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撤回她温柔的胳膊,“虽然我恨不得每一秒都拥抱着你,但我目前还不打算惹怒凯瑟琳,所以她冲过来之前,我不得不离开,亲爱的希斯。”
她又摸了摸那迷人的脸庞,转身上楼。
还没走一步,就又停住了,并不是被拉住了胳膊,当然,她宁可是被拽住了胳膊。
伊莎贝拉逃走太快,希斯克里夫没能抓住她,只好捞了一把她手上那张离他最近的纸,‘刺啦’一声,因着两人相反的力道,这张可怜的羊皮纸被撕成了两半。
“沃特法—阿西巴!”
王莎在心里骂出她所有会骂的脏话!
她怀着幻想拎起手里可怜的半片,毫无疑问,没有奇迹,她特么画了一整个上午的机械图彻底毁了!手绘图啊,这特么可是手绘图啊,在这个没有CAD和solidworks的时代,这对于一个机械工程师无异是毁灭打击!
可恶的希斯克里夫,他真是屁用没有!就算长着帅脸也屁用没有!
“我能帮你什么?贝拉。”
‘屁用没有’的希斯克里夫在她身后用性感低沉的嗓音问她。
伊莎贝拉后背挺动了一下,像是在深呼吸,好几秒后才转过身,对他笑起来,漂亮的蓝色眸子眨了眨。
希斯克里夫除了身体让她愉悦,还能帮什么呢?嗯,或许还真有可以帮的上的。
“明天早上,偷偷在庄园后门外面等我,带我去趟豪斯镇,亲爱的希斯,千万不要叫林顿家任何人瞧见。”
她说着话,手也没闲着,从他手里抽那半张图纸,轻轻地,小幅度的。
希斯克里夫像个善于拆穿魔术师障眼法的可恶观众一样,两指忽然按紧了那张纸,灰眼睛垂下去,沉默了足足五秒,才又抬起那可恶的眼珠子。
“这是什么贝拉?你那老古董哥哥,给你请了家庭绘画教师?不,画师可不教这个。”
如果说上次他在看一个会说话的猴子,现在的神态无异是看到猴子在纺纱织布了。
“你会画水力纺纱机贝拉?不,我应该问的是,你怎么会知道这东西?你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的?我可不认为,林顿那土包子的图书室里,会有这种新东西。”
看伊莎贝拉不立刻得回答他,急于知晓答案的希斯克里夫,又研究起那张图来。
“不对,这不是水力纺纱机,走锭精纺机?不,不是,还有你这上面写的是什么贝拉?还是说那些小方块也是画?”
他不得不再次抬头问,“这究竟画得是什么,贝拉?”
你当然不认得,瓦特还没给他的蒸汽机增加自动调节速率,蒸汽动力还没适用于纺织业,你现在怎么可能认得改良蒸汽动力纺纱机!那些方块可是中文,这对你来说可就更超纲了。
在外面成功过,一直是希斯克里夫在林顿面前腰杆很挺的重要原因,看得出,这位见过世面的伪绅士,对于窝在乡下的土小姐画出他也不知道的神秘机器,是很有挫败和芥蒂的。
“乱画的,什么也不是,希斯。”
伊莎贝拉夺过那张纸,在他不甘的注视下撕成碎末,这人的反应,分明是对机械无比熟知的,他的横财说不定是发在这方面的都不一定,这可是她能想到的,在这个时代最现实的最易实现的致富宝典。
她可以等时机成熟后再画一遍,但绝不能叫他再多看一眼把图记在脑子里了。
“你真叫人意外,贝拉,你真的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人么?”
伊莎贝拉答非所问,“亲爱的,千万记住明早的约定。”
他本来是已经要答应的,但因着那张图,他又十分警觉了。
“你要去镇子做什么?”
“路上我会告诉你,到时还得麻烦你帮我引荐个人呢。”
*
穿衣镜前,南希正在服侍伊莎贝拉穿刚熨好的男士衬衫,再帮她把羊毛马裤膝下的银扣束紧。
“只有一天时间,你竟能弄来这么合身的男装,你是最厉害的女仆,南希。”
南希显然很受用,开心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给小姐套上刺绣亚麻马甲,白色领巾打个巴尔博结,外穿一件墨绿精纺羊毛男礼服。再把假发给她整理好,戴上海狸皮窄檐帽,最后穿上一双金属搭扣低跟方皮鞋,终于是大功告成了。
“天呐小姐,你要是男孩子,定是全约克郡最英俊的绅士!”
“因为你是全约克郡,不,是全大不列颠最好的造型师。”
因着在卧室的温馨互动,伊莎贝拉直到出后门都在笑着。
“希斯,你真是个信守承诺的绅士!”
她毫不吝啬地夸奖在马匹旁边等候着的,那个身材极好的挺拔男人。
为了诱她上当,现在的希斯克里夫按着她喜好,比电影里干净多了。这种英伦骨相轮廓和贵气锐利的五官,本来就应该这么讲究地扮上,才算是对得起上帝认真造了这身体。
伊莎贝拉的眼神堪称是痴迷,这种痴迷虽然并不是对着‘希斯克里夫’,但确实是真的,所以狡猾如希斯克里夫,也毫不怀疑这女人要被他迷死了。
他绅士地向她伸手,眼神深处却是对文明社会的矫揉造作的厌恶的不耐。
也许是想到无需伪装太久,这女人就会带着万贯家财主动送死,那厌恶和不耐在两只漂亮的手交握时,暂时消失了。
不知道原主伊莎贝拉会不会骑马,但王莎不会。
她只能选择和希斯克里夫共骑一匹,或者跟伍德,这还需要犹豫么?当然是秒选被男神搂在马背上的vip颜粉体验!
“贝拉,你和我在一起,没人敢动你一下,不需要有人跟着。”希斯蔑视地看着大块头伍德。
就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才需要他跟着,别人是不敢动我,你就不一定了,当然,她可不会这么说。
“他不会出声,你就当他不存在,希斯,叫他跟着是为了有什么活,好叫他帮你干呢,我可不舍得你劳累一下。”
希斯克里夫将她扶上马,结实的大长腿一踩一跨,稳稳将她圈在怀里,她如愿的被男性荷尔蒙加香皂的混合味道包围了,不禁在心中发出叹喂,王莎啊王莎,你一个母单,怎么就这么花痴呢~
不,正因为她是舔屏颜狗,天天刷男神这种上帝毕业作品,所以才谈不上的,毕竟现实落差太大不是~
没走几步,她就觉得尾骨被马鞍硌得生疼,不得不小幅度地抬起缓解下,希斯克里夫正用戴着皮手套的右手攥紧缰绳,感觉到她在微微扭动,左手便搭上她的胯,将她更深的带向怀里。
脊背紧贴他胸膛,贴得过于近了,近到她能有时候感觉到他某处都撞上了她。
这已经不是vip体验,这是vv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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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体验了,她心跳得快得能打鼓,大胆地在他向后空出时塌腰,非要和他再次贴上,又在他荡回来真要碰上她时,没出息地往前耸了。
"贝拉,你慌张得像个雏,"他的吐息扑向她耳后,“雏雀。”
她知道,他原本想说得绝对是句荤话,或者脏话;但这原始无礼的野性非但没能破坏这旖旎气氛,反倒叫她对雄性的侵略有了实感,更加欲罢不能了。
豪斯小镇蜷缩于奔宁山脉东麓的褶皱中,路上她稍微不那么激动后,便向希斯克里夫说明了这次到镇子上想做什么,希斯也给她推荐了相关的人;就这么红着脸被他搂着,有一搭没一搭说话,赶了两个小时的路,终于到地方了。
下马时她脚都是软的,希斯噙着抹恶劣的笑扶了她一把。
他们所处的地方就在镇中心了,这旁边有个大教堂,石砌房屋像灰鸽般挤在鹅卵石街道两侧,大多是各样的商铺,有的还没开张,也有少量临街住宅;还是清晨,人就比庄子上多多了,但同样的,人味也更重,空气还有羊毛作坊的碱水腥气,混着咸湿北风,甚至还有偶尔飘来的臭味。
伊莎贝拉捂了捂鼻子。
雨水让马车辙痕成了凝固的沟壑,她的皮鞋没一会也脏了,天,还是现代好啊。
要去的地方在一个蔬菜商门脸的二楼。
推开橡木门,陈年羊皮纸与烟丝味扑面袭来,塞满书籍文件的大书柜吞噬了唯一一扇窗子的半拉光,以至于大白天的还点着鲸油灯。
律师詹姆斯.格林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噢,希斯克里夫先生?呼啸山庄的转让不是上月结案了吗?”
“我有个朋友,来咨询你一些问题。”
“是么?希斯先生,非常感谢你给我介绍生意,两位快请坐,只是恕我没办法给你们倒茶了,谁叫我忙到忘记了烧那炉子。”
伊莎贝拉坐下,笑道:“没关系格林先生,能解决问题就行。”
“尊敬的绅士,您怎么称呼?”
“就叫杰克吧,第一个问题詹姆斯,”伊莎贝拉开门见山,“你属于出庭律师还是事务律师?”
话音刚落,希斯克里夫的灰眼睛便眯了起来,这实在不是一个完全没接触过律师的人,会问的第一个问题,但伊莎贝拉紧接着的话便打消了他疑虑。
“我在我们庄子的图书室看过《英国法释义》,那里面讲这两种律师分工不同,我需要知道您是否专职于我所需要咨询的业务,先生。”
“我是事务律师,杰克先生,处理文书、地产交易和遗嘱等非诉业务,”詹姆斯.格林流畅瘦削的脸上挤出尴尬笑容,“其实您问您的朋友希斯克里夫,就会知晓,不会有出庭律师在这么小的镇子上的。”
“好的,我想问的是,如果我妹妹还未婚时,我就分她一部分家中的财产,需要走什么流程或法务程序,可以确保这部分切实给到她本人。我是说,从家族中彻底分出来,并且这部分财产将不会有侄子或家族里的什么人可以再索回。”
希斯克里夫便是再会伪装,也掩饰不住嘴角那抹得意之色了。
“我想我理解了您的意思,杰克先生,但我还需要问一些关键问题,您是想给您的妹妹不动产;还是动产,譬如现金、银行劵、珠宝金银器等?”
“请分别详细说明,律师先生,也许我都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