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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作者:大杯果粒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赵明庭叹了口气,心想明天要拜托师父来修门了,他很不喜欢自己的私人空间被陌生人打扰,可这扇门又不得不修。


    “你刚才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开门?”宋景初将人抱得很牢,任凭赵明庭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于是他放弃了挣扎,安安静静地窝在了宋景初怀里。


    “我忘记了。”赵明庭回答。


    阿水在一旁适时补充道:“赵先生由于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记忆力减退很严重,你也要多加注意哦。”


    “怎么会这样?”宋景初一脸凝重地看着阿水道:“必须要吃药吗?不吃不行吗?”


    “不可以。”阿水解释道:“赵先生的病情最近加重了,等这段时间的断药期结束之后,需要终身服药。”


    宋景初一听见终身两个字,直接就炸了毛,他将赵明庭抱得更紧,眼里满是心疼,眼泪都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赵明庭瘪了嘴,满脸不高兴地看着阿水道:“你别说的那么严重,吓到他了。”


    “赵先生,你迟早都要学会接受和面对事实。”阿水一摊手,无奈笑道:“说实话,你真是我遇见过最难治疗的病人。”


    “哪有那么夸张?”赵明庭回避着阿水的目光,将头埋进宋景初的颈窝,闷闷道:“我明明一直都在很积极地配合治疗。”


    声音不大不小,像是在说给阿水,又像是在故意说给宋景初听。


    “那你接下来也要好好配合治疗哦。”阿水幽幽道:“希望你说到做到。”话说罢,就端着碗转身出门回家睡觉。


    赵明庭看着阿水离去的背影偷偷做了个鬼脸,被宋景初察觉到了,宋景初捏着赵明庭的肩膀,强行将赵明庭的脸掰正对着自己,义正言辞道:“从今以后,你绝对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半秒也不行!”


    “好霸道啊。”赵明庭只手捧上他的脸,戏谑着笑道:“你干脆把我绑起来吧,绑在你身边。”


    宋景初一挑眉:“你以为我不敢?”


    “你敢,你什么都敢。”赵明庭垂下眼,做出一副颇为伤神的模样,自怨自艾道:“只是可怜了你,白白浪费了时间,照顾我一个活不久的病人。”


    宋景初捏住了赵明庭的下巴,语气有些严肃。


    “赵明庭,不准这样说自己。”


    “好疼。”赵明庭被捏成了一只仓鼠,极为不满地看着宋景初:“你放手!”


    “你什么时候答应我,我就什么时候放手。”


    “答应你什么啊?”


    “从今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一个字也不准。”


    赵明庭缄默不言,垂下眼睛看向了一边,宋景初轻笑了一声,稍稍加大了几分力度,赵明庭瞬间疼出了眼泪,红着眼睛道:“好了我答应你,快点放手!”


    宋景初松开手,双手捧着赵明庭的脸替他轻揉。


    “看你这副样子,说什么好好配合治疗的话也是在哄我吧?”宋景初一脸看穿一切的表情盯着赵明庭,赵明庭心虚地看向了一旁,喃喃道:“我没有。”


    “那样最好,你之前是怎么配合治疗的我管不了,但现在我在你身边,你知道该怎么做。”宋景初放开手,轻轻摸了摸赵明庭的头:“你乖一点,配合治疗,才早点好起来。”


    赵明庭闻言瞬间害羞红了脸,一闪身匆匆忙忙地钻进了被子中。


    *


    让赵明庭配合治疗,着实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据阿水所讲,就连脾气好得出奇的哲森也因为给赵明庭喂药而破防过很多次。


    一开始宋景初还不怎么相信,认为阿水说得实在太夸张了,看赵明庭那副模样,不像是那么倔强的人,还放言说有他在,赵明庭绝对不可能漏下一顿药,直到赵明庭断药期结束的第一天早上要吃药的时候,宋景初才彻底理解了哲森为什么会破防。


    早上起床,宋景初趁着赵明庭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一鼓作气将药塞进他嘴里,然后赶紧喂水,本以为赵明庭会顺其自然地喝水,将药咽下去,没想到他刚尝到药片的味道就瞬间惊醒,紧皱眉头撑起身子,将药片吐在手心中,径直扔到了房间角落。


    “出去。”赵明庭紧闭双眼,脸上挂着一副痛苦至极的表情,狠狠地干呕了几下。


    宋景初心疼地看着他,却也无能为力,他提前尝过那种药片,又滑又腻,还带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和苦咸,的确恶心极了,这种药赵明庭每天都要吃两片,宋景初只是尝了一片的四分之一,现在嘴里还有那股恶心的味道,手也有些微微颤抖,难以想象赵明庭吃完两片之后会有多难受。


    “真的不能换种药吗?”宋景初蹲在门外给阿水打电话:“这药实在太恶心了。”


    “精神类药物无论是所用种类还是剂量都是根据他的检查报告严格制定的,怎么能说改就改?”阿水疾声厉色道:“而且一旦开始服药,绝对不允许停药,就算停一顿也不行,否则很有可能导致前功尽弃,严重些甚至会导致他病情反扑。”


    “那除了吃药,真的没有其他治疗手段了吗?”


    “任何手段都只能起单一作用,要想治疗,只能各种手段组合使用,药必须得吃,手术也必须得做,不过做手术都是之后的事,要具体看他情况如何,现阶段他只要按时按量服药就够了。”


    “好,我明白了。”宋景初叹了口气,捏紧了手中的药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定。


    挂断电话之后,他起身进了门,看着床上一脸阴郁的赵明庭,不由分说地就上前将人压在了身下。


    “宋景初,我不想吃药。”赵明庭被紧紧压制着,红着眼睛,几乎快要落下眼泪,他几乎有些崩溃,却还在极力地维持着往日的稳重。


    “我没有病,景初,我不是精神病,我不想吃药。”


    “我知道,你不是。”宋景初嘴上应和着,手却利索地打开了药瓶,往自己手心里倒了两颗药片,紧接着便不顾赵明庭的剧烈挣扎,强行捏着赵明庭的下巴将药片塞了进去,随后快速拿起一旁床头柜上的水喂给了赵明庭。


    药片接触到水的一瞬间,一股强烈的苦腥味,混杂着诡异的酸臭爆炸开来弥漫在口腔里,赵明庭艰难地咽下药片之后猛灌了大半瓶水,还是止不住地恶心,趴在宋景初怀里狠狠地干呕了一阵,连生理性泪水都飙了出来,宋景初一下又一下拍着赵明庭的背,企图安抚他,然而赵明庭呕得昏天暗地,连形象都顾不上了,胃里一阵一阵地犯恶心,到最后还是没忍住,吐了宋景初一身酸水。


    吐完之后赵明庭就哭了,是真的流下了眼泪,宋景初看得出来这次不是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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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在他面前装柔弱卖可怜,是真的被药片恶心到哭了,同时还掺杂着在爱人面前失态的羞赧和难堪。


    宋景初什么也没说,平静地起身,出门,火速换了个衣服,前后时间间隔不到两分钟,回到卧室的时候,赵明庭还在哭,眼泪大颗大颗地,止不住地滚落,宋景初将人抱在自己怀里,高挺的鼻子蹭了蹭他的颈窝。


    赵明庭低下头,过了很久才停止哭泣,缓了一阵,他抬头望着宋景初的双眼,难过地说:“景初,对不起。”


    “不要和我道歉,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宋景初从床头的柜子里抽了一张湿纸巾,细细地将赵明庭的脸擦干净,也一点一点抚平了他受伤的情绪,赵明庭又有点儿想哭,却有些后知后觉地害羞,他推开宋景初的手,轻声道:“我不是小孩子,没必要这样。”


    “可你是我爱的人。”宋景初一笑,将他的手扣住,拉在身前亲亲一吻:“被照顾不是小孩子的特权。”


    “可是,可是我……”


    “可是什么?”


    “我……”


    害羞。


    赵明庭没有明着说,但逐渐泛红的双颊却出卖了他的一切。


    宋景初将一切尽收眼底,却没有挑明,他将人再次抱进怀中,轻声哄道:“不用在意那么多,有我在呢,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可是你终究要回去。”


    要回到学校里继续完成学业,要回到家人身边陪伴家人。


    赵明庭心想,他只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严格来说甚至都算不上名义亲戚的陌生人,他又凭什么能留住宋景初。


    没了平日里的伪装,他不过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宋景初不会爱一个疯子,他爱的是那个温柔的自己,不是现在这个濒临崩溃的疯子。


    他想,没有人会喜欢一个精神病人的,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会有人能忍受得了他反复无常的情绪,歇斯底里的怒吼和诡异无踪的行为,也不可能会有人能够接受真正的他,所有人爱的都不过只是他的表象,爱的都是他演出来的最虚假的模样,可是他是人,也会有演累了的那一天,也会感到疲倦。


    他活的太过痛苦,每一分,每一秒,甚至于每一次呼吸都痛苦至极,好不容易生命中出现了一个能勾起他兴趣,让他第一次见到就一眼爱上的人,现在的他却也无力再去想尽办法抓住那人的心。


    他想,他迟早都会离开,时间对于他来说是倒数的沙漏,他的生命每分每秒都在随时间的变化而流逝,把自己的一生交给某个人,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沉重了,他做不到,也不想去做,因为他知道亲人的离去究竟有多么痛苦,不是一瞬间的撕心裂肺,而是一生的阴雨连绵,永远都停留在离开的那一天,再也无法走出。


    他不想这么残忍地对待宋景初,真正开始心动之后,他才发觉自己情愿此生都未曾与他相见过,也不愿看他为自己掉一滴眼泪,他比宋景初爱上的并不迟多久,同样的惊鸿一瞥,同样的一见倾心,然而现在的他却只想逃离,想彻底离开宋景初的世界,却又留恋他的怀抱,紧紧抓着不愿松手。


    救救我吧,宋景初。


    他紧紧地抓住宋景初的衣角,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求求你,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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