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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寒枝带露

作者:秋秋会啾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33章第三十三章·寒枝带露


    【咳嗽、求饶,哀哀的呜咽。】


    合同一签,路易就获得了属于他的房间,房间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珀兰斯还给他买了个终端。


    珀兰斯自然发现了,路易对这个世界所接触的一切,所表现出来的陌生根本就不像是装的,或许雄虫口中的,从很遥远的星球过来的说法,难道真的是事实?


    这个怀疑在珀兰斯心中悄然的扎了个根。


    如果雄虫真的是从名不见经传的荒星过来,连终端都没有见过,连终端都没有用过,那么在那里,雄虫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珀兰斯已经非常快速的脑补了路易从前艰难困苦的生活。


    不会用终端,不会上星网,甚至连信息素都不会释放——识字但是很大部分的基础常识空白,从零开始。


    这到底是多么落后的荒星,才会有这样的巨大基础知识残缺。


    既然是身处在如此落后的荒星,那是如何才会阴差阳错的来到主星呢?


    可是这个假设,又偏偏在路易身上是十分矛盾的。


    珀兰斯资助过荒星的基础建设,莱茵集团也资助过各地的文化建设,荒星的虫族,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在他们那里,生存才是第一要务,并不会像路易这样,身上有一股完全不窘迫的气息,反而显得彬彬有礼,与其说是从荒星那来的,不如说是生来就在主星的精英更有说服力一些。


    这样一只矛盾到了极点、也奇怪到了极点的雄虫,偏偏就是可以匹配珀兰斯信息素排异症的那个奇迹。


    那天晚上,因为路易还不会释放信息素,也控制不了信息素释放的量,完全只在无意识释放,所以珀兰斯是抱着路易的连帽衫睡觉的。


    虽然雄虫好像对这个要求显得有那么一点掩饰不住的震惊,但是好在,雄虫很快就点头了。


    路易脱衣服的动作赏心悦目而果断,裸露出的身躯强健有力,肌肉线条流畅而优美,宛如雕塑般散发着健康的光泽。


    把衣服脱下来之后,路易甚至将连帽衫细心地折叠起来。


    随后,这件衣物被轻轻递给了站在一旁的珀兰斯。


    “晚安,老板。”


    路易笑着对珀兰斯说,觉出了几分困意。


    ——


    屋内。


    珀兰斯轻轻地将连帽衫放在床上,随后自己也缓缓躺下,将脸庞深深埋进了这件还带着雄虫体温与气息的衣物之中。


    连帽衫上似乎还残留着雄虫特有的淡淡卷柏味信息素,略带野性的气息,不经意间拂过珀兰斯的感官,让他的身心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舒缓与放松,如同甘霖般


    滋润心田让疲惫的珀兰斯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满足。


    他的鼻尖在连帽衫的柔软布料间轻轻摩擦渐渐地那抹红晕悄然爬上了鼻尖。


    “……”


    珀兰斯眨了眨眼睛失眠的症状好像立竿见影的好转马上就觉得有点困意了。


    后知后觉的珀兰斯终于觉得有点羞耻连脸上都稍微带了点红色不显得那么病气。


    其实回想到刚才珀兰斯也很惊讶雄虫还并不会释放信息素那么就只能从雄虫的贴身衣物之类的东西来作为媒介了。


    看来明天得请一个老师来教路易释放信息素。


    得请一个老师……


    房间内仅有一盏昏黄的小灯散发着柔和而朦胧的光芒珀兰斯身着一袭洁白无瑕的丝绸睡衣那细腻的质地贴合着他修长的身躯更添了几分不染尘埃的高雅。


    光影交织映照在他脸上好像一幅画珀兰斯紧紧依偎着雄虫的衣服。


    信息素不仅仅是一种味道更像是一种感觉有时候会带着雄虫的“意志”。


    所以现在珀兰斯浑浑噩噩之间好像产生了一种雄虫在抚摸自己的错觉。


    真奇怪啊他明明有着这么严重的洁癖明明厌恶着所有雄虫的靠近和接近但是偏偏出现了那么一只雄虫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用信息素作为武器攻城掠地打破了他所有的抵抗。


    既然生物本能如此的无法抗拒不知应该是渴望还是应该害怕。


    怀疑路易可是内心深处又偏偏有一个声音不愿意珀兰斯去怀疑他。


    珀兰斯静静地躺着雪白的睫毛宛如初雪覆盖下的细叶在宁静的空气中轻轻颤动仿佛是夜风中摇曳的羽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湿意。


    做梦了。


    做梦并不稀奇。


    珀兰斯经常性的做梦在梦里惊醒又在凌晨惊醒之后强迫自己继续入睡。


    梦里的场景大多有关于他无聊又惨淡的童年他好像从未从那个深夜走出可是这次梦的场景却变了。


    梦境的世界变得潮湿而闷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厚重感这里卷柏的信息素异常浓烈它们如同无形的触手紧紧缠绕着梦境的每一个角落


    卷柏?触手?


    不应该是卷柏柔软的枝叶。


    卷柏在珀兰斯梦里化作了无尽的海洋柔软的枝叶轻柔而又坚决地探索着珀兰斯的每一寸肌肤。


    又痒又疼或许也说不上疼只是觉得很奇怪抖的厉害。


    这些枝叶的触感既细腻又充满试探它们仿佛拥有生命以一种温柔而坚定的力量缓缓地、深深地碰着。


    很容易


    就留下红痕,和湿润的痕迹。


    珀兰斯真的想逃,可是他被缠住了,四肢伸展不开,枝叶伸进他的嘴里,挑过舌头,扫过齿列,咽不下的口水,顺着嘴角缓缓的流下来,脸上都是湿润的液体,分不清是汗还是呛出来的泪。


    整张脸都憋红了。


    咳嗽、求饶,哀哀的呜咽。


    或许根本就不该示弱,示弱之后是更过分的对待。


    卷柏的枝叶,将珀兰斯团团围住看不见、听不见、说不出,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受到桎梏。——可是在窒息之中,反而会变得更容易感知,更容易达到某个极点。


    一点一点的撕碎、崩坏、吞噬。


    像是旺盛的海洋,每一点雪白的浪花都带着泪花。


    几乎是一整个梦里,珀兰斯都被困,没有在中途的时候醒来,分不清是他自己不想逃,还是逃不掉,又或者,确实是雄虫的信息素太具有侵略性了。


    衰竭的精神海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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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力的灌溉、冲刷。


    透过每一个毛孔、身上的每一个孔洞、每一寸肌肤、每一刻的想法挣扎和求饶。


    ——这就是获得雄虫信息素的代价吗?


    ——这就是代价吗?


    ——这到底是雄虫信息素的侵略性,还是珀兰斯内心生出的真正的想法?


    ——这是梦,还是渴望?


    ——还是这一切只是他的妄想而已。


    当然了,事实上,这并不只是那一件连帽衫所带来的影响。


    最主要的原因是,当天晚上,路易直接发烧了。


    想想也非常的合理,之前路易又是差点掉进湖边,身上又是沾着水,更重要的是,在街边上吹了那么久的冷风,骤冷骤热之间很容易感冒,后来晚上的时候,路易甚至又洗了个澡。


    铁打的人也有点扛不住。


    生病之中的高级雄虫,会求助一样,散发出非常浓烈的信息素来,是为了提示并且引导在附近的一切雌虫过来照顾。


    路易也在做梦。


    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朦胧的迷雾之中,意识如同漂浮在波澜不惊的湖面上,时而沉下,时而浮起。


    上下都是滚烫的水,不知该往哪儿逃。


    好像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就在这半梦半醒之间,一股清凉感悄然爬上了他的额头,仿佛夏日午后突如其来的细雨,带着一丝丝不可言喻的慰藉。


    紧接着,那只手轻轻地滑过他的脸颊,探测着温度,随着这股凉意,一股清新雅致的玉兰香悄然弥漫,它并不浓,或者说不敢太浓,却准确无误地钻入路易的每一个呼吸,让他的心灵在这混沌中寻得了一丝宁静与安宁。


    路易试图在模糊的记忆中拼凑出言语,但喉咙干涸,思绪混乱,只能依稀记得那份触感带来的奇异舒适。


    他本能地反应,用尽全力去捕捉那份难得的清凉,于是,他紧紧拽住了那只纤细的手腕,没有戴手套,没有隔着丝绸。


    那只手,出乎意料地敏感,轻轻一触便如同惊弓之鸟般颤抖起来,开始了微弱的挣扎。


    但路易几乎是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以一种近乎本能的执着,紧紧地将那只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贪婪地感受着,那份冰凉的触感与手腕下细腻的肌肤。


    应该很甜吧,


    好想尝一下,好想咬一口,


    想要让清泉流入喉咙,解解渴。


    “阁下……放开……”


    “请您……”


    “阁下……”


    “您不能……”


    然后,好像又是晚上来别墅的那个老头医生的声音。


    “珀兰斯阁下……您的脸怎么这么红?”


    “路易阁下发烧……打退烧针……”


    “很快就会退烧的……明天早上起来就没事了……”


    “……”


    又是一片嘈杂。


    接着又是一片浓郁的黑,可以那黑色作为背景,盛开的是无数漂亮又芬芳的玉兰花,点点露珠晶莹剔透,轻轻摇曳间闪烁着柔和而清冷的光芒。


    寒枝带露。


    像珀兰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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