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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牵扯

作者:泠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厢房内,谢满珍坐在塌上,玉霞观的道姑刚刚送了药来,据说是清静散人制的,效果极好。


    双彩接过药,谢满珍看看她,再看看站在门边充门神的岑望,“岑望,你过来给本宫上药。”


    岑望的视线落双彩手上一瞬,她正小心翼翼地将包着公主受伤处的帕子掀开,即便动作轻缓,公主还是皱了皱眉,便道:“臣笨手笨脚,难当大任。”


    “可本宫觉得你好极了。”谢满珍闲闲地往后靠,“岑望,本宫的伤都是因你而起,你该对本宫负责。”


    小时谢满珍没睡好觉怪他读书声太吵,风筝断线了怪他跑得太快,横竖责任都归咎于他,得他当牛做马才算悔过。


    岑望并不是次次都认为那些事是他的过错,除非真的与他有直接的关系。


    譬如今日。


    岑望回顾方才的举动,他想,即使他想尽快结束此次出行,不再与谢满珍有所牵扯,他也实在不该那么冲动。


    谢满珍不愿走,他作为臣子,便该顺从她的心意在一旁等候,而非激她起身相追。


    见他不动,谢满珍抬起掌心,那里血糊了一片,她不复方才的颐指气使,“你再不过来,是想看着本宫流血而亡吗?”


    “……臣若不去,公主的伤口也已然止血。”


    “可是本宫还是很疼。”


    岑望摘下面具。


    谢满珍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拿着药瓶与纱布,半跪在她身前,鸦羽般的睫毛遮住他眼中的神色,只从掌心微不可查的触感中感受到,他并不如他说的那般粗苯。


    “岑望,你生气了?”


    岑望刚将她伤口处附近的血渍清理干净,闻言,他道:“臣并未生气,公主不必多心。”


    “撒谎。”谢满珍的视线从他的睫毛滑到唇角,“你生气的时候,睫毛会颤,唇角也会微微下撇。”


    一旁的双彩听得此话,悄悄看向岑望,眼睛睁酸了也没看出岑指挥使现在的表情和之前的表情有什么不一样。


    岑望同样没想到谢满珍会注意到这些,还未说什么,谢满珍便又道:“本宫的观察一向很准,你便是否认也没有用,行了,本宫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去门口候着吧。”


    谢满珍并没有借此次的伤折腾岑望的意思,岑望真的来给她上药,她很意外。


    不过既然他因此生气,她也没必要一直揪着他不放,横竖这人要成为她的驸马,像小时候那样把人逼急了可不行。


    双彩见状便极有眼色的上前来接替岑指挥使的位置,奈何岑指挥使微微侧身,避开了她。


    这回双彩能看出来,岑指挥使的面色真的不太好,还道:“公主如此,是认为臣是不负责任之人吗?”


    谢满珍:“本宫可没有这么说,是你先生气的。”


    岑望:“臣没有生气。”


    “不可能,本宫观察数年得出的结论,怎么可能出错。”谢满珍笃定,“况且,若你没有生气,此时定会嘲讽本宫,而不是一再否认。”


    岑望:“......”


    他无法再反驳,因为她的确说中了。


    岑望避开谢满珍的视线,换了一条干净的纱布,将药粉倒在上面,“臣只是因为未尽护卫公主的职责,致使公主受伤,而觉心情不畅。”


    “此话当真?”谢满珍定定地注视着他,“本宫还以为,你是不想与本宫有牵扯。”


    岑望沉默着用纱布将谢满珍的掌心缠绕,药粉触及到伤口,谢满珍的呼吸重了几分,岑望又放缓些动作,待固定好,才起身开口:


    “公主的确不该与臣有过多牵扯。”


    谢满珍看了双彩一眼,双彩带着道姑离开厢房,看着她们走远,谢满珍道:“因为谢满煦?”


    岑望没有否认,“不论辰王殿下如何,有圣上在,公主依旧是公主,若旁人知晓公主与臣联系颇多,恐对公主不利。”


    “若无意外,旁人只会当你是我的侍卫,不会知晓你与我一同出行。”谢满珍毫不虚心。


    “是吗?”岑望直视着那双灼艳的眼眸,“公主所说的旁人,可包括与公主日日通信的裴翰林?”


    谢满珍启唇:“本宫与他无甚关系。”


    “公主。”双彩站在门外一丈远扬声禀报,“清静散人求见。”


    谢满珍瞥了岑望一眼,他已经退至一侧,又将面具戴上。


    他并没有相信她的话。


    此时解释或是不解释似乎都不太合适,谢满珍抿了抿唇,不再言说此事,她起身,走出去:“随本宫一起过去。”


    双彩与岑望一起跟在谢满珍身后,远远看见那位站在树下,仙风道骨的老道,清静散人转身,待他们走近,行礼道:“贫道见过乐平公主。”


    “道长不必多礼。”


    眼前的清静散人的白须长了不少,脸色十分红润,与十几年前相比没有丝毫的老态。


    谢满珍记事早,她四岁那年身体不好,父皇请了清静散人入宫,她还揪过这人的胡子,后来十几年,她虽不大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但偶尔在父皇那见到入宫的清静散人,也会说一会儿话,直到清静散人去云游,她便与他没什么接触了。


    不过,她说话间还是一如既往的熟稔,“不知道长这次出去,对于道法可有什么新的感悟?”


    清静散人笑呵呵的,“感悟自是有,不过殿下既已无失眠之症,便不需要再听贫道说那些了。”


    小时候的谢满珍总是夜惊,白日也未有好眠,有一日在紫宸殿听清静散人与建元帝论道,竟睡了过去,后来清静散人便常常将一些感悟说给谢满珍身边的宫女听,宫女记下后,晚上又讲给谢满珍。


    谢满珍一笑,“道长怎知,本宫的失眠之症不会复发。”


    “殿下如今的面相,贫道一观便知。”说着,清静散人又仔细地看了谢满珍一眼。


    几年前他见公主的面相并不算好,又测算了一番,其约莫二十三岁左右时会有一个生死劫,他也算是看着公主长大,此事没有隐瞒,云游前告知了圣上。


    圣上如何做他并不知晓,毕竟劫难一事,外力并不可全然左右,还得看公主如何。


    他今日观,公主的面相发生了极大的改变,恰好此时公主发问:“那道长觉得,本宫身上可有什么奇异之处。”


    重生之事太过玄奇,谢满珍很想知道这世间会不会有人能看出这个秘密。


    “公主气运强盛,实乃世间罕见。”


    谢满珍见他不像是有所隐瞒,又问:“本宫近日在择选驸马,却不知该选谁是好,道长可能为本宫测算一二?”


    清静道人知晓,乐平公主定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测算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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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是有所图,索性配合道:“自是可以,不过不知公主是想测算哪一方面?”


    ·


    玉霞观主殿外,谢满雁无比的激动。


    此刻,她听着身边的人提及玉霞观的灵验,心中更是赞同。


    若不灵验,又怎会她还没有相求,便给她送来了她最讨厌之人的把柄。


    想起方才所见,谢满雁笑容更甚。


    原本还有她一两分的怀疑,毕竟涉及谢满珍,她总要十分确信那人就是,才不会被谢满珍在父皇面前诡辩了去,但她往那侍卫消失处追去时,只见得几条弯弯绕绕的路,分不清他们到底去了哪。


    直到她看见谢满珍的大宫女双彩从另一边领着一个道姑往一处走,她们没看见她,可她确实真真地看见她们二人去了哪处。


    谢满珍背着人前来玉霞观,身边又只带着一个侍卫和一个宫女,不是要同人私会又是为了什么?


    今天来玉霞观的官眷太多,这嘴是堵不住的,尤其其中还有岑夫人在,她若带着人撞见谢满珍,即便谢满珍只是与那人说说话,这一传十十传百,便能引出不少说头了。


    父皇已经太过宠爱谢满珍,若谢满珍再让岑望做了驸马,她岂不是处处都被谢满珍压过一头。


    况且她还有个哥哥,父皇未立太子,她哥哥当然也能争上一争,成功了她便是新帝亲妹,尊贵无比,不成功也牵连不到她这个公主头上,若谢满煦借着谢满珍的婚事拉拢岑家,对她成为新帝亲妹一事很是不利。


    谢满雁心底满满的盘算,她看着周围的官眷,找寻姑妈端静长公主的身影。


    不多时,她便看见高出旁人一个头的永宁,再永宁旁边看,很容易便看见了端静长公主,她走过去。


    身旁的宫女蝶儿见状,有些担忧,“公主,此事是不是不太妥当,不如先回宫告知贵妃娘娘,再......”


    谢满雁拧了蝶儿一下,怒道:“你知不知道捉贼捉双的道理,等告诉母妃,他们两人都走得没影儿了!”


    蝶儿吃痛,见谢满雁无比兴奋,铁了心要在今日抓到乐平公主的错处,心中无奈又担忧。


    她只能期待端静长公主看出些许不对,会阻止公主。


    然而,谢满雁为了做成此事,竟是说出了一番滴水不漏的话,而一向爱与公主唱反调的永宁县主竟也没有反对。


    几个地位最高的人有意去旁的地方走走,其他夫人见状也跟上,一行人便在谢满雁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往后边去。


    谢满雁走得极快,绕过几处,看见了不远处的树下,谢满珍站在那,与清静道人正在说着什么。


    “咦?乐平今日竟也来了。”谢满雁出言,快步向前,端静长公主发觉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便见自家女儿拉着她的袖子,乐颠颠地也往前走,还道:“方才娘与我不在同一个马车上,不知道我出城时恰好遇见了乐平的马车,我还以为乐平是要去庄子上,没想到竟悄悄来了玉霞观,娘,你不是也想寻清静散人吗,正好,咱们也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端静长公主被她拉着往前,又不好在此时训斥女儿,其他夫人见前头几人都过去,也下意识跟上。


    才走几步,众人便见背对着她们的乐平公主侧身,竟指着身后的侍卫道:


    “就请道长算一算,他与本宫有多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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