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姐，您在听吗？”
舒暖有太多问题，碍于现在不方便，她匆匆说了句“不好意思，我等会给您打过来”就挂了电话。
樊思思没多问，把打印好的药单给她。因为在上班时间，后面还有数十位病号，两人互加了微信，舒暖便离开了诊室。
在一楼门诊大厅拿到药后，舒暖找了个就近的菜鸟驿站，把药品寄了出去。
这才想起给莫芸回拨电话。
莫芸秒接：“舒小姐，是决定接受offer了吗？”
“倒也没那么快。我是想问怎么回事？我没有投递总助岗位。”
“是这样的，公司经过评估，觉得您更适合总助岗位。况且舒小姐重点大学毕业，工作能力很受领导认可。”莫芸的话术相当官方。
她一个英语专业毕业的......
适合？
个鬼？
舒暖突然萌生了个极其幼稚的想法，这会不会是陈祁时报复她的手段？
莫芸又说：“公司要大力发展海外业务，总裁办不能全是中文系毕业的，所以经过人事部综合评估，觉得您更适合，您可以理解为调岗。”
舒暖为产生刚才的想法感到可笑。
一个身价千亿的大老板，哪有时间在她身上下功夫。
而且她非常需要工作，需要钱。
一年前妈妈借钱做了心脏支架手术，术后需要每天吃药控制，让他们本就欠债的家庭雪上加霜。本来她每月的医保可以买了药寄回去，能省点是点，现在没有工作的她，只能自费买药。长期下去不是办法，她还要攒钱还债。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好的，我接受offer。”
再被行业拉黑的四个月后，她终于迎来了第一个offer，找到了工作。
......
但是从昨晚到现在，王助一直没有给她发消息。
舒暖犹犹豫豫打了几个字，又删掉。
主动询问是不是不太好。
她和王助以后就是同事了，要不要先试探问问？
指尖还没落下，顶头的名称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紧接着消息发了过来。
王助:【舒小姐，一大早和老板出差了，刚到酒店。】
王助:【归还西装的事，要等下周再说。】
舒暖回了个“好的”。
看样子王助并不知晓他们即将成为同事，那她还是不要提了。
等到下周一她来公司报道，顺带可以归还西装。
王助:【还有您被泼咖啡的事情，由于没有当场报警，可能无法立案。但公司会给予补偿，可以给您申请2000元的赔偿，这样您接受吗？】
2000元？
购买10件衬衫了。
况且也不是有意泼她的。
舒暖当即愉快接受，附上可爱表情包，拉近彼此距离。
就当她以为聊天已然结束的时候，又发来一条消息。
王助:【对不起，那天那杯咖啡应该泼在我身上的。】
这位新同事看起来还挺好相处的，挺有礼貌的。不知道总裁办其他同事好不好相处......
至少王助挺符合她对总裁特助的刻板印象。
舒暖抿唇笑了笑:【没关系。】
-
两天的周末过得很快。
舒暖去咖啡店辞了兼职，结清工钱，快快乐乐的奖励了自己一顿火锅。
周一早晨六点半，舒暖准时起床，简单洗漱用过早饭，开始挑选新公司上班第一天的ootd，烟粉色衬衫搭黑色休闲裤，配了简单的银饰耳环，化了淡妆。
看了眼天气预报，舒暖出门时又拿了件灰色薄外套，也没忘把昂贵的西装外套提上。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将是她在新公司最用心打扮的一天。
舒暖到达复邦集团大楼门口的时候已经8点50分，她没想到早高峰能有这么挤，光是等地铁就等了好几趟，总归赶上了。
在前台登记后，她驾轻就熟到了十一楼人事部，在门口和莫芸碰了个正着。
莫芸招呼她先在会议室坐下，又去倒了杯热水，等了约莫二十分钟，她才拿着合同和电脑推开门。
直到舒暖落下签名，才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莫芸似乎比她还开心，把合同收归到档案袋里，把提前准备好的工牌给她。
“欢迎舒小姐入职我们公司。”
舒暖戴上工牌，“都是同事了，就叫我名字吧。”
“行，入职办理差不多了，我带你去总裁办报道。”莫芸的笑真切了些，带着她往电梯方向走，“这一整幢楼都是公司的，顶层是总裁办和总裁的办公室。”
莫芸按下25层电梯按钮，舒暖莫名有些开始紧张，这么快就要见到陈祁时了，哦不对，是老板了。
似乎是看出舒暖的紧绷，莫芸安慰道：“邓部长人挺好的，她会带你熟悉业务的，别紧张。”
“邓部长？”
“嗯，总裁办归她管，她提前看过你的简历，非常满意。”莫芸突然凑近说，“其实是杨主管在她面前提了一嘴。”
“叮——”
电梯门开，舒暖还在回味刚才的话，莫芸已经走了出去，她只好先跟着走进总裁办办公室。
莫芸把她领到最左边靠窗的位置，“邓部长，这是来报到的新人。”
工位上的短发女人抬起头，朝莫芸点点头，莫芸再拍了拍舒暖的背，小声说，“我先走了，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舒暖笑着比了个OK手势。
办公室里其他的人早已在舒暖进来的时候就没忍住好奇打量。
邓部长站起身，拍了拍手，“小周、小双先放下手头工作，咱们部门来了新人，互相认识一下。”
被两双眼睛同时注视着，舒暖不禁挺直了背脊。
“我叫舒暖，毕业于江城大学英语系，非常荣幸能和大家成为同事，今后请多多关照。”
邓部长接着介绍起来：“咱们部门加你一共七个人，四个秘书，那两个是周鸣和陶小双。”
在场的两人朝舒暖友好一笑。
“剩下的两个秘书去分部出差了，等回来了再介绍不迟。再有老板身边的王异王助，和老板也在出差中。”
舒暖点点头，眼珠往最里面的总裁办办公室转了转，大门紧闭，所以说老板和王助出差还没回来？
她忽然莫名心头一松，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轻松起来。
好像悬在脖颈处的刀往外挪了一尺，让她暂时退回安全区域。
“小舒，你就坐那吧。”邓部长指了指右边的空工位，又吩咐道，“小双，你带人去领电脑。”
陶小双应道：“好的，没问题。”
舒暖刚把包和纸袋放在办公桌上，陶小双就凑了过来，“走吧，我带你去技术部领电脑。”说着她探头往桌上凑了凑，“你袋子里装的是什么？衣服吗？”
不能让同事发现这是老板的衣服，否则可能会生出事端。
舒暖不是职场新人，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
她随意把袋子往工位下的空地一扔，面不改色说：“嗯，我怕空调温度开得太低。”
陶小双竖起大拇指，直呼她有先见之明。
从技术部领了电脑回来的路上，陶小双神秘兮兮地打探，“舒暖，你怎么进来的？”
舒暖没明白。
陶小双一副“别装了，我都懂”的表情，“能进咱们部门，谁还没点背景。放心，你悄悄告诉我，我不会往外传的。”
通常说这话的人，一定是个大嘴巴。
况且舒暖真的没背景。
她默了默说：“我就在网上投的简历。”
陶小双又是一副我懂的表情，没再追问，转而笑得贼兮兮地，“你知道坐你工位的上一个人是怎么离职的吗？”
舒暖竖起耳朵。
“她去老板家里送资料，趁老板没回来，直接爬到老板床上等人。”
舒暖瞪大眼不可置信，还能这样？！
“老板知道后，把她开了，连整张床都换了。”陶小双嘻嘻两声，又说，“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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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上上一个是怎么离职的吗？”
舒暖配合她，摇头。
“她是老板国外的名校校友，放着好好年薪百万的工作不做，跑来给老板当助理。结果老板不领情，天天让她加班，996连续了两个月，被逼走的。”
舒暖不禁想到那个梦，她对陈祁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梦里的场景应该不会应验。
陶小双观察她的表情，没看出什么名头来。
舒暖对上她探究的目光，眨眨眼，“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陶小双轻哼了声，抬首挺胸，“因为我是老板的远房亲戚。”
舒暖：“.......”
果然是远房亲戚，跟陈祁时长得没有半分相像之处。
领完电脑，弄好邮箱和加工作群等事，快到中午，舒暖和同事下楼吃了午饭。上班第一天，没给她什么活，时间很快一晃到下午三点。
再过三个小时就可以愉快的下班了，舒暖在心里提前欢呼。
这时，邓部长从工位上离开，来到舒暖桌前，“小舒，你跟我来。”
邓部长把她带到茶水间，开始交代起来：“茶水间的卫生和添补由你负责，每天你要提前点来，在九点上班前整理干净。还有咖啡机，记得每周清理一次，不然会堵塞。”
这个舒暖可太熟悉了，她立马说知道如何清洗。
“对了，陈总每天早上要喝现磨咖啡，加奶不加糖，你记得人来了后送进去。”
“我送？”舒暖记笔记的手一顿。
“你是助理，当然你送。”邓部长奇怪看她一眼，转口道，“小舒，咱们部门之前有些乌烟瘴气的事情，我非常不喜欢。我希望你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踏实努力的干工作，公司不会亏待你。”
这既是提点又是画大饼。
舒暖立马表忠心：“邓部长，我知道的。”
邓部长满意点头，端起马克杯接水，看似随口问：“小舒有男朋友吗？”
舒暖刚想摇头，又立马改口：“有的，但我们是异地恋。”
她不是傻子，听得出言外之意，不如先杜撰个，避免无端的揣测与麻烦。
邓部长的表情更和蔼了，刚想说什么，茶水间外响起几声“老板好。”
舒暖余光瞥见两道挺拔的西装背影从门口一闪而过。
“行了，叫我邓姐就成。”邓部长指挥她泡了一杯茶，“把茶端进去，顺便见一见老板。”
舒暖捏着托盘的指尖发紧，“见老板？现在？”
邓姐没发现她的异常，俩人一前一后走出茶水间，“对，记得带上你的简历。”
舒暖站在门口，认命的准备屈指敲门，门竟然先开了，露出王助的脸。
王助有些讶异，又好像忽然明白了，对她笑着点头让出路。
舒暖回以微笑，但她想这个笑一定非常勉强。
门被王助带上，舒暖一进来就看见陈祁时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阅读报告，眉心微蹙，指间无意识敲着桌面，隐隐透着几分烦扰。
舒暖判断他心情好像不太好？都没发现有人进来了。
她踌躇了一会儿，开口说：“老板......”
陈祁时猛抬头，和她的目光交汇，似乎惊讶有人在，又似乎没明白舒暖怎么在这。
舒暖顶着压力咽了咽，继续说：“我是新来的助理舒暖，这是我的简历。”
好在陈祁时很快移开目光，神色依然不太好。
舒暖小心翼翼把杯子放在桌面，又把简历递过去。
陈祁时抬手接过，一目十行扫过，半晌没说话。
舒暖紧张地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不会对她不满意，当场开除她吧。
她和陈祁时其实没什么大矛盾，不过就是她当年拒绝过他，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谁还放在心上。
难道他还放在心上？！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陈祁时终于看向她，黝黑的眼眸说不出深沉。
舒暖感觉要完，先他一步，郑重鞠躬，“老板，如果我有任何地方冒犯过您，我道歉，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