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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读信

作者:舟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望雁关。


    尽管东方孤白骑着马,探路鸟依然先东方孤白一步到达。


    胡兮卿和林玄初在城墙上视察时,探路鸟落到他们面前。胡兮卿从探路鸟身上取出小纸条,展开纸条,皱眉看了半晌。


    林玄初问:“温泯来信?写了什么?”


    胡兮卿皱眉道:“温泯不识字,不是他写的。这字娟秀,是女子的字迹,是黎璟写的。”


    如今嵩州城是黎璟在守,黎璟虽不是汉人,但林玄初很信任她,嵩州城都交给她守,林玄初用人向来如此,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后来徐林、关静归降,林玄初也对他们一视同仁,不会因他们是降将而对他们有诸多防备和怀疑。


    后世比较林玄初、玉慕生、屈恩三人时,都提到屈恩太多疑,手底下明明有个东方孤白能干,却对人家百般试探、怀疑;玉慕生疑心没有屈恩重,但控制欲强,事事都想掌握在手,事必躬亲,难免太劳累;林玄初比起前面两人放松许多,该信任信任,该放权放权,不仅让下属的才能都得到发挥,还把好名声打了出去,吸引更多的人才。


    林玄初伸了个脑袋过去,问胡兮卿:“黎璟写了什么?”


    胡兮卿皱眉不说话。


    林玄初见他反应古怪,便伸出手,从胡兮卿手里拿过那张纸条。


    黎璟不是汉人,以前一直写她们民族的文字,最近才刚学会汉字没多久,所以写一件事要边写边画,林玄初和胡兮卿几乎能透着纸条看到一个两只手疯狂比划的人。


    林玄初看着纸条念出声来:“有两个妖怪闯进城,妖是这个妖……”


    后面画了幅简笔画。


    林玄初问胡兮卿:“这画的啥?”


    胡兮卿道:“要是没认错的话,圆头圆脑圆耳朵,画的是熊吧,熊怪。”


    林玄初点头,“画得还挺可爱。”


    林玄初吐槽:“妖字都会写,熊字怎么就不会了呢?”


    “熊字笔画复杂一点。”胡兮卿说。


    林玄初继续往下念:“妖被……了,死了。”


    联系上下文,能猜出黎璟想写的是“杀”,但“杀”字不会写,所以画了个叉。


    林玄初顿了一下,不理解地说:“死字都会写,为什么杀字不会写?”


    胡兮卿扶额,“这两个人一个不认字,一个刚学会写汉字,他俩就非要自己写吗,找个人帮写不行吗?”


    “后面更精彩。”林玄初笑着继续念道:“还有个人闯进城,又跑了,跑去找你们了,他背了个长条形的东西,像……巧?”


    林玄初真的累了,“巧是什么?”


    胡兮卿却变得严肃起来,说:“在她们本族语言里,琴的发音类似‘巧’,她说那人背了一把琴。”


    胡兮卿把纸条从林玄初手中拿了回来,一脸严肃地往下念:“他的巧能挡温泯的……”


    后面依然是简笔画,画的是一条长戟,这个好理解,画的是温泯的焚天戟。连起来的意思是,闯进城来的那个人背了一把琴,他的琴能挡温泯的焚天戟。


    林玄初幽幽道:“温泯的名字都会写,怎么熊字和杀字反倒不会?”


    “温泯的名字大概是温泯自己写的,笔迹都不一样。温泯他会写自己的名字。”胡兮卿说。


    林玄初差点笑出鹅叫,“合着温泯的作用是签了个字?”


    林玄初转头去看胡兮卿,却见对方托着下巴,一脸严肃。


    “怎么了?”林玄初问。


    胡兮卿说:“闯进嵩州城的是两头熊怪,两头熊怪没化人形,修为不高,温泯随随便便就能杀死它们,这两头熊构不成威胁,我担心的是那个闯进城又逃掉了的人。”


    “这人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黎璟说这人背着一把琴,这把琴能挡温泯的焚天戟。”


    “什么样的琴能挡温泯的焚天戟?”林玄初也发现了端倪。


    胡兮卿托着下巴,眼睛一眯,眼中精光一闪,“传闻,衍州左都督常穿一袭白衣,背后背着一把鹿蜀琴。”


    “传闻如此,只是没亲眼见过。这个东方孤白,联合玉慕生、邓浮屠围了嵩州城将近半年,抢了我们两个郡,跟我们交过多次手,却总是没机会见上一面。”


    “玄初怎么好像很遗憾的样子。”


    “确实遗憾,一个强劲的对手,怎么会不想一睹真容呢?”


    “玄初或许很快就能见到了,黎璟信上说他要来望雁关。”


    “兮卿觉得闯嵩州城的人是东方孤白?为何?仅凭他背着一把琴?”


    “还凭那把琴能挡温泯的焚天戟。普通的琴不可能挡得了焚天戟,所以那人所背之琴,绝不是凡物。”


    胡兮卿双手撑在城墙上,手指轻敲砌墙的土砖,说:“东方孤白那把鹿蜀琴,我听到过很多传闻,传闻那把琴认主,别人弹不响,只有东方孤白能弹响;还说那把琴奏响时能引来山间百兽;我还听说,东方孤白刚入都督府时,有武将不服,前来挑衅,东方孤白只拿一把琴跟武将们的各种兵器对抗,那琴坚不可摧、刀枪不入,再锋利的武器在它面前都变得跟泥一样软。”


    “兮卿认为,能挡焚天戟的琴是鹿蜀琴,而背着鹿蜀琴的,就是东方孤白咯?”


    “嗯。就是不知东方孤白来望雁关,是一人只身前来,还是带兵前来?”


    “他是衍州左都督,这样的官职,这样的地位,不会一人孤身行动。传令下去,加强戒备,准备迎接大军来袭。”林玄初向身边的卫兵发号施令。


    卫兵正准备把命令传达下去,就在这时,远远的,关外出现了一匹飞驰的骏马。


    因为离得太远,所以在胡兮卿和林玄初的视野中,骏马小得跟只蚂蚁似的,但因速度快,它很快接近望雁关,逐渐放大再放大。


    这不只是一匹骏马,马上还坐着一个人,这人背后还背了一把用布包起来的琴。


    他做了伪装,穿着不起眼的粗布麻衣,脸也用面巾包了起来,只露出眼睛,这双眼睛冷如雪山。


    他单手策马,只身一人,以最快的速度往望雁关驶来,守城士兵见有不明人员靠近,喝令他停止,他不听,依旧孤身奔袭;弓箭手朝他放箭,他单手将背后的琴取下,以琴作武器,挡住所有朝他射来的箭。


    一支支箭钉在地上,把大地插得跟刺猬似的,那人依旧不停下,他固执得很,踏着密密麻麻的箭尾,朝城门而来。守城士兵不知道他想干嘛,只觉得他执拗又孤勇。


    林玄初和胡兮卿站在城墙上看到了这一幕,林玄初惊讶道:“兮卿,你觉得,他会是东方孤白吗?”


    而胡兮卿的目光牢牢黏在了来人手里那把琴上,随着这人越来越近,胡兮卿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鹿蜀。


    来人以琴作武器,他每在马上转动一下琴身,胡兮卿就仿佛听到了一声鹿蜀的悲鸣。


    这把琴,不一般。


    “错不了,是他,东方孤白,还有……鹿蜀琴。”胡兮卿低声说。


    “他一个人来?”林玄初惊呆了。


    不是左都督吗?带的大军呢?至少护卫队要有吧?一个人来送死吗?


    这时,秦之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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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陆方洲也登上了城墙,来到林玄初和胡兮卿身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位策马前来的不速之客。


    “这人谁啊?”秦之旭手攀在城墙上说。


    “东方孤白。”胡兮卿冷静地说。


    “东方孤白?好家伙,围了我们近半年,还抢了我们两个郡,现在这家伙一个人来,是送上门给我们报仇的吗?”秦之旭愤愤道。


    “他的兵呢?堂堂左都督,总不可能一个人来攻城。”陆方洲道,“难道说这又是他使的什么诡计?”


    “此人狡诈,小心为妙,我看周围必有埋伏。”秦之旭也说。


    “他敢一个人来,毫无疑问,定有大军掩护。”


    在近半年的对峙中,大家都摸透了彼此的风格,东方孤白用兵诡谲,擅用计谋,没有人相信这样一个足智多谋的人会像个愣头青一样直愣愣地孤身一人往敌方阵营闯。事出反常必有妖,几乎所有人都怀疑东方孤白的大军已经埋伏在周围。


    “让霓殇和长安调兵,准备大战,小心埋伏。”林玄初道。


    “他到底把他的兵藏哪了?”秦之旭努力眺望,试图从风吹草动中找到敌方大军埋伏的位置。


    此时,东方孤白已经来到了城门下,他勒马停下,突然抬头。


    这个距离非常近,胡兮卿和东方孤白都能清楚地看到彼此。


    胡兮卿看到东方孤白的第一眼,就想起在天边傲立的雪山。明明此时胡兮卿与东方孤白离得不远,但东方孤白清冷孤高,给人很强的距离感,像个飘渺的影子,仿佛永远在摸不着的远方。


    胡兮卿命令弓箭手停止放箭,他笑眯眯地俯视东方孤白,假装没认出东方孤白,认认真真地行了个抱拳礼,问道:“阁下气度不凡,不知来望雁关有何贵干?”


    林玄初看了胡兮卿一眼,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没有拆穿他。


    东方孤白骑着马,盯着胡兮卿的笑脸看了几秒,没认出胡兮卿。东方孤白没见过胡兮卿,对胡兮卿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他也不像胡兮卿那样,能闻出异兽的味道和妖怪的气息。


    忽然东方孤白干脆利落地把蒙面的面巾一摘,一扔,一张清冷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


    很淡很淡的一张脸,却极具风骨,如一支白色寒梅。


    就在众人以为东方孤白要撒点什么谎、使点什么阴谋诡计之时,东方孤白居然坦坦荡荡地冲着胡兮卿说道:“我是东方孤白,我找胡兮卿,叫他出来。”


    然后他还加了一句:“快点,着急。”


    这一瞬间,众人沉默了。


    这么直接的吗?


    就没见过这么古怪的场面。


    胡兮卿笑眯眯地问:“阁下这架势,是投诚来了?”


    “不投诚。”东方孤白冷冰冰地否认,“我只找胡兮卿。”


    胡兮卿想了想,又问:“私事公事?”


    东方孤白手里抱着鹿蜀琴,一边提防暗箭,一边冷冷道:“私事。”


    城墙上鸦雀无声。


    胡兮卿一头雾水,林玄初看了胡兮卿一眼,觉得有趣极了,他压低声音,忍着笑意问:“兮卿这是哪里欠的温柔债?”


    “啊?”胡兮卿没懂。


    “你待谁都好的嘛……”林玄初继续碎碎念。


    城墙上,林玄初还在开玩笑,而城墙下,东方孤白可没那工夫,尽管他总冷着一张脸,但能看出他其实非常着急,情急之下,东方孤白将包裹着鹿蜀琴的布“刷啦”一下掀开。


    没时间了,东方孤白是真急了,他要动用鹿蜀琴,实在不行入关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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