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掐了一把大腿，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十九名。
她居然考到了年级第十九名，远远超过之前给自己定下的那个六十七名的目标。
云泠一进房间，看见坐在书桌前的云苒捏着手机浑身颤抖。
她立马警铃大作：“怎么了苒苒？”
云苒抬头看向她，激动地话都说不利索了：“期中……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
云泠下意识以为她又考砸了，安慰的话脱口而出：“一次考试而——”
“十九名！”云苒忍不住打断道，“我考了年级第十九名！”
“你也太牛了吧！！”云泠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也替她高兴起来，“进步了一百五十多名！太好了，你这段时间的努力有了回报！”
阮怀蕾和云海川知道她进步这么大，也直夸她勤奋和聪明。
这份喜悦云苒还想分享给其他人，但进入初中以来她并没有结识到关系非常要好的朋友，两人同桌就不必说了，曾经那个看不起她，现在这个一周也说不上两次话。
至于舍友，尽管生活在一个屋子里，但彼此之间的关系只能算不错，偶尔能聊上一两句那种，并没有太深入的来往。
云苒也不敢发说说，感觉被人看到会显得她很得意忘形，说不定还有人会背地里嘲笑她又不是拿了年级第一，一个级排十九都敢发说说炫耀了。
这些想法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她雀跃的心情。
打开好友列表，视线移到那个只有一个人的分组上。
其实明天早上就能见到对方了，但云苒想立刻马上，将这件事告诉对方。
她把自己那一行的成绩截图发了过去。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对面就回复了。
苏隽烨：[又发错了？]
云苒：“……”
云苒干脆顺着道：[对，又发错了。]
苏隽烨：[挺好的，这次进步很大。]
又等了一会儿。
那边没再有动静，云苒有些失望。
没了？
这就没了？
不过也是，这个名次对她来说很惊人，但在苏隽烨这个常年第一的人眼中，估计有些不够看了。
然而云苒不想这么快结束聊天。
她想了想，发过去一句：[哥哥，听说你们上周也进行了期中考试。]
自然是听云泠说的，云泠这次考了年级第五，比上次月考还进步了一名。
云泠回来还跟阮怀蕾放下狠话，说下次考试她要考到年级前三名。
苏隽烨：[嗯。]
云苒：[我可以看看你的成绩单吗？]
那边安静了好一会儿。
云苒还以为她是被苏隽烨给无声拒绝了，内心七上八下，后悔提出了这么个有些冒犯的请求。
两分钟后，苏隽烨发来了一张图片。
云苒点开一看，是她想要的成绩单，上面的分数每一门拎出来都能吓死人。
清禾中学高一下学期才分科，因此上学期的考试是要考九门科目的。
苏隽烨除了语文141分，剩下的八门科目全都是满分。
这真的是人能考出来的分数吗？！？？
云苒看得过于专心，没注意到云泠又走进了房间。
见云苒捏着手机一脸呆滞，云泠好奇地凑近一看，立马认出这是谁的成绩单：“变态，太变态了！”
“啊！”云苒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姐姐，你怎么进来了？”
“换套衣服准备出门。”云泠还惦记着刚才看到的东西，感叹道，“初中的时候我还想着把苏隽烨这家伙给踩在脚下呢，但上了高中发现，我估计一辈子都追不上了。就拿这次考试来说，他拉了第二名四十分，这怎么追？这根本不是人类了都。”
听到她惆怅的语气，云苒默然了。
当然云泠也就是随口感叹一下，并没有放在心上。她走后，云苒坐在书桌前，看着那一摞垒得高高的练习册和试卷，咬了咬牙，翻来其中一本，拔开笔盖开始刷题。
就算追上他的可能性只有零点零零一，但云苒还是想要努力去尝试一下。
万一呢？
就像这次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之前，别说别人，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考到年级前20名。
但她做到了，不是吗？
翌日。
苏隽烨这次课给云苒讲了一下期中考的数学试卷，还有云苒平时刷练习册的时候遇到的一些不理解的难题。
他讲题特别有一套，再难的题目，他都能拆解得犹如一加一等于二般通俗易懂。
然而这次课结束，云苒等来的不是“下周见”，而是一句：“对了，今天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节课了。”
云苒整个人呆住了，“啊？为什么？”
“你已经掌握数学的学习方法了，这次考试的成绩就是证明。”苏隽烨勾了下嘴角，笔搭在指节上转圈，“之后我也没什么能教的，遇到不会的题你直接□□找我就行，我看到会回复的。”
不好。
这一点都不好！！！
云苒还想他继续教，但她知道，苏隽烨说的是对的，她现在确实已经摸索到了一条适合自己的路。
比如数学，她发现自己不能够针对性地去查缺补漏某个知识点。把同一个知识点的题目放一起她会误以为自己掌握了，实际上在考试中遇到时又反应不过来。
所以她现在都是把练习册的单元测试题打乱顺序，拼凑到一张纸上再写，这样她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正掌握了这些知识点。
苏隽烨离开后，云苒失神落魄了好一会儿。
周一班会课上，班主任重点表扬了云苒和她的同桌邱紫琪。
晚自习前在宿舍洗澡的时候，有舍友偷偷跟云苒说，钟文丽在背地里说她坏话。
云苒愣了下：“她说我什么？”
舍友：“就说你这次考那么好完全是运气，下一次就会被打回原形了。还说要是她也有个学霸姐姐，早考进前十了。”
听完这番话云苒并不感到生气，反而有点想笑。
她淡淡道：“她要是把背后蛐蛐人的工夫放到学习上，也不至于差点儿掉出年级前一百了。”
顺带一提，这次的年级第一，仍然是那个钟文丽非常看不起的“书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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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嘉月。
一次还能说是运气。
但连续两次拿下第一，使得云苒不由好奇起对方了。
苏隽烨的家教课虽然结束了，但又以另一种形式延续了下去。
云苒每周六回到家，都会把自己这一周遇到的难题整理成一个文档，发给苏隽烨，苏隽烨一一给她讲解。
两人几乎不聊题目之外的话题，也没什么好聊的，云苒的日常生活枯燥乏味得很，因为总是在刷题背书，现在班上已经有人说她是“陶嘉月二号”了。
云苒还挺喜欢这个外号的，人家可是年级第一诶，硬要说的话还是她登月碰瓷了人家。
日子一天天过去。
转眼到了新的一年，今年过年早，因此学期结束的也早，一月中旬云苒就迎来了期末考试。
学习这种事，越学越能明白，为什么人们常把知识比喻成海洋。
越是努力，越是发现自己掌握的还不够多。
考完最后一科走出考场的那一刹那，云苒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丢下包袱无事一生轻美滋滋地去迎接寒假。
她只决定休息一天，规划一下寒假的安排，在假期里继续学习。
期末考试成绩要自己上学校的官网查询，但只能查到分数，查不到排名。
好在班里有个“关系户”男同学，那个男生信誓旦旦表示，拿到排名立马就发班群。
分数出来的那天，云苒第一时间上去查了。
姓名：云苒
语文：110
数学：120
英语：115
政治：93
历史：96
地理：98
生物：100
总分：732
这次分数也是大大出乎了云苒的意料。
首先是有两门满分，数学和生物。除了语文，其他科目分数都比期中考进步了不少。
但一个考试最重要的不是分数，是排名。
等待排名这段时间，云苒胡思乱想了很多。
她想的比较悲观，分数高意味着这次题目简单，估计能有不少人分数比她高的。
她目标不高，只希望自己能在年级前十五名，比上次期中考有一点点进步就好。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那个男生说拿到排名了。
不过群里有人不想其他人知道自己排名，他表示他不发群里，想知道自己排名的去私聊他。
云苒咬咬牙，申请添加了那个男生的好友。
估计是找他的人太多，等了大半天，对方才通过她的好友申请。
云苒还在想着怎么开口，男生先主动开口了：[我去，云苒，你这次不得了啊！]
云苒：[嗯？]
男生：[你猜猜你排多少？]
“……”
云苒不太喜欢这种猜一猜的游戏，但现在她有求于人家，因此很是敷衍地随便发过去一句：[第一。]
男生：[bingo，恭喜你，答对了。]
云苒：啊？？！？？？！
男生：[不过不是级排第一，是班排第一。这次级排第一还是隔壁班那个陶嘉月，你比她少一分，级排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