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丽妃长得这么好看吗？
虞娇娇摇头，兰芝的前车之鉴时刻提醒她万不可莽撞行事。经过近些日子的观察，她直觉周娴雅未必能讨得皇上和太后欢心，而卫灵珊，似乎的确无意争宠，又或者，城府更深。
且静观其变吧，若是可以，她更愿意隔岸观火。
卫灵珊对周娴雅拒之不见一事，很快便传到了凌筝和太后耳里，这让凌筝和太后都有些许诧异。
凌筝与太后一齐用晚膳时，太后问凌筝有何看法。贤妃和丽妃似是不和，一个明目张胆旨在皇后，一个看似不屑于皇后之位。
凌筝原本就没打算立后，但是她不能把心底的想法告诉太后。
沉思片刻，凌筝回答太后，“不偏不倚，静观其变。”
“周太傅和卫相，周氏一族和卫氏一族，按照现下的局势最好是一碗水端平，因为偏重任意一方都会引来另一方氏族的不满。一日不立后，两族便会竞争，相互辖制。”
听了凌筝说的话，太后说道：“但中宫不可长期空置，后位不可久悬。”
“按照哀家的想法，周娴雅更适合后位。”
自卫锦崐和洛羽楠联姻后，卫氏与洛氏这两大氏族便紧密相连不可分割，且卫相久居高位，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一旦卫灵珊被立为皇后，卫氏一族便如日中天再难压制。
周氏满门清贵，在整个四海大陆皆口碑极好，虽同为四大世家之一，却不如卫氏、洛氏显赫，若是立周娴雅为后，既能平衡文官武将，又能打压卫相一党，再合适不过。
“但是，哀家没有想到的是，贤妃和丽妃，居然是这样的性格。”周娴雅野心过甚并不安分，丽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若是选周娴雅当皇后，没有卫灵珊与之抗衡，对其压制，太后不认为周娴雅会如所言那般管理好后宫，只怕第一个给凌筝添乱子的就会是她。
太后无奈道：“便如皇上所言，暂且先静观其变吧。”
立后一事太后和凌筝暂且达成共识，先静观其变。
……
启祥宫内，周娴雅刚用完膳，便有小太监传报，说是明日太后邀各宫主子在御花园赏花。
周娴雅打赏了传报的太监后暗暗思忖，后宫无后，太后免了各宫妃嫔每日请安，前些日子因为兰才人的事情牵连各宫妃嫔禁足，虽在卫灵珊进宫前就免了大家的禁足，但这些日子除了她，各宫妃嫔依旧深居简出。这赏花宴，是太后欲召见各宫妃嫔的由头。最主要的，太后是想亲眼看看她和卫灵珊的关系是否真如传闻那般不和吧。
周娴雅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轻抿一口，然后轻晃茶杯，看着茶水搅动，她抿唇笑，卫灵珊娇纵跋扈的名声已经被她坐实，第一印象很重要。
她从未遮掩野心，太后和皇上或许不喜欢太有野心的皇后，但是，同样不会喜欢骄纵的皇后。
论家族势力，她不如卫灵珊，若是再让卫灵珊率先入了皇上和太后的眼，那她的胜算便低了很多。
虽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她和卫灵珊还是在同一起跑线上，若是没有肖燕掺和，皇后之位便只是她和卫灵珊竞争。
不管卫灵珊是真的无心后位还是有更深的谋算，这后宫的水，她率先搅了，谁也别想独善其身，卫灵珊不得不应战。
周娴雅看着洒出茶杯的水，低喃道：“这水，搅得越浑才越好。”
明月宫内，小太监传完话后稍等了片刻，未见丽妃有表示，便才告退离开。离开时他在心里暗叹，丽妃果然骄纵，他可是太后身前的人，丽妃不仅没有打赏，连句问候都没有。
不同于周娴雅对赏花宴的隐隐期待，和对皇后之位的野心，卫子瑜得知太后相邀赏花时，只想叹气。
其中弯弯绕绕他大抵能想明白，周娴雅似乎把他当做了假想敌。
卫子瑜托腮，若不然，他顺着周娴雅帮他搭的台子，寻个不大不小的错处，失宠？
什么样的错处，能被撵出明月宫，又不被打入冷宫，能够远离皇上和太后，又能让卫相无可奈何呢？
他得好好思量一番。
……
听喜财禀报太后欲邀请后宫妃嫔们一起赏花时，凌筝顿了一瞬，现在的御花园内，除了紫薇花，别的花都败落得差不多了吧？
说起赏花，凌筝忆起自己年幼时太后似乎很喜欢赏花，那时太后还是皇后，经常带着她和皇兄到御花园赏花。
似乎从她女扮男装开始，太后为了替她绸缪，便再没了赏花的兴致。
思及此，凌筝心里有些触动，对喜财说道：“吩咐内侍省，御花园该多添一些花了，一年四季都得花开不败才可。”如此，太后想什么季节赏花都可以。
喜财赶忙领命。
喜财看着凌筝，欲言又止。他想告诉凌筝，培育甘薯的园地好像就挨着太后欲举办赏花宴的地方。
是的，皇上在御花园刨了一块地种甘薯。那么大一块地，现在看着光秃秃的……
凌筝愣是没有给喜财开口的机会，见喜财磨磨蹭蹭，她蹙眉道：“朕还有奏折要批，喜财，你很闲吗？”
“奴才不闲！”喜财赶忙摇头。
生怕凌筝再给自己安排别的活，喜财赶忙道：“奴才这就去吩咐内侍省。”
说完，喜财赶忙躬身退出御书房。
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果然，第二日各宫妃嫔齐聚御花园时，放眼看去，入目便是光秃秃的甘薯园。
太后蹙眉问刘嬷嬷，“御花园怎么秃了这么大一块地？”
刘嬷嬷问了管理御花园的太监后回太后，“太后娘娘，这块地，说是皇上派喜财公公命人挖的。”
说曹操正好曹操到。“皇上驾到。”喜财的声音响起。
一众妃嫔纷纷向凌筝行礼。
凌筝刚说完免礼，便见太后不悦地望向自己……身边的喜财。
刘嬷嬷问喜财道：“喜财公公，这一大片地，怎么都挖秃了？”说着话，刘嬷嬷用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块秃地。
喜财看向凌筝，有些结巴地回答道：“这，这是皇上让奴才挖来种甘薯的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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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薯？闻言，卫子瑜不动声色抬眸，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眼远处的甘薯园。
那一戳戳冒出的绿苗是甘薯发的芽吗？
凌筝低声斥责喜财，“你怎的不早些告诉管理御花园的太监另选地方设宴？”
喜财：“……”这能是他的错吗？难道不应该责怪负责布置赏花宴的太监为何非要挑在此处吗？
而且，他本来也想告诉皇上的，分明是皇上没给他机会说。
周娴雅前些日子闲来无事时逛御花园，御花园内，近些时日有花可赏的就这一大片，皇上挖的这块地委实大了些，这一片花园，无论在何处设宴，都能看到这块秃地。
“皇上，近日御花园内唯有这片的凌霄花、玉簪花、太平花开得正盛，所以，也不能怪喜财公公。”
周娴雅此番话说得很是客观公道。
见贤妃娘娘替自己说话，喜财眼神略带感激的看向贤妃。
太后闻言，也不动声色多打量了贤妃一眼。
众人都在打量周娴雅，周娴雅却在打量卫子瑜。
方才丽妃到的时候，众人皆露出惊艳的表情，周娴雅看在眼里，心里不自觉地生出危机感，她未想到，卫灵珊长大后容色竟是这般好。
除却周娴雅，虞娇娇也在打量卫子瑜。
虞娇娇亦没想到丽妃容色竟如此姝丽，且丝毫不显媚态，真真像那九天之外的谪仙下凡一般。
此刻卫子瑜见众人的目光都暂时被周娴雅“吸引”走，暗暗松了口气，他多日未化妆，手艺有些生疏了，今日这妆造没画好（丑），失误。
感受到两道久久未离去的打量目光，卫子瑜无奈叹气，想当透明人，比他想的难。
太后本意也不在赏花，见周娴雅这么说，顺势道：“皇上一心为民，甘薯比花花草草实用多了，待甘薯长成，喜财记得要分给各宫的娘娘们一起尝尝。”
听太后这么说，喜财赶忙应承。
周娴雅将打量的目光从卫子瑜身上收回，向着太后和皇上躬身行礼，“皇上为国为民，臣妾实在钦佩，甘薯口感甚佳，臣妾有幸品尝过，谢谢太后娘娘赏赐。”
一众妃嫔随着周娴雅纷纷向太后谢恩。
虞娇娇一直在打量卫子瑜，见卫子瑜始终垂着头，对皇上确实是能避则避的态度，心思复杂，……丽妃似是真的不欲争宠。
一众妃嫔谢完恩后，太后道：“哀家今日在后宫举办这赏花宴，是想着皇上平时一直忙于政事，连个影子都见不着，今儿个，特意把皇上叫来放松放松，大家也不必拘礼，都入座吧。”
待凌筝刚坐下，太后便对着周娴雅和卫灵珊道：“贤妃和丽妃坐这边来，离哀家和皇上近一些。”
太后特意让刘嬷嬷准备的小圆桌，四人一桌，刚刚好。
卫子瑜：“……”……
周娴雅端庄大方地坐下，对着凌筝和太后言笑晏晏。
待卫子瑜坐下时，凌筝第一次看清卫子瑜的“真颜”。
她怔愣了一瞬，丽妃长得这么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