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
林子润瞪大眼睛，随后一个激灵收住了声。
他的确是没看过这本书，虽然不妨碍他每次都拿这句文案立人设骗小女孩。
人人都在说这句话，怎么可能不是原句呢？
但他看了眼楚凌淡定戏谑的表情，一时间，他竟然有些心虚起来。
难道楚凌居然误打误撞，真的看过这本书？
“那、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镜头面前，林子润决定及时止损，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掩盖住尴尬，随后又找补说，“好巧，没想到你也读过这本书。你也喜欢读书吗？真是比我想得还要优秀。”
读本书就优秀了？
那你的标准也够随意的。
楚凌现在基本肯定了，林子润就是很常见的一款文青型渣男。
常用一些文哲艺术的头衔接近你，营造浪漫感，欺骗你、玩弄你的感情，到最后可能再以一些文艺病般的借口甩人。
楚凌心下嘲讽，面上却装作好奇地问：“那你原来想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林子润噎了一下，脑子中闪现了一遍楚凌的黑料。
他总不能说那些，只好硬着头皮往下圆：“毕竟来之前认为你是明星嘛，总会觉得你是那种远在天边的那种女神，没想到你那么平易近人，还和我也很投缘。”
他含情脉脉地看着楚凌道，“来这个节目前，我有想过自己会遇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可是我没想过会遇见你，更没想过，在你身上，我居然找到了那种心灵同频共振的感觉。”
“如果你说是因为读书，那和你能共振的人这个地球上恐怕有几千万。”
楚凌笑，“你的心脏能承受住这个振动频率吗？”
林子润：“……”
这么不会聊天的人，到底谁想出来请她来恋综的。
“不过能多振几下也好。”
楚凌说，“毕竟不振就死了。”
林子润：“……”
他现在觉得那些关于她情商低、耍大牌的黑料真不是假的了。
她就是这种人！
林子润有些坐不下去，眼看咖啡逐渐见底，他邀请楚凌和他一起citywalk。
林子润重新打开一个新话题：“你知道吗？有的时候在这个城市的街上走一走，会获得意外的收获。”
楚凌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的高跟鞋。
“收获什么？”
她问，“水泡吗？”
citywalk保底三公里起步。
她这双鞋走了一整个摄影展，现在已经有了疲劳的趋势了。
林子润看了一眼她的鞋，立刻演出关心的表情：“抱歉，我没注意到。不过稍等，我有带创可贴。”
他一边翻包，一边很自然地说起撩妹情话来，“如果等之后你实在走不动的话，我也可以当你的腿。”
肢体接触是最快的增进感情的方法。
也是一期节目最容易被嗑到的镜头。
他当然注意到了楚凌穿的是高跟鞋，走个几公里后势必会腿疼，到时候他可以借着关心的名义，背起楚凌前行。
这一招也是他曾经对无数暧昧对象做过的，百试百灵。
女生总是很容易被这种小细节所打动嘛。
“——你是说，你要给我借轮椅吗？”
楚凌眨眨眼，问。
林子润：“？？！！”
楚凌拿出手机，给他看：“我刚搜了一下，这个附近就有共享轮椅租借处，还空余好几个，刚好可以用，没什么条件限制。”
林子润：“？！”
不是，这还在录节目呢！
你还是不是个女明星了！？面子呢！？形象呢？！
形象？
她哪儿还有什么形象。
楚凌只问系统道：“现在有人骂我了吗？”
系统为她看了眼弹幕，道：“……有。”
但说实话，感到震惊的人更多。
【楚凌刚刚说了什么！？】
【我实在很难把女明星和轮椅两个词联系在一块……】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我要以为她最多就不去了。】
【哈哈哈哈哈别把我笑死哈哈哈林子润再次抛媚眼给瞎子看。】
【矫情什么啊这么点路都走不了还要坐轮椅，哗众取宠！占用公共资源！】
【但不得不说，楚凌实现了我旅游时一直想做的事情。】
果然，离谱到一定程度，连喷你的人都得停下来看看后面还会发生什么。
林子润原来想选择citywalk也是有他自己的私心的。
节目组录制选择的这座城市是他所熟悉的城市。
这条街也有一定的年头了，一路上他可以为楚凌科普这条街所彰显的人文历史，用自己的知识折服她——或者至少折服屏幕前的观众。
多浪漫啊。
而现在，他被迫在楚凌的指挥下为她借来了共享轮椅，就这样当着全街人和镜头的目光，推着她前进，所有的浪漫全部化为一空。
这还是恋综吗？
这是女明星和她的护工吧？
林子润每走一步，都觉得尴尬得想死。
而当事人楚凌居然风轻云淡，心理素质堪称一流。
快要将楚凌推到他眼熟的一处地方的时候，林子润的眼睛顿时亮了亮。
“去前面那个书店看看吗？”
林子润道，“有段时间我感到迷茫，常常在这里小坐，这家店的老板也和我挺熟，刚好去打个招呼。”
——实际上是他在这家书店开过小型签售，老板自然眼熟他。店里的一角还摆放着他的签名书籍，以及上次签售会的照片。
被楚凌折磨了这么久，总算有一个可以重新拿回主权的话题了。
楚凌道：“好啊。”
两人将轮椅停在店外，走了进去。
林子润一进门，刚想招手，和老板打个招呼。
“好久不见——”
“——楚凌？！”
书店老板一抬头，有些惊奇地看着楚凌，走上前去，满脸地不可置信，“你是……你是那个明星楚凌吗？就是演过《一见钟情》里面女二的那个？”
楚凌虽然名声不好，但前两年也算是火过——在一个热门偶像剧里演过女二，凭借天然的万人嫌气质让人恨得牙痒痒。
老板有些激动地搓搓手：“你好，你好，我媳妇儿当时特别爱看这个剧，一直拉着我看，没想到居然见到本人了。可以和你合照吗，签名也行，我回去带给我媳妇儿，她肯定高兴。”
楚凌欣然点头：“行啊。”
被晾在一边的林子润有些尴尬道：“不是，小李，你不道德啊，我们都是朋友了，你居然第一时间和楚凌打招呼？”
老板看了他一眼，回忆了片刻，才想起来：“哦，你是——林先生，好久不见。”
他的注意力完全没放在林子润身上，只看了看楚凌，又意识到什么道，“你们是一起来的吗？你们是朋友？”
“我们今天在录直播节目。”
楚凌大方地展示自己身后的镜头，笑道，“你要和镜头打个招呼吗？”
“啊……你们好，你们好。”
老板有些局促的和身后的摄像机打了个招呼，随后了解地点了下头道，“原来是这样。”
他对林子润道，“你小子真走运，能和楚凌一块儿录节目。”
楚凌虽然风评再不好，那也是女明星啊，还是个那么漂亮的女明星。
林子润：“……”
他也是个有点人气的青年作家好吗！！！
老板又问道：“你们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儿吗？还是想看什么书。”
林子润正想趁机自然而然地引出自己的书，刚思索着怎么开口，就听楚凌先说话了。
“——给我拿一本《月亮与六便士》吧。”
林子润：“？”
书店老板很快将书取来，楚凌付完钱以后递给林子润，语气轻松道：“第一次约会，算是送你的礼物了。回去再重新看一看，温故而知新。”
——言外之意，去看看书里到底有没有那句话吧！别装了！
林子润：“……”
这是礼物吗？
这他爹的是嘲讽吧！！
—
最终，楚凌这组回去得很早。
林子润原本还安排了晚饭，是一家口碑颇好的东南亚餐厅，想一边吃饭一边和楚凌介绍一些他旅行去过的东南亚国家。
不过他实在不敢想楚凌还会做出些折磨他的行为，吓得他当即选择直接打道回府。
再约会下去，他半条命都快没了。
楚凌推开门，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问：“我们是回来最早的吗？”
房子里居然还一个人都没有。
“也许他们都留在外面吃晚餐了。”
林子润假笑两下，在镜头面前，还是努力撑起绅士形象，“你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可以给你做。”
再在外面和楚凌待下去，他觉得自己都要心理变态了。
不如回家，至少还可以回自己空间里喘口气。
楚凌想了想，问他：“你能比秦朔做得好吃吗？”
系统：“……”
无意拉踩……啊不，它怀疑楚凌绝对是有意的。
林子润的表情一时间很尴尬。
说不行的话吧显得自己水平实在太次，说可以的话吧又踩了影帝，恐怕会被秦朔的粉丝一顿狂喷。
最终他打了个哈哈，顺带着捧了捧秦朔：“秦老师那水准……我可没进修过，做不来。”
“那算了。”
楚凌揉了揉她的胃，“昨天吃得我的胃难受了一整天，今天还是不赌了。”
系统：“……”
【秦朔的手艺都不接受！你是什么娇贵小公主吗？】
【没良心的白眼狼！爱吃吃不吃滚！】
楚凌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看了看后台入账的消息，又看了看弹幕骂她的消息。
嗯嗯，白眼狼就这样。
一边让你们上火，一边赚你们的钱。
林子润则回到没有镜头的洗手间内，给导演打电话：“我说楚凌拿的到底是什么剧本？一点都不配合我！这恋综是这么拍的吗？我是真的进行不下去了。”
“你安心，她就是祭天剧本，她这么表现不是刚好给了你机会吗？”
导演说，“而且，今天你们直播间的热度是最高的，甚至已经超过了秦朔他们组。”
这也很让导演意外。
秦朔自带流量和人气，也是观众在这个节目里唯一认识且路人缘很好的人，没想到居然没pk过天赋型选手楚凌。
她下午这一连串奇葩行为，成功吸引来了一大波流量。
看来请她还真没请错。
“真的？”
林子润又有些高兴了。
楚凌虽然给他气受了一天，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想必这一天过去，他们会因为讨厌楚凌，从而怜爱被她折磨了一天的他，到时候，他的人气就会随之上升了。
林子润高兴地打开手机，却发现今天讨论度最高的不是节目组买的#楚凌低情商发言#。
而是#楚凌反矫情达人#。
林子润：“？”
谁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