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琨臣去理了个头发,把长发剪了,又买了几身衣服,他是没有钱,但可以用胡兮卿的,反正胡兮卿教会了他银行卡怎么刷、手机支付怎么用。
有一说一这半年来胡兮卿很尽责,怎样在现代社会生活,该教的胡兮卿都交给琨臣了,现在琨臣出门畅通无阻,没有任何障碍。
如今恢复了成年体,又用着胡兮卿的钱,琨臣非常快乐,他像个撒欢的猴子似的,把自己的行程安排得很满,早上去游乐园玩,下午去市中心逛商场和吃火锅,晚上去星城大桥看夜景,哪里热闹往哪里钻。
去你的清清冷冷的天界,去你的清清冷冷的云泊仙山,拜拜!
第一天这么玩,第二天这么玩,第三天还这么玩,到第四天的时候,琨臣兴致降了下去,第五天的时候,琨臣已经感到腻了。
琨臣插着兜走在商场里,他周围的人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只有他是一个人;去游乐园也一样,去游乐园的大多是家长带着孩子,以家庭为单位组成小团体,只有琨臣单了出来,独立于团体之外;去吃火锅,别人至少两个人一起,他一个人占一桌,显得十分突兀,路过的人都下意识地看他。
第五天夜晚,琨臣插着兜走在星城大桥上,桥上车辆飞驰,人行道上行人不断,行人们结着伴,有小情侣、有一家人、有闺蜜团或者兄弟团,只有琨臣形单影只。
琨臣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感受到了孤独。
就在这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间,琨臣感受到了深切的孤独。
周围还是那么热闹,可有一瞬间琨臣恍惚觉得,这里好像跟云泊仙山没什么不同,云泊仙山的孤独是周围除了自己没有活物,人间的孤独是周围都是活物,可自己还是一个人。
这个想法让琨臣烦躁不安,他迫切想找人说说话,可是找谁呢?路上随便抓一个行人吗?可人家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人家;再说,就算抓到了人,跟人说什么呢,没话题啊,难道问人家:喂,你知道云泊仙山吗?
琨臣大概率是抓不到行人的,因为琨臣是个异类,尽管变化成了人类的样子,但异类就是异类,别人觉得他有距离感,他跟人群也有疏离感。
琨臣忽然理解了胡兮卿的话,胡兮卿说:“人群中只有我一个异类,这种孤独,才最孤独。”
异类就是异类,孤独是异类的宿命。
琨臣回到了家,胡兮卿还没醒,家里安静得像个棺材。
琨臣坐在胡兮卿的床头,看着还在沉睡的胡兮卿,失落地想:他怎么还没醒?
第六天,琨臣一觉睡到大中午,他是神仙,不需要睡觉,他只是觉得起来也没什么事做。琨臣在家里百无聊赖地玩了一天手机。
第七天,琨臣出了门,去了附近的一个书店,他只是进来随便逛逛,却被几本封面精美的书吸引了目光,书的分类是“耽美”。
耽美是什么?由于好奇,琨臣买了几大本回家。回家翻开一看,好家伙,他停不下来了。
“男的和男的谈恋爱,断袖啊?现在很流行这种吗?”
“男的女的不重要,好看就行。”
“好好看啊怎么办!”
琨臣看得入了迷,无法自拔。直到第九天白天,胡兮卿幽幽转醒,胡兮卿一醒来就听到书房里拍桌子的声音,吓得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胡兮卿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找到拖鞋,走到书房。
怎么有个陌生美男?
虽然琨臣变大了,但胡兮卿依然能迅速认出书房里的男子是琨臣,原因很简单,他能嗅出琨臣的气味,人用眼睛识人,而动物用鼻子。
书房里,琨臣一边看书一边狂拍桌子,边拍边骂:“我最喜欢的角色啊!狗逼作者居然写死了?作者家在哪里?我要去她家用雷劈死她!”
胡兮卿:“……”
琨臣太投入,没发现胡兮卿来了,继续嚎道:“渣攻!太气人了!作者在写什么东西?不会写别写!”
胡兮卿:“……”
“这本人设太差了,不看了!”琨臣骂完,把书一扔,刚好砸在胡兮卿身上,接着掉在地上。
胡兮卿把书捡起来,翻开看了一眼,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不是专门讲男的和男的谈恋爱的耽美小说吗?琨臣看这个?胡兮卿震惊了。
胡兮卿知道这种小说品类,还知道喜欢看这类小说的女孩子被称为“腐女”,胡兮卿的实验室里,他带的研究生中就有两个女生是腐女。
胡兮卿啥都懂,作为一个在人间生活了一千年的老油条,他什么没见过?上至高雅艺术,下至低俗小本,从天文到地理,从政治到人文,胡兮卿主打一个博学。
胡兮卿不理解,这尊大神,给他看正经书他不看,为什么爱看这种不正经的小说?
胡兮卿迅速翻了翻手里的小说,大致看了一下内容,当即两眼一黑。强制爱加小黑屋剧情,这能出版?现在出版社都这么野了吗?这是不是正经出版社啊?
胡兮卿脑子里乱七八糟:这大神看这种东西,不会拉着我来做试验吧?神啊,你换个类型看行不行?换个女王受和忠犬攻也好啊……
等一下,我怎么会这么清楚这些分类?一定是受实验室那俩妹子的影响……胡兮卿的脑子混乱得不行。
胡兮卿往书桌上看去,发现书桌上堆着一摞同类型的书,这几天琨臣是看了多少这种书啊喂!
琨臣终于发现了胡兮卿,他朝门口看过来,目光与胡兮卿的目光相撞,一时间,竟然两人都有些尴尬。
胡兮卿快速打量了一下琨臣的成年人身,二十出头的样子,脸是冷艳的,身体是精瘦的,不错,好相貌。
琨臣看了胡兮卿一会,忽然高兴了起来。
琨臣雀跃地想:他终于醒了!终于有人可以跟我说话了!我去吃火锅终于有伴了,不会再被人用怪异的眼光打量了!
琨臣一高兴,望向胡兮卿的眼神精光闪闪。
然而这眼神落到胡兮卿眼里又是另外一种释义,胡兮卿看了一眼手里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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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书里少儿不宜的内容,又看了一眼莫名其妙两眼发光的琨臣,汗毛一立,整个人都不好了。
胡兮卿想:这大神在仙山上呆了三千年,又自我封印一千年,现在重获自由,肯定看什么都觉得稀奇,遇到什么新鲜玩意都想尝试,他这几天一直在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书,万一心血来潮,也想模仿书里写的玩一玩?天!这里哪还有其他男人给他玩,不就只剩下我了吗?
琨臣则想:那天看到有人在打网球,很有趣的样子,我也想打,可我一个人没法打,这只狐狸醒了正好,叫他跟我打去。
想着,琨臣又两眼放光。
胡兮卿惊恐地想:看他的眼神,他在想什么已经非常明了。不行!强制爱、小黑屋不适合我,至少给我换个类型好吗!
琨臣朝胡兮卿走了过来,他个子高,比胡兮卿高了半个头,他压迫力太强,在他面前胡兮卿呼吸不自觉地一窒。
胡兮卿瞳孔放大,他来了他来了。
琨臣看到胡兮卿手里拿着刚才自己扔掉的书,歪了歪头,问:“你也喜欢看?”
他似乎还挺高兴。
跟年轻的外表不同,琨臣的嗓音是低沉的,低沉中带着沧桑。
胡兮卿赶紧把书扔掉,连连后退,疯狂摆手,“不不不,我不是您的同好。琨臣大人,您有什么想法不要来找我。”
胡兮卿越想越怕,他想跑,但没跑两步,琨臣的手突然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胡兮卿只觉得脖子上一紧,勒得他差点窒息。
胡兮卿“扑通”一下摔倒在地,他脖子上的黑色项圈现了形,项圈连接着一条黑色玄铁锁链,锁链末端被琨臣抓在手上,绕了几圈。
鲁生锁!
胡兮卿双手扒拉着项圈,惊道:“鲁生锁不是断了吗?”
“我修好了,现在套在你身上。”琨臣缓缓走过来。
胡兮卿瞪大了双眼,绝望了。
老天,他是真想学书里的,玩小黑屋play,他连道具都准备好了!到底是哪个作者写这种祸害人的书?作者家在哪?让琨臣去她家用雷劈死她吧!
琨臣走到胡兮卿跟前,蹲下。
“你什么表情?”琨臣问,“这鲁生锁你套了我半年,我才套了你几天,你就不乐意了?”
胡兮卿苦笑道:“琨臣大人,我只套你,我没强迫你干别的。”
“你强迫我读童话故事。”琨臣说。
琨臣把手里的一本小说举了起来,两眼放光,道:“读什么童话啊?这个不是更有趣?人间有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早拿来给我?”
“不,不好。”胡兮卿一边害怕一边苦笑。
“你在怕什么?”琨臣问。
琨臣奇怪地打量胡兮卿。
忽然琨臣恍然大悟,说道:“哦!你是怕我学这上面的!”
这只穷奇还挺聪明。
琨臣本来就无聊,此刻他像发现了好玩的东西一样兴奋起来,恶劣地把链子收短,强行把胡兮卿拉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