮南盐场的硝烟尚未散尽,凤御龙立在残破的城楼上,指尖抚过新铸的凤纹炮台。江浸月连夜带人重绘的城防图在案几上铺开,墨迹混着硝石粉末,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青光。


    "漠北狼骑退守三十里,但粮道已被萧衍切断。"夜星悬月白锦袍沾满烟尘,腰间鱼符裂痕处渗出墨汁,"我们在淮南的存粮,只够支撑七日。"


    墨尘赤足踏过满地箭簇,脚踝新换的银铃震碎凝固的血块。孔雀翎斗篷残破不堪,露出肩头包扎的麻布:"用卤井机关改造的投石机需要三百斤硝石,但矿井被毁……"


    "陆某能弄到硝石。"商贾的翡翠扳指叩击城墙砖缝,"不过要借祭将军玄甲军一用——河西马帮有批私盐今晚过境。"


    祭无赦的玄铁面具映着火光,玉雕般的下颌绷紧:"马帮走的是鹰嘴涧,那里有萧衍的伏兵。"


    "就是要他们劫货。"陆鸣舟洒金折扇展开地形图,"我在盐车里藏了白先生配的痒粉,沾肤即溃——够萧衍的兵挠上三天。"


    子时的鹰嘴涧寒风如刀,三十辆盐车在栈道上吱呀作响。江浸月伏在崖顶,铁尺卡住滚石机关,粗麻束胸下藏着改良的暴雨梨花针。当玄甲军黑旗出现在弯道时,她突然吹响鹧鸪哨。


    盐车底板应声弹开,白砚特制的痒粉随风扩散。冲在最前的骑兵突然抓挠面甲,战马受惊撞向山壁。祭无赦银枪挑飞三支火箭,玄铁面具在火光中碎裂:"就是现在!"


    墨尘的机关木鸢俯冲而下,翅翼刮起的气流卷散痒粉。陆鸣舟趁机带人割断缰绳,盐袋坠入深涧的刹那,真正的硝石车从反向栈道疾驰而过。


    "追兵交给你们!"商人翡翠扳指映着月色,"我要去会会河西马帮的老熟人。"


    河西驿站的地窖里,马帮首领的弯刀架在陆鸣舟颈间:"陆氏商行三年前坑杀我三百弟兄,今日还敢来谈生意?"


    "当年是萧衍假传我的印信。"陆鸣舟摊开洒金账簿,"看看这笔暗账——你们运往漠北的铁器,最终进了萧衍的武库。"


    刀锋骤然收紧,血珠顺着翡翠扳指滴落。商人面不改色地捻起盐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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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淮南盐道尽在我手,阁下不想给兄弟们换个活法?"


    地窖突然剧烈震颤,白砚的药箱撞开暗门:"马厩里的战马全在挠柱,你的弟兄们……"他眉间朱砂痣映着诡异蓝光,"怕是撑不过今夜。"


    首领的弯刀当啷落地。陆鸣舟将盐引拍在染血的案几上:"用硝石换解药,这笔买卖如何?"


    箱。十六岁的孤女阿蛮拉动曲柄,炉中铁水泛出诡异的靛蓝色。


    "卤水比例不对!"墨尘赤足掠过滚烫的砂模,鎏金算筹插入冷却池,"要精确到三钱七分,多一分则脆,少一分则钝。"


    突然一声炸响,新铸的陌刀在淬火时崩裂。碎片擦过江浸月额角,血珠溅入卤池泛起涟漪。她忽然抓住墨尘手腕:"用双层淬火!先浸卤水再入冰泉——"


    "你疯了?"机关师妖冶的眉眼溅上铁水,"冰泉在二十里外!"


    "开暗渠!"江浸月扯开《淮南水利图》,指尖点向废弃的运河支流,"用卤井机关改造成引水道,三日可成!"


    当夜,八百农妇持镐夜战。凤御龙的金错刀劈开最后一道岩壁,冰凉的泉水涌入冶铁坊时,祭无赦的银甲结满白霜。


    第一把双淬陌刀出世那日,漠北狼骑发动总攻。江浸月亲自擂响战鼓,绯红官袍在箭雨中猎猎如旗。新入伍的女兵们操作改良弩车,淬毒铁箭穿透重甲后炸开痒粉。


    "放闸!"凤御龙挥动令旗。墨尘启动暗渠机关,冰泉水混着卤水漫过战场。白砚的药粉遇水成雾,漠北战马纷纷倒地抽搐。


    夜星悬的磁石暗器在此刻发威,吸附敌军铁甲动弹不得。陆鸣舟带马帮汉子从侧翼杀出,洒金折扇里飞出淬毒银针:"这笔买卖,陆某赚定了!"


    祭无赦银枪挑飞敌军统帅的头盔,面具下赫然是萧衍义子的脸。青年将军眼尾朱砂痣染血:"留活口!他知道影子尚书……"


    话音未落,俘虏突然口吐黑血。白砚银针封住其心脉:"中的是当年毒杀先帝的七星鸩!"


    残阳如血,凤御龙立在尸山血海间,将双淬陌刀插上淮南城墙。江浸月捧来《女兵战功簿》,榜首赫然是独臂仍斩杀七敌的阿蛮。


    "即日起,淮南女子可承袭军职!"她撕碎前朝《女诫》,"战死者入忠烈祠,幸存者授田免赋!"


    墨尘的机关木鸢掠过战场,投下万千《女子讲武堂》招贤令。夜星悬整理着从敌军身上搜出的密函,忽然瞳孔骤缩:"影子尚书的印鉴……是靖南王府的!"


    陆鸣舟擦拭着翡翠扳指:"难怪萧景翊能调动漠北铁骑。"他忽然轻笑,"殿下,该让靖南王知道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白砚的药箱突然撞翻,滚出漠北统帅的贴身玉佩。医者指尖发颤:"这纹样……我在慕容皇后遗物中见过!"


    朔风卷起燃烧的战旗,凤御龙望向皇城方向。祭无赦的新面具泛着冷光,银枪挑起半幅羊皮卷:"末将愿带玄甲军奇袭靖南……"


    "不。"她突然折断令箭,"该让我们的女状元,给靖南王送份大礼。"


    靖南王府张灯结彩纳妾之日,江浸月一袭男装呈上贺礼。当萧景翊掀开鎏金礼盒时,三百只机关鼠窜出,尾羽点燃满堂红绸。


    "这份《淮南盐税实账》,抵得上万金吧?"她铁尺架住劈来的九环刀,"王爷若不想它出现在漠北王庭……"


    王府地窖在此刻爆炸,陆鸣舟带着马帮汉子运出最后一箱密函。洒金折扇掠过守将咽喉:"告诉萧衍,他私通漠北的证据,此刻正在进京的路上。"


    白砚的药玉耳珰映着冲天火光,他站在淮南城头放飞信鸽。眉间朱砂痣艳若滴血:"七星鸩的配方,该物归原主了。"


    凤御龙抚摸着慕容皇后的青铜钥匙,淮南城头新铸的凤旗在夜风中舒展。墨尘的机关木鸢掠过星河,投下《凤主归朝》的预言,如同燎原星火坠向九州大地。


    淮南城的硝烟未散,凤御龙立在重新浇筑的青铜炮台前,指尖拂过炮身阴刻的凤羽纹。江浸月捧着连夜誊抄的《漠北通敌录》疾步登上城楼,绯红官袍下摆沾着墨迹:"靖南王与萧衍往来的密信已全部译出,今夜子时便可送入京城。"


    夜星悬的月白锦袍掠过青石台阶,腰间鱼符渗出朱砂色印记:"刚截获八百里加急,萧衍以''清君侧''之名调陇西军东进。"他剑鞘挑开淮南布防图,"我们要在三日内突破泗水关,否则——"


    "没有否则。"凤御龙将青铜钥匙插入炮台机括,"墨尘,你的连珠炮能打多远?"


    机关师赤足踏过冷却的炮管,脚踝银铃震碎晨露:"八百步,但需要三百斤精铁做炮弹。"孔雀翎斗篷在硝烟中翻卷,露出锁骨处新烫的火药灼痕。


    陆鸣舟的翡翠扳指叩响城墙垛口:"河西马帮运来的陨铁刚入库,够造二十发。"他洒金折扇忽展,"不过要借祭将军的玄甲军押运——萧衍的私兵假扮流民,正在官道劫货。"


    泗水关的吊桥在暮色中吱呀升起,守将赵括的玄铁重甲映着残阳。当伪装成粮车的陨铁车队驶入射程时,他独眼闪过精光:"放火箭!"


    火矢如雨坠落,粮车苫布突然掀开。墨尘改良的青铜弩车咆哮着射出铁网,将箭雨尽数兜住。江浸月立在车顶吹响骨笛,三百农妇从两侧山崖推下滚石,粗麻头巾下藏着新锻的玄铁面甲。


    "是女子!"守军惊呼未落,白砚的药箱已撞开城门。医者白衣染尘,指尖银针精准刺入门栓机关:"汞毒遇热则沸,劳烦祭将军了。"


    祭无赦的银枪挑着火把掷向门缝,玄铁面具在烈焰中崩裂。汞蒸气顺着铜制门钉蔓延,守军抓挠着喉咙倒地。凤御龙的金错刀劈断铁索,吊桥轰然砸入护城河。


    "冲城门!"陆鸣舟的翡翠扳指映着血光,马帮汉子推着裹铁撞车冲向瓮城。城墙突然裂开暗格,三百架床弩寒光凛冽。


    "趴下!"夜星悬揽过凤御龙滚下马背。磁石暗器在空中划出弧线,吸附铁箭偏离轨道。墨尘趁机启动连珠炮,陨铁炮弹穿透三重城墙。


    凤御龙金错刀劈开最后一道门闩时,赵括的九环刀已抵住她咽喉:"女娃娃也敢......"


    寒光乍现,祭无赦的银枪贯穿赵括肩胛。青年将军玉雕般的面容溅上血珠,眼尾朱砂痣艳如残阳:"她的命,你碰不得。"


    子时的泗水驿栈灯火通明,凤御龙抚摸着缴获的陇西军布防图。江浸月拆开发髻,青丝垂落《女工冶铁术》手稿:"按墨公子测算,改造陇西军械需五百女匠,但沿途州府严禁女子出户......"


    "那就让她们''病死''。"白砚碾碎药玉耳珰,"我新配的假死药可维持十二时辰。"他眉间朱砂痣映着烛火,"足够把人运出关卡。"


    陆鸣舟的洒金折扇忽合:"河西马帮有批棺材要运往京城。"翡翠扳指轻叩案几,"每口棺材夹层能藏两人。"


    夜星悬突然剑指地图:"萧衍在青要山埋了伏兵,明日押送证据的队伍......"


    "本宫亲自押送。"凤御龙将青铜钥匙插入舆图裂缝,"劳烦祭将军放出风声,就说慕容皇后玉玺在青要山现世。"


    玄甲军星夜疾驰的蹄声惊起寒鸦,墨尘的机关木鸢掠过密林,翅翼洒下磷粉绘制的假藏宝图。当萧衍亲卫掘地三尺时,真正的玉玺正藏在运棺车的夹层,由十二名女工匠轮流怀抱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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