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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疑云聚散晦难明

作者:和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齐行简匆匆赶来,途中已将今日之事问了个七七八八,索性命随从将郝四郎也一并押了过来。


    郝四郎哭丧着脸,心中暗骂: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原以为夏衣是拿人手短,谁知道这厮居然是拿自己做刀子杀人,幸亏那美人警觉,否则真要让夏衣得手,这黑锅怕是得背到死。


    “公主,世子,我跟这位美人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又怎会害她?此事与我毫无干系!都是夏衣那厮,骗我说礼物太轻,让我去寻些药材补品,结果他竟将那有毒的人参藏在店里,专等着我上门去买。他心肠歹毒,我花了真金白银,反倒要替他背这口黑锅!公主,真的不是我啊!”


    齐行简既然知道了前因后果,又得了下属验证了他的说辞,便懒得再听他诉苦啰嗦,直接挥手让人将他拖了出去。


    他本有心借夏衣之事教训华玥一番,可一抬眼,却见庄玉衡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几分警告。再看华玥,眼眶微红,显然是哭过。他心中一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脸色却不自觉地沉了几分。


    庄玉衡的目光从他脸上掠过,自当作没看见一般,径自拢了拢手炉,轻咳一声,开口道,“世子,此事看似热闹,像是一场儿戏。可我细细思量,总觉得其中另有蹊跷。对方费了如此大的周折,竟是为了对我下手。我实在想不通,究竟为何?”


    华玥立刻也瞪圆了双眼,紧盯着齐行简,“那些人往我身边插人不容易,而夏衣能做到夏卫之首,除了他自己出挑,更是要踩低了无数人的脑袋才能走到这一步。但是这些人,宁愿冒着失去夏衣这枚棋子的风险也要向玉衡伸手。到底是为什么?”


    齐行简岂是那么容易被套话,反而将问题丢回给庄玉衡,“这倒要问问庄姑娘了。你究竟惹了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或是背后藏着什么了不得的隐情,竟让人不惜大动干戈?”


    庄玉衡冷笑,“齐世子,明人不说暗话。我师门避世已久,与朝中权贵毫无往来。我之所以下山来,是因为长辈们的一些陈年旧事,顺道回转家乡探望。”


    她不理华玥满是好奇和八卦的眼神,直视齐行简,继续说,“自我出得山门,活人尚未没见过几个,便遇到了屏山之变。事毕,我躺在那破县衙里无人问津,自嘲一句苟延残喘,也不为过。若非入京谢恩,我估计只能在那县衙了却残生。我这样的人,自己清楚自己的斤两。若是有人要杀我,在那四处漏风的县衙之中,早可以下手八百回了。可偏偏要调动那么多的人在荒原伏杀我。当日我便想不明白,问您,您又不说。而如今,他们竟然胆敢在你的眼皮子下面,将手伸向公主!”


    庄玉衡本来还挺平静的,但说着说着,竟然有些压制不住火气,她喘了几声继续道,“当夜荒原之上,你曾说过,只要我活着到京都,便算我有功。入了庄子后,又说跟我合作。我事后思量,你既然能带着人手在那么偏僻的地方设下埋伏,必然是知道对方的动向。我身份低微,你不说,我自然不能问。但如今他们已经敢向公主伸手,您都不能透露些许吗?”


    齐行简沉默不语,任由她质问,唯独眼底的寒意愈盛。他原来他得知夏衣露了行藏,他还暗自松了口气,华玥身边终于去了一个祸害。可他果然还是高兴地太早了。夏衣虽去,庄玉衡却来了——这哪里是除祸?分明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不,准确来说,是驱狼引虎,而且还是只母老虎。


    “三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华玥低声问,眼神透着几分委屈,“他们敢向我伸手,可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想要提防,都无从防起。你这做哥哥的,就眼睁睁地看着?”


    她语气软了几分,故意装出一副无辜神色,任谁看了都要心生怜惜。齐行简心知她是在演戏,却仍是不免心软。若只是庄玉衡开口询问,他依然可以推搪敷衍。可是华玥如今居然也被牵扯了进来……


    他垂眸沉思,指腹缓缓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片刻后,终于开口:“当日,我的好友送来急信,告知我那些人的行藏。我原以为不过是几个毛贼,便派人查探,却发现他们竟有近百人之多!”


    庄玉衡一直直视着齐行简,听到此处,不由蹙眉,“我一个重伤快死的人,岂劳他们如此阵仗?会不会是他们找错人了?”


    这个疑问,正是齐行简当日在荒原上见到庄玉衡后的第一反应。更令他警觉的是,好友送信后便再无消息。他派人寻访,才得知好友竟然亲自前去探查此事。


    那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家伙,居然亲自去查——此事必然非同小可。


    正因如此,齐行简才会亲自带人在荒原设下埋伏。但当他见到庄玉衡的时候,心中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凭心而论,庄玉衡确实曾经是一位高手。可是她武功已废,如今的价值,除了凭借容貌和对太子有恩,勉强能攀上太子,使使美人计,吹吹枕头风除此以外,他实在想不出这些人为何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去对付庄玉衡。


    如果真正的目标不是庄玉衡,那么……有没有可能他自己才是真正的目标。这是齐行简反复思量之后得出的结论,便是有人要借庄玉衡之死,将他拖进太子遇刺的浑水。那日荒原上,他留了几个活口,但严刑拷问之下,对方依然不开口,这本身就说明了很大的问题。而今日,他们居然通过华玥向庄玉衡伸手。


    齐行简眼神一定,心中突然灵光陡现。


    不对。


    庄玉衡平日里行事也是低调沉静,无事不开口,即便是开口,也很难从中抓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越是跟她相处,越是会觉得她无害。但这样的一个人,今日竟然说了这么多。


    这,真的是因为华玥的缘故吗?


    齐行简心中飞快地回顾着他自见到庄玉衡之后的每一个细节。她面见皇室贵胄毫无局促,甚至可说是怠慢敷衍;见到这奢华庄园不以为然,对珍稀食材器皿习以为常,拿来便用,问都不问一声,甚至连挑书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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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也专拣冷门孤本。足见博闻广记。


    她不喜欢高调显摆,但是同样不屑于藏头藏尾。这样一个人,他居然看走了眼,认为她“无害”!


    齐行简克制地摩挲着扳指,强忍懊恼,语气平静道:“我的人曾试图从荒原截杀你的人查起,但这些人都是专门培养的死士,迄今未能撬出口供。”


    “无从查起?”庄玉衡微微蹙眉,“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当日在屏山,太子也曾让人检查过那些尸首,得出的结论也是一样的。那些人,无论体貌还是武器,都极尽寻常,看不出半点端倪。我曾与他们交手,他们进退有序,招式简单狠辣,毫无花架子,就只为了杀人。””


    华玥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压低声音问道:“所以,这两拨人极有可能是一起的?”


    庄玉衡叹了一声,语气不置可否:“尚无从验证。”


    她的视线重新落回齐行简身上,轻轻挑眉:“不过,齐世子,你那位朋友目前可有消息?”


    齐行简脸色未变,神色沉稳如常,仿佛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淡淡摇头:“迄今尚不知他在何处。”


    庄玉衡盯着他看了片刻,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端倪。然而齐行简镇定如常,眸色幽深,叫人无法辨明真假。显然,从他这里是问不出更多的了。


    她思索片刻,缓缓开口:


    “为了稳妥,我建议提前送公主回京。”


    “什么?”华玥一惊,立刻摇头,“你的伤还未好,医师说了,不可轻易挪动!。”华玥连忙提醒她。


    庄玉衡闻言,淡淡一笑,语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不走。”


    她略一沉吟,目光透出几分锋芒:“不仅公主要回京,世子你也得带人离开。”


    “为何?”华玥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解。


    “他们的目标若真是我,”庄玉衡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缓缓道,“我就在这庄子里等着。”


    她微微抬眸,眼神中透出一抹凌厉的果决,语气沉稳而笃定:“我不信,他们不来杀我。”


    齐行简闻言,心头一震。


    即便他对庄玉衡已有诸多疑虑,可她此刻的决断,仍令他始料未及。他眉头紧蹙,沉声道:“如今的你,早已不同于屏山之时。那时的你,以一敌百,所向披靡。而现在的你,便是一百个加在一起,也敌不过一个寻常人。你若独自留在这里,不仅你自己活不成,整座庄子的仆役,怕是一个都逃不掉。”


    庄玉衡微微一怔,随即抬手挠了挠头,露出几分懊恼之色:“这倒是。”


    她这段时间行事独来独往,昔日照顾身边人的习惯竟在不知不觉间被抛诸脑后。此刻被齐行简点破,她心中不免怅然,但转念一想,竟又轻笑出声。


    “可这不还有世子您在吗?”她目光灼灼地看向齐行简,嘴角微扬,露出几分狡黠之意,“由我作棋,这一局,世子可愿起个先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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